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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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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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烟?洛家的?”

    男子摇摇头,道:“草头落。不过和洛青川也算是老相识了。爵爷这么心狠手辣,在下不得不来讨一讨公道。”

    杨帆拿着油纸伞,道:“那落大侠准备怎么讨公道?杀了在下吗?”杨帆似乎不怎么着急。若是落云烟要动手,也就不和他费这么多话了。

    “既然爵爷对于老官斋并不陌生,看来是知道内情了。洛青川身上的木牌,还请爵爷交与在下。”

    “木牌?长老令吗?”

    落云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爵爷果然知道得很多。”小巷雪看不清了,天色渐暗,杨帆举着伞,“你觉得下手的是在下那就错了。是谁干的,落大侠心里明白,在下不是江湖中人,要长老令有何用?”

    “真不在爵爷手上?”落云烟眉头一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得用爵爷的项上人头告祭洛青川,然后重立长老了。”杨帆瞳孔一缩,赶紧往后退去。江湖人快意恩仇,他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了,所以还是逃命重要。

    “落云烟,苏青认识吧?”

    “苏青?麻衣苏青?怎么,爵爷为何说及此人?”这人名号如今在江湖上早就淡去,很少有人知道,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的相术高手。就算在白莲教,也有不小的声望。

    “知道便好。那你就不能动我!苏先生是我师叔,按辈分,想必在白莲教在下的地位,也和落大侠不遑多让吧。”杨帆往后退了几步。落云烟皱着眉头,思量着杨帆这话的真假。“洛青川手中的长老令如何得来,想必落大侠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是苏先生要杀洛青川,您心里明白是如何了吧?”

    洛青川当初如何上位的,落云烟心里自然明白。也清楚那位长老与麻衣苏青的关系,但苏青好久不在江湖上出现,所以才与洛青川狼狈为奸,残害同门。

    “苏长老人在何处?”

    杨帆明白这落云烟是忌惮苏青的威望,便淡然道:“苏先生在何处,不是你该问的。本爵爷不会参与此等江湖杂事,如果落大侠没有其他事了,那在下要告辞了。”

    “落长老!”小巷后边出来一人。杨帆虚眯着眼,随时准备豁出去逃命了。杨帆心里暗道,娘的,这次若是能回得去,一定要造把手枪防防身。杨帆盯着后边跟上来那人,只见那些在落云烟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落云烟便侧过脸,问道:“消息准确吗?”

    后边那人点点头,“千真万确。”

    落云烟抱拳一礼,道:“爵爷,多有得罪,告辞了!”语罢,便消失在小巷之中。杨帆怔了怔,旋即摇摇头,呢喃道:“江湖人办事,真他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又看了眼脸上冒着虚汗的方溢儒,“你也是个二货。”将那鸡肋方溢儒拖到了角落,免得他被冻死,便自顾自离去了。

    小巷故事多,风雪夜归人。走出小巷,雪洋洋洒洒,吹得伞架有些吱吱响,杨帆朝东侧望去,李府的灯下,一位老人站着。

第一百十八章 杨帆的态度() 
杨帆整了整衣衫,走上前去。老者似乎站得有些久了,枯手僵硬地揉搓着。

    “杨帆何德何能,让李大人久等了。”杨帆收起伞,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别人敬我一尺,我杨帆便敬别人一丈。这便是杨帆为人处世的准则。李道走过去扶起弯腰的杨帆道:“爵爷何必行此大礼。屋外凉,进去说话。”李道执着杨帆的手腕,嘴上说不必行此大礼,心里却乐呵着,暗道这半个时辰没有白等。

    “路上耽搁了,还请李大人见谅。”杨帆倒上酒,“在下先自罚一杯。”语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眼恭敬地站在身后的少年,“这位是”看李道这岁数,估计是他孙子了。

    “老朽晚来得子,这位便是犬子,李郁欢。”

    后边一直低眉顺眼,恭敬地站着的少年拱手一礼,道:“见过爵爷。”杨帆点点头,这少年沉稳不失灵性,“郁欢,郁而后欢,是个不错的名字。也一起坐下来吧。”

    若是一般后生,听到此话,也许会满心欢喜地坐下来,李郁欢面无喜色,看了一眼老父亲的背影。

    “既然爵爷说了,便坐下来吧。”

    “是,父亲。”李郁欢恭敬地拿起酒壶,先给杨帆和李道斟满酒,然后坐在一边。“杨爵爷,今日请您光临寒舍,主要是有一事相告。”

    “李大人但说无妨。”

    李道看了一眼杨帆,缓缓道:“三日后,孙元化就要被处斩了。”

    “什么?处斩孙元化?是圣上下的旨吗?”杨帆一惊,这都已经再三劝谏了,朱由检真听不进去吗。要知道孙元化学习过葡萄牙火炮的制造,还精通物理、化学,这样的人才,可比杨帆这个文科男强多了。

    “是陛下下的旨。孙元化失守登州,这罪名难脱,只能处斩。”李道告诉杨帆,“不过圣上给了在下一道密旨,意思是保住孙元化。”

    杨帆眉头一皱,这又是处斩,又是保命的,什么意思,便道:“李大人,此话怎讲?”李道帮杨帆倒满酒,深有意味道:“这顺天府每天都要消失很多人,就像洛青川的。这些人怎么死,谁杀的,不会有人再去过问。户部的户籍中会直接勾去那些人的名字,叫做阎王勾。”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阎王勾,这是户部官吏内部的说法,意思就是阎王点名要死的,别多过问。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

    李道喝了一口酒,道:“在下可否先问爵爷一个问题?”

    “自然。”

    “为何爵爷如此反感仕途?在下听说圣上劝爵爷您入仕为官,却被您拒绝了?”对于这个问题,李道感觉还是问清楚了好。如果杨帆讨厌的是单单杜如海一个人,那还好说,若是杨帆的目的,是将整个官场都连根拔起,那就不光是他的态度问题了,而是背后圣上影射出来的问题。

    “李大人是怕在下拔出萝卜带出泥?”杨帆听出了李道话中的意思,“说句不怕李大人笑话的,就算在下有些个心,圣上允许吗?工部窝案,难道牵连的就仅仅是工部?”要真的深究下去,杨帆认为,整个朝廷没有几个是真正干干净净,敢拍着自己的胸脯打包票的。

    “所以,李大人。在下不痛恨那些收些那个啥,这没得说。怕就怕昧着良心收那东西,而不知百姓将士死活的。工部那些造出来的次品火铳,那是延误战机,危国危民。所以圣上会查办,在下也不会容忍。”杨帆看了一眼李道,“顺带着劳烦李大人给那些人提个醒。今年的米价上,若是猪油蒙心,收了什么银钱的,可就要当心了。”

    李道尴尬一笑,“这就好,这就好。来,郁欢,敬爵爷一杯。”一直在旁边恭敬的李郁欢看了眼杨帆,道:“爹,我不会喝酒,您忘啦。”

    “哈哈,爵爷见笑了。老朽就这么个宝贝儿子,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李道尴尬地解释道。这李郁欢还真的是整天被关在家里,就是看书睡觉吃饭。好在李郁欢生性乖巧老成,对于读书也十分地喜爱,深得李道之心。

    “这光读书可不行,有机会还得多去见识见识世面。”

    李道深有意味地道:“我们郁欢哪有想爵爷那么好的老师?整个朝野都在传,爵爷您少时周游四海,见多识广。如今那些新鲜玩意儿,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犬子若是能有您这样的老师”

    杨帆罢了罢手,道:“李大人这么说可是折煞在下了。这四书五经尚还没读多少,怎敢妄称人师?使不得,使不得。”万一带坏了这个乖乖男,杨帆可担待不起。看着老李,这么望子成龙,就盼着老李家再出个人才,自己要是带坏了,那还不得跟他拼老命。

    一直不讲话的李郁欢起身一礼,道:“爵爷的算学、格物学,冠绝古今,若是能够习得一丝一毫,也是足够受用了。”

    杨帆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李郁欢。

    “杨爵爷不必征询老朽的意思,自古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这经世致用的几门学问上,杨爵爷做在下的老师都不为过。”李道摇摇头,道:“只不过老朽已是天地一腐儒,这世道一乱,儒学只可修身养性,再难以治国平天下了。”

    杨帆对于老李这番话,不由又高看了一眼李道,没想到想得那么通透。“郁欢,你自己又是如何想的?”

    “郁欢只想多读些书,接触不一样的学问。”李郁欢恭敬地回答道。杨帆点点头,由于片刻道:“你看这样如何?今年春闱过后,东林书院将开课业,如果不出所料,将由在下执掌书院,届时可来东林书院学习,如何?”

    李道有些古怪地看着杨帆,道:“爵爷可能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圣上已经开了金口,明年东林书院,凡执书讲学者,必三甲出身,所以您”杨帆神色一变,竟无语凝噎,只得暗叹一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怀鬼胎() 
昨夜借宿在李道家中,好在杨帆没有认床的习惯,加上喝了点酒,睡得自然不错。清晨,章尧的马车驶到李府,杨帆便告辞离去。

    “爵爷,昨日天字八号顾记当铺的东家顾之卿来过,您不在,他便离去了,说改日再来拜访。”

    杨晓一笑,看来这老狐狸终于是忍不住了,过来降姿态来了,便问道:“买米的事情和陆家联系得怎么样了?”章尧隔着帘子,道:“陆家似乎怎么想接这单生意,一直拖拖延延的。在一号米铺那,也只是零售。爵爷您要买两千石的白米,恐怕难了。”

    “三两银子一石还不卖吗?”坐在马车内的杨帆脸色一沉,这陆一川到底有没有做人的底线?章尧道:“往年这个价格也差不多是高价了。今年不一样,前些日子大凌河之战,朝廷一下子就征收了两万石,加上前边西北安抚调集的两万石,差不多已经是去年的两倍了。再加上今年收成依旧不好,这南边来的白米自然紧俏。恐怕得涨到五两银子一石了。这也是陆一川迟迟不肯大批出货的原因吧。”

    杨帆眉头一皱,原本这皮货的问题大致解决了,当铺、奇物斋的余银也有一万多两银子。杨帆的打算就是用来拯救难民用的,现在倒是好了,这陆一川不卖米了,那一万多两银子又不能当饭吃。眼下,半间酒坊那边还有一千多石的黍米,估计也只能撑过没多少时日。

    “不过有一件事情对于爵爷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打明儿起,天桥开始开棚施粥了。”章尧道。

    “明儿就开始了?”杨帆有些怀疑,按照以往规矩,一般在腊八那天,八家商铺一起买米施粥,也算变相的商业善举。明儿个才初二,就开始了?

    章尧道:“今年听说不一样了,从明儿个,到腊八,除了葛庄主那边没有声音,其他七家一人一天,开棚施粥。估计顾之卿来找爵爷,就是来说这个事情的。”

    杨帆冷冷一笑,道:“我还以为这顾之卿来讨饶的,原来是来给下马威来了。想让我难堪是吧。派人分头去买散米,能买多少是多少。”他有些氐惆地望了眼窗外,呢喃道:“几万人啊,要是他陆一川、顾之卿只想让我难堪,能救活这几万人,也好,也好。”

    马车外,飘起大户人家熏肉的松香,在某些的幽黯处,却是一双双充满绝望的眼睛,等待着光明的到来。只要挨过今日,看到明日的黎明,就会有粥喝,那便是希望的召唤,然而,又有多少人,会看不到明天的黎明,杨帆不知道。只能感慨一声,天不怜人。

    仙居楼

    陆一川、顾之卿等人,围桌而坐。顾之卿举杯,笑道:“一川兄,这次就靠您鼎力相助了。”往年八家一齐开棚施粥,分摊下来不过就是每家二百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挠痒痒。今年顾之卿提出要分开搞,一连搞七天,就有点伤筋动骨的味道了。

    陈如花阴阳怪气道:“顾兄今年的皮货可是弄惨了我们陈记。这袍子、棉袄,可以囤满了仓库,现在又要拿出一千两来开棚施粥,您是不把我们拖下水不罢休是不是?”

    “如花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看这爵爷的胃口,可不仅仅是我们顾记这一家,如今明面是这大康酒业入主天桥,这背后真正东家,还是杨爵爷。苗头你们几位也看到了。他是不搞垮我们天桥八家不罢休。”

    顾之卿看了眼沈劲,道:“顾家若是倒了不单单一家的问题了。”沈劲那三角眼虚眯着,道:“顾老弟,你这次又打算怎么做?”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个名声。名声一旦臭了,这生意黄了,也就没几日的功夫。”顾之卿笑道。

    陈如花最近心情不佳,一来这杨帆那边生意红火,自己店中生意惨淡,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便是自家那小相公,春闱将至,整日闷在书房,也不和她亲热,整夜的独守空房,对于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来说,自然是一种折磨。

    嘴上虽然对于自家相公鼓励、表示理解,心里却又小疙瘩,这秀才还是自己花钱买通了学道,“捐”来的。这花钱买个三甲就难了,更何况此次主考是徐光启,出了名的难打点,所以今日说起话来格外的刻薄。“这话倒是不假,记得前两年,顾兄家压低皮货的当银,也是在这个光景吧。后来三日的开棚施粥,这道义善举,做得那些士子话都难说出口了,难不成,今年还来这一招?”

    顾之卿点点头,道:“懂我者,还是如花妹子啊。”

    “走走走!我可对你这样的老男人没兴趣。”陈如花挥挥手,嫌弃道,“你若是有心呐,把我们陈记今年要开棚施粥的米,给担下来。”顾之卿眼皮一跳,喝了口酒,讪讪一笑。

    “这施粥,俺今年不搞了!”老刘开始跟个闷声葫芦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

    顾之卿道:“刘兄不必这么怒气冲冲,在下也明白,这酱坊一年到头,也赚得不多,要让您老兄拿出一千两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米,我替老刘出了!”其余几位都没什么话说,确实,顾家一倒,这其他几家都会带着伤筋动骨,里边银钱的流动、借贷,都是靠着顾之卿来暗中操控。只有刘丰家的酱坊,没有这个银钱上的交易。

    这次顾之卿之所以会这么大方的出这五百石大米,也是无可奈何,其他五家,那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只要端端正正做生意,还用使这花花肠子?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我不瞎掺和了。”刘丰摆摆手,起身欲要离去。顾之卿拉住刘丰,道:“刘老哥,咱么也都这么多年混迹在天桥下了,这回,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他小声地在刘丰的耳边道:“这也是上头的意思。”

    “唉。”刘丰无奈地坐回到位子上。

    陆一川如今坐拥粮仓,一副泰然,“顾老哥,今日爵爷的人来买米,咱可以一粒米都没卖给他,够仗义吧。”

    “这么快就要动手了?看来我们这个爵爷还真是心系百姓,我顾某人就更加有把握了。”顾之卿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百二十章 良人归() 
三夜雪,大雪封路。

    仙居楼一旁的小巷,挤满了人。三十多个人,挤在一人见宽的小巷中,死死地盯着那扇侧边的小门。里边洗着碗的两个小二,唠着有的没的。这年头,在酒楼找个活计也不容易。

    听到巷外的动静,靠门的那个从冰冷的木盆里伸出手来,哈着气,无奈道:“冷得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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