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剑晨眉头一挑,方才凌尉是说过,安禄山不是凶手,为什么,就因为安禄山没有杀凌尉,所以他对其感恩戴德么?当然不会。
“在衡阳时,你们走后没过多久,安禄山便亲率大军来到洛家门外,意思,应该是想在洛家里寻找什么东西。”
凌尉没有说出原因,反而回忆道:
“那时,他面对洛家后院一片废墟的景象大雷霆,后来隐魂又突然出现,可惜我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那时,却也让我再次确定了,那隐魂必然就是当年的悲落!”
凌尉愤然道:“那时我见隐魂对安禄山极之恭敬,心中也越肯定,当年的事情定是受了安禄山的暗中指使,然后隐魂又再离去,整个洛家后院中,就只剩安禄山与他的一个手下,所以我认为……”
剑晨目光一闪,接口道:“你认为,那时是杀安禄山的最好时机?”
“不错!”
凌尉目中泛起一抹杀气,恨道:“安禄山位高权重,想来必是个养尊处优之人,那时他身边防卫力量最弱,正是我报仇的大好时机!”
“可是你却想不到……”
剑晨叹了口气,这也无怪乎凌尉冲动,他能隐忍到隐魂离开再动手已算理智,可谁又能想到,一个朝廷的武官,武功修为竟然比之江湖中大多数武林高手还强?
“是的……”
凌尉目光一黯,颓然道:“那时我增加一击必杀的成功率,还将流星剑上的封印解除,以沥血剑之威雷霆袭至,想来必定手到擒来!”
剑晨默然,后来的结果当然是凌尉偷袭失败,反而被安禄山所擒,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凌尉凭什么认定,安禄山就不是那幕后真凶?
似乎知道剑晨想问什么,凌尉续道:“当时安禄山用沥血剑攻击他时,表现出的不是惊讶,也是不暴怒,而是……狂喜!”
“狂喜?”
剑晨一愣,立时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对。
如果说,是安禄山命令隐魂去将流星剑送往青城派的,那么就是说,安禄山在事先就应该知道那流星剑是沥血剑才对。
既然知道,他又舍得将剑送出去葬送一个门派,这代表着他并不太血剑才对,可是为什么,当现凌尉所用的是沥血剑后,他又会表露出狂喜?
只有一个解释。
安禄山事前并不知道沥血剑的下落,所以才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也就是说,那隐魂将沥血剑送到青城派,并非是受了安禄山的指使!
待剑晨将自己所说的话消化后,凌尉这才沉默地点点头,咬牙道:“那时,安禄山曾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句话出,我立时便感觉到不对,从安禄山狂喜的表情中,我能感觉到,他是真正想得到沥血剑的,并且也对沥血剑重。”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舍得拿沥血剑去害一个江湖门派?其实只要他愿意,铁骑过处,青城派又拿什么来抵抗?凭安禄山那时在朝堂中的地位,只是灭了一个门派而已,想来那大唐皇室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他才对。”
凌尉叹息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悔,又道:“后来失去了我的内力,师父加持在流星剑上的封印再行生效,这也是安禄山没有杀我的原因。”
“因为……他想从我的口中,得知解除那封印的方法!”曝光!:
第899章 无双阁的情报()
听到这里,剑晨深感庆幸。..
若不是凌尉的师父在临死前将流星剑封印,恐怕安禄山夺剑时,就是凌尉身死之时。
安禄山如此想得到沥血剑,确实不太像是舍得用这柄剑来施展诡计的样子。
“直到后来,当你们来到雄武城,我从安禄山的口中听到隐魂竟然已经脱离了他之后,才现此事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哦?”
剑晨疑惑道:“为何?”
凌尉咬着嘴唇道:“安禄山乃突厥人,他突厥信奉的图腾乃大漠苍狼,狼性最是团结,是以安禄山根本容不得有人背叛于他!”
此言一出,剑晨立时双拳紧握!
凌尉说得没错,安禄山是绝对容不得手下人背叛于他的,否则……安安的爹爹也不会惨死!
不论最后安伯天之死与安禄山有没有关系,但至少,是他设计陷害了安伯天,令他失陷于皇宫大内。
可是……
“不对!”
剑晨突然叫道:“这事情不对!”
“怎么不对?”
凌尉一愣,不由问道。
“你说,安禄山太过着紧于那沥血剑,可是他为什么又会任由我们将你带走?”
闻言,凌尉也不禁愕然。
是啊……按当日的情况来禄山分明是很想得到沥血剑才对,在雄武城的日子,他也没有少受严刑逼供,以至于伤重如此,可是后来安禄山怎么又会放任他离去?
并且……
他突得转头,流星剑正静静地躺着,安禄山竟然连剑也不要了?
“这……”
一时间,凌尉嘴巴张了半晌,却不出一言。
这个问题,实在令他想不通。
他想不通,剑晨也想不通,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僵在原处,对于安禄山的所作所为,茫然理不出个头绪来。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
突然,两人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不用转头剑晨也知道,在他身后说话的人,是花想蓉。
重逢之后,花想蓉的轻功实在可怕,虽然她现下肯定没有运用那只可使用三次的秘法,可行走之间也全无半点声息,剑晨又正与凌尉说到疑惑处,一时间竟然没有现她何时已到了身后。
他背对着门口,而凌尉也正回过头去星剑,两人齐齐吃了一惊,连忙往房门方向望去。
花想蓉正倚靠在门框上,见两人望来,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可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谁叫你们不关门来着。”
两人哪还有心情去理花想蓉是不是偷听这个问题,凌尉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剑晨却急急问道:
“蓉儿,你知道个中缘由?”
“知道。”
花想蓉点了点头,见到两人那紧张的神色,不由也将笑脸收起,正色道:“那是因为,他已经不再需要沥血剑!”
“不再需要?”
两人一愣,这个解释未免太过简单了一些。
“不可能!”
凌尉断然道:“六弟他们来到雄武城之前不到半个时辰里,我还被虎牙的人毒打了一番,直到那时,安禄山仍未放弃从我口中得知那封印解除之法,怎么可能不再需要?”
花想蓉慢慢走进屋门,停在剑晨身边,摊了摊手道:“对啊,那时他还是需要的,可是后来就不需要了。”
“这……”
凌尉语塞,这才多久一会的事情,怎么可能?
“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晨也在旁疑惑问道。
花想蓉温柔地一眼,笑道:“那时你们的注意力都在安禄山的身上,并没有现,其实在场不远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人给安禄山出了信,所以他才会突然就不需要沥血剑了。”
暗中还有人?
这话令剑晨一愣,那时还有人在暗中?
“是谁?”
他隐隐想到了一个人,可是并不能确定,是以问道。
“是隐魂!”
花想蓉倒是干脆,直接向剑晨回道。
“隐魂?”
听到这个名字,剑晨还没怎样,凌尉已然杀意凛冽,当现安禄山有可能对五年前的事情并不知情后,他心中报仇的正主,立时又转变回隐魂身上。
想不到,那时隐魂竟然也在现场!
“隐魂也在现场?那他……”
剑晨疑惑道。
花想蓉竖起一根手指,回道:“他用身法在空中向安禄山展示了一个字,一个沥字!”
“沥?”
剑晨一愣,迟疑道:“难道是沥血剑的沥字?”
“没错,正是这个字。”
得到花想蓉的肯定,剑晨与凌尉两人皱眉对视了一眼,剑晨道:
“难道说……隐魂在空中写下这个字,是在告诉安禄山,他得到了沥血剑,所以他才对会三哥手里的这柄失去兴趣?”
沥血剑,确切地说,是沥血影剑,共有九柄,隐魂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柄,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花想蓉点了点头,突又轻咬银牙,皱眉道:“夫君,蓉儿接任了无双阁主之位,自然也有了查阅阁人收集的各项情报的权利,有一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她的神情变得极为郑重,令剑晨的心头突地一跳。
没来由得,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花想蓉接下来说的话,会……
晨变得有些不安的神情,花想蓉暗暗一声叹息,两只小手里已经擒满了汗水,她接下来会说的事情,对剑晨来说将会极为残忍。
又眼凌尉,她也不知道,当凌尉知道真相后,又会作出什么样的事的。
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终有一天,夫君他也会知道真相!
花想蓉咬了咬牙,那张从再次出现后就一直显得有些冰冷的俏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想了想,道:
“那咱们就从那隐魂说起吧。”
隐魂,这个人,是剑晨与凌尉都极为想要知道的人,听花想蓉一来就提到此人,两人不由精神一振,凝神听着花想蓉接下来的话。
“喂,你叫凌尉是吧?”
却不想,花想蓉想了想后,却先向凌尉叫了一声,只是还不等对方回应,她又道:
“你刚才说,那个跑到你们青城派留下一柄剑的人叫什么?”
凌尉一愣,这个人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忘记?
“他自称叫做悲落!”
“好。”
花想蓉点点头,面上划过一丝忧色,撇了剑晨一眼,缓缓道:
“悲落这个名字很奇怪,可是……如果我们将这个名字反着念呢?”**:
第900章 晴天霹雳()
倒着念?
花想蓉的话令剑晨与凌尉神情一怔。..
悲落这个名字确实很奇怪,天下间哪有什么姓悲的人?
是以无论凌尉也好,剑晨也罢,都认为这不过是那日隐魂去青城派时,胡乱编造的一个名字而已。
事实上,凌尉在这五年里,也确实没有探寻到半点有关这个叫做悲落的人的消息,直到后来他现那悲落就是隐魂后,脑海中已经自行将悲落二字抛在脑后,那个害他青城派的人,就叫隐魂!
谁曾想花想蓉一开口,竟又将悲落二字提了出来,莫非,在这个古怪的名字里,也暗藏着玄机?
“悲……落,落……悲?”
对视着的两人不由自主地按照花想蓉的要求将那两个字倒着念,只念了一次,凌尉还未怎样,剑晨却突然心头一跳。
落悲,落……落?
洛!
因为他自己的身世,对于洛这个字极其敏感,洛与落同意,而将悲落两个字倒过来念后,洛悲!
这个姓名顿时便要正常得多!
洛悲……这人,也姓洛?难道……
他相信花想蓉不会无的放矢,不管是悲落也好,洛悲也罢,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人他剑晨都不认识,那么花想蓉叫他倒着念的意思便已经可以猜测了。
洛悲,难道正是他洛家之人?
此时,凌尉虽然比剑晨慢了半拍,也从中念出了这个洛字,顿时身躯一晃,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晨。
剑晨双拳一紧,向花想蓉沉声道:“蓉儿,洛悲是谁?你的意思是,那隐魂的原名,就是叫做洛悲?”
花想蓉叹息一声,两人的反应早已落入她眼底,而从剑晨那微微有些颤抖的嘴唇,她知道,那表面上的沉稳却也无法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他……”
花想蓉咬了咬牙,当她在无双阁中第一次见到这个情报时,便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事情终究会被剑晨知道,就算她不说,再过不了多久,隐魂自然也会找上门来。
与其到那时让剑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个噩耗,倒不如……
“不错,这个洛悲,正是你洛家之人,并且……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你的表哥!”
此言一出,剑晨身躯一晃,大脑里轰的一下突然一片空白,只有眼睛瞪得老大,颤声大吼道:“你……你说什么?”
这世上,他竟然还有一个亲人?
表哥?
这个称呼显得是那么地陌生,陌生到剑晨根本不敢相信,有一天,竟然会从自己的口中叫出表哥这两个字。
而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那个一直在暗中与自己作对的隐魂,其真实身分竟然会是他洛家的人,还是他的表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既然已经开了口,花想蓉当即将心一横,不再去管剑晨的神情,将她那清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剑晨耳中:
“确切的说,他应该叫洛易才是,而洛悲,乃是他的父亲,也是……”
花想蓉犹豫了下,终于道:“也是你洛家真正的上一代家主!”
“什么?!”
上一次震撼还未从脑中褪去,花想蓉又向他的脑中轰去了一道惊雷。
“洛悲,是洛家的家主?不可能!”
剑晨咬牙道:“洛家的家主分明是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他心底一寒,想到了已然长眠于剑冢葬剑池那以剑为墓中的父亲……洛寒。
花想蓉摇了摇头,目露不忍,叹息道:“你的父亲洛寒确实是洛家的家主,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洛寒伯父……其实原本只是洛家的一脉旁支而已,是他杀了洛悲全家,从洛悲手里,接过了沾满鲜血的洛家家主之位!”
砰——!
无力之下,剑晨连退数步,后背狠狠地撞在房中墙上,可是身体上的震动怎么比得过他内心的震动,花想蓉的说法,几乎再一次颠覆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天下剑门中人群起而动,非要屠杀他洛家的真正原因所在么?
剑晨苦笑一声,之前在衡阳洛家老宅中独斗群雄时,他心中便有着这样的一份疑惑。
那些人,断剑联盟的那些人,里面不可否认有一些贪生怕死,甚至人面兽心之辈,可除此之外,也仍有许多心存侠义的正义之士,他们为什么会联合起来作出灭杀洛家的举动?
如果说,天下剑门其实才是正义的一方,那岂不是说……他洛家才是邪恶的一方?
而花想蓉的话也恰恰表明了这一点,如果父亲洛寒当年真正做下了如此血案,那么,其后洛家再被灭,岂不是天理报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想蓉一见剑晨那越来越显苍白的面色,心中一痛,连忙叫道:“洛悲虽然是你爹爹杀的,可是,那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受人陷害!”
“谁,是谁?!”
剑晨的双目已然充血,听到花想蓉的话,他猛得一把捏住她的双肩,声音猛烈的像是愤怒的野兽,愤然大喝不止:
“是谁,到底是谁?”
花想蓉肩头一疼,以她的轻功,想要躲闪剑晨几乎失去理智之下的一扑并非难事,可她却生生止住了躲避的念头,任由剑晨这几乎可捏碎她肩骨的双掌死死捏在她的肩头。
“是五毒教!”
强忍着疼痛,她的声音明显也提高了一些,而说出来的话,也令剑晨神情一顿。
“五毒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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