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
剑晨转过头,望向郭传宗道:“那****也去过玉寒石之下的洞窟,除了藏剑之处,还有何发现?”
郭传宗愣了愣,目露思索道:“除了那柄黑剑,我还发现……”
他闭眼沉吟半晌,突然叫道:“对了,咱们头顶上方的玉寒石破了个大洞!当时我还在想,如此坚硬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令其破碎成那样!”
“那你再想一下,那破碎之处,能不能将你整个人都容纳其中?”
剑晨又问道。
“可以,不光是我,就是大哥那般身材,也尽可容纳得下。”
郭传宗咬着嘴唇又回想了下,肯定地点头道。
“傻子,难道你是说……”
安安听出了端倪,俏脸上一片惊讶,不禁问道。
“不错!”
剑晨猛得点头,恨声道:“霸剑山庄从天山之巅耗费无数心力,生生将这重逾万斤的玉寒石运回庄内,根本不是对外所宣称的,想以此来炼制兵器,而是……”
“为了囚禁一个人!”
“你胡说八道!”
孟瀚然的脸涨得通红,愤怒道:“我自小生活在霸剑山庄,从小到大,这玉寒石的故事不知听了多少,从来没听说过玉寒石下竟然还囚禁着一个人!”
“就是那玉寒石下的地底洞窟,也是你告诉我的!”
安安一闪身,拦在两人中间,对剑晨道:“傻子,那玉寒石下囚禁的人是谁?怎么会令你如此激动?”
“他,他是……”
剑晨怒容不减,沉声道:“他是我的爹爹,洛家家主,洛寒!”
此言一出,包括孟瀚然在内,在场众人尽皆面色大变。
洛寒?
如雷虎等老江湖,自然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洛寒,那江湖传闻早已满门被灭的洛家家主,竟然被囚禁于霸剑山庄?
“你胡说,这不可能!”
孟瀚然在呆愣之后,怒而反驳道:“十三年前的洛家虽然偏安于衡阳,但若论家族势力,比之霸剑来也只是略差一线而已,我霸剑山庄怎么可能冒着大伤元气的风险,千里迢迢找上洛家,灭了满门不说,还囚禁了洛家家主十三年?”
剑晨杀人般的目光越过安安,冲孟瀚然冷笑道:“当日在洛家屠戮我家人的,就有你霸剑山庄的人,想来,定是你那老爹孟逸凡,这事,你怎么看?”
“你!”
孟瀚然一阵语塞,十三年前他还是个少年,不过记忆中,似乎洛家被灭的时间段,他的父亲当真并不在庄内,至于去了哪里却没说。
不过孟瀚然清晰的记得,当日父亲出门时是带了五六个庄内好手的,可回来时就只他一人。
那时年纪还小,但现如今仔细想来,孟逸凡回来后,神色间似乎倒有着一抹惶急,而脸色也并不好看,就连他这个平日里向来得宠的小儿子,孟逸凡也不加理会,似乎在忙着一些隐秘之事。
难道……
孟瀚然的身躯震了震,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暗道:“难道那时爹爹离庄而去,竟然真是去了衡阳?”
“不,不可能……”
孟瀚然仍在极力否定着,可语气已不如初时那般坚决,呐呐道:“据我所知,霸剑山庄与衡阳洛家素无仇怨,我父亲也不是残忍嗜杀之人,断没有理由如此!”
“孟瀚然,你不必惺惺作态,你的剑呢?拿出来吧,今日,咱们便来作个了断!”
剑晨冷冷撇了他一眼,轻轻将雷虎越箍越松的虎臂移开,黑漆漆的千锋短棍已握在手中。
“你等等!”
安安一双好看的柳眉纠结着,小手压在剑晨持棍的手上,沉声道:“这其中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玉寒石下囚禁着的人就是你的爹爹?既然玉寒石破碎,想来那人已经脱困,可是,他现在又在哪里?”
对于安安,剑晨要克制许多,闻言应道:“当日我被天下财神一脚踢下了霸剑后院中的池塘,然后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进入那处洞窟的通道,这才发现玉寒石之下竟然还封存着一个人。”
“那个人……”剑晨面容一阵痛苦,也有着后悔,“我初见时便有着一丝熟悉亲切的感觉,可惜后来被邪手追魂从中破坏,将他带走了。”
“刚才师兄对我说起十三年前洛家被灭时的景况,我自他口中听到的关于爹爹洛寒的各种特征,竟然与我之前在玉寒石下碰上的人,几乎完全吻合!”
安安一怔,不由道:“就是这样,你就认定那人就是你爹爹?”
“不错!”剑晨又恨恨瞪了孟瀚然一眼,厉声道:“若不是我爹,为何一见他时,我会产生那种感觉?”
“你先等等……”
安安皱眉沉吟片刻,自语道:“邪手追魂……”
突然一扭头,冲着后方叫道:“花老头,你也别藏着了,出来好好说说吧?”
“额……啊?”
花承禄正站在管平身后,只露出半边脸静观着事态发展,却不想,安安这一叫,竟指名道姓是叫的他,不由好一阵诧异。
“别装了好吗?”
安安看着他脸上的诧异,撇了撇嘴,道:“你是天下财神的人,自然是知道邪手追魂的,出来说说,邪手追魂将那人带去了哪里?”
“这位姑娘,你这……我,我……”
花承禄的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四处射来数道极为不善的眼神,更令他心头惶恐不已。
管平一侧身,将他整个人显露了出来,威胁道:“花老头,你现在不说,待会就没机会说了!”
说着,他还咔吧咔吧双手互捏着关节,大有一言不合就先捏碎你这老家伙几根骨头的打算。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给了你们一百万两银子的恩人的吗……”
花承禄几乎快哭了,他一直赖在霸剑山庄没走,其实也是想打探一些消息,却不想,消息倒是听了不少,一转头,自己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给了银子就走……
第493章 炸裂的真相()
“小老儿只不过是一方商贾……”
花承禄的额头冒起细密冷汗,他感到喉咙一阵发干,以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勉强作着最后的挣扎。
“花老爹!”
结果他才开了个头,剑晨直接打断,道:“本来因着蓉儿的关系,你的真正身份我并不想揭破,可是,如今关乎到我父亲的生死,还请你莫要再隐瞒!”
这句话说得铿锵坚决,直接将花承禄还想抵赖的辩解堵在喉咙里,令其哽了半晌,却作声不得。
郭传宗也在一旁道:“花大叔,咱们也算是辰州旧识,你花家有几斤几两如何瞒得过我丐帮的眼睛?”
“一百万两银子啊!莫说你一个花家,就是十个,也决计凑不出来!”
“所以……”
安安赞许地看了眼郭传宗,断然道:“花老爹,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说着,俏眼微撇,向管平递去个眼色。
管平立即狞笑着,捏着拳头,递到花承禄眼前,威胁道:“花老头,俺是个粗人,能动手的时候就决不多说一个字,你可想清楚了?”
咕咚
花承禄盯着管平那砂锅大的拳头,眼皮一阵狂跳,心知这下再躲不过去,无奈大叹了口气,颓然道:“老夫就说这银子送得实在太过突兀,可掌柜的非得要我来……”
“掌柜的?”
安安柳眉扬了扬,意味深长道:“能让花老爹称上一声掌柜的,恐怕当世只有那人了吧?”
花承禄苦笑道:“安安姑娘说得不错,正是那人……”
他的目光往四周一扫,最后落在剑晨身上,道:“剑少侠,老夫知道的一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但不是全部!”
“这是最后的让步,若你再要相逼……”
陡然往前急窜!
管平面色突然一变,忙不迭地将拳头自花承禄的面前缩了回来,胸口突感一沉,却是花承禄挺起脑门,直直照着他的铁拳撞了过来,拳头让开后,花承禄用力太锰,一脑袋撞在了管平身上。
这一撞对于管平来说,只不过像是寻常走在路上与熟人打招呼,互捶了捶胸口般平常,而于花承禄来说,却是他下了死力的全力以赴。
“老头,你想死不成?”
感受到花承禄虚浮的身躯似有委顿倒地的迹象,管平唯恐自己胸肌太坚硬,花承禄这一撞莫要当真撞死了,连忙一把将他扶住,口中却气得哇哇大叫。
“花老爹,你不必如此……”
花承禄这一下来得突然,就连一直紧盯他的剑晨也反应不及,当他撞上管平时,剑晨也只是往前抢了两步而已。
此刻见花承禄被管平扶住,虽然双腿站立已是不稳,好在人却还有着几分清醒,皱眉道:“你可以不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过,关于邪手追魂将玉寒石中那人带去了哪里,这事,我却必须知道!”
花承禄定了定神,努力压下脑袋里那一阵阵的昏眩感,道:“换个地方。”
剑晨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又转回头,冲顾墨尘叫道:“三哥……”
“知道。”
顾墨尘耸耸肩,自然明白剑晨之意,脚下不着痕迹地略移了移,已持刀站在孟瀚然身后。
安安走上前去,从管平手中接过花承禄,与剑晨对视一眼,往前院内走去。
花承禄说要换个地方,自是因此处人多,有些话,他不欲太多人听到。
砰
门关,剑晨与安安一左一右扶着花承禄,在前后院之间的连廊里找了间偏僻的房间,连廊之外,还有管平与凌尉两人分站两侧尽头把守。
“花老爹,现在可以说了吧?”
剑晨将花承禄放在床上,扶着他斜靠躺好,尽量放缓了几分语气问道。
刚才的事情令剑晨被怒火冲昏了的脑袋冷静了几分。
花承禄乃是花想蓉的爹,仅仅凭着这一层关系,之前花承禄来送银子时虽然诸多疑点,但剑晨也不准备太过为难于他。
到得后来,与安安分析之后,认定花承禄乃是天下财神那边的人,就更不准备对他怎样,顶多,只是在暗中观察而已。
却不想今日因为靳冲的突然出现,以至剑晨怒发冲冠,直接与孟瀚然撕破脸皮不说,怒火还直接烧到了花承禄的身上。
却想不到,平常一见就是一副市井商贾模样的花承禄,竟然在被逼急了之后,会作出如此刚烈轻生之举。
现在看着花承禄虚弱的模样,剑晨心底也是一阵后怕,若花承禄当真出了点什么事……花想蓉那里,他怎么交代?
“剑少侠……”
花承禄缓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突然又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是应该叫你少主的……”
少……主?!
这两字从花承禄口中说出,顿时令剑晨与安安神情一顿,诧异地盯着花承禄,剑晨道:“花老爹,你刚才叫我什么?”
花承禄笑笑,道:“少主啊。”
“鬼兵域的下一代域主,你爷爷本是打算传给你的,这一声少主,叫得就是你。”
此言一出,剑晨面色大变,身躯不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口中嚅呐道:“爷……爷?师父他……真是我爷爷?”
伍元道人的身份,靳冲已经向他说起过,可是光凭他空口一言,剑晨其实并未尽信,可是现下,竟又从花承禄的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说法……
爷爷,还有父亲,甚至洛家,这些事情本就是剑晨在困扰了十三年后,毅然下山想要探查的东西,可是当真相就将浮出水面时,他却发觉自己的脑袋混乱得几乎就快要炸裂一般。
本来剑晨认为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待自己最亲的就是师父伍元道人,于心底里,他早已将师父当作了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可想不到……“当作”两字,其实可以去掉。
“傻子,你刚才说什么?伍元道长他?”
即便是安安,在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难免震惊非常,同时,她脑子里一些零乱的线索也在同一时间仿若被人用针线细致的串连了起来。
“不错,你的爷爷本名洛厉天,除了是剑冢当代掌门,还是……鬼兵域这一代的域主!”
第494章 下落不明()
“打从当日在辰州时,你就知道我?”
紧盯着花承禄,剑晨的心底冒起一阵寒意,当日插手花想蓉的比武招亲,他只是临时起意的适逢其会而已。
结果……花承禄竟然也是鬼兵域的人!
这其中到底真是适逢其会,还是……
想到这里,剑晨的目光已然有着阴沉的迹象。
“不,我不知道!”
花承禄也是人老成精之辈,光是一看剑晨的眼色,立即明了他心中所想,连忙摆手道:“真正说起来,我以及花家,根本就不算真正的鬼兵域中人!”
“花家隶属天下财神之下,乃是财神他老人家在归隐之后,隐藏在世俗中的一个小势力而已!”
剑晨眉头一皱,道:“天下财神?可是我听说,这个人他……”
花承禄接道:“并不是鬼兵域中人是吧?”
“不错,财神他老人家确实不算是鬼兵域的人,至少,现如今他并不算!”
“此话怎讲?”
剑晨接问道。
“在你爷爷伍元道人接任鬼兵域的域主之前……财神他老人家其实是……”
花承禄咬牙片刻,终于道:“他是……鬼兵域的前一任域主!”
“前一任?”
剑晨与安安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抹骇然。
雄霸江湖双榜榜首位置多年的天下财神,竟然曾经是鬼兵域的域主?!
“后来,财神他老人家因为一些事情,心灰意懒之下不欲再任域主之位,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花承禄待两人消化一番后,才又说道:“可是,当时的鬼兵域虽然也是人才兴盛,但若说有能力接掌域主之职的,却只有两人。”
“我爷爷与青首鬼王?”
剑晨皱眉问道。
“不,你爷爷是财神意想中的接班人,可另一个却并非青首鬼王。”
花承禄摇着头否定道。
“当年之事到底为何,却不是我一个小小外围成员可知,总之,财神他老人家在权衡之后,最终决定由你爷爷来接任下一代的鬼兵域之主。”
“可是爷爷当时并不同意?”
剑晨想起明伯曾经说过的话,心头一动,问道。
花承禄面色一诧,看了他一眼,道:“起初是不同意,可是后来不知财神他与你爷爷说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伍元道人接下了这一任的鬼兵域之主。”
“之后,天下财神退隐出江湖,而他曾秘密布下的如我花家这般隐于世俗的势力,也真与世俗中的商贾无异,已然渐渐归于平静。”
“可是后来天下财神又找上了你,利用花想蓉与傻子的关系,叫你来给他送银子?”
安安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花承禄的诉说,这时才出言问道。
“对……”花承禄叹息一声,默然看看剑晨,道:“域主死后,财神他老人家突然联系上我,还拿出银票,叫我送来霸剑山庄给少主。”
剑晨咬牙道:“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下?天下财神到底想做什么?”
花承禄摇着头,闭目道:“这一点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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