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有些担忧道:“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杨帆眯缝着眼。笑道:“我手下从南洋调来的五千枪兵,攻城虽然不行,但是打打骑兵那功夫,你没听说尚可喜那五千轻骑是怎么死的吗?”
“这还用听说吗?整个关外都在传你杨一枪的威名了。一枪崩死了尚可喜,一枪崩死了耿仲明,更别提五千轻骑只留千余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就这么让蒙古鞑子和孙传庭这么死扛着?”
“嘻,那哪行。我自然要往沈阳一趟了。这辽南有我的五千枪兵驻守,别说来一万,就算来三万精锐骑兵,都攻不破一座城池。你手底下的兵源恐怕不足了吧?”
祖大寿笑道:“唉,什么你的兵我的兵,这还不都是替圣上效命嘛。”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祖大寿什么德行?打仗不吃亏,这其他地方能吃亏咯?行了,这辽南的兵源都拨给你。”他祖大寿是个什么人物,杨帆也知道。和民国的军阀没两样,不过这样的将才靠得住,毕竟他杨帆如今不是活在民|主共|和下。如今关外大定,他手头也就祖大寿这张牌可以压一压吴三桂,当然只要孙传庭在,这辽东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那就多谢了。这润泽能有你杨子一半的本事,还愁日后没有什么出路,不过也和咱一样,都是大老粗,登堂入室难呐。”祖大寿笑着罢了罢手,道:“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吧。等川浙军的诏令搬回,估计秦良玉和江浙总兵得先班师回朝,进京面圣了。这战功我得先报上去。”
杨帆说罢,便与祖大寿别过,入屋去了。
蒙西
奔波了两个月没有任何收获的多尔衮,除了威慑了几个土司,签订了一些联盟条约以外,就没有多余的斩获,只得班师回朝。
“报!”
“讲。”狂风刮在亲王冷肃的脸上,徒劳而返,自然心里不爽。
“沈阳失守,皇上皇上被俘了!”
“不可能!”多尔衮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如日中天的大清国,怎么可能就这样说覆灭就覆灭了呢?这消息,满蒙大军之中,那些蒙古封建主也听到了,立马就心寒起来,尤其是听到是林丹巴图尔的军队,更加是如同晴天霹雳。满蒙大军的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不可能!”
同样的声音,横穿了一个华夏。已经打到汉城的大清军队听到这个噩耗,代善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这绝对是一个噩耗。所有的清军,都集结起来,匆匆而返,再不回去,老巢都要让人家一锅端了。(。)
第505章 协商()
沈阳城自从孙传庭入驻以来,恢复了汉人的统治地位,分田、养兵,开始井井有条的休养生息,然而这内城之中的蒙古兵始终是个头疼的问题。这么大一队兵挤着,每天的吃饭都是笔不小的开支。如今那盟约尚在,孙传庭还不得不提供粮草,这不算什么,反正这次攻城取得如此大的胜利,也算是除了心头之患,然而这个林丹巴图尔要占了沈阳,作为后方基地,以图谋蒙古,这是孙传庭所不能容忍的。
杨帆、祖大寿带着一干亲信,从辽南赶来,首先巡视了辽阳的情况。居然是空城一座,一些金银细软等财物都被带走。杨帆暗道范文程的精明,知道守不住,干脆什么都不给你留下,连人带物都给你掳走。
关宁军占据了偌大的一座城,杨帆便即可调令,令灾荒严重的省份,关中、陕西的贫民都迁徙到这边来。这*已经除其一,天灾还是不可避免,如今洛阳造反,若是今年秋冬在饿死个几十万人,估计真得酿成大祸,趁着天未寒,这么偌大的一座城空着,不如直接让关中受灾百姓入住。
等调度完这边的事宜,杨帆和祖大寿才带着人马赶到了沈阳城。孙传庭亲自驱车相迎。一见面,就拱手笑迎道:“还辽功成,此番谋略,杨柱国功德无量啊。”
杨帆没有功夫和孙传庭打哈哈,道:“孙督师就不要和在下寒暄了。这蒙古军如何了?”
孙传庭回道:“杨柱国有所不知,眼下这蒙古军反而成了大麻烦,占在内城之中,不但要送粮,而且扬言要咱们大明军队退出沈阳城,说是咱们得了辽阳城和辽南。理应给他们蒙古军一座城,就是不肯走。手下部将险些起了冲突,孙某只能以杨柱国前来商谈。暂时稳住了局势,就等您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了城。城中为了防止叛乱,还实行着禁足令,任何人不得上街,粮食集中,由军队统一分派,暂时的稳住了局面,不至于民变。杨帆趁着还没有到内门,问道:“皇太极抓到了吗?”
“抓到了。那日野猪皮想着靠几个大喇嘛。从北上突围,被曹公公截住了,最后死了两个喇嘛,还有四个跑了,皇太极插翅难逃,想拔剑自杀,被眼尖的看到了,救了下来,现在都关在地牢,由重兵看守着。对了。还有将近十万的野猪皮,也都给随行的胥吏集中在了城东,每夜都有巡逻。”
“孙督师做事情就是细致。难过深得圣上信任。这次大捷,全靠孙督师行军果断。在下听说,过河破长城,仅仅是一夜的工夫,皇太极收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已经在城外几十里了,没想到,没想到。”
“兵贵神速,多亏了孙老背后指点。熟悉这一带地形,我们才占据天时地利。又有您搭了这么大个台。唱戏的人都给聚到了一起,这手趁虚而入。用得实在是妙。”
人马往盛京城的皇宫赶去,杨帆继续问道:“孙督师倒是讲讲那攻城几日战况。”
“攻城倒是没什么,无非就是大炮开城,后来大炮打光了,就那木槌去撞。好几次都快撞开了,里边杀出来的野猪皮又将大军打退了。两边都杀红了眼,论起损失,我们这方损失的最惨重的。”
“恩,攻城难免有伤亡。孙督师已经做得很好了。若孙传庭不是文官,这样的功绩,封侯都不为过。不过大明祖制,文官不封爵。当然,杨帆这个属于特例,授上柱国还追封了护国公,可谓是权倾天下了。”
皇宫还没到,便看到拦路站着的骑兵,带着貂皮帽,一看就是蒙古人,杨帆上前道:“请你们可汗出来一见,就说杨帆到了。”
这个蒙古男子,听得懂汉语,拱手道:“恩人,您稍等。这就请可汗前来。”他称杨帆为恩人,是因为当初在高原,他亲眼看见杨帆救了自家的可汗,自然从心底里感激这个年轻人。
蒙古头领翻上马,哒哒的就往皇宫里便赶去,比起女真人,蒙古人显然更加的归于自然,说白了就是随性,没有应该有的礼节。皇宫之中随意骑马,也是头一次见。
没过多时,一干蒙古骑兵就出来了,林丹巴图尔身上换了的貂裘,也是格外光鲜,一见到杨帆,那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拱手道:“杨兄弟别来无恙啊。”
“哈哈,好说好说。可汗此次直捣黄龙,将来逐鹿蒙古,一同汗国,指日可待。”杨帆下马,拱手笑道,“孙督师在玉楼摆下庆功宴,还望可汗赏脸一聚,共商诛杀残余满清势力,您看如何?”
林丹汗脸色阴晴不定,他是狠辣之辈,但看到杨帆这个笑脸人,也不得不语气缓和下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杨帆对他们察哈尔部还有恩,便道:“也好。不过喝酒可以,向来酒桌上说的话,我林丹巴图尔都是不作数的,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还是现在说的好。”
“呵呵。可汗快人快语,那杨某人也不磨叽了。听孙督师所言,可汗您有意占下沈阳城,以图蒙古?”
“哈哈。杨帆老弟,这次会战,我们蒙汉联盟,杀他个措手不及,得利最大的,就是你们大明了。辽南尽收暂且不说,但是辽阳城既然已经得了,也该留座沈阳城给我等不是吗?”林丹汗笑道,“总不能我察哈尔部替你们大明白白卖命,不是吗?”
“恩。话是这么讲”
孙传庭那手执住杨帆的衣肘,生怕杨帆这么一来二去的将城池拱手送人了。杨帆稳住孙传庭,笑道:“但是,可汗。无论这辽阳还是沈阳,都是我大明的失地,我大明君主力主收复,若是大动干戈,还是拱手易主,岂不是驱狼吞虎?还有,听说林丹汗刚刚收编了原本归顺满清的蒙古军民,对于这个粮食,定是急需,没错吧?”
见到林丹汗沉默不语,杨帆继续说道:“沈阳城眼下还并不是久安之地。北有建虏余孽,而蒙古游骑,擅长草原作战,敢问可汗您守得住沈阳城?你想想,这沈阳是满清伪朝都城,定是余孽必争之地,您又意图蒙古,岂能因小失大?”
“那杨兄弟有何高见,可莫要欺负我等不识大体。”
“宴上说,可好?”
“哈哈。”(。)
第506章 人未还()
入冬,冷风呼啸而过。京师的冬,冷,却安心了。辽东大捷,满清伪朝亡国的消息,令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多了一丝喜悦。即使西南起义军占了洛阳,但迟早要覆灭,辽东才是心头大患。新皇大赦天下,举朝共庆三日。
方溢儒倚在酒楼的栏柱上,疯狂地喝着一口口的冷酒。一旁的李郁欢早已烂醉如泥,满面红光地呓语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话。
他面无表情地喝下杯中剩余的残酒,杨帆入关面圣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几日之后。杨帆的地位,显然是变得无可撼动了。如此功绩,先皇嘱托,让某些人眼红,某些人喘不过气来。
“京师,不好不好”烂醉如泥的李郁欢痴语道。
“京师没什么不好的。”方溢儒喝着酒,靠在柱子上,苦笑道,“京师的姑娘,美得很;京师的酒,醇得很;京师的只是某些人,某些人让人厌恶,偏偏他又是你无法触及的,而他要对付你,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压死。”
“所以啊,京师的水,深得很。只恨我李郁欢晚生了那么几年,不然这丰功伟绩,他杨帆做的了,我李郁欢有何尝不可!”这个平日里恬静如邻家小男孩一般,谦恭有礼的少年,喝了几盅英雄泪之后,便将心中的压抑统统吐了出来。他眼角流了泪,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几日了。京师现在有多少人,恨不得立马飞到他杨帆马下,去捧他那靴子,哪怕是臭的也香。”方溢儒笑着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之前杨帆在辽东闹出的大动静。与其说是杨帆闹出的动静,还不如说是有人趁此机会借势造势。想弄出点动静,让这位未来的柱国能够执掌朝政罢了。
“方兄,你觉得以后。我还是如当初那般,和他杨帆执师生礼?”他侧头枕在胳膊上。喃喃道。
“不然呢?”方溢儒笑道,“你这身份,多羡煞旁人?多少人巴不得踏破他杨府的门坎,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丢点脸,做他杨柱国的学生,还能丢脸?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就忍下去。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老,都会死。只要咱们不犯错,朝堂之上,必将是我等的天下。”
“这种感觉真不好,像是被人操控着。”李郁欢酒意稍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冷笑道,“这次赴辽,我就知道先生没有那么简简单单去盟约。本来就想一同前去,呵。可叹我那老父,竟然将我迷晕在城门口。”
“不好说。说不好。现在是这么想,可当初呢?有多少人,想要他永远都别回去。所以啊,你爹圆滑,你太拼命,至于对错,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李郁欢撇过头,道:“那谁说了算呢?我那老爹?还是当今圣上?还是说谁说了都不算?”
方溢儒抬了抬眼皮。看到窗外零星飘起了小雪,呢喃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功高盖主。新皇年幼,你让先帝安置的几位辅国大臣如何能够看着他杨帆一家独大?慢慢看吧。”
“夫人。夫人,老爷终于要回京师了。”声音清脆如鹂。红玉的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
一袭华裳貂裘,徐蓉刚刚生下胎中孩儿,身体还有些丰满,肤色宛若羊脂白玉,“老爷要回来了吗”她走出内厢,红玉撑起伞,将徐蓉襁褓中的小公子包裹严实了,道:“刚刚本家老爷来了,说老爷打了胜仗,辽东的野猪皮都给打跑了,圣心大悦呢。”
“爹来了?快,孩儿诞下来还没有让爹看看,这还没满月,他爹爹就要回来了,真好,真好!”徐蓉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站在厅堂之中的徐骥听到响动,回过头,笑道:“蓉儿来啦。哟,娃儿来,给姥爷瞧瞧。”徐骥那张死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拿手逗着襁褓之中的婴儿,道:“名儿给起了没有?”
“等着相公回来,之后再起呢。爹,相公他真的要回来了吗?”
“没错。今日收到的消息,过几天就到京师了。这小脸蛋,真好看呐。”徐骥道,“今儿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娘入冬以来身体也不怎好,还感染了风寒,所以你坐月子也没有来遣下人来府上帮衬。等杨帆回来了,一定带着这宝贝外孙回府上聚一聚。”
“恩,一定。”
徐骥罢了罢手,道:“那就好。就这么多了。你去歇息吧。话传到了,也看过你了,我也就放心了,走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说个杨帆听便好。他抖了抖肩上的披风,雪落在地上。杨府门前传来一声叹息,“味道不对呀。”
语罢,便走入了轿中。
京师的大街小巷,纵横交错,却又正正方方,恍若一盘围棋,而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地找准自己的位子,只有站好立稳了,才有可能不被当成废子。
所以,所有人都在思考,到底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上,可悲惨的是,往往他们该站什么位置,取决于别人。
雪纷飞,京师巷尾,还是那座道观,飞檐高耸,造型古朴。坐落在此,无山无水的,香火少得可怜。瞎眼老道,双手合放在丹田处,抬了抬眼,问道“胡尘,有什么事吗?”
“宫里头传来,杨帆要回京了。”
“你有什么事吗?”老道再次问道。
“没事。”
“没事就不对了。观后的菜畦该理一理了,漏雨地方的瓦该翻修了,观中的檀香续上没?这么多事,你却还去理他人的闲事?”瞎眼老道找了个衣钵,眼下这座破道观,依旧有人传承下去。
然而即使是多了个人,依旧还是那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那道尊木像,也已经秃噜了漆,露出了木胎的原色。京师有个大户,想要积点功德,当初提到要翻新,被老道拒绝了。无向道之心,即便光鲜亮丽,那还是尊凡胎。
多余。
多余的。(。)
第507章 声名起()
“宗令大人,参茶。”
抱椅上的朱启按了按眉心,看了看辽东以及西北的战况,道:“杨柱国何时归京?”
“司礼监曹公的意思,是三日后抵京,不知圣上有何旨意?”如今新皇年幼,一干国事,除了正常朝议之外,由朱启代为批阅奏折。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敢有疑义,作为朱由检的皇叔,这个朝堂上,属他资历最老。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属皇胄,固可为官,虽为辅国,又无实职,和杨帆一样。
“安排得怎么样了?”朱启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差不多了。基本安排妥当,到时候上朝之时,在您的推举下,一定可行。”
“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朱启点了点头,喝了几口参茶。
宗正瞳孔一缩,有些惊讶。他注意到朱启重复了一遍,看来上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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