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师父说:“对,这事一定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是把你们都卖了也赔不起,还会害死爹和家全。从明天起,爹就收手上岸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也免得你们整日为我提心吊胆。”
春儿笑道:“家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爹好象一点都不怪你,并且你刚才好象叫的是爹,还说我们家,你是不是认我爹为干爹了?”
邹家全的脸“刷”就红了,低着头说:“我无父无母,师父就是我爹。”
伍师父开心地:“家全即是我徒弟,又是我儿子,也是你们的哥哥,而且我还想啊、呵呵,春儿,待会你妈跟你有事说。”
春儿的脸羞红地低下了头,伍阳秋却“呵呵”地笑了。
吃完饭天已黑了,伍师父拿出两套衣服拉着邹家全走进后院,师徒俩脱下衣服从水缸里掏水洗完澡,穿上衣服。
邹家全却犹豫地:“爹,你知道的,我家没田没地,靠姑妈租种地主家的两亩田过日子,也只有一间茅草房,连睡觉的床都没有。”
“我知道,这些我都跟你师母说了,你是怕春儿吃不了那个苦是吗?其实我们家两年以前也是靠租种地主家的田过日子,家里家外的活春儿都会做,她能吃苦,也很孝顺。”
“我看我还是走吧。”
“别忙,你不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嘛,现在怎么象是变了一个人,临阵退缩不是你的性格。只是你的事又不敢明说,只能装在我肚子里,不知你师母能不能对春儿说清楚。”
“爹,我觉得我不能害她,她还不到十八岁,枪子又不认人,什么样的结果都无法预测。”
伍师父动情地抱着徒弟的肩说:“孩子,你的心很好,但一切问题都只能由春儿回答你,我也做不了主。走,进去吧。”
邹家全和师父回到堂屋,见伍阳秋坐在桌前煤油灯下写字,就上前观看。
伍阳秋扭头问道:“家全哥,你读过书?”
邹家全说:“我没有正式上过学堂,但字比你写得好。”
伍阳秋不相信地:“真的?你写给我看看。”
邹家全笑了笑,抓起毛笔就龙飞凤舞地写了“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伍阳秋吃惊地:“家全哥,你的字写的真好。只是这‘为人民服务’是什么意思?”
邹家全醒悟过来,赶紧抓起纸在煤油灯下烧掉说:“没什么意思,我随便写着玩的。”
伍师父过来说:“阳秋,家全虽然没上过学堂,字却比你写得好,你要努力才行啊。”
伍阳秋不好意思地:“爹,我知道了。”
师母牵着春儿的手从里屋出来,欣悦地:“家全,春儿答应了,她不怕吃苦,愿意跟你走。”
伍阳秋立刻拉着邹家全的手欢叫道:“姐夫,姐夫。”
邹家全瞧着低头羞答答站在跟前的春儿,犹豫地:“春儿妹妹,我的一切你都不知道,跟着我不是吃一般的苦,天当被,地当床,天天只能吃野菜、草根、树皮,可能有时连这些都没得吃,只能饿肚子,甚至于饿死、冻死,而且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要面对死亡……”
师母惊惶地:“家全,你别吓我们,再穷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呀,要不你就留在我们家别走了,你没爹没妈,这就是你的家。”
春儿姐弟也惊愣地瞅着父亲,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邹家全所说的话。
第123章 家全结婚()
伍师父说:“家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很多很多的朋友都这样死了,在今后的岁月里,他很有可能还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他也肯定不会留在这里,但他是一个勇敢、坚强、而又充满乐观精神的真正汉子。”
“春儿,他不想害你,我们也不会逼你,你自己想清楚,还要不要跟他走?”
春儿认真地:“爹,家全哥的事您都知道是吗?看样子您和他都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既然您能让家全哥走进这个家门,他肯定和您一样,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女儿不怕吃任何苦,他去哪,我就去哪,永远跟着他。”
邹家全瞅着坚定的春儿,猛地拉着她的手说:“走,春儿,我跟你说点事。”
他牵着春儿跑进里屋关上门,小声地:“春儿,你快十八岁了,家又离城里很近,十年前的事应该还记得。那一年,新化城里来过一支队伍,你见过吗?”
春儿吃惊地:“你、你说的是红军?”
“是的,你见过红军吧。”
“我见过,是我爹带我去城里看到的,有一个红军还抱过我。家全哥,你问这事干什么?官府不许提起红军,否则会杀头的。”
邹家全解开衣服,指着身上的伤疤说:“这是枪伤,是国民党和日本鬼子送给我的,我已经死过几回了。春儿,我就是红军,你怕吗?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春儿惊恐地盯着他,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他胸膛上的伤疤……
邹家全深情地:“春儿,忘掉我刚才说的话,把我当做你的哥哥,谁也不要提起,不然会害了全家人。”他穿上衣服,长出一口气说:“春儿,我得走了,再见!”
春儿一把拉住他说:“家全哥,我愿意跟你走。”
邹家全惊异地:“你愿意跟我走?春儿,很多的事情我无法跟你说清,我的生命不属于自己,也不会属于我的妻子,而且随时准备迎接死亡。”
春儿坚定地:“家全哥,相信我,你的生命虽然不属于我,但我的命永远只属于你。”
邹家全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说:“春儿妹妹,谢谢你的信任,哥哥会永远对你好,永远喜欢你,爱你。”他动情地将春儿拥抱在怀中,流下了喜悦的热泪。
春儿也紧紧地抱着他动情地哭泣道:“家全哥,三天前,我在码头上看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爱你,家全哥。”
邹家全开心地:“好春儿,我们快出去,别让爹妈在外面着急。”两人笑着相互抹去对方脸上的泪水,拉开门,手牵手走了出去。
伍师父夫妻欣悦地笑了,他高兴地:“家全,春儿同意跟你走了吧。”
邹家全笑道:“爹,春儿妹妹答应跟我走。”
伍师父喜悦地:“这样吧,家全,你明天肯定就会走,既然春儿已经答应永远跟着你,爹今晚就给你俩成亲,好吗?”
邹家全说:“爹,妈,这事不能惊动任何人,春儿也只能悄悄地跟我走。”
师母奇怪地:“家全,你家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
伍师父说:“我们不要问,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春儿,你同意吗?”
春儿低着头说:“一切由爹妈做主。”
伍师父说:“好,我马上给你们成亲。阳秋,快去关上院门。”
伍阳秋赶紧出去关上院门,一家人高兴而又悄悄地让小两口在“关公”塑像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了洞房。
邹家全抚摸着妻子漂亮的脸蛋,欢心地笑着,情不自禁地久久亲吻着,然后迫切而又渴望地脱下她的衣服,嘴唇一点一点地吻遍了她的全身。
春儿也激动而又羞怯地解开了丈夫的衣裳,他英俊而又强壮的体貌让她心醉,两人相互欣赏着、抚摸着。
邹家全迫不急待地将妻子抱上床,愉快地发泄着激情和享受着从没有过的快活,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亲吻着、述说着,这不仅仅是情感的结合,更是心灵的勾通和理解,革命的征程中又多了一位坚强的女战士。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小夫妻拜别含泪的父母和弟弟,背着简单的行囊,手牵手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两人亲热而又幸福地说笑着,邹家全不时地还在妻子耳边说上几句快活的悄悄话,羞得春儿低着头骂他坏。
来到黄茅岭村旁,正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都热情地向邹家全打着招呼,志强和大婶、二婶跑过来拉着小夫妻俩的手高兴地笑着。
志强小声告诉邹家全,东西都运回来了,大家都分头在山洞四周的山上警戒,上午是志德他们,下午由志强他们上山,晚上再轮换,村里的乡亲们也会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有情况会及时通报。
小夫妻俩走上山道来到岔路口,志德和一名战士手拿柴刀笑着出现在竹林边。
邹家全拉着春儿走进竹林深处,向山上的山洞走去,一路上又看到了两个在林中砍柴的战士。
来到悬崖边,王小虎和秀兰在岩石后面站了起来,迎上来拉着两人的手开心地笑着。
邹家全说:“春儿,这就是小虎哥和我妹妹秀兰,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秀兰说:“嫂子,他俩怎么叫我俩不管,你反正是我嫂子。”
春儿羞笑道:“秀兰姐,你比我大,就叫我春儿吧。”
秀兰说:“这样也行,你就叫我秀兰,不要加个姐字,否则就真的乱套了。”
王小虎快活地:“嫂子,我今天还得尊敬地叫你一声嫂子,以后就叫你春儿。”
春儿调皮地:“小虎哥,你叫我什么都答应,家全哥说,他的损失让我在你面前讨回来。”
王小虎乐道:“春儿,你应该是昨天才同家全见面吧,一天就知道了这么多,看来情况发展得非常顺利。”
邹家全自豪地:“那当然,昨晚我们已经成亲了,春儿已是我的媳妇。”
秀兰惊喜地:“哇,这么快,今早哥哥回来说起你俩的事,喜得妈妈就在家里准备了。”
王小虎说:“在哪结婚都是一样,只要他俩成了亲就行。走,你俩去洞里看看。”
四人绕过岩石,钻进山洞,枪支和木箱整齐有序地差不多码满了山洞。
第124章 哭笑不得()
邹家全兴奋地:“春儿,这就是昨天我和爹要把船撞沉的原因,没有爹我们就夺不到这些东西,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春儿笑道:“我知道,你昨晚说了,宁可命不要,这些东西不能丢。”
邹家全说:“春儿,你真好,真是我贴心的好老婆。哎,小虎哥,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你俩昨晚就睡在这?”他瞧着洞里码放着的几个大麻袋和洞口边上铺着的稻草和被子。
王小虎说:“麻袋里装的是粮食,是两个村的乡亲们硬要给我们准备的,说我们家两亩田养不活这么多人,我们又不能出去做工,总不能让我们饿死吧。我和秀兰晚上就睡在洞里值班,正好把房间让给你俩睡,四周的山上和路口都有战士们和一些老乡站岗,有陌生人进山就会及时通知我们。家全,你和春儿先回去吧,孝长哥和妈妈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呢。”
四人走出山洞,永吉和一名战士跑来叫道:“家全哥,你和嫂子回来了。小虎哥,孝长哥让你和秀兰姐回去,我们在这守着。”
“好,注意警戒,不要轻易出洞。”
王小虎拉着邹家全的手,秀兰牵着春儿的手,四人说笑着走出竹林,瞧见屋前坐满了乡亲,叔公和刘老爹促膝坐在一起开心地交谈着。
孝勇看到邹家全后欢叫道:“妈,哥,家全哥和嫂子回来了。”
母亲和曾孝长从屋里跑出来,欢喜地迎了上来,邹家全开心地介绍亲人和在场的乡亲们,春儿甜甜地叫着,母亲拉着春儿的手亲热地夸赞着。
曾孝长和叔公却瞧着春儿愣住了,认出她就是那天在城里同邹家全打招呼的大姑娘,赶紧开心地让邹家全说说事情的经过。
邹家全便站在坪中央手舞足蹈地说着在码头上同春儿认识的过程,及师父主动做媒的前前后后,没想到见到春儿时才知道,她就是前几天自己在码头上认识的大姑娘,还春儿也悄悄地喜欢上了自己,两人的事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而且春儿不怕跟着自己吃苦,死心塌地要跟自己走,爹妈昨晚就让小两口成亲的事全讲了出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邹家全趁母亲和乡亲们开心地围着春儿问这问那时,赶紧拉着两哥哥进屋,问后天的任务是什么。
曾孝长和王小虎告诉他,近一个月来,乡亲们在外面听很多人说起,在一百多里外的深山里出现了一股无恶不作的土匪,人数大约有二十来个。两人查了一下地图,大致方向又是在‘平田村’的周围,还那一带是组建队伍后根据地创建的主要范围,群众基础又非常好,如果让这股土匪在那里站稳了脚跟,那一带的乡亲们不会再有安宁,对今后队伍的发展也非常的不利。
本来决定是由王小虎和邹家全率领二十名战士前去消灭这股土匪,同时为了以后的工作出发,土匪消灭后,王小虎和秀兰要同十名战士想办法留守在那里,将原来已经发展的人员组织起来秘密进行训练,条件成熟后再将武器弹药转移过去,为最终建立队伍做好准备。
但没想到邹家全一天之内就成了亲,就让他别去了,他不同意,说好久没打仗了,手正痒着,打土匪也正好可以过过瘾。
曾孝长就让他先征求一下春儿的意见,她要是不同意那就不行。
晚上,当春儿得知丈夫要出去打土匪时,就粘在他的怀中又是求又是撒娇地要跟着去,还说可以给秀兰当个伴。邹家全疼爱地紧紧搂抱着她,让她自己明天去找哥哥说时才罢休。
大清早天刚刚亮,春儿趁丈夫终于疲惫地沉睡后,就悄悄爬起来到后院将曾孝长从山洞里叫上来,说要同家全哥一起去打土匪,见哥哥不同意,就耍起了孩子脾气,小声哭着说她也是八路军战士,要跟丈夫一起出去,不答应也就不许丈夫走。
叔公和母亲、孝勇听到哭声跑来后院,问清原因后要去叫醒邹家全时,也被春儿哭着阻止,母亲只得赶紧让孝勇去山上将王小虎和秀兰换回来。
曾孝长和王小虎被这个小新娘子闹得哭笑不得,只好让秀兰和母亲、叔公先做她的工作。然后两兄弟跑进屋,瞧着被窝里熟睡的弟弟,气得一人扯着他的一只耳朵拉起来,没想他还光着身子,慌得他忙用被子挡住下身,忙问出了什么事?
哥俩这下更气了,狠狠地将他按在床上教训了一顿,骂他是怕老婆,红军和八路军的故事都讲了,但一个战士应坚决服从命令的纪律却不讲清楚,让春儿大清早就哭闹着要跟着出去打土匪。
邹家全抱着头直求饶,说同春儿才睡了两个晚上,还来不及讲革命纪律,同时求两个哥哥答应春儿同自己出去锻炼一下。
两人齐声地:“不行,除非她认错,保证今后不再哭闹。”
邹家全翻身跳下床穿上衣服,跑进后院,好笑地瞧着在抹泪的春儿,她瞧见丈夫时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邹家全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讲解八路军战士要坚决遵守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全部讲解完才严肃地批评她这是胡闹,必须向两个哥哥认错,不然就不够当八路军战士的条件。
春儿虽然被丈夫训得眼泪汪汪的,但还是挺听话地乖乖走到哥哥面前认错,可眼泪还没干,转身就拉着秀兰的手笑着求她教打枪,还说她挺勇敢的,曾经打死过一个日本鬼子。
秀兰也被这个小嫂子逗乐了,就下洞拿了一把小手枪上来,教春儿练习,三兄弟这才笑着松了口气。
叔公和母亲却笑着用手指点着邹家全的额头,骂他是娶了小媳妇,累弯了大丈夫的腰,没出息。他用手抠着头,“呵呵”“嘿嘿”地傻笑。
早饭后,曾孝长送叔公回城,独自同胡小姐接头,汇报夺取枪支弹药的情况和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并了解形势的发展,得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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