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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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8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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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出猞猁狲的风毛……连这坐褥都这么好看,小十五早就看得眼馋了。

    宫里未封爵的皇子,虽说衣着和待遇是相同的,可是到了这个年份,小十五的兄长里头,四哥永珹、六哥永瑢都已经封了爵位了;大侄子绵德也承袭了亲王爵……这便都有份穿各自身份的朝服,坐那些好看的坐褥去了。

    其余,他七姐夫拉旺虽说没比他大几岁,可都是亲王世子了,比郡王还高呢!即便七姐夫因还没能成婚,还不能入乾清宫家宴,可是他皇阿玛却特准了他七姐夫的叔叔车布登扎布入宗亲家宴——车布登扎布当然不是皇家自家人,之所以能入家宴,自然是代表七额驸去的呀!

    人家车布登扎布,也是亲王哎……

    。

    小十五说得挺委婉的,说的就是小孩儿喜欢好看衣裳的话,可是永瑆却也没被骗过,一低头看着小十五的神色,便是扑哧儿乐了。

    “怎么说,也想去,是不是?”

    小十五嘟着嘴,“没有,我就是觉着十一哥的衣裳真好看~~”

    小十五小啊,虽说进学了,内务府给备下了皇子的常服去,上学用;可是小十五还不到参与任何朝务活动之时,故此还没给做礼服,也没有朝冠、朝珠儿呢。

    永瑆想了想,“小十五别急,再过几年,你就也能入宴了。”

    一众皇子里,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是乾隆十七年才开始入乾清宫家宴。那一年,三阿哥十九岁,四阿哥十四岁,五阿哥十二岁;

    六阿哥永瑢和八阿哥永璇是乾隆二十三年入宗亲家宴。那一年,永瑢十六岁;永璇十三岁。

    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皇长孙绵德、皇次孙绵恩四人,是乾隆二十七年入乾清宫家宴。那一年,两位皇子十一岁;两位皇孙十六岁。

    由此可见,所有皇子皇孙正式入乾清宫家宴,都得是满了十周岁以后的事儿。那时候也快长成了,行容有度,也懂了规矩,至少坐在乾清宫的宴桌上能坐稳当了。

    而小十五呢,乾隆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的生辰,这会子不过五生日另两个月。这么一个稚童,别说对乾清宫家宴的规矩都不懂呢,甚至叫他在乾清宫里坐稳当都难。谁也不敢保证这么一个小孩儿半道儿坐不住了,觉着没意思了,再撒腿跑了呀~

    永瑆蹲下来哄着小十五,“要不这样儿,十一哥知道你爱吃好吃的,是不是好奇宗亲宴上有什么好吃的?告诉十一哥,想吃啥,十一哥偷偷儿给你存袖子里,给你顺回来!”

    永瑆说着故意苦着脸,“十一哥跟你说实话哈,乾清宫家宴其实可苦了,咱们到皇阿玛和宗亲们面前,规矩是半点儿都怠慢不得。就是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可是也不敢动啊,要是贪嘴,哪个礼节不对了,皇阿玛可不容。”

    “等过完了年回来上学,师傅和谙达一准儿得了消息去,这便得罚咱们站,要不就得加倍写大字呢!”

    小十五终究这么小,永瑆自以为这么一说,小孩儿必定给吓着了。

    永瑆可不知道,小十五当晚去给婉兮请安,这便扯着婉兮的手问,“额涅,乾清宫家宴都有什么规矩?额涅教导儿子好不好?”

    小十五忽然说这个,倒叫婉兮和语琴都吓了一跳。

    婉兮和语琴对视一眼,便都笑,“你问这个干嘛?你还小,还不到入宴的年岁,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呢,由得你好好儿再玩儿几年去,不用过去跟着立这个规矩。”

    语琴也说,“可不是?你看你拉旺哥哥,今年也都十二岁了,可是你皇阿玛还不叫入宗亲宴,还得他叔叔车布登扎布王爷代替他入宴呢。你拉旺哥哥都没急,你还差一倍岁数去呢,着什么急啊我的儿?”

    啾啾淘气,从隔扇门伸头过来冲小十五做鬼脸,“再说你也没有朝服朝冠呢,你怎么去呀?难道光P股去么?”

    小七在外间炕上跟着白果学刺绣呢,听了啾啾淘气,便也笑,“他可真不用穿朝服去,光不出溜也不要紧,只要肚子上围个大红珠孩帘儿去就行了。”

    小七的话叫婉兮和语琴也是大笑。

    白果一拍手,“七公主说的怎么那么对?咱们十五阿哥,只要挂个大红的兜兜去,那就活脱脱是年画儿里的大福啊!”

    大家都在笑,可是小十五却当真揣了心事,垂下头有些不乐呵了。

    婉兮心疼儿子,将小十五拽过来搂在怀里,“过年又不止乾清宫一处乐呵,咱们也可以在坤宁宫里热闹着啊。便是哥哥们的朝服好看,你暂且没有,也无妨。额涅和你庆妃额娘早就给你预备好新衣裳了,咱们也好看,等三十儿晚上就给你里外都换上!”

    语琴哄了小十五走,小十五还是噘着嘴的。

    皇帝忙完了,从前殿过来,便问,“圆子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儿,从窗户里都能看见他嘴撅二尺高了!谁惹乎他了?”

    婉兮无奈地笑,“小孩儿心性儿,爷别在乎。”

    皇帝坐下来轻轻摸摸婉兮的肚子,“……是小孩儿心性,可是咱们圆子却不是顽童,他一向早慧懂事。今日不高兴,必定有缘故。”

    知子莫若父,皇帝如此说,婉兮也知道瞒不住,这便轻叹一声,将事情原委说明。

    皇帝没说什么,却只是笑。

    “爷还笑?”婉兮伸脚,用脚尖儿轻轻捅了皇帝一记,“我都愁死了,说了那么多开解他的话,可是看样子那孩子是自己有老主腰子了。”

    皇帝大笑,顺势握住婉兮的脚脖,轻轻按摩着,“他有老主腰子了还不好?他是皇子,越早有老主腰子,爷才越高兴!”

    婉兮抬手按了按额角,“大过年的,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哄着他去。就剩这三天的工夫,他要到正月初一还撅个嘴,那可怎么好?”

    皇帝轻轻拍了拍婉兮的脚心儿,“不用你操心,还有爷呢。你自管好好儿养着身子去,什么都别想。回头爷跟他说去!”

    。

    皇帝说他来负责跟小十五说去,婉兮起初还不以为意,只以为是皇上去哄着小十五罢了。

    乾隆三十一年的大年初一这一天,婉兮小心翼翼下炕,更换朝服,准备赴坤宁宫行家祭之时,高云从忽然从前殿跑过来,兴奋得满脸通红。

    婉兮倒是轻笑,“今儿你是第一个来拜年的。压岁的锞子,赏双份儿。”

    高云从趴地下磕头,“奴才可不是为了讨赏来的。奴才是来给皇贵妃主子贺喜了!”

    婉兮也是挑眉。

    她如今就住在养心殿东耳房呢,皇上如今只陪着她一个,皇上早上才离去,也没听皇上透露什么口风儿啊,这是何喜之有?

    高云从乐得已是闭不上嘴了,“皇上刚刚下旨:十五阿哥亦着入宴。钦此。”

    婉兮虽说惊喜,可是惊其实大于喜。

    “这,这可怎么办?”

    虽说是家宴,可这是大年初一的乾清宫家宴,故此皇子和宗亲们都得穿朝服,这是规矩最大的衣冠……小十五还不到预备朝服的时候儿,这冷不丁下了圣旨来,倒要到哪儿给小十五找朝服、朝冠去?

    “难不成……真叫那小子光P股,挂个大红兜兜去?”婉兮自己都给急乐了。

    门外脚步响,皇帝一挑帘子进来。

    高云从趴地下不敢吱声儿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还是个管不住嘴的!不过你今儿这事儿,朕倒可以饶了你去!还不敢到敬事房、内务府传旨去?”

    高云从自是撒腿就跑,婉兮给皇帝行礼拜年,却还是难掩忧色去。

    皇帝轻哼一声儿,从身后取过一个小包袱来,摆在婉兮面前。

    “过年穿新衣,爷也早给小十五预备了一套。”

    婉兮的心便是激灵一跳。

    忙伸手展开,果然是一套皇子的朝服金龙褂!

    既是朝服,与吉服相比,额外要多披领去。眼前这一套小衣裳,就连披领都正正经经地预备好了——这还是婉兮进宫这些年来,第一回看见这么小号儿的披领呢。

    这道理跟后宫的进封是一样的,便是大年初一能临时下旨,可是相应的衣冠等必须都得是提前就预备的。且朝服的规制最高,绝不是三天两天就能预备好的,至少得几个月去。

    婉兮真是又惊又喜,已是忍不住要哽咽,“爷是什么时候预备下的?”

    皇帝耸耸肩,“反正今年不是得给你预备皇贵妃的冠服么?剩下些边角余料,糟践了也是糟践了,爷就忖着,就也先给小十五预备下一套呗。”

    皇帝促狭而笑,“你进封为皇贵妃,小十五已是爷的嫡子……这朝服虽说预备的早了些,可是说不定用得上呢?”

    婉兮真是要喜极而泣,“皇上既然早就预备好了朝服,那皇上还大年初一才冷不丁下旨叫他入宴,真是吓着我了!”

    皇帝眨眼一笑,“要不怎么是惊喜呢?就是不让那小子事先知道,他今天才能乐得颠馅儿了去!”

    皇帝说着轻哼了一声儿,“得告诉那小子去,这大过年的,旁的皇子还有赏银可领;他的,就没了!”

    婉兮抱着小朝服笑得捂住脸去。可不是,这一套贵重的朝服做下来,又哪里是旁的皇子们过年领的那点子赏银可比的去?

    欢喜过后,婉兮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规矩……我还来不及教他。到时候儿乾清宫里,皇子皇孙、宗亲王公们在座,他要是闹了笑话去,可怎么好?”

    皇帝伸手轻轻点了点婉兮的额头,“好了,还担心?都说童言无忌,他这么小,谁能拿那些劳什子的规矩要求他去?”

    “到时候,爷自将他身边就是,爷赐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你还不放心?”

    。

    这个正月初一,皇帝率领皇子皇孙和宗亲们,在乾清宫赐宴;婉兮奉皇太后,率领内廷主位、公主,以及皇子皇孙福晋、宗亲福晋们在坤宁宫家祭之后,再赐宴。

    婉兮已是到了五个月,肚子隆起。虽说身子有些沉,不过还是亲率六宫,行家祭之礼。

    至于本该亲手来做的煮福肉、上供等事,自然有舒妃、庆妃,并内务府的官员福晋们一起来分担。

    在这第一个没有皇后亲自主持的坤宁宫家祭,没有人能因皇贵妃身子沉了而能越俎代庖、取而代之。

    反倒是坤宁宫里没有了愉妃,竟然颇有人没能留意到去。

    而乾清宫里,已经是事实上的皇长子、且刚刚封了荣亲王的五阿哥永琪,非但没能荣耀而来,接受一众宗亲的道贺,反而——缺席了这一场最重要的家宴去。

    永琪没来,宗亲宴上却多了个比豆儿大不了多少,白白胖胖的十五阿哥去。

    十五阿哥自己还没桌子腿儿高呢,却郑重其事地穿着小号儿的朝服,头顶最为奢华隆重的朝冠。

    皇子朝冠,以熏貂为之,十一月朔至上元用青狐顶,金龙二层,饰东珠十,上衔红宝石。

    皇子冬朝服,色用金黄,披领及裳俱表以紫貂,袖端熏貂绣文,两肩前后正龙各一,襞积行龙六,间以五色云。

    皇子朝带,色用金黄,金衔玉方版四,每具饰东珠四,中饰猫睛石一,左右佩绦如带色。

    整套朝服穿戴下来,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将一个小孩儿白玉似的小脸儿都映得光芒熠熠。

    偏小十五自己也懂得这乾清宫家宴的隆重,故此从走进宫门来的一刻起,面上就没有五岁小孩儿的嬉闹,反倒是隆重庄严,满是超乎年纪的庄重神色。

    小十五能入宴,已是让一众皇子和宗亲都吓了一跳;再看这小孩儿毫无紧张拘谨之色,反倒满面庄重的神情时,更叫众人心下不由得生起异样的感觉来——这个五岁另两个月大的皇子,在皇上的心中,绝不是这么豆儿一般丁点儿大。

    甚或从这十五阿哥完全不合其他皇子入宴年纪的做法来看,所有的皇子里,皇上对这十五阿哥,这是独此一份,其他的皇子全都无法相比了去。

    因小十五年纪小,与他挨着最近的就是永瑆和永璂。

    永瑆自是陪在小十五身边儿,亲自伸手领着小十五去。

    而永璂以曾经唯一的嫡皇子之身,这是头一次如此尴尬的身份来参加宗亲宴,尤其是在众人对小十五惊愕的视线里,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小十五忽地偏首望过来,“十二哥,也领着我吧!我走不稳,这条路可真长呀。”

    永璂长出一口气,忙上前也领住了小十五的另一只手去。

    小十五坚定地紧紧攥着永璂的手指头,“十二哥,待会儿要是有人给我敬酒,十二哥万万替我挡。”

    永璂一怔,随即被小十五这童真的老气横秋给逗乐了,“他们谁敢给你敬酒?皇阿玛必定第一个不饶了。”

    小十五认真想想,“终究还有那么多侄儿,甚或孙儿辈分的呢……我虽年纪小,总归是他们叔父、叔祖父。他们若来敬酒,我也不能跑。”

    永璂没忍住,仰头大笑出声,“好好好,若有人来敬酒,十二哥替你挡了!”

    小十五与十二阿哥之间的模样,倒叫在场一众宗亲们都看直了眼儿去。

    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大清奠定江山这些年来,真是看过了太多为了储位的争斗去。在他们看来,如今皇后被锁在冷宫,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与皇贵妃所出的十五阿哥之间,必定有一场龙争虎斗。

    而十五阿哥才这么小,十二阿哥又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且是纯正满人血统的嫡皇子,而且带着些“哀兵必胜”的意味,自然更得宗亲们的支持。

    可是谁能想到,这兄弟俩之间非但没有横眉冷目,反而是言笑晏晏。

    看看他们两个的手啊,竟然是那么亲热地紧握在一起的。

    两兄弟当真能忘却两位生母之间的势不两立去么?可是他们两个既然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究竟是皇后一向贤惠,对十二阿哥教导有方;还是……皇贵妃贤惠,得势而不跋扈呢?

    皇帝看着小十五一手拉着一个哥哥走进来,也不由得微微扬眉。

    若是永瑆和永璂主动如此,他不惊讶。终究皇子也有皇子的生存之道,在人前总要维系这般手足情深的画面来——可是小十五才五岁多两个月,他还不会这些客套。

    那小十五若此,只能是凭着天生的仁厚,全然出自本心的亲情了。

    皇帝欣慰地笑,远远招手,“小十五,到皇阿玛身边儿坐着。皇阿玛给你预备了一把小椅子。”

    小十五却趴地下跪倒,“回皇阿玛,儿子想跟十一哥和十二哥一起坐!”

    皇帝自是扬眉,“哦?你真的不想到皇阿玛身边儿来?”

    能在皇帝身边领宴,这是多少皇子的梦想。这个小圆子,这是还太小,还不明白这意义的所在啊。

    小十五白白胖胖的小脸儿上却笑得将眼睛都给挤没了,“回皇阿玛,十一哥说替儿子夹菜,儿子就不用担心胳膊短够不着了;十二哥说会替儿子挡酒,那儿子就也不必担心侄儿们来敬酒啦!”

    皇帝大笑,“瞧你这个小东西说的!皇阿玛就不能替你夹菜、挡酒了么,嗯?”

    小十五绷严了小脸儿,认认真真道,“今日是乾清宫宗亲家宴,皇阿玛不仅是儿子的阿玛,更是所有宗亲们的大家长。皇阿玛不必只顾着儿子,儿子自有哥哥们照顾着;皇阿玛自将君恩广赐给所有宗亲们吧!”

    皇帝今儿破天荒令幼子入宗亲宴,且小小的十五阿哥能在君前如此对答,一众眼光老辣的宗亲已是纷纷起身向皇帝行礼,“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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