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火硝烟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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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火硝烟中走来-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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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伟当即就认出了这些人,而且从父亲的呼唤声中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可都是在父亲讲述的故事中出现最多的长辈,怪不得他们在医院看到自己时是那么的激动。

    王大伟却彻底地震撼了,这么多的老一辈军人在这小小的宿舍里团聚,而且他们曾经都以为老头子已经牺牲,如今却是活着重逢,真是可喜可贺。

第297章 自愧不如() 
宿舍外,邹毅、王紧、曾援朝、一排长站在一起也是眼含热泪,邹毅感慨地:“没想到小伟的爸爸真的是志德叔叔,只是为什么小伟不说出真相,而且连报名登记表上,志德叔叔的名字都是假的,不写道德的德,却写个得到的得,这不是故意害人嘛,不然我们也会公开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家呀。”

    王坚说:“我们去年回新化接兵时,志德叔叔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是钢铁师的人,他才故意让小伟隐瞒真相,是不想让小伟到部队后受到照顾。只是小伟竟然只有十五岁,战斗中却总是出其不意地立下大功,我们四个哥哥可是自愧不如啊。”

    曾援朝说:“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去做家访,小伟的外婆却突然病了,新兵要到武装部报到时,他外婆又突然死啦,这都是骗人的,他外婆肯定早就去世了。小伟不露面,是怕熟悉他的人认出来,志德叔叔怕有人说他把十五岁的儿子送到部队。唉,我们仨被他们父子俩骗得团团转,竟然把十五岁的小伟还带着上了战场,要是出了事,我们仨可是罪魁祸首,非得被爸爸妈妈他们骂死不可。”

    一排长说:“别感慨了,我们去见见志德伯伯。”

    邹毅说:“别去,你爸肯定已经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志德叔叔,他也知道我们是谁,但又不与我们相认,就是担心我们会照顾小伟,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不进去的好。”

    王坚说:“文斌,你爸连你的事都不许我们说出去,全师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志德叔叔也肯定不想让小伟知道我们是他的哥哥,我们就在外头等吧,如果长辈们希望我们相认,就会把我们介绍给小伟,否则我们也只能瞒着小伟了。”

    宿舍内,王小伟走到搂抱在一起的六人跟前,尊敬地:“黄伯伯、孝勇叔叔、秀兰姑姑、春儿婶婶、彩云婶婶,别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

    曾秀兰三人抹掉泪,又欢喜地将王小伟搂抱在怀里,责怪道:“小伟,在医院时姑姑就问过你,你爸爸是谁,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王小伟说:“我家老头子不许我透露家里的事,不然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我那敢说实话呀。”

    伍阳春也说:“小伟,你就这么老实,这么怕你爸。”

    李彩云却说:“他不认你这个儿子,我们认,你也别叫他爸爸。”

    王志德笑道:“他五岁以后就很少叫我爸爸了,一直叫我老头子。”

    黄老责怪道:“志德,你也太狠心了,小伟才十五岁,你却让他当兵,这次还上了战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

    曾孝勇说:“虎父无犬子,小伟可真称得上是少年英雄,只是你竟然将一个孩子送到部队,这不是在犯罪吗?”

    王志德说:“这你们可就冤枉我了啊,就因为我和他哥哥不同意帮他改年龄当兵,他一个多月都没理睬过我们,那想到他自己把户口本和毕业证上的年龄改大了两岁,而且钻了武装部的空子,不仅报上了名,甚至通过了身体初检,郭副团长他们来接兵,一看他的报名登记表,就把他选上了,武装部的人才发现问题,可已经晚了,弄得我们骑虎难下,只好让他哥哥在派出所把他的年龄改大两岁。后来继财让人去调查,搞得我和大儿子、还有武装部的谢部长都受了处分。”

    王小伟惊讶地:“啊,谢叔叔也被处分了。”

    曾秀兰责怪道:“继财、俊杰、阿武,你们难道没看小伟的档案,王志德这个名字难道也不知道?”

    陆继财笑道:“我们都看了,本来看到他的相貌,我们就认为是志德哥的儿子,可一查档案,父亲的名字虽然叫李志得,可不是道德的德,是得到的得,我也问过小伟,问他们家是不是天龙山黄茅岭材,你们猜这小子怎么说,不是,是龙山村人,与黄茅岭相隔十里,谁知道他是骗人的。再加之我们也不知道他牺牲的大伯叫什么名字,所以就认为,他只是与志德哥长得有点相似,也就没有再认真了解,让他蒙混过关了。”

    伍阳春说:“这肯定是志德让小伟这么说的吧?”

    王志德说:“又冤枉我了,我真没教,我的名字也是他报名时故意写了个别字,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县高官的儿子,不然他就报不上名,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黄老好笑地:“小伟,你还真会耍小聪明。”

    王小伟噘嘴道:“还不是被他逼的,我说要来当兵打仗,他就是不同意,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呗,难道活人还会被尿憋死。我自己报名当上了兵,他又这也不许说、那也不许说,我要是说了,就是逃兵、还不认我这个儿子,好像我挺稀罕当他儿子似的。”

    “哈哈!”大家被他的孩子话逗得大笑。

    李彩云冲着李俊杰骂道:“俊杰,你也是,志德来了你也不打电话告诉我和你姐夫。”

    李俊杰委屈地:“姐,志德哥虽然已经来了四天,但我们也只见了一面,没有说上几句话,他就去了别的团,说把烈士家属们的事处理好后再去医院看你们,而且不许我和阿武向小伟表明身份,刚才还是我俩自己表明身份的。”

    曾秀兰说:“那把他们几个哥哥……”

    “别!”陆继财赶忙阻止道:“志德哥不同意,我也表示赞同。”

    曾孝勇也说:“那就顺其自然吧。”

    王小伟笑道:“你们说的是小毅哥和小坚哥吧,他俩在哪,难道也不能让我认识?”

    王志德说:“你小毅哥和小坚哥在昆明,以后你会见到的。”

    王大伟虽然站在那一直没说话,但听到这里就有点明白了,因为连长叫邹毅,指导员叫王坚,这三年也曾经听到两人私底下相互叫过小毅和小坚,看来他俩是小伟的哥哥,但老头子和师长他们并不想让小伟知道,那自己以后也不能说了,而且有些事自己也不应该听到,得赶紧离开才行,所以赶忙说:“各位首长请坐,我去连部拿茶杯。“

    王志德是老于世故,自然明白王大伟这个外人的想法,便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坐下聊聊就行。大伟,你也别想着走,你既然是小伟的哥哥,又为了救他差点把命丢了,一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坐吧,听听我们的故事。”

    曾孝勇说:“对,大伟快坐下。”

    王小伟也就赶紧拉着哥哥坐在床铺上,王志德他们也各自找地方坐下。

    黄老拉着王志德的手忧伤地:“志德,家全和小虎……”

    王志德难过地:“黄医生,家全哥和小虎哥的事继财已经跟我说了,其实我在六六年时就知道了,是老县高官老陈在省里得到消息后告诉我的,我妈和大婶也就是因为两位兄长的突然离去,致使伤心过度,整日以泪洗面,不能自拔,半年内相继去世。”

    曾秀兰内疚地:“家全哥和小虎就是不敢面对大婶和二婶、及家乡的烈士亲人,才不敢再回家乡,没曾想最后又害了两位老人。”

    伍阳春说:“不光他们俩,我们二十多年不敢回家,总觉得愧对家乡的烈士和亲人,有家却不敢回,有苦不能说,可我们始终牵挂着家乡,直至现在家全和小虎哥的骨灰都没下葬,因为小虎哥曾经对家全说过,他虽然是湘西人,但已不知家在何方,有朝一日,希望能和家全一起回去,永远陪伴在孝长哥的身旁,所以我们想,等我们也走了,再让孩子们送我们一起回家。”她哭了,所有的人都顿时伤心地哭了起来……

    宿舍外,邹毅轻声地:“他们又哭了,只要说到家乡就哭。”

    王坚说:“唉,哭一哭总比闷在心里强,他们始终怀着对家乡父老的愧疚,不过志德叔叔还活着,把心里的思念说出来,我相信他们心里也就会好过一些。”

    曾援朝却说:“他们因为志德叔叔还活着,心里会好过一些,可我和文斌却因为小伟,今后心里就不好过了,他竟然知道小毅哥和小坚哥,可援朝哥和文斌哥恐怕听都没听说过。哎,我俩的命就是苦,想认弟弟可没人要我俩这哥哥。”

    一排长说:“就是,好处总是他俩占便宜,欺负我俩二十多年,现在我俩也想找个弟弟欺负欺负,却没人要哥哥,我俩的命就是苦。”

    邹毅说:“我俩占了便宜嘛,没人说我们两个哥哥就站在这呀,小伟也不会认我们呀,最后还不是和你俩一样,属于自作多情。哎,援朝还好,有个弟弟,我们仨想弟弟都想疯了,本想有小伟这个现存的弟弟等着相认,可现在看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啦。”

    王坚说:“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我们想得心痛,他小伟却浑然不知,这感觉怎么好像是犯了单相思,心发慌可又慌不择路,不知道如何走,搞不好我们心爱的弟弟,却会被王大伟一个人抢走,我们只能空悲切了。”

    曾援朝说:“那就别站在这丢人现眼了呗,反正没人理睬我们,还是去食堂准备准备吧,副团长和营长他们可都在盯着,今晚要是把庆功宴搞砸了,我们四个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一排长便小声下达口令道:“向右转,目标食堂,齐步走。”

    四兄弟齐步离开宿舍,向食堂走去……

    傍晚,当郭副团长来宿舍请师长和老头子他们去食堂吃饭时,却被一屋子的人惊住了,因为这些人的身份他都知道,曾秀兰和伍阳春不仅是开国将军的夫人,而且是昆明军区总医院的外科教授和主任专家,黄老更是享受军级待遇的外科专家教授,曾院长是师级干部和外科教授专家,其夫人李彩云也是内科教授和主任专家,今天却集聚士兵宿舍,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肯定都是为王小伟的父亲而来,说明老头子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所以急忙敬礼道:“各位首长,一连的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席。”

    陆继财便起身道:“那我们走吧。”

    大家便簇拥着黄老和王志德走出宿舍,一班的战友已经在门外列队等待,其他班的战友正唱着嘹亮的军歌走向食堂。王小伟赶紧入列,王大伟急忙整队,然后也高唱着打靶哥向食堂走去……

    王志德瞧着大家笑道:“我们是不是也年青一回?”

    黄老立刻说:“以我为排头,集合!”

    陆继财马上站在了黄老的身旁,曾孝勇、曾秀兰、伍阳春、李彩云、李俊杰、汤阿武也迅速站成一排,郭副团长站在了最后。

    王志德便威严地:“立正,向右转,齐步走,我是一个兵,唱!”

    黄老他们便精神抖擞地边走边唱道:“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

    战士们都惊奇地瞧着这一队精神焕发的老兵……

    食堂里,丰盛的酒菜已经摆上桌,战士们进来后按班在一张张圆桌前立正站好,营、连排的干部们也站在一张圆桌前,当老头子他们进来时,指战员们一齐鼓掌,可又都惊异地瞧着黄老他们,特别是三位女军人让大家更加惊奇,一些负伤住过院的战士赶紧小声地向战友们说出他们五人的身份,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救死扶伤的专家可是战士们生命的守护神。

    陆继财请黄老坐首位,但黄老硬把王志德推到了首位,王志德在这种场合也就不好强行推辞,再说按待客之道自己是远来的客人,坐首位也算是没有违俗礼。陆继财再想招呼曾孝勇他们时,其四人却已经随意地随着黄老站在了圆桌旁,他也就不再说什么,站在了王志德身边的陪位,李俊杰和汤阿武、郭副团长便随席而站。

    陆继财冲战士们摆摆手,等大家掌声停止后说:“同志们,今天是你们一连的庆功宴,同时也是欢迎王小伟父亲的欢迎宴,老首长是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的战斗英雄,所以今天这场庆功宴也是新老两代军人的聚会。为了让宴会不显得过于严肃,今天我们这些师、团、营里的人就不做什么指示,全部服从老首长的命令。老首长,请吧。”

第298章 为自己干杯() 
王志德只好站在主位上端起酒杯,真诚地:“孩子们,我离开军营已经二十六年,这次重新踏进军营是陪同烈士的亲属而来,心情是沉重的,但悲痛过后又感到有某种失落。四天来,我除了在各团烈士们的追悼会上,看到你们师长分别指挥战士们叫了一首军歌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嘹亮的军歌声和激昂的军号声,更没有看到你们胜利凯旋的欢笑声。”

    “我知道,身边战友的离去,每个人都感到悲痛,因为军人不是冷血动物,也有着丰富的感情和热泪,但这几天我从你们脸上看到的只有悲痛,没有激情和朝气,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从一九四五年参加游击队,到一九五三年离开部队,倒在我身边的战友到底有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难道我就不悲伤吗?不,我同样的悲哭,同样的痛苦,但绝不会消沉,我们活着的人只能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去告慰英灵,同时,也只有胜利的欢笑才是我们活着的军人最有价值的体现,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为胜利凯旋还欢呼呢?”

    “让我欣慰的是,刚才我来食堂时,又听到了你们高昂的歌声,我的心亮堂了,也放心了,你们不愧是一支英雄的部队,是一群能在血迹中爬起来继续前进的新一代热血军人。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大家,牺牲的烈士永远是我们心中的骄傲,也是我们永远不能忘却的战友,不论何时何地,当我们端起酒杯时,请将手中的第一杯酒敬献给过去的、现在的、永远离开了的烈士们,这也是我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同志们,请端起酒杯,将第一杯酒敬献给烈士们吧。”他轻轻地把酒洒在了地上,表情非常的庄重……

    黄老他们和全体指战员立即都将第一杯酒洒在了地上……

    “王叔叔,我给您倒酒。”邹毅和王坚、曾援朝、一排长急忙上来给众人倒酒,王志德瞧着给自己倒酒的邹毅,亲切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一下,又冲着倒完酒后站在一旁渴望地望着自己的王坚、曾援朝、一排长笑了笑,虽然自己不让小伟与四个哥哥相认,自己也只是从陆继财他们嘴中得知四人都在一连,但邹毅和王坚、曾援朝的相貌都酷似他们的父亲,自然能一眼认出。还一排长肯定是陆继财的儿子,他的相貌虽然不太像父亲,但除了大眼睛外,脸形和鼻子、嘴还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有着其父亲年青时的神韵,应该是吸取了父母的各自优点,何况四人一同上来倒酒,就是想同自己相认,可为了儿子的成长,他只能用无言的动作和笑容回答。

    邹毅四兄弟顿时都开心地笑了,他们也不敢开口相认,因为在座的母亲和父亲都没有开口介绍,那就表明老人们达成了一致,就是不想让王小伟知道四人的身份。

    王志德又微笑地端起洒杯说:“同志们,刚才的话我说得有点悲壮,但军人就是在悲壮中成长起来的勇士,请举起你们的第二杯酒,跟着我一起呐喊,为我们的胜利凯旋……

    全体指战员都举起酒杯呐喊道:“为我们的胜利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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