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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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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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子丫头小翠儿撩帘子进来,眉开眼笑道:“侧福晋可安心了,方才奴才瞧见九爷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直出大门儿去了。看样子,九爷今晚儿也不回来了呢,九爷压根儿就没宿在福晋屋里头!”

    那傅儒知家的先笑出声儿来:“哎哟,这算什么事儿啊!白瞎咱们嫡福晋今儿还特地演了一出昏过去的戏。人家可是出身名门的姑娘,肯扮一回戏子已是难为,九爷也忒不怜香惜玉,竟然叫人家白演了呢!”

    在傅儒知家的眼里,今儿难免觉着兰佩那一昏倒,是争宠的手段罢了。

    芸香叹口气:“妈,你也别那么说人家。人家终归是嫡福晋,是正室,九爷回来自然是要先进人家屋里的。人家那也算不得争,本就是人家应当应分得的。”

    傅儒知家的便不爱听了,深觉芸香没出息:“你瞧你这话说的!她是嫡福晋不假,可你是有阿哥的侧福晋,这便拉平了去!九爷回来先进你屋里,陪着你,哄着大阿哥,这也没什么不对!”

    “终归啊,什么正室侧室的,却也还是子嗣为重。”

    ………题外话………还有~~这一段不少笔墨是要写傅恒家的后宅,大家别觉着是没用的哈。因为一来是九爷男配的身份,还有他们将来儿女的纠葛什么的,故此这些得提前铺垫进来哈~~

二卷165、二心() 
“别说你现在已经有了大阿哥,就算没有大阿哥,只是个空壳儿的侧福晋,也未必就不是嫡福晋的对手!”

    傅儒知家的说着不由得抓了闺女一把,指了指正院的方向:“你没瞧见嘛,正院那头也都是西风渐渐盖过了东风去。四福晋是厉害,可是这几年,人家那位侧福晋却一点一点起来了。人家还没子嗣呢,咱们侯爷不是也对人家越发地言听计从了去?”

    “你和那位同样都是侧福晋,咱们这位嫡福晋跟四福晋相比还是好性儿的呢,你就更容易些了。怎么就不敢想想,将来有朝一日,九爷这院子里就都是你说了算了呢!”

    撄。

    芸香听着心烦,不由得扭过身儿去:“你老净跟我说这些没边儿的事儿去!正院的侧福晋那能比么?人家从前是皇后主子跟前第一得用的女子,侯爷宠着,也只是因为人家能给侯爷出谋划策。我呢,我就是府里一个丫头罢了,我能帮上九爷什么去,我又拿什么盖过人家嫡福晋去?咱们家凭的是外戚的身份,可是人家嫡福晋自己的姐姐,也是宫里的舒嫔主子呢!”

    傅儒知家的被闺女说的一时回不了嘴,不由得不甘心地歪了歪。

    “正院那位侧福晋是有皇后当靠山,那咱们就也见样学样儿,也找个靠山呗。”

    芸香霍地回头来盯住她妈:“您老说的倒是简单,不过上边牙一磕下边牙,可事实上哪里有那么容易了去?偿”

    那傅儒知家的倒是垂下头去,歪着脑袋嗑着瓜子儿。

    “路子是有,就看你想不想走。正院的侧福晋是皇后主子跟前的女子,难道你屋里的引春就不同样是皇后跟前的女子了?”

    。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芸香一听她妈这话儿,头皮就都麻了。

    傅儒知家的盘腿嗑着瓜子儿,哼了一声:“瞧你这点儿胆子!争宠争宠,这宠你不争,你怎么得来?咱们是傅家的家生子儿,外头也没什么可仰仗的去。不过老天可怜见儿,九爷鬼使神差偏把一个引春放在你屋里!这回你要是还不用,那就是你那脑袋是个死榆木疙瘩了!”

    芸香忙起身,自己到门口窗边朝外望望,这才走回来压低了声音。

    “亏您还给我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您怎好忘了,上回咱们是险些坑害过皇后身边的官女子去的!皇后不跟咱们计较倒也罢了,如今您还想叫我走引春的路数去讨好皇后?”

    傅儒知家的倒哼了一声:“原来是那回事。可是那位现在的身份不是变了么?当初是皇后身边的女子,如今可已经当了主子,新进了令嫔娘娘了。”

    “从前是皇后身边的女子,那便是一家人;如今自己也成了主子,那便反倒成了皇后的冤家对头了……后宫里谁跟谁不更是要争宠呢?”

    芸香便也眯起眼来:“您老的意思,就算过去皇后可能会因为咱们坑令嫔而对咱们不满意;可是如今时过境迁,皇后反倒可能会因为上次那个事儿,而对咱们青眼相加了?”

    ………题外话………明天见~九爷已经回来,有了放心的人,明天四爷就可以放心地搞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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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166、得宠() 
&/script>;    傅儒知家的便磔磔一乐:“端的就看那位令嫔如今得不得宠。如果她得宠,那咱们就能走得上皇后这条路数……我打听了,听说那位令嫔如今可是宫里第一得宠之人啊~”

    芸香坐在炕边儿,便也忍不住笑了。

    “可说呢,嫡福晋的姐姐是舒嫔,那在宫里岂不也是跟皇后争宠的?这么说来,皇后倒当真有理由对咱们更好些。只要咱们得了皇后主子为依靠,那还当真不用担心咱们这位嫡福晋了去。”

    傅儒知家的也点头低笑:“甚至啊,说不定将来皇后主子还能推着咱们进了嫡福晋呐~”

    芸香心头一热,扬声向外叫:“引春!撄”

    。

    永寿宫里,婉兮将一封书信写了撕,撕了重又铺开新纸写,反反复复地写了好几回。内里的措辞掂对了许久,叫自己读来已是心平气和了,这才交给毛团儿了去偿。

    毛团儿将信熏了硫黄,待得送进养心殿去,夜色早已深了。

    李玉接过信就一皱眉头:“什么味儿?这样的东西敢往皇上案头送么?”

    毛团儿只能陪着笑:“是徒弟之前用手碰过什么,兴许把味儿给沾到信封上来了吧……师父,就是再不能送的物件儿,这可是令主子的,一向都不能耽搁啊。师父说,是不?”

    李玉这才哼了一声儿:“免不得我待会儿再用香给打一遍,才敢递进去。不过你小子这句话没说错,令主子的物件儿,是怎么都得送进去的。”

    李玉边说边往寝殿走:“皇上这些日子忙着军机处选人的事儿,累坏了。这会子都躺下了,我还得偷眼瞧瞧睡实了没,若睡实了,我还真不敢惊动了。”

    毛团儿跟着贫嘴:“……里头是哪位主子陪寝?”

    李玉给了毛团儿一脚:“还哪位主子?皇上在圆明园,一整月,皇上都独居在‘九州清晏’,任凭纯贵妃和愉妃住在‘天地一家春’去。除了纯贵妃去园子前曾在宫里曾侍寝过一回之外,在园子里,那二位连‘九州清晏’的门儿都没进来。如今咱们皇上的心啊,都只在令主子一人身上罢了……”

    师徒两个这是在廊檐下头小声计议,声音本不大,窗内却传来皇帝的问话:“是毛团儿来了么?”

    毛团儿吓得腿都一哆嗦,在窗户外头就跪下了:“回皇上,是奴才!”

    窗内就是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一眨眼的工夫,皇帝已经自己下地,披着衣裳走到门口来。

    “可是你令主子有事?”

    。

    李玉也只能无奈地笑,冲毛团儿眨了眨眼,这便将书信呈上。

    “回主子,是令主子叫毛团儿给皇上呈进一封书信来。因这信封上被毛团儿给染上了些味儿,故此奴才正想着要去先熏一笼香,这才给皇上递进来。”

    皇帝压根儿就没搭理李玉这茬儿,伸手便将书信抢了过去。

    气味刚触鼻息,皇帝便闻出来了:“硫黄?”

    李玉和毛团儿这便都跪下了。

    皇帝也通医理,面上便倏然变色:“你们宫里用这硫黄在熏什么?”

二卷167、阎罗() 
硫黄治阴蚀疽痔,乃热因热用,以散阴中蕴积之垢热。民间都是用这硫黄熏蒸去解毒、祛病气、疗疮。

    皇帝抬脚便一脚踹在毛团儿肩上:“朕就知道永寿宫里必定有事!可是你们令主子瞒着朕,你个奴才竟然也敢瞒着!如今都要用硫黄来蒸熏了,你还敢瞒着不来禀报。朕将你方子你令主子身边儿还有何用?朕又留着你这条狗命,还有何用?!”

    毛团儿当场便哭了:“奴才该死!只是奴才也记着皇上当日的话,皇上那日将奴才指进永寿宫,便对奴才说:‘毛团儿,你从今以后便是你魏主子的奴才。你的本主儿不再是朕,而是你魏主子。你从此生要为你魏主子生,死也要为你魏主子死。便是朕,也不能在你心里超过你魏主子去……’皇上,奴才将那句话死死记在心里,故此令主子没准奴才禀报皇上,怕皇上忧心,奴才这才也只能死死忍着罢了。”

    皇帝眯眼盯了毛团儿片刻,也没说话,自顾转身进了门去。

    洽

    皇帝亲自挑亮了灯,将婉兮写的书信展开。

    在那一片硫黄味儿中,她仍是细语盈盈,便连那笔迹都是稳定的,并无慌乱钤。

    信笺之中,婉兮万般思量之下,还是尽量平静地只写:“皇上,正逢春来,奴才许是源于侍弄花草,兴许是叫花粉打的,又或是泥土中小虫咬过,奴才身上便起了些红疙瘩。经奴才自己亲身试验,这疙瘩是能过给人的。故此奴才方不敢见皇上。”

    “此时正是春天,病气容易发散,奴才的永寿宫距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奴才生怕伤及龙体去。再者此时宫中纯贵妃遇喜,正是养胎的要紧时候,奴才深觉自己不宜留在宫中。故此奴才伏祈圣上恩准,暂时挪到园子里去。待得病愈,奴才再回宫陪着皇上……”

    皇帝来不及细读,看到前情后果,便已是拍下了信笺,抬步便冲出门来。

    “毛团儿,朕现在就要去看你令主子。前面带路!”

    毛团儿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膝盖爬行过去一把就抱住了皇上的腿:“皇上,万万使不得啊!令主子就是不想叫皇上到宫里过了病气,故此才写书信过来向皇上禀报。”

    “令主子只望皇上看过书信之后,下旨恩准出宫即可。却是不必皇上再移驾过去了!”

    皇帝生恼,抬腿又是一脚将毛团儿给踹开。

    “她病了,朕岂能只看看这书信文字罢了,却不去亲自看她一眼!你这***才顺顺当当在前头带路便罢,若再推三阻四,若你令主子有个三长两短,朕便先将你生殉了去!”

    毛团儿见拦不住,只得连滚带爬跟着皇帝,一路从养心殿回到了永寿宫。

    这回皇帝便是谁都拦不住的了,皇帝进了永寿门便立着眼睛低喝:“今儿谁敢拦着朕,朕便立时赐死!”

    夜色幽深,永寿宫里宫灯红光摇曳,横眉立目的皇帝立在这样的灯影里,身上的扣子都没扣齐整,却阴森得像是地府走出来的阎罗。

二卷168、疼么() 
献春等人纵然害怕,却也还是都忍不住地掉眼泪。

    这眼泪却不是因为恐惧,反倒是——欣慰。

    皇上是当真急了,这样恨不能令主子而要了人的命去……若不是放在心尖上,又怎会如此?

    皇帝喝退众人,便疾步穿过正殿,直奔后院的寝殿。

    这样大的动静,婉兮在寝殿内也已经听见了。

    皇帝奔上月台来,便想要直接推开殿门,婉兮隔着窗忙叫:“皇上请止步!偿”

    婉兮隔着窗子跪在南炕上,拉开了窗帘:“奴才恳求皇上,万勿进来。奴才的心意已经都在那封书信上,皇上若能体谅奴才,便请留在门外。否则奴才当真……万死难赎。”

    隔着玻璃窗,借着窗下那一灯如豆,皇帝终于看见了窗内的婉兮。

    看见了,她面上戴着的面巾。

    皇帝忍痛收回了想要推开门去的手,走回窗边凝视着她。

    “九儿你……疼不疼?”

    婉兮使劲摇头:“奴才不疼。”

    “皇上信奴才吧,这身上的疙瘩只是痒痒,并不疼的。”

    “传太医!”皇帝嘶声吼。

    。

    “皇上!”婉兮连忙拦住:“这病……是万万不宜叫御医瞧见的!”

    皇帝面上微微抖动:“李玉!没听见么,你令主子觉着痒,还不去开了养心殿的库房,将凉血的玉如意全都给你令主子捧过来?”

    李玉吓呆了。养心殿小库房里的玉如意,全都是皇帝自己最为珍爱的,总是在公务忙碌的间歇,自己拿出来把玩。平素也都是配合着宫中各个宝座才安置一个玉如意,这若全都给捧了来……

    见李玉犹豫,皇帝便又恼了:“可是库房里没有了?那便传谕六宫,但凡是朕从前赏过人的良玉的,全都给要回来!”

    如意,原本最初的便是痒痒挠儿。只是后来在宫中变成玉雕,这便渐渐成了礼器,再不用来抓痒了。可是皇帝这一刻已是急了,浑不管什么礼器不礼器了。

    “皇上!”婉兮在窗内听着皇帝不讲理,也是心下着急,“玉如意为皇上钟爱的礼器,皇太后圣寿,皇上进呈的寿礼就是整套的玉如意;中秋时,皇上赐给蒙古外藩的也是玉如意……皇上就算赏给奴才那么些玉如意,奴才也不敢都当成痒痒挠儿不是?”

    “再说奴才又不是千手观音,哪儿来那么多手举着那么多的玉如意挠痒痒啊?”

    。

    婉兮原本一腔的心酸,这一刻却也被皇帝的孩子气给闹的,想笑。

    “皇上要是非要赏,便只赏给奴才一柄就够了。玉能安神,奴才不用它们挠痒痒,奴才就在难熬的时候儿,抱着它安神就好。”

    皇帝这才轻叹一声,回头吩咐李玉:“将朕放在枕头边儿的那柄和田羊脂玉的取来。”

    李玉这才轻舒一口气,转身去了。

    那柄和田羊脂玉的玉如意,通体无瑕,甜润如脂,是皇帝最爱的一柄。故此才放在枕头边儿上自己安枕用,此时竟也毫不犹豫叫拿来给了令嫔去。

    皇帝的这番心意,婉兮也自是听得懂。在窗内,隔着那玻璃窗子,婉兮已是悄然泪盈余睫。(83)&>;

二卷169、情怯() 
&/script>;    玻璃是透明的,能叫窗子上宛若无物,故此才这么金贵。可是玻璃纵然是透明的,却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故此她此时虽然能那么清楚地瞧见四爷,却也事实上还是被真真切切地与他隔开了的。

    这样近,这样真楚,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着。可事实上,纵然伸手,能摸着的却也只是那层如冰似玉的玻璃罢了撄。

    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朝着窗外眨眼微笑:“奴才谢皇上!”

    叫她放心的是,皇上颈子上、手上皆无异样。那便更加证明,皇上并未染上这病。

    “皇上放心,奴才已然知道了是什么病,也找到了医治的法子。奴才只是需要一点光景,需要一个避开人眼去的僻静的地方,皇上只要给奴才这样一个恩典就够了。”

    “奴才身子的根基本来就好,这些年了也没什么病灾,故此奴才兴许只需去一两个月,便能大好了。爷早些给奴才这个恩典,奴才便早些去将养,便也能早些回来。”

    “好!”皇帝在窗前高高立定:“只要你提,爷自都应允了你去。只有一宗,你必得也应允了爷去。唯有如此,爷才去为你下这个令。”

    婉兮隔着窗子,也贪婪地望住皇帝。

    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几个月才能将病养好了,故此她现下便要多看他一眼去,然后深深刻印在心上,作为未来几个月相思难熬时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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