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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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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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楼是皇帝建在寝宫里的修行所在,是皇帝隐匿在自己私人小世界里的精神天国。

    便如养心殿西暖阁里,里边便是建了这样二层的仙楼去。

    婉兮还曾经被皇帝带进那仙楼里去……狠狠儿地亲昵过一回。

    婉兮想到这儿心下又是倏然所动,脸上早已红成了火炭儿,抬手将脸给捂了。

    皇帝这会子已是醒了,歪头看她,忍不住轻声问,“这又自个儿犯什么傻呢?”

    婉兮不好意思提那仙楼的典故,便只遮掩道,“没有,奴才就是想起爷在‘思永斋’里头那个内匾额上的字儿了。”

    皇帝故意挑眉问:“哪个字儿啊?”

    婉兮暗自扭了扭眼睛鼻子嘴,这才轻声道,“就是——‘万横香玉’。”

    皇帝碍着小十五正在熟睡中,只能忍住大笑,只低声道,“这怎么了?你给想到哪儿去了,嗯?”

    婉兮红了脸,背过身儿去不愿意搭理皇帝了。

    皇帝小心翼翼挪到手臂,将被小十五压着的那条手臂给腾出来,翻过身来,从后头拥住婉兮。

    “我的‘香玉’,这不正好儿在我手边而横陈着呢么,嗯?”

    他一时不便起身,又已是情浓一刻,这便用自己的身形挡住小十五那边儿,鸟悄儿伸手进了婉兮的衣襟……

    那温香软玉,登时欺满掌心。

    掌心摩挲处,已是玲珑而粒。

    婉兮忍不住轻喘,却不敢喘息,怕惊动了孩子去,只能将脸埋在枕头里,兀自抵抗皇帝的搓磨。

    皇帝抬起半身来,轻轻嗫住她的耳,沙哑呢哝道,“说实话,爷就不叫你为难了”

    婉兮已是快要喘不上气儿来,只得又转回身来,将脸埋进皇帝怀中,低声道,“……爷为何别的都不画,单单画成仙楼去了?”

    皇帝终于狡黠地勾起了唇角来。

    宫中给后宫、皇子的画像是不少,可没有这样母子单独入画的;就更别说这样巨大尺幅,单给画成仙楼的了。

    皇帝贴着婉兮耳际,沙哑低喃,“思永斋,便是爷在园子里最喜欢的寝宫。养心殿里既然建了仙楼,此处也更应该有仙楼。”

    “只是,仙楼易得,又谁与我共?爷索性就叫他们照着你等大的画下来,还有咱们的小十五。便是爷在仙楼里修行、冥想之时,一睁眼便是你们。”

    “这‘思永斋’是修身思永之处,爷修身养性之时,所思之永,便是你们娘儿俩……”

    婉兮禁不住战抖了起来。

    皇帝紧紧拥住了婉兮,深情呢哝,“人间天上,爷无论身在凡尘,还是神游仙楼,都不想丢下你们娘儿俩,都要你们娘儿俩时时相伴,共享极乐。”

    皇帝的手滚烫起来,也将婉兮的身子烙热。

    “九儿……还记得爷曾在养心殿西暖阁的仙楼里,对你做过什么吗?那时候儿爷就想,若周天神佛保佑,一定叫你给我生下皇子来。”

    “而今正是小十五满了周岁。许愿便要还愿,爷便将你们母子共同画入仙楼,以偿此愿。”

    (这幅画现还在哟嘉庆二十年十二月初一之后才换下的,在乾隆爷最爱的寝宫里挂了几十年呀)

第2424章 84、都抻脖等着好日子(毕)() 
    直到次日皇帝走了,婉兮才得以亲眼见了小十五叼在嘴里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那么个小小的木盒,里头放的物件儿体量自是不大。打开了看,原来是一挂青金石的小朝珠。

    体量小,便正因为是给刚满周岁的小孩儿抓周用的;便是佩挂,也不宜太大太长。

    幽蓝的青金石,蓝中有金星闪耀;这是一重蓝色与黄色的相配。

    而这朝珠的主体是青金石,而配的丝绦则是明黄;这便又形成了一重蓝色与黄色的相配去。

    玉蕤也瞧见了,忍不住悄然问,“便是一挂小小的青金石朝珠,倒不知皇上昨儿那么高兴是为何?”

    皇子皇孙抓周的时候儿,朝珠倒是不少见,不过是以珊瑚朝珠居多。

    青金石的虽说不多,可终究不是最金贵的东珠朝珠,倒叫人一时想不通是为何了。

    婉兮抬眸望了玉蕤一眼,却是悄然一笑。只金贵地将那朝珠收进木盒里,交给玉蕤,“你亲自替我守着,暂且别叫这个露出来。等将来小十五再大些,我再与他讲说吧。”

    玉蕤噘嘴,“那姐得先与我讲说一番,我才肯替姐收着”

    婉兮无奈一笑,抬眸瞟玉蕤,促狭地道,“我猜,你怕是嫌弃这是青金石的,不是东珠的。”

    玉蕤被说破心事,不由得吐了吐舌,“……终究唯有东珠朝珠,才是唯有皇太后、皇上、皇后三宫可以用的。若是皇上赏给咱们十五阿哥的是东珠的小朝珠,那我的心才能安定下来呢。”

    “傻妞儿,”婉兮垂首莞尔,“这东珠朝珠的规制,便如那明黄的龙袍一般,都说唯有皇太后、皇上、皇后三宫才能用……”

    婉兮点到即止,玉蕤便拍手笑了,“可是姐怀着咱们十五阿哥的时候儿,就已经穿过了,还画在了《宴塞四事图》上,皇上一点儿都不怕张扬得叫人都知道!”

    “所以你又何必执著这东珠朝珠去?”婉兮朝玉蕤眨眨眼,“况且朝珠与吉服袍一样儿,皇上又不止穿明黄一种颜色;那不同颜色的吉服袍,本就配搭着不同的朝珠啊,所以皇上专用的朝珠,可不仅仅是东珠朝珠一种。”

    玉蕤的阿玛终究是总管内务府大臣,这些皇上的衣冠鞋履之事,玉蕤终究还是清楚的。叫婉兮这么一提醒,玉蕤终于听出了些门道来。

    “皇上不同颜色的吉服,得陪不同颜色的朝珠……”玉蕤便霍地抬眸,紧紧盯住婉兮,“姐说的——是蓝色的吉服?”

    婉兮垂眸淡淡而笑,便不搭茬儿了,一切都叫玉蕤自己想,相信她也能想明白了。

    不一会子,玉蕤果然已经笑的满脸开花儿,合不拢嘴了。

    “蓝色的吉服——乃为皇上祭天所用的大礼服便为蓝色的!便如天坛的琉璃瓦是蓝色的,而不是宫里常用的黄色;嗨哟园子里给和贵人做礼拜用的‘方外观’也同样用蓝色琉璃瓦一样儿,皇上但凡用蓝色的,便都是与敬天相关。”

    “皇上穿蓝祭天,佩挂的朝珠自然也要是蓝色的,我想起来了,皇上祭天的时候儿用的朝珠,就是青金石的!”

    想到这些,玉蕤已然茅塞顿开。

    “姐说得对,皇上才不是只用东珠的朝珠。皇上祭天时用青金石的朝珠,祭地时用蜜珀朝珠;祭日时用珊瑚朝珠,祭月时则换戴绿松石的朝珠……”

    玉蕤一把抱住婉兮,“皇上赏给咱们十五阿哥的是青金石朝珠,这便是祭天所用啊!那岂不是比东珠还更金贵,意义更为了不得了去?”

    瞧着玉蕤终于放下了心,婉兮心下也自是欢喜。

    这便忍不住又提醒一声儿,“你还忘了,这朝珠的绦子用了什么颜色儿的?”

    玉蕤呆住,“……明黄!”

    原本因为皇子皇孙、宗室子弟腰间本就都结黄带子,故此这朝珠上垂下明黄的绦子来,连玉蕤都没留神。这会子叫婉兮一提醒,玉蕤也吓了一跳,才想起来这朝珠的规制,不仅所用珠子有等级,连绦子的颜色也是分等级的。

    明黄丝绦,是唯有皇帝、皇太后、皇后三宫才可使用。

    “……既然用的明黄丝绦,那便该是皇上自己的!”玉蕤的声音已是有些打颤。

    婉兮垂首幽然轻笑,“没错儿。可是你只说出了一层,里头还有更深的含义去。”

    玉蕤傻了,忙抱住婉兮摇晃,“姐快说吧!我猜不着旁的了。”

    婉兮伸手点了玉蕤脑门儿一记,“你怎忘了这朝珠的大小?这么大点儿的,必定只是给小孩儿抓周用的;是皇上的,却又怎么可能是‘皇上’用过的?”

    玉蕤惊了半晌,猛然一拍脑门儿,“……皇上抓周的时候儿,还没见过康熙爷。那会子皇上都还不是先帝爷最宠爱的儿子。甚至——先帝爷自己也还只是皇子,不是先帝爷呢”

    婉兮含笑点头,“所以啊,你还不明白这挂朝珠的金贵所在了么?”

    玉蕤的一颗心终于狂跳了起来,“我倒是听说过当年的一宗儿传闻——据说康熙爷之所以那么喜欢咱们皇上,就是因为早就给人看过咱们皇上的生辰八字。”

    “咱们皇上的生辰八字贵不可言,那摸骨的先生已然预言咱们皇上有圣君之相……”

    皇子皇孙下生,最晚在周岁前后,生辰八字是必定要报到宗人府,以备登入玉牒的。故此身为帝王,儿孙们的生辰八字早已了若指掌。

    玉蕤紧张地望住婉兮,“难不成说,就因为康熙爷早就知道了咱们皇上的生辰八字,便有可能当年咱们皇上抓周的时候儿,就已经赐下这样一份特殊的、系了明黄绦子的青金石朝珠去?”

    婉兮浅浅收了笑意,“我便也正是这样猜的。只是周岁还不到皇子皇孙们种痘的年岁,究竟这孩子能不能扛得起天意,抓周的时候儿还无法确定。故此特地赐下这礼天所用的青金石朝珠,何尝没有‘祷问上天,此子可否用天命’的意思所在?”

    “倘若上天首肯,那便必定叫这个孩子稳稳当当从周岁走到种痘那天,必定能稳稳当当送走痘神娘娘去;若扛不起天命的,那便熬不过种痘那一关,不管生辰八字有多好,上天都会收了那孩子走……”

    玉蕤便微微眯了眯眼,“可不!从前便是特地生在佛诞日的嫡子,不是也熬不过种痘去?”

    婉兮轻叹口气,“终归天命如何,连皇上这位天子都要‘祷问’,咱们就更看不懂了。我便也不多想那些,我只因这是皇上当年抓周用过的,这便就已是格外值得珍惜了。”

    一想到一年之后就是小十五种痘之时,此时还没熬过那道关,便是谁都不敢去遥望那么远的未来……玉蕤的心下既酸楚,又惆怅。

    她轻轻挽住婉兮的手臂,“姐别担心,咱们十五阿哥福泽深厚,必定万事平安。”

    十一月里,为忙碌皇太后七十圣寿之事,内务府的担子越发沉重。

    皇帝便于十一月初三日,下旨增内务府护军统领英廉,也为总管内务府大臣。

    又一名内务府官员的逐渐崛起,尤其引得后宫越发瞩目。

    尤其——英廉是庆妃语琴母家所在佐领的职官。便有人不由得猜测,英廉之所以能够在这几年间迅速高升,直至总管内务府大臣,必定是因为庆妃与禄常在这姐妹俩的缘故。

    这个消息传来,叫忻嫔不由得重又关注起禄常在语瑟来。

    忻嫔想着小十五周岁那日与婉兮的那一番当面的争执里,语瑟还敢站出来为她说话,这便垂首微微含了笑。

    “看来这丫头我果然没有白白指望她一场,她倒是果然能值得我用一用的。”

    乐容也道,“上回这英廉被擢为护军统领的时候儿,禄常在就到主子面前儿哭一鼻子了。奴才也没想到这个英廉当真得用,如今不到一年,这便又直接升为总管内务府大臣了。”

    忻嫔眯着眼,脑海中盘旋起那日语瑟来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儿。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被英廉给送进宫来的,我姐姐就不但恼了我,更恼了英廉去。英廉原本也是想借着送我进宫,讨好于我姐姐;可是我姐姐倒好,非但没给人家英廉一点好脸子去,反倒叫我都不准再与英廉通消息。”

    忻嫔那日心下自然明白庆妃对自家妹子进宫的膈应去,可是却还是体谅地笑,“我倒不明白庆妃娘娘是怎么想的了,自家姐妹进宫得了皇宠,进封了常在,这便是多好的帮手。怎么不比旁的官女子更强上一万倍去?”

    语瑟便哭得更加委屈,“谁说不是呢!不光是我,就连英廉步步高升,难道不是也能格外帮衬姐姐一重去么?不说旁人,便连令贵妃那么倚重瑞贵人,还不是得了瑞贵人她阿玛德保的不少帮衬去?”

    “若换了我,我便怎么扶持自家妹子、还有那肯为自己出力的内务府职官尚且不及,又哪儿有拿乔,反倒还不愿意的?”

    语瑟越说,泪珠儿落得越是委屈,“看我姐姐对英廉那不高兴的样儿,我便知道她自然不至于是看不上英廉,她终究还是看不上我;不愿意叫我进宫来,更不愿意叫我得了皇宠,进封了常在……”

    “她自己已然是人老珠黄,年轻的时候儿尚且不得皇宠,都到了如今这个快四十的年岁了,怎就不能多推一推新人,尤其我还是她的本家妹子……”

    忻嫔想到这儿,不由得幽然一笑,“这回英廉又擢升了,庆妃又指不定要怎么难为禄常在呢。这小丫头怕是怎么都没想到,进宫得宠,最大的阻碍却是她姐姐;她灰心丧气之余,自然需要有人时常帮她开解。”

    乐容便笑了,“奴才这便交待下去,若是在外头恰好遇见禄常在了,便邀请了过来与主子一处坐坐。”

    忻嫔点头,“她终究是庆妃宫里的人,平时出外也是艰难。你们若见了她,自该替她维护周全了,再带来见我。”

    乐容笑着答应,“主子放心吧!咱们越是替她周全,她这颗心才会越发投向主子来了呢!”

    当光景走入十一月,忻嫔这几日倒是舒心的事儿接二连三地来。

    一件便是这禄常在的渐渐归心;二来还有这两日皇上才下旨,将婉兮的族兄、原任户部左侍郎吉庆革职。

    她便不由得想,这必定是明年皇上南巡时候儿的吉兆——到时候儿皇上南巡到了江苏地界,凭她姐夫的接驾本事,皇上便不管怎么着,也得在江苏地界上翻她几回牌子,以安抚姐夫。

    那从这十一月起,她的好日子,终究要来了。

    十一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幸寿安宫,皇太后的七十万寿庆贺礼正式开始。

    从这一日起,皇帝不但连日亲自陪皇太后在寿安宫看戏、亲自侍膳之外,还从这一日起,“于年例恭进外,每日恭进寿礼九九。自十六日起,凡十一日。”

    十一月十八日,又加皇太后尊号为“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皇太后”。遣官告察天、地、宗庙、大社、大稷。

    十一月二十二日,皇帝因南郊斋戒,提前三天为皇太后行七十万寿庆贺礼。

    皇帝亲至慈宁宫为皇太后侍膳,穿彩衣为皇太后献舞;皇帝之后,亲王、皇子皇孙、额驸等,依次皆进舞。

    五十岁的皇帝,尚且为母亲彩衣而舞,是为彩衣娱亲之典,看得婉兮也是欢笑之时,几番红了眼眶。唯有抱紧怀里的小十五,早早儿便教导他,“待得你长大,皇阿玛爷到了七十万寿之时,你便也要学着皇阿玛今日的模样儿,好好儿孝敬你皇阿玛才行。”

    小十五正是满了周岁,最爱听曲儿,一听见就自行手脚摇摆的时候儿。这听着大乐,看着皇阿玛、兄弟、侄儿们都在彩衣而舞,他便也站在婉兮的腿上,乐呵呵地用力摇摆了一回。

    又白又胖的小子,又这么摇摇摆摆着,当真像个粉雕玉琢的大阿福了。

    皇太后也瞧见了,稀罕得不行,赶紧吩咐婉兮将小十五给抱过去。皇太后亲自将小孙儿裹在怀里,忍不住直乐,“什么是福哟,就是玛母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能怀里抱着你这样一个胖娃娃,这样的子孙满堂哟”

    对于当祖母的来说,虽说儿孙都喜欢,可是到了这个年岁的老人家,终究最喜欢的还是恰能抱在怀里,最是好玩儿的小孙儿不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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