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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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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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居前,先自起身,一众嫔妃这也都站起。

    皇后特地将舒嫔、怡嫔两人拉至皇帝面前,含笑道:“皇上,舒嫔、怡嫔二位妹妹已然进宫了。妾身正引着她们挑选所居宫苑。”

    兰襟、水薇便也都盈盈下拜,齐声道:“妾身请皇上万安。”

    皇帝点点头,伸手一边拉起一个,温煦笑着,左右凝眸:“怎么样,可有挑中的?”

    怡嫔虽身量柔弱,可是一笑便是天然的旖旎态度。

    “方才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妾身算来便还有永寿宫、启祥宫、翊坤宫、延禧宫、永和宫几个宫空着。”

    皇后便点头:“好脑子。你们是嫔位,可随妃位、贵妃居住,也可与嫔位合居;因还有空宫,你们更可以申住。”

    水薇不由得拉住皇帝衣袖,娇娆一笑:“是否妾身要哪个宫,皇上便都可准了妾身?”

    皇帝面上含笑,目光却放得空远:“你但说无妨。”

    怡嫔妙目一转:“妾身是有个不情之请,怕皇上不准,故此才不敢说呢。”

    这副撒娇,落进一众嫔妃眼里便都觉扎眼。她们都是出身官宦世家,最差的也是包衣世家,寻常的妇礼也都是每日的必修之课,哪里见得有人跟皇上这样的情状。

    娴妃就更恼得先自低低啐了一声。

    皇帝却笑得温柔:“你说。朕都叫你先说说看了。”

    皇后面上便也跟着挂着微笑,却是微错眼珠儿去瞧舒嫔。

    怡嫔攥着皇帝衣袖,浅笑盈盈:“妾身想……住咸福宫!”

    皇帝倒一扬眉,眼角笑意加深。

    皇后却沉吟道:“怡嫔妹妹可是忘了,本宫方才说过,咸福宫乃为皇上琴室。宫内藏皇上挚爱之古琴,皇上偶尔也起居于该宫。故此不宜嫔妃居住。”

    “就是因为那儿是皇上的琴室嘛~”怡嫔面颊涌起娇俏的红:“妾身便擅琴,皇上也曾夸赞过妾身的琴艺,还曾说过将来若带妾身进宫来,定要让妾身试试皇上最钟爱的古琴。既然今儿有了这个机缘,妾身自然斗胆相求。”

    皇后有些为难,抬眸望向皇帝:“依皇上看……”

    皇帝倒淡淡扬眉:“无妨,就叫她住吧。那么大的一个宫,平素无人也是冷清,有水薇相伴,朕平素抚琴也多了些意趣。”

    皇后忍住一声叹息,努力一笑:“是,妾身这就叫人去打扫。”

    皇后转头望向舒嫔。

    “不知舒嫔妹妹如何选了?”

    舒嫔倒是没有怡嫔那般在皇帝面前娇笑,她一副端庄模样,细细思忖了一刻才道:“妾身听得当中有一所宫,名为‘永寿’。”

    皇后便一扬眉:“的确。”

    舒嫔这才走到皇帝面前一礼:“妾身阿玛名字也恰好为永寿。因阿玛过世多年,妾身时时想念。于是妾身斗胆请求,皇上将永寿宫赐住给妾身吧!”

    ………题外话………

    稍后第六更~

169、心异() 
舒嫔说得情真意切,名字的巧合又果然是寸,可是一众嫔妃却不由得还是互相对了个眼神儿。

    永寿宫的位置,在这东西六宫之中,距离养心殿最近。舒嫔说一千道一万,众人却也都只肯信她图的其实是这永寿宫位置的特别。

    皇后也是瞧了一眼素春。

    主仆之间不必言明,已是明白:这怕就是太后的授意。

    舒嫔进宫就先去拜见太后,舒嫔既然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太后自然面授机宜。

    皇帝淡淡一笑:“是啊,当真是巧呢。你阿玛也名为永寿……只是朕对这永寿宫名的理解,却与你不同。”

    舒嫔心下微微一撞:“哦?还请皇上示下。”

    皇帝颀长身形站定在这朱红宫墙之间,微微仰首,目光直刺青空。

    “对于朕来说,永寿宫曾为皇考崩逝之际,皇太后所暂居之地。朕每日到永寿宫向皇太后请安,这宫名在朕心中便是期冀皇太后‘长寿万安’之意。”

    皇后垂眸浅笑:“你想到你阿玛,朕却想到皇太后。你我都是孝心,可依你来看,终究是皇太后为上,还是你阿玛为上啊?”

    。

    皇帝这话说得当真有些重了,舒嫔面色一白,忙跪倒:“妾身岂敢!”

    皇帝便笑了:“无妨,朕说了,你也是出自一片孝心。你重挑吧。除了永寿宫,你在这东西六宫之中,再有心仪的,朕必准了。”

    舒嫔小心想了半晌,才垂首微微一笑:“妾身便住翊坤宫吧。”

    。

    二嫔所居宫苑择定,虽说皇后和一众嫔妃们心下各有滋味,不过皇帝却仿佛是高兴的。他各自握了握二嫔的手便道:“朕还要召见大臣议事,便不陪你们了。嗣后你们有需要,皆可报给皇后。”

    二嫔行礼谢恩。

    皇帝又转过来凝视皇后:“皇后是朕的贤内助,二嫔其后的事都托皇后料理。若有需要,都可告诉小九。他如今在内务府当差,从中协调最是方便。”

    皇后便也赶紧福身:“皇上放心。”

    。

    皇后安排二嫔都往自己的宫里去了,这便回到长春宫里。

    素春送上了茶,低声道:“虽说一个是身份卑贱的戏子,一个不过才十四,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从择宫一事上,就看出她们多有心眼儿了!”

    皇后轻叹口气:“是啊,算计,这进宫来的女子,谁不打一迈进这门槛,就是安了算计的心呢?不算计,便没有出头之日;若不算计,便连自己的立锥之地都没有。”

    素春冷冷一笑:“唯有主子不必算计。主子是先帝亲赐的正室福晋,主子身份乃为国本,太后和皇上都不可擅为动摇的。”

    皇后黯然一笑:“是啊。可是女人都是贪心,有了一样却也还想要另一样。本宫不担心自己的中宫之位,只是本宫除了这中宫之位外,还想——要皇上的心啊。”

    素春忙道:“皇上最是爱重主子,这宫里宫外,谁人不知?”

    皇后轻叹一声:“罢了。天色渐晚,小九怕是等急了。你叫传旨太监去宣吧。”

170、宫深() 
苍震门在内廷的东墙,而长春宫位于西六宫,傅恒终于获宣进宫,先要横穿后宫那条横亘东西的长街。

    此时已是夜了,那红墙围起的长街便更显幽暗、窒闷。即便只是行走其间,都叫人心上如同压着大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幽深的宫墙夜色之中,虽然路边也立着石座四角的宫灯,可是隔着灯罩子,那灯火便也都幽暗晦涩。无法照亮夜色,反倒更给宫里的夜添上些难言难解的味道。

    傅恒疾步穿行而过,直到进了长春宫才深深吐纳一口气。

    他只是偶尔这样走,都这般感觉;试想姐姐在这宫中多年,便是每个晚上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在心底,不由得替姐姐心疼。

    进了殿,傅恒忙跪倒,急急问:“这些日子弟弟求见,姐姐缘何不见?”

    从冬至过后,皇后便再没见过他。只是冬至之后,宫中宴会增多,姐弟倒也有机会再其他地方遇见,故此傅恒才没做多想。

    直到皇帝突然下了指婚的旨意,傅恒这才忽觉宛若五雷轰顶。

    皇后寂寂地坐着,下颌微扬,目光越过傅恒,投向远方。

    “为何不见?因为本该不见!你是外臣、弱冠男子,本宫是正宫皇后,宫规森严,早就该在你十岁那年便不见了!”

    “别说是你我姐弟,就算先帝留下的太妃们,五十岁之前都是不准见皇上的!”

    傅恒轻轻闭了闭眼:“姐姐原说的没错,弟弟也深知这些年能内宫行走,皆为皇上和姐姐的特恩。”

    皇后依旧面无表情:“皇上肯将这样的特恩给你,一来是因为你从小进宫惯了;二来是永琏薨逝之后,叫你能安抚我丧子之痛。可是说到归齐,皇上总归是相信你的为人,信任你纵然行走内宫,也不会擅涉别宫,不会做出叫皇上担心的事来!”

    傅恒只能低低俯首:“姐姐说的是。奴才也自不敢辜负皇上的信任,从来言行皆极尽谨慎。”

    “是么?”皇后却是凄声苦笑:“那你今天这又是要做什么?!你一向谨慎,难道今儿这么急着进宫见我,不是想求皇上宫里的官女子的?”

    “小九啊,你该明白,即便只是官女子,没有侍寝,也没有位分,那也从名头上来说,同样是宫里的女人!皇上是有将官女子赐给功臣的老例儿,但是此事只能是皇上主动赏赐,没有臣子敢厚颜来求的!”

    傅恒满脸苍白:“这个道理,弟弟自然知晓。所以弟弟拼了命一般地替皇上办差,只求有朝一日为自己赢够了身份,再向皇上禀明。”

    “况且……弟弟遇见九儿时,皇上也在。相信皇上早就该明白弟弟对九儿的一片心意!若弟弟功业够了,皇上自然可顺水推舟,将九儿赐给弟弟了!”

    “顺水推舟?”皇后忍不住冷声地笑:“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水,自己在脑海中造好的舟吧!便如刻舟求剑,那些以为的理所当然,其实不过是自以为是!”

    傅恒重重惊住:“姐姐何出此言?”

    ………题外话………

    明天见。

171、不容() 
皇后轻叹一声,却是和缓下来。

    “你也知道,你现在功业不够,不足以向皇上去求宫里的女子。那你就应该明白,你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你现在只是内务府奉宸院的郎中,怎么够,你该瞄准的是内务府的总管大臣,然后凭借这个职位,再调任部院,最后入主军机处!唯有那时,你才有这个资格。”

    傅恒心下重重地撞,轻轻合上眼帘。

    姐姐说的这条路,有多少人走了一辈子都没能走到。那么他呢,他要耗费多少年,才能在这条路的尽头,等到九儿?

    皇后却没看向他的神情,径自悄然含了一抹笑:“不过眼前就有个机会:内务府首席总管大臣来保的孙女、秀贵人凤格在宫中私传消息,必定问罪。来保在皇上心中地位一定受到影响,此时便是你的出头之日了。”

    傅恒垂下头去,“弟弟知晓了,姐姐放心。弟弟定会拼尽自己,尽快走完这条路。”

    “只是,小弟是否可有一事求姐姐?计算弟弟此时不得求九儿,却是否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弟弟对叶赫那拉家的女儿,无意!”

    “收回成命?”

    皇后垂首,目光紧紧盯住弟弟:“这也是你说得出来的话?你怎不知道,君无戏言?皇上旨意已下,岂有收回之理?!”

    “可是弟弟的确不想要这个女子当自己的福晋!”

    皇后清冷地笑了:“你是不想让她当你的福晋,你是想让婉兮当你的福晋!可是本宫提醒你:那绝无可能!”

    “为什么?”傅恒静的高高抬头,紧紧望住姐姐。

    皇后心中万般翻涌,最后却浅浅向后坐直:“因为她出身包衣,就算指婚,也没有当你正室福晋的资格!以她家世,充其量入你府邸为格格;就算想当侧福晋,也要有子之后方能请旨超拔。”

    傅恒闭上眼:“那弟弟就不要正室福晋!”

    “笑话!”皇后用力一拍炕几:“你不但是本宫的弟弟,更是沙济富察家的爷们儿,谁允许你空着正室的位置,只宠一个包衣家的格格!那会惹人耻笑,更会败坏了咱们沙济富察家的门风!”

    傅恒一时心如死灰,木然跪着,便仿佛心跳和血流都已停止。

    皇后终是不忍,叹了口气:“姐姐如何待你,你心下应当明白。姐姐何时叫你受过委屈?姐姐的打算,何尝不是你的前程!你好好的,听姐姐的话,将兰佩好好地娶入家中,以正室之礼相待。只待她生下嫡子,哪怕你再也不见她也不打紧;其余的女子,你想要什么都由得你去!”

    “弟弟唯想要九儿罢了。”傅恒疲惫摇头。

    “九儿?”皇后仰起头,目光望向虚空,努力地笑:“九儿未尝就不可了啊。这世上凡事还都有转圜,只要你好好听姐姐的话,好好替皇上办差,等将来你功业够了,姐姐自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那个人就是了。”

    皇后站起来,亲自走到傅恒面前,蹲下,凝视这个情分上如亲子一般的弟弟。

    “还记得姐姐教你的话么?凡事都莫违背圣意。皇上指婚给你,你便要接受,而且要欢天喜地接受。那个人,即便你不爱,却不可不宠。”

172、难言() 
傅恒双眼紧闭。

    皇后这才轻舒口气,站起来转身走回炕边去:“时辰不早了,这个时辰你久留后宫已不妥。这便去吧,明天一大早便到养心殿去谢恩。”

    夜色四拢,心里的光也跟着一点一点被摁灭。傅恒嗓子已然沙哑,缓缓说:“弟弟想见九儿。在谢恩之前,要先见见她。”

    “不必了。”皇后立在脚踏上未及坐下,便就那么高高地站着,却不再看向弟弟:“我方才说了,时辰不早了,你这个时候不宜再见宫中女子。回去吧,来日有合适的机缘,我自会安排你们相见。”

    “姐姐!”傅恒身子跪直,仰头定定望住皇后:“……皇后主子,奴才求主子个恩典!”

    皇后却背转过身去:“本宫为中宫皇后,主内治,本宫便不会自己的弟弟也擅开违例。你去吧,别叫我为难。”

    。

    长春宫终于下钥了,献春直到熄灭灯火时才回来。进了门目光便有些闪烁,婉兮瞧出来了。

    两人在一间房里,分睡南北炕。灯火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婉兮在黑暗里张着一双眼。

    “姑姑……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献春在黑暗里轻叹口气,翻了个身:“没有。”

    婉兮笑笑:“姑姑惯不是扯谎的人,姑姑瞒不过我。”

    献春在黑暗里紧紧闭了闭眼,只得叹气:“那你先猜。猜中了,我才告诉你。”

    婉兮轻轻叹了口气:“我猜……是九爷进宫来了吧?”

    献春只得望着窗子,幽幽说:“是啊,难得你虽年纪小,心里却是个有数的。”

    婉兮娇俏一笑:“九爷来说了什么?只可惜九爷今儿来得晚,没得机会来跟我说说话。”

    献春便已然酸了鼻尖:“婉姑娘……实则在这宫里,人人都要遵守宫规,有些话我本来是不该说给你听的。否则……我自己倒罢了,却会连累到宫外的家人。”

    婉兮心下一跳,忙说:“那姑姑便不必说了!姑姑的心意,我已领了。”

    。

    因此前凤格之事,宫中禁止传递消息的规矩再度被重提,于是就连傅恒被指婚一事,婉兮却还都不知道。

    献春又不是普通的官女子,她是当年随同皇后嫁入重华宫潜邸的家下女子,献春等人与皇后的情分,非旁人能比。所以献春是当真为难。

    婉兮次日寻了个由头,绕到位于东六宫的永和宫去。

    那是前头故去的仪嫔黄氏所居的宫苑,陈贵人也随住其中。因位置在东六宫最东面,距离养心殿极为遥远,便也难得安静,也被认为是最不得宠之人所住的寒宫罢了。

    因此婉兮绕过来,竟未被人注意。

    婉兮上前叫门,腋门一开,陈贵人贴身的官女子白果含笑迎出门来:“魏姑娘来了~快请进吧,我们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婉兮一怔,随即垂眸浅笑,进门前左右又看了看,这才随白果悄然没入门内去。

    永和宫里浓荫匝地,虽然还只是三月,北方的树木花草尚未至盛期,可是因为永和宫里栽种的多是常情的松柏之属,于是此时也有树荫遮蔽。

    若是夏日来,想必极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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