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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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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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会有的。爷答应你,一定会有的。”

    。

    婉兮用力吸气,“可是今儿纯贵妃的话也没全说错。爷,我当真担心自己是生不出来的~”

    婉兮极力平静地诉说,不想在皇帝面前落泪来,“从前我是觉着自己年纪小,月事不准,故此没有动静倒还是说得过去的。可是我现在都十九了,身子什么的也都好了,况且皇上还总给我灌那些鹿血酒、药汤子呢。我既然还是没有动静……或许就真是奴才福薄,没本事给爷生下孩子来……”

    她这样极力忍着的模样,生生撕碎了皇帝的心。她就在他的后宫里,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最近的身边儿。可是……他这些年却还是有没能防备到的地方,害的她如今这般伤心。

二卷285() 
皇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用力摇着:“爷说了,不是,那便必定与你自己无关!你别再胡思乱想,听话!”

    婉兮扬起头来,“那爷说,我为何就始终都没有过动静呢?”

    难道当真又是有人早早就设计了她去,她却比这一回发病还要更早地被愚弄了去撄?

    皇帝长眉轻皱,良久才缓缓道:“你不必胡思乱想了。你若要怪,就只怪爷吧。”

    。

    婉兮倏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扳下皇帝的脸,她高高仰头,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爷说什么呢?”

    四爷的眼睛黑白分明,清光潋滟,他便必定不是唬她呢,对不对?

    皇帝微微皱眉,险些无法面对她的凝视,下意识想要错开眼珠儿去。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地忍住了偿。

    他只用力板起脸来,故意沉声道:“你当爷这些年给你喝的药汤子,是什么?”

    婉兮眯起眼:“不是爷帮我调理身子的药么?那些应该都是温补的方子,是想帮奴才完成心愿的,不是么?”

    皇帝轻轻垂下眼帘:“不是。”

    婉兮猛地从皇帝腿上跌下来,向后退去。

    “那爷说,那究竟是什么药?”

    皇帝抬起眼帘,黑瞳幽幽凝注婉兮:“……你这些年没有动静的缘故,就在那碗药上。那不是温补的药,那是避子汤。”

    。

    “避子汤?”婉兮身上有些冷,挑眸紧紧盯住皇帝:“什么是避子汤?”

    “就是避免叫女子坐胎的药。”皇帝静静望着她的眼睛:“对不同的体质,避子的配方自然也有不同。这几年爷给你喝的,里头便是凉药。你身子本来就寒,再这样长期服少量的凉药,既能避免伤及你的根基,又可以叫你避子。”

    婉兮望住皇帝,一时惊愕得都喘不过气来,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爷为什么要给我喝这凉药?爷不想叫我生下爷的孩子么?”

    皇帝长眉紧皱,半晌才干哑地道:“……因为,你终究年纪还小,到今年也不过才虚岁十九。爷与你琴瑟甚谐,便不想叫你这么早就有了孩子,以免也几个月都不能与你亲近。”

    。

    “我不信!”婉兮一声低吼,上前又一把扯住了皇帝的衣袖,仰头狠劲地盯住他的眼睛,“我不信爷会因为这个就叫我避子!爷从来不是这样小器的人,怎么可能这个就狠心叫我喝下那样的汤药去!”

    这个疑问在婉兮心中转过这么久,她都一个一个在想后宫中是谁害她,却哪里能想到竟然是四爷说的这个缘由?

    她总以为,四爷也一定希望她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便连那鹿血酒,那药汤,她都信足了是四爷帮她调理身子的。可是到头来,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去?

    她一时当真难以接受,当真——不容易接受了四爷的心意去。

    。

    皇帝静静瞧着她,轻叹一声,还是将她又给拉回怀里来。

    “可那就是爷干的。你若想恨,就都只恨到爷一个人身上来便罢。爷既做得出这样的事,便经得起你的恨!”

    ………题外话………会是四爷拉仇恨的一章不?还有~~

二卷286() 
她想挣脱,他便更用力攥住她小手。

    她终究不是他对手,还是被他扯回膝上。

    她不想叫他看见她伤心的模样,便将青丝都拨到脸前,挡住了脸去。任凭那泪痕将发丝都给黏住了,全都给贴在脸上。

    “可是爷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若爷能将话与我说明白了,不管我是愿不愿意的,可是至少我心下是明白的!我也就犯不着这几年心下总是自己翻着疑问,有时候难受得彻夜难眠!”

    皇帝拢住她,轻轻垂下眼帘:“……爷,也是羞于启齿罢了。爷一向自认不是贪图美色的君王,可是,爷贪你。”

    “爷这样与你解说,你心下可否能舒坦些?偿”

    她只能用青丝捂着脸,悄悄地哭泣。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奴才……自打奴才伺候了爷起,皇后主子有了喜、纯贵妃有了喜、嘉妃也有了喜……只有奴才不能,只有奴才不能啊!爷你如何忍心!”

    。

    夜色已深,婉兮哭累了,沉沉地睡着了。

    她在梦里还在委屈地抽泣。

    皇帝一直坐着这样守着她,知道她纵然委屈,可是却已经不再那么激烈地反抗和疑虑了。

    因为,这一切若是他做的,她便不会怨恨。

    她即便自己再是委屈,也都会一点一点自己开解了。

    可是反倒是他自己越是这样想便越是愤怒难忍。

    待得她终于平稳睡熟,他悄然下地穿衣。

    在暖阁外间炕上守夜的献春听见动静,忙起身迎上来,看见皇帝这样半夜地穿衣出门,也是忍不住担心地问:“皇上这是……?”

    献春担心是婉兮叫皇上不高兴了。

    毕竟今儿主子从钟粹宫那回来,心情便不好。兴许跟皇上说话的时候便不注意,这便惹皇上生气了吧?

    这又该怎么好?

    皇帝倒淡淡道:“你令主子睡得很好,你不必进去搅扰她,只在外间守着她就好。等她醒来,就说朕养心殿来了几份四川瞻对的紧急战报,朕要立即回养心殿去处置。若天亮之前能处置完,朕就再回来陪她躺会儿。”

    献春悄然撑起胆子,又问一声:“要是皇上天亮之前没能回来呢?令主子醒来,岂不失望?”

    皇帝这便笑了,瞟着献春摇头:“要是爷没回来,就说等晌午,爷过来陪她一起用膳。”

    献春这才放心一笑。

    皇帝不由得哼了声:“你们一个个的奴才跟了你们令主子,在朕面前便都胆子变大了!”

    献春急忙跪下。

    皇帝点了点头:“不过这样才好,朕将你们令主子交到你们手上也才能更放心。若一个一个都如玉烟那样儿的,朕早要了你们的命去!”

    献春低低垂首回话:“玉烟之事,是奴才护卫不周,令主子纵不惩戒,奴才也自知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抬头轻哼,虽说心中尚且留有怒意,却还小心地压低声音,唯恐吵醒了隔扇门内的人儿。

    “行事不小心,竟挑了玉烟这样一个人进来,害得你主子遭了这么大一回罪,朕该赐你一死!”

    “不过……既然你现下已是你令主子的人,你令主子并未罚你;且你将功补过,查出了玉烟来,朕便饶了你。”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便将你这条命都记在你令主子身上吧!你这条命,也留着去护着你令主子去!”

二卷287() 
皇帝披一身夜色,回到养心殿。褪掉端罩,便宣归和正。

    今晚归和正并不当值,一道谕旨传出宫去,老爷子三更半夜地爬起来,一路奔波进宫来,早已被冷风呛透了腔子,进门在外面喘了半晌,进来还是一张嘴就控制不住地咳嗽开了。

    皇帝森然冷笑:“御前失仪,归和正,你该死!”

    归和正被吓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倒将咳嗽给止住了。归和正便连忙伏地叩头:“微臣该死,只是求皇上开恩。”

    皇帝眯眼打量他,忽地问:“认得郑良么?撄”

    归和正垂着头,眼珠儿一转,忙道:“自然认得。他也是太医院的同僚,虽然他值守的是储秀宫,而微臣值守的是养心殿,我与他平素并不搭界。但是好歹也是同僚,偶尔在御药房能遇上,也攀谈过两句。”

    皇帝轻哼一声:“近来没见过郑良,就不好奇他去哪儿了么?偿”

    归和正心下便是一个激灵,却也只能绕着圈子道:“闻说他是丁忧出宫,已是回江南老家去了。”

    皇帝目光沉沉,在夜色幽暗里微微抬起眸子:“那不过是外头的说法。实则,他死了。”

    。

    随着皇帝的话,这暖阁里便也从门外挂进一股子凉风来,将灯火吹得一个摇晃。

    瞬间明灭,更显得这腊月的夜半,阴气逼人。

    归和正打了个哆嗦,不敢随便接话。他一时不敢去揣测,皇帝为何大半夜的召了他来,却说起郑良这样看似与他不想干的话题来。

    见他不说话,皇帝也并不惊讶,只是静静眯着眼:“你就不想问问朕,朕为何要他的狗命?”

    归和正连忙又是叩头:“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皇上心中自有定夺,微臣岂敢问!”

    “你不问,朕也偏告诉给你。”

    皇帝黑瞳幽如子夜:“他本是慧贤皇贵妃家里从民间搜罗来的,举荐给了礼部,又托了些关系,叫他顺利通过考校,进了太医院。”

    “此事朕早有数,只不过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总归慧贤皇贵妃这些年陈病不起,而你们这帮御医一个一个都是老滑头,她想从外头想些法子,且进宫来也只是伺候她一个,朕倒可以网开一面。”

    “可是这个郑良错就错在吃里扒外!他本是被慧贤皇贵妃家里举荐进来,便该实心实意替慧贤皇贵妃效命,可是他;却在宫里又听命了别的主子。慧贤要他开虎狼药,他便当真给开;只不过慧贤要的剂量之外,郑良贼子又听命旁人给多加了一倍去!”

    “只是那药只是虎狼药,本身并不是害命的毒药,故此他分多次化解在其他方子里,到御药房去领出这些药材来,自并不会引人生疑。而按着大清律例,他既然没有用害人的毒药,便也无法治他的死罪。况且用虎狼药,是慧贤自己的心意。”

    “因他是慧贤自己母家举荐进来的人,故此慧贤自然对他深信不疑。他开什么方子,慧贤便都按着方子足量地吃下了药去,从未想过自己的命已是拿捏在了旁人的手上!

二卷288() 
“最后,慧贤皇贵妃才会那样快地便油尽灯枯,原本十二月时还能代替皇后陪朕坐在宫宴之上,结果正月初一便不行了!短短的二十天内便再无可医,撒手而去!所以你说,这样的郎中,朕还能叫他活着么?撄”

    归和正一个哆嗦,只能缓缓道:“医者,治病救人;若他在救治慧贤皇贵妃一事上未能尽力……”

    “朕不是这个才让他死!朕是因为他在宫里明明该知道伺候哪位主子,却又骑了墙,听命于另外的主子!”

    。

    归和正又是一个寒颤,不敢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磕头罢了。

    皇帝却寒声地笑:“事关慧贤皇贵妃,这样的宫闱秘事,朕竟然都与你说了。老归啊,你便该明白,你今晚上听完了这个故事,便是你的死期到了。朕不会叫你还能活着走出宫去的。”

    归和正怔住,如木雕泥塑般望住皇帝,随即两行清泪无声滑下。

    这么多年伺候着皇帝,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这么多年——与皇上还算亲近的君臣之情。他如何能想到,一切却其实都是如此易碎,只凭皇上这样一句话,便将那多年的心血全都化为乌有了。

    看见归和正落泪,皇帝冷哼一声:“原来你也怕死!老归,你也活得够久了。便是今晚被朕赐死,你也不亏。”

    皇帝晃了晃手上的夹漆苎麻的念珠:“而且朕不会迁怒你的家人。朕一向分得清,从不轻易灭人满门。”

    归和正俯伏在地,这一刻委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出来:“皇上!微臣罪不至死,还求皇上开恩!偿”

    “是么?既知有罪就好。至于罪是否至死,也要看你接下来如何回朕的话!若再敢有半点支吾,你看朕要你怎么死!”

    皇帝微微眯起眼,一双黑瞳穿过夜色,仿佛也穿透了这几年的光阴。

    “那一年你从你魏主子那拿回一张方子来给朕看,朕曾问过你,那方子可使得。你那时对朕说‘使得’。可是朕没有忘了,你那会子曾有片刻的欲言又止。”

    。

    归和正狠狠一震,忙再叩头:“回圣上,那方子是当真的没有错!若是有错,这几年早已出了事故去,微臣要死也早就死了!况且皇上精通医理,那方子如有错处,皇上当时又怎么会容得微臣按着那房子去抓了药给魏主子服用了去?”

    皇帝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抬起了眸子去:“……你,从前便认得纯贵妃吧?”

    归和正一惊,忙叩头道:“微臣是值守养心殿的,并不值守钟粹宫,故此虽然认得纯贵妃娘娘,可是微臣却不敢私下与纯贵妃娘娘有的交接。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那你自己说,那欲言又止又是什么?”

    归和正黯然闭上了眼:“不是微臣有意隐瞒皇上,只是因为微臣就是怕皇上误会了去……因为那方子,实则就是传自微臣祖上的一张祖传秘方。”

    “微臣怕皇上知道以后,以为是微臣故意传进宫来,讨好纯贵妃娘娘……实则这方子在微臣父辈就已经丢了。机缘巧合,辗转人手,却是到了纯贵妃家族的手里。微臣只是记得那老纸,还有祖辈有故意隐字、错字来护着方子的手段,故此才认出来了。”

二卷289() 
皇帝也微有意外:“原来是这样?”

    归和正落泪,伏身于地:“微臣实则明白皇上今晚为何发雷霆之怒。微臣好歹伺候皇上和魏主子这几年,如何不明白能叫皇上如此的,必定是魏主子有事。”

    “如今魏主子年岁也不小了,这些日子宫里连传喜讯,魏主子一定又跟那年似的,又偷着在心下上火了。皇上心疼魏主子,可是微臣却辜负了皇上和魏主子的信任,这几年了都没能调理好魏主子的身子,故此皇上思前想后,便会想起微臣当年那一刻的迟疑,以为是微臣也如郑良那般,明明是伺候魏主子的,却听命了纯贵妃娘娘,叫魏主子反受其害……”

    皇帝眼瞳依旧幽黑,可还是悄然送了一口气去:“如此,倒是朕想多了?纯贵妃的那张方子果然没事,伤不到你魏主子去?”

    归和正垂泪点头:“……那方子自是无妨的。偿”

    皇帝将念珠撂在炕几上:“那你魏主子至今没有动静的缘故,便与那方子、与纯贵妃无关。”

    归和正又伏地叩头:“微臣自不敢揣度纯贵妃娘娘去。不过这方子本身自是无妨的。撄”

    皇帝疲惫地点点头:“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归和正愣住,有点不托底地问:“圣上?……”

    皇帝哼了一声:“朕自毁前言,今晚叫你活着出宫。你满意了么?”

    归和正一口气哽住,随即又是大哭着叩头。

    “微臣谢皇上的大恩,微臣也……谢魏主子的庇佑。”

    皇帝都只能无奈地摇摇托:“你个老滑头。还不快滚?”

    。

    归和正年纪也大了,这又黑灯瞎火,连惊带吓,几乎是连滚带爬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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