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躯一扭,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娘亲抱住,口中呐呐不断。
“傻孩子……”
安安的娘亲叹息一声,终于不再多说,同样水气弥漫的美目中仿佛见到了夫君安伯天那伟岸儒雅的身影,正在微笑地看着母女两人。
“走吧,咱们就去琅琊山。”
她轻抚着安安的秀,任由女儿将这连日来内心的憋闷与委屈泄一空,饮泣声小了许多后,才摇着头,轻轻地说道。
“蛇七。”
接着她又转眼看着始终伫立在旁的蛇七,道:“你去一趟突厥,将我留在那里的东西取来,然后便到琅琊山来找我们。”
蛇七微一怔,不由看了一眼安安伏在主母肩头的背影,心中一顿,但却毫不迟疑地单膝跪地,道了声:
“是!”
去取什么,安安的娘亲并没有说,可蛇七却像是知道,一声是之后,他的身影已然变淡,转瞬便已去得远了。
母女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安安终于哭声渐歇,像是有些累了,几乎就要在娘亲的肩头睡着,便听娘亲怜惜柔声道:
“走吧,以后咱们母女二人便相依为命,隐居在那琅琊山。”
安安的娇躯颤抖了一下,仿佛用尽了的力气,才终于将自己有些无力的身躯撑离开娘亲的怀抱。
离开,是她提出来的,去琅琊山,也是她提出来的,可当真的要走时……
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疼?
哭过之后,安安显得很平静,可背在身后的左手却死死地握着,在娘亲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只有这样,只有一刻不停地感受着痛楚,安安才会觉得……自己的心不会那么痛。
“好,那咱们……”
她冲娘亲露出个笑容,甚至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如曾经年幼时在娘亲膝下撒娇,正要去搀扶住娘亲,突然面色大变。
安安的心思向来机敏,反应自然也是快无比,那伸出去还没有触碰到娘亲的手立即动作一变,竟在做着掐诀的手势。
砰,砰,砰,砰,砰,砰,砰!
可惜她快,有人快他更快!
手势才做了一半,周围突然有七声闷响传来,这让安安的花容立时大变!
那七声闷响代表着七个人!
岭山七狼!
七人受了剑晨的拜托,虽然很不情愿,可也仍留了下来,对于安安,七人心中是有些过结的,是以虽然留下,也只是冷眼站在旁边,只要安安的生命不受到威胁,七人是不会出手也不会主动交流的。
甚至他们还打定主意,待将安安送到隐居之地后,他们便会离开,还是会回到剑晨那里。
可谁想这异变来得如此之快,七人现下并非那毒尸之态,修为比起顶尖高手来自要差上不少,甚至安安感觉到不妥时,他们仍未有所警觉。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岭山七狼几乎在同时感到后脑遭受重重的一击,劲力入脑,竟然有着血腥气息在奔涌,刹那间便将七人的经脉封锁,随即一个个栽倒在地。
安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手势才使到一半便已知回天乏术,立时再变,娇躯一晃,已经护在娘亲身前,内力运转间丝丝玄色气劲已将母女二人包裹,仓促中她已经做到自己的极致,先在娘亲身前布下防御再说。
可攻向岭山七狼的攻击却并没有在此时转攻向她,四下突然平静,若非岭山七狼已经一一倒地,四周却与先前并无二致。
安安戒备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扫视左右,并没有现敌人,这让她心下更惊。
能够无声无息同时制住岭山七狼,光这份功力已经在她之上,而敌人更有着惊人的隐匿之术,那么其实不用再看,她也已经知道来人身份。
“隐魂!”
她咬牙一声厉喝,在猜出来人身份后,身周的压力陡然倍增,此时再见四周一样物体投射下的影子,都能让她感到风声鹤唳。
竟然在这里碰上隐魂!
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里离雄武城不远,是安禄山反悔派隐魂来捉拿她们,还是其抱有别样的目的?
不等安安思考太久,陡然从她身后,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属于见过夫人,大小姐。”
豁然转身,那修长阴冷,一身漆黑的身形不是隐魂又是谁?
有个朋友很天真
(本章完);!
第1028章 改变主意()
“隐魂——!”
安安疾回转,以落英掌劲力布下内力防御,凤目凌厉地盯向那黑影,厉咤道: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那时还是隐魂的悲落嘲弄似地笑笑,耸耸肩,身形不动道:“总之不是来向你们请安的。.M”
“你——!”
安安柳眉一拧,只说了一个字,她的娇躯突然虚幻。
“哈哈哈!”
隐魂却在笑着,从他胸口位置,突然穿透而过一只洁白的手掌,只是诡异的是,这只手掌后入前出,竟然并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血迹。
而事实上,不光是手掌,就连隐魂的胸口,也并没有血色的东西存在。
那手的主人自是安安,穿透而过的除了她的手掌之外,在下一刻,她的整个人竟也从后冲刺而出。
场面有些诡异,安安就那么破开隐魂的身体,如箭一般又再冲回娘亲身边。
直到她站定身形,再猛然回身时,隐魂那破开成两半的身体才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那也是……残影。
“大小姐,一向聪慧的你最近有些傻啊。”
隐魂嘲笑的声音还在,可这一次,已经不能让安安分辨出他到底在哪里,只觉四面八方尽是虚幻的黑影在飘飞,令她疲于应付。
安安死死咬着银牙,隐魂的功力自是在她之上,刚才那出其不意的一击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可惜还是失败。
“够了。”
正在这时,被安安护在身后的安夫人,自岭山七狼倒地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安夫人,突然淡漠地开了口。
“你在这里转来转去,无非就是想让咱们母女心生惧意而已,既然你不杀,又何必再做无用功?”
安安的娘亲冷冷地周飞舞的黑影,她并没有武功,所以只是眼之后,便将视线移开,以免被这无穷黑影扰乱心智。
刷——!
一言出,隐魂的身形果然顿住,一身黑衣的真身出现在安安面前,那抹嘲弄的冷笑却已不见。
越过安安,隐魂的目光落在平静望着他的安夫人脸上,略略点了点头,竟似赞许道:“若论心计,夫人远胜于我。”
“所以呢?”
安夫人冷,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呵……”
隐魂轻笑了一下,伸出一指,指向眼珠乱转,分明正在打着其他主意的安安,道:“其实本来属下有个想法,想要借你女儿一用的,可是现在改变主意了……”
说着,他顿了顿,作出一个令安安大惊失色,转瞬间方寸大乱的动作。
他的手指,从安安脸上移开,转而指向了安夫人!
“你想干什么?!”
安安大惊,隐魂要怎么样对付自己都可以,可他却将手指指向了娘亲,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之事,登时银牙紧咬,双掌一凝就要冲上去拼命。
却被安夫人拉住衣角。
“娘!”
安安此时慌乱得像个弱龄孩童,事关自己娘亲,她的芳心已然大乱。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放过安安。”
安夫人同样也没有一眼,只是向来柔弱的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拉着安安,任凭女儿如何挣扎,一时却也挣脱不得。
“呵呵,夫人你或许弄错了。”
隐魂摇着头,手指一动不动地指着安夫人,道:“我可不想带你走,而是想让你帮我做个试验,原本这个试验我是想让你女儿来做的,只是现在有了主意。”
手指不动,另一只手却五指摊开,在那掌心中,竟有一滴鲜血被他用内力包裹着,仿若一颗小滚珠,在掌心里流转不定。
“知道这是什么吗?”
虚托着血滴,隐魂面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像是一个正在炫耀心爱玩具的孩子。
只是被他炫耀的对象却并不愿配合他的得意。
“这可是好东西!”
隐魂倒并意,将那血滴托得高了些,落在眼底,得色更浓,缓缓道:“玄冥诀靠的可全是它!”
此言一出,安安的娇躯一震,厉声惊呼道:“你将剑晨怎么了?!”
关心则乱,剑晨能够修炼出完整的玄冥诀,不正是靠着体内属于洛家的血脉?
隐魂此一言,立时让她联想到剑晨,难道隐魂竟然先去对付了剑晨不成?
然而隐魂还未开口,安夫人却拉了拉安安衣角,淡漠摇头道:“冷静些,这血不是剑晨的。”
“还是安夫人心思机敏,属于佩服。”
隐魂咧嘴笑着,他很满意,真的很满意。
只听安夫人道:“若那血是剑晨的,他就没必要再来找咱们了,对么,隐魂?”
闻言,安安一愣,迅冷静了下来,冷眼往隐魂手掌上
娘亲说的没错,若剑晨有事,隐魂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打击剑晨,若剑晨已死,那隐魂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这是谁的血?
安安心头泛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可还不待她再深想下去,隐魂在把玩了一阵那血珠之后,阴寒狭长的双眼狠狠眯了起来,从中透射出疯狂的意味,阴森笑道:
“夫人说的没错,剑晨自然还活得好好的,属下前来,就是想让他活得不那么好,所以……”
他斜了一眼安安,讥刺道:“所以属下原本是想着他的心上人出些什么意外,这样剑晨自然就活得没那么好了,可是现在想想,这计划还不够妙,在见到夫人后,属下又有了新的想法。”
“你敢!”
安安就是再心乱,也听出了隐魂话里的意思,顿时俏脸含煞,双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生撕了隐魂那张可恨的脸。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点子很妙吗?”
隐魂闪烁着兴奋的目光,根本不理会安安,自顾自道:“与其让剑晨的心上人出事来令他难过,其实倒不如让他的心上人难过,这样剑晨就会更难过!”
“你们觉得这个点子怎么样?”
越说越是兴奋,恨不得立刻就能晨那伤心难受的模样,双眼中带着疯狂,带着快意,身形渐渐变淡。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自戮()
时间回移。r?a? ?nw?en??
安安的哭声已然沙哑,在又抽泣了一会后,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方才从剑晨的肩头离开。
一张俏脸早已梨花带雨憔悴不堪。
剑晨神色黯然,双目中带着不忍,带着怜惜,嘴巴张了又张,终于问道:
“然后……呢?”
然后……这其实已经是不用再问的事情,悲落手里那滴鲜血是什么,剑晨当然知道,因为那必然就是自己父亲洛寒体内被分离出的精血!
可即使知道,他也只能狠下心肠去问,因为这里还有着一个渺小的希望存在着。
悲落想做什么,通过安安断断续续的述说,剑晨已经猜出了大概。
其实悲落去找安安,其本意定是想用自己父亲的血来让安安身受沥血丸之毒,待安安抵受不住毒性的侵害,变成如毒尸一般的存在时,他再将安安带到剑晨的面前,借此来打击剑晨的内心。
这个计划已经很毒,可当悲落见到安夫人时,见到安安与娘亲两人母女情深时,他竟然更扭曲变态到想出了更加毒辣的计划。
那滴精血打入安夫人体内比直接打在安安体内的效果还要好!
让安夫人变成毒尸,然后悲落再让安安活着,一直活到见到剑晨为止。
自己的娘亲变成一具毫无理智可言的毒尸,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毫无疑问,这对于安安而言必然将是一场痛不欲生的恶梦。
安安痛苦也就是剑晨痛苦,悲落就是要让剑晨眼睁睁地看着安安的痛不欲生而束手无策,这样岂不是比让剑晨看到一个毫无反应的安安要更加打击他的内心?
悲落在当时所想的应该就是如此了,也因此剑晨才硬下心肠对安安有此一问。
毫无疑问,一个生不如死的安夫人自然是比一个死了的安夫人要更加让安安伤心绝望悲痛欲绝的,所以如果要达到最佳的效果,悲落应该还不至于在计划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时,就将安夫人杀了才对。
只要安夫人还没有死,那么此事就或许还有着转机,此时正在白岳峰上的顾墨尘,说不定会……
“娘亲她已经……”
安安与剑晨,两人早已到了极为默契的程度,剑晨才一开口,安安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可惜的是,剑晨硬下心肠出口的这个问题,到底还是正中安安心底那哀伤的源头。
“娘亲她……”
本已哭到干涩无泪的眼睛里突然又有了通红的浸润,安安面色凄楚,哀伤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你们说,我这个计策好不好?”
在安安的脑海中,不由又回荡起当日隐魂那疯狂的狞笑。
这笑声让那时的她心胆俱寒,她宁愿隐魂对付的是自己,也不愿娘亲受到一丝伤害,急怒攻心之下,她紧咬银牙,不管不顾就想挣掊娘亲拉着她的手,厉扑上去找隐魂拼命。
即使要死,她也要死在娘亲的前面!
可安安只是才刚刚发力,陡然间一股锐利钻心的痛苦突然涌上心头,令她娇躯勐然一震。
母女同心,安安在发力的同时,身后娘亲却也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死死压抑着的极轻闷哼,正是这闷哼安安感到了钻心般的疼痛。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隐魂那得意疯狂的面色为之一僵,心中那惊慌无措的感觉随之袭来。
她甚至都不敢转头,不敢面对接下来会看到的一幕。
可是却又不得不转头,不得不……
隐魂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也很不满,阴冷的目光越过安安,冷冷地哼了一声。
“安安……你记住,你记住……”
身后,娘亲的声音变得很虚弱也很颤抖,这让安安的娇躯更加颤抖,即使再不愿,她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手脚冰冷的身躯慢慢转了过去。
眼角处的余光陡然闪过一抹血红,这让安安的娇躯颤抖更剧,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就连唿吸几乎也已经停顿。
“娘娘!”
她用尽几乎被掏空了的残余力气,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叫。
娘亲,她的娘亲,竟然……
一柄小巧的匕首不知道从哪来,可是现在,却已经死死地插进了安夫人的胸口,鲜血正从胸口处汨汨而下。
凄厉悲唿,安安勐得一把抱住娘亲,声嘶力竭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慌乱,她想,她很想……将那柄深入娘亲胸口的匕首拔出来,可她不敢。
这一拔,就是生死!
相比于安安的凄楚,安夫人却显得很平静,仿佛那柄匕首刺入的并不是她的胸口那般,只是一张口,止不住的鲜血顿住浸湿了衣襟。
“安安,你要记住……”
即使是这样,安夫人的双眼仍然有着慈祥的神色,她看着这个与她相聚相间并不多,却血浓于水的女儿,很想,很想再轻抚一次安安的秀发,可惜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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