《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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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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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分?今日不把你们武当翻个底朝天。找出那引雷诀,老道就不作休!”天师令缓缓朝小铜人倾轧下去。看得杨帆有些郁闷了,这算什么?算武功吧,也没这么炫酷的斗法;算法术吧,看着也不像。问道:“王廷,你会飞剑吗?”

    “爵爷,您高看我了。练了那套武功,不过就是跑得快了点,看得清楚点,其他真就没什么了。”

    “又是你!”声音从后边道观传来。

    杨帆回头一看。原来是昨日那个罗小飞,便道:“怎么,昨日没吃饱,又出来偷食了?”罗小飞脸一臊红,恼怒道:“是该教训教训你了!”罗小飞一个箭步探了过来。陈王廷那柄春秋大刀交由杨帆,喝道:“爵爷拿个兵器护身,小心了。”他一个快步迎了上去,甚至比罗小飞都要快上一步。

    陈王廷一拳打过去,虎虎生风。枣红脸、山羊须,真跟关公似的,若不是春秋大刀给了杨帆傍身,就真是关公在世了。他也卖弄了个小心思。那小道人也没拿剑,自己若是大刀相迎,万一弄得更僵了。就难看了。

    罗小飞一掌抵在陈王廷的铁拳上,脸色一变,往后虎跳一步,气得跳脚呼道:“疼死小道了。你这大汉,拳头怎这般硬!”这边两人完全是小打小闹,那边的斗法。才是杨帆关注的。他相信卜老道的实力,凭着一掌。就把赵青牛震得吐血,这实力。也没谁了。

    杨帆也许是整个场上最悠闲的那个了,手中的春秋大刀抱在怀里斜靠着。如果那只石龟会说话,一定会愤怒地喷到:“别动我的头!”

    真武铜像在天上微微颤动着,赵青牛愈发感到招架不住,手中的拂尘也凌乱地飞动着。卜老道大喝一声,手起乾坤撼波澜,手印一结,口中默念一句,“出!”

    天师令金光炽耀,落在小铜人上,场上包括赵青牛在内的三十七人胸口一滞,溃散开来。赵青牛手中的拂尘更是应声折断。他捂着胸口,气息稍稳,便盘坐下来,口诵道文。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三十六道人纷纷应和诵念,被天师令击中的铜人身上忽明忽暗,飘摇间眉心的那点朱红始终不灭。卜老道眼睛虚眯,手印一番,喝道:“接着!”

    天师令裹挟着那个铜人,朝着杨帆呼啸而来。什么叫飞来横祸,杨帆算是明白了。自己看了这么久的大戏,现在卜老道莫名其妙地将那什么玩意的重阳子和真武大帝丢过来,这不是要了命了嘛。卜老道喝道:“别怕,那铜像被我制住了!”

    赵青牛看到即将飞到杨帆手中的真武大帝铜像,目眶欲裂,刚要过去抢夺,被卜老道摁在阵法之中,笑道:“我找不到引雷诀,不代表没有人找得到。”他的袖袍鼓动,朝赵青牛袭去。不得不说,赵青牛配合八阵,还是能够抗住卜算子的,虽说是北武当,但多少还是有些底蕴的。

    杨帆能说不吗?那天师令已经往他脸上扑来。他只好用手捧住了那所谓的请神法器。从赵寒的角度看过去,杨帆背负玄天真武,一柄春秋大刀靠怀揽,左手天师令,右手青铜人,活脱脱的一个在世神棍。

    杨帆忽的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难道要鬼上身了?他还没开口,卜老道便喝道:“大气运者,运道自然来。顺心意而为!”

    顺心意?我特么现在就想把这烫手的山芋扔掉你看行吗?杨帆知道,若他真的这么干了,那卜老道腾出手来,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来上几百遍十段锦的。

    赵寒眼神狠戾地看着杨帆,道:“爵爷莫要自误,卷入门派纷争,就算您是朝廷的爵爷,恐怕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把手中法器交出来。”

    赵寒不好出手,毕竟人家是朝廷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撕破脸皮,这个爵爷若是皇帝宠幸的人,那就极有可能带来灭派之灾。杨帆刚要说话,背后的那道寒意更加明显了,这时候似乎还带着点酥麻的感觉。他的头发开始像刺猬一样扎起来,飞舞着,看上去,真还有一丝神棍的风范。

    一边缠斗的陈王廷和罗一飞也看到了杨帆的异样,稍稍怔了怔神。

第202章 引雷() 
杨帆背后的那丝寒意越来越明显。手上的那枚天师令,却炽热得烫手,有一种灼烧的感觉。杨帆感觉到手上火辣辣的疼,便想扔掉那天师令,就算死老道罚他一万遍十段锦,也总比烫成猪手要好。

    不过他惊讶地发现,这手上的天师令和糊了胶水似的,甩都甩不掉。“啊,老头子。你这鬼令牌烫死老子了,热,热,赶紧拿下来。”

    小金顶上原本朝阳初升,一瞬间,乌云密布起来起来,雷声隆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天色的异变,看着那个站在真武大帝的石像前,努力用那铜像去敲天师令的杨帆。不知道说什么好。卜老道和赵青牛各自退了一步,朝着杨帆看去。

    天色稍稍暗下来,但杨帆手上的两样法器,一金一红闪着异光,分外妖娆。卜老道听着杨帆撕心裂肺的吼声,也怕出意外,道:“老青牛,今日放过你,该日再来赐教。”刚刚骑虎难下的赵青牛见卜老道罢手了,脸色也一松,将目光转向杨帆身上。玄天殿前风云突变,不断有闪电撕裂天空。

    卜老道看着杨帆哇哇大叫的样子,喝道:“稳住心神,别慌。”

    杨帆此刻感觉到手上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整个人都是滚烫的。一滴滴雨,落下。打在杨帆身上,蒸腾起的水雾,让杨帆的身体稍稍平息了一份。卜老道呢喃道:“天师令,传说重阳纯火铸成,乃是东华帝君赐予重阳子之法器。没想到是真的。”

    赵青牛看着杨帆拿着铜像死命地砸着令牌,那叫一个心疼啊。那铜像可是三丰祖师供奉一生的灵物,此次请神。也是靠着那铜像的灵性,才抗住了那枚天师令。这个时候,竟然被杨帆当成锤子一样,心头感觉在滴血。

    雨丝浸润在杨帆的身上,杨帆额头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手中的那块天师令依旧烫手。雨滴渐渐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赵青牛喉咙滚动了一下,呢喃道:“北方属水,玄天真武。莫非大帝显灵了?”

    天师令、真武像,一主阳。一主阴,在杨帆手中明暗交替着。杨帆此刻的手已经麻木了,全身之中的寒意却不减。外热内冷,感受了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了。手中的天师令终于脱手离去。那尊铜像也在同一时刻朝天际飞去。淫雨霏霏。金顶之上视线极差。赵青牛和卜算子欲要收回法器,忽然皆眉头一皱,因为天师令还是真武像都不受控制地悬浮在空中。

    赵青牛心头一惊,口中呢喃有词,朝着天上的铜人像抓去。

    咔!

    一道惊雷至,赵青牛瞳孔一缩,赶紧朝后边退去。杨帆忍着左手的剧痛,赶紧将身后的春秋大刀插在了石龟的底座上。感觉到空中隐隐有雷动,心头更是扑通直跳。他有一种预感,那便是雷要劈中他才罢休。于是赶紧竖起了“避雷针”。

    这道雷,直接劈中了天上的天师令和真武像,在上边施有血祭的卜老道和赵青牛脸色一白,一口老血喷出。两人最后一丝与法器的联系,都消失了。天雷淬火,悬浮在空中的两件法器更加的光亮起来。

    刺啦!

    这道闪电。更加的炫目了。天雷面前,人的力量真的是微乎其微。仅仅是落在法器上。卜老道和赵青牛双双吐血,人力岂可与天比?惊雷极其精准地落下来。杨帆感觉到了空中鼓风震耳,整个场地上,都是轰雷的声音。卜老道神色慌张,看着那道雷直直地打在了杨帆的头上,口中的快跑喊了又喊,可惜杨帆听不见。

    蹲在“避雷针”旁的杨帆感觉到背后丝丝的寒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处于雷区内。湿地也导电的,但是等他发现就晚了。在卜老道看来,那道闪电是直直的击中杨帆天灵盖的。这种被雷劈中,还能活下来的人,真的是气运极品到了逆天的人了。刚才还阳火焚身的杨帆,瞬间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像是白痴一般,就这么蹲在地上。

    那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中考、高考、扬州瘦西湖泛舟、十里桃花惹人眼,一幕幕琐碎的片段,从杨帆脑海中划过,一个个熟识的头像,喜怒哀乐,众生百态,那些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众生相,此刻变得愈发清晰。

    有那个时代的,也有这个时代的,而在杨帆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时,没有了时代的特色,掩饰去浮夸、装饰之后,只有喜怒哀乐。杨帆体内,从脚底传上来的天雷与阳火缠绕在丹田之处,忽明忽暗。

    蓝白相间的天雷显化成真武大帝的法相。那簇阳火,显化成了东华帝君的法相,继而虚化,阴阳交融。一场秋雨,下得轰轰烈烈。雷云渐渐散去,最后一声惊雷过,真武大帝的石像缓缓朝后倾倒了下去,裂成了两截。在场每个人,都看蒙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卜老道掠过去,抱起杨帆,手指往闭息出一试,眉头一挑,气息顺畅稳。他有意一探杨帆的丹田处,手指立马收了回来,呢喃道:“三丰真人说的还,就是如此的还法吗?”他将杨帆交给陈王廷。

    赵青牛缓缓走过来,拾起玄天真武铜像,呢喃道:“雷天大壮,正道扬帆。原来三丰真人当初交给先师的时候,便算到了今日。无量寿佛。”

    卜老道拿起天师令,呢喃道:“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有定数。武当、全真的恩怨,今日了结,老青牛,你看可好?”

    “不好。”

    赵青牛指了指后边的那尊真武像,道:“赔钱。”

    卜老道动了动胡子,暗道一声抠门,不过一想又不是老子的钱,便道:“找个人下山拿银子!告辞了!”

    天色如洗,走在山道上,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陈王廷背后的杨帆,此时酣睡香甜,气息绵长。走在一边的卜老道有些嫉妒道:“老子打个拼死拼活,便宜全让这臭小子给占了。”

第203章 围城(上)() 
这场没有预兆的秋雨来得晚了。不过至少山西地界上,总算是见到雨水了。热了一个夏,旱了半个秋的山西大地,体会到了一丝清凉。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晚了的,终究还是晚了。

    庄稼汉白干了一年,对于这场迟来的雨,格外的仇视,甚至有些厌恶来得太晚。

    金顶之上,酣战之后的武当道士缓缓回了自己的道宫。断裂的真武大帝的石像,被道童拖到了后山。“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赵青牛也伤了元气,拿着那座铜像,叹气道:“师尊探索了数十年,还是被祖师爷说中了,不是你的,占了一百年,一万年,最后依旧不是你的。就算到死了,你庆幸可以带着入土,依旧是怕它失去罢了。”

    赵寒神情难看道:“难道祖师就这么算了吗?连真武大帝的石像都倒了,这口气怎么能忍?”

    赵青牛有些释然道:“真武大帝倒了吗?他看了看手中的铜像,又看了看那边残留的基座,他还活着。”说完,便缓缓离去。走过罗一飞身边时,定睛看了看,道:“这不是德山道人的徒儿吗?怎么穿着武当的道服?”

    赵寒一滞,连忙解释了事情的原委。赵青牛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道:“若不是你是武当掌门,这一巴掌我真想扇过来。这种断人传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当那间破屋值多少钱?”

    “祖师,是那德山道人自己答应的。”

    “那也不行!全真虽与我武当无瓜葛,但也同属名门正派,怎能做这种事情。”赵青牛虽说脾气如同他名字一样倔。但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楚的。即使卜老道这样闹,最后卜老道服了软时,还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然而,对于这样断人传承之事,绝不姑息。他看向罗一飞。道:“你自行回去吧。我们武当,不是那种无耻门派。那间道观,就当我们武当赔礼了。这事情我做主了,谁也不得违抗!”

    罗一飞有些迷糊地看着老青牛,自己是见过老青牛的,昨日还罚自己不准吃饭来着。今日一反常态着实有些看不懂,既然山上最大的老青牛都发话了,在武当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罗一飞躬身一礼,匆匆下山去了。

    雨中,他的脚步飞快。少年额头前的碎发轻扬。

    这场雨。落在太原城的小巷里,更加显得不太平。青帮的人堵在这段雨巷的前后,当中的十余人,相互背靠着,手中的绣春刀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容,闪着精光。

    铁岩溪站在小楼上,透过木窗,看着这几个强弩之末的锦衣卫。冷笑道:“真当我等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小鱼小虾吗?”他一手转着铁球,另一手拿着刚沏好的茶水,细细地品着。“记得灭口。”老头丢下一句轻飘的话。便躺在屋内的摇椅上,不再说话了。

    锦衣卫又如何?做干净了,再来个移花接木,一石二鸟,这山西地界,照样是他青帮的天下。

    小巷雨丝渐密。刘晖横着刀,雨滴从他的脸颊划过。滴落在狭长的刀面上。

    “消息传出去没有?”

    “传出去了。只要在坚持半炷香的时间,官兵就会赶到了。”他们没想到。就在今日交货的时刻,自己这边还没有率先发难,青帮的一干好手就暴起发难了,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刘晖喘着气,道:“我是说章尧那里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先通知的那里!”一边的百户田家栋回答道。

    刘晖点了点头,道:“那便好,弟兄们,坚持住!”

    他们已经没有出路了,两边的高墙,根本不可能飞上去,他们不是武林高手,不会飞檐走壁,但是,手中的那柄绣春刀,足以令一般的宵小闻风丧胆。

    那么,现在也是!

    “杀!”

    “杀——杀!”

    雨丝变得肃杀起来。两头的青帮成员开始朝那十个锦衣卫杀去。刀光剑影,不断有人倒在雨泊之中,血腥的气息在巷中弥漫开来。那血,静静地沁染在青石砖上。刀影密集,在雨丝中发出呼呼的声音。

    嗤!

    “小东!”刘晖一刀削了那个鼠眼的青帮男子,扶起一只手已经被斩落的田家栋。那不是被一次性斩落的,而是一刀、一刀,即使是手中的刀都乏力了,他也没有吭过一声,始终帮刘晖抵挡着侧面以及后面的伤害。终于,他支撑不住了。那柄高傲的绣春刀,再也没能挥舞起来,落在了地上。

    刘晖的眼睛在泣血,九个一起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弟兄,都一个个倒下。他在嘶吼,但是他的刀,不能停。血雨腥风,小巷的厮杀渐入尾声,一曲殇歌,刀声哀鸣末,余音绕梁。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几十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刘晖拄着刀,单膝跪在地上。背后一道道刀伤,随着他的呼吸,汨汨地流着血。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的血珠掉落。

    “啊——啊——额——!”刘晖站起来,双手拄在刀柄上,垂着头,翻眼看着前边的一干帮众宫。一柄黄纸伞,缓缓从人流中分开来。伞下那人,却是他熟悉的面孔。

    “老铁?”

    “锦衣卫大人,久仰久仰。”铁岩溪单手负背,手中的铁球转动着,“铁岩溪,青帮舵主。”刘晖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个面容慈善的老者,竟然就是青帮的老岩溪。这次被人玩弄于鼓掌,真是失败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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