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察明宏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母后老了,这宫中之事,还是由联来做决定吧,一切就这么办吧。”
心下又对太后失望了几分,她为了一已之私,连他这个朕上的颜面都不顾,自己又何须一次又一次的维护李氏一族的利益。
太后脸色一白,冷声道,“好、说的好啊,哀家老了,管不得后宫的事情了,皇上大了,终于不需要娘了,那以后哀家只管吃斋念佛便可。”
面上是一脸的哀怨之色,心下却因为自已说话紧张,希望在颜面上儿子还是要给自已几分。
可又让她失望了,接下来富察明宏说的话彻底把她打入了深渊。
“母后既然是有心归依佛门,此乃大举,朕纵然也不会反驳,不如就在坤宁宫里为母后盖一佛堂吧”富察明宏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又怕哪里不妥,征求道,“母后若不喜欢在坤宁宫,不如就去黄陵那边也行,毕竟那里安静,远离尘世。”
“好啊,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赶哀家走了?这是嫌弃哀家碍你的事了”太后想着要被扔到那人烟荒芜的地方,此时哪里还顾得颜面?这该叫做出尔反尔吧?之前还自求理佛,此时又马上推掉。
“母后这话可就不对了,若让人误会了,还以为是朕要强行送母后理佛呢”富察明宏心下也不悦起来。
想到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利用了明浩,明浩看到那假身份的信时又可能伤心的表情,富察明宏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至此,也将一切怪到了母后身上,若不是母后,候府岂会成为他担忧的一块心病?而候爷又暗下想对皇兄动手,这让他更不能容忍。
“哀家不和你理论这些,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可不要来求哀家”太后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今日颜面在儿子面前全丢尽了,不走难道还真的要在这里被送去理佛?
富察明宏看着太后的背影,只冷冷一笑,这冷笑正被李得海看在眼里,心下一惊,那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难怪说自古帝王这心最难测,更听说伴君如伴虎,难怪。
第二日,皇城告示上便贴出皇后被削为静妃,候爷李得海罚俸禄一年,夺去京城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一职,至于将接授什么职位,还要等圣意。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是京师卫戎部队。掌京城守卫、稽查、门禁、巡夜、禁令、保甲、缉捕、审理案件、监禁人犯、发信号炮等要职。
可见其职位的重要性;此次一失职;也让众人明白;这候府也算是失了势;在起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
如颜几个人逃出来后,便到了楚文才在京城里的别范,众人洗了澡又吃了饭,便都休息下,第二天起来时已是中午。
当然,几个人当中,只有如颜和富察明浩是中午起来的,楚文才和许经商早就起来了,两人坐到大厅里喝着茶,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看着时辰,两人这样静静的对坐也有一上午了,楚文才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茶,这才放下茶杯,似无意的开口问道,“经商还是那个心思吗?”
许经商一愣,见他提起这事没有往日那样愤怒,才悠悠道,“那日我终是想明白,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又怎么敢奢求去保护她,何况昨晚在牢房中你也看到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对于他的话,楚文才不可否认,点点头,“明瑞去边关,听说是查一件事情,等回来他与她之间到底会怎么样就知道了。”
许经商一愣,只一笑,这笑里却带着坚定,“他们现在己和离,不管明瑞查到什么,我想我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楚文才望着他,然后低下头,以往一直觉得他是疯了,因为脑子里的那点迁腐思想,才会有这番举动,可如今自己心里那暗涌压下去的欲望,似跟本没有消失过只是自已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甚至此时,他到羡慕经商的大胆。
或许,他也不该放弃这机会,不然自己是不是也会后悔一生?
这一刻,楚文才迷茫了,终于遇到了自己解不开的难题。
“对了,她出王府后住在哪里?”许经商有尴尬地的问。
楚文才想了一下,“听说在她父母那里。
“前太师?”许经商惊呼。
正好被走进来的如颜听到,接话道,“怎么了?”
两人这才看到打着哈欠进来的如颜,许经商心里满是疑惑的问,“听说你找到父母了?”
如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按过小丫头的茶口,喝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这才想到许经商的话,回头望向他,发现他还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
如颜这才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许经商从开始的惊鄂到手捏着下巴沉思,眨眼之间的变化,让如颜摸不清头脑就连楚文才也困惑他这种反应。
气氛有些怪异,到是富察明浩进来打破了沉寂,“嫂嫂,才听人说皇兄把皇后贬了,是真的吗?”
如颜眉角一动,回道,“你不是傻吗?怎么关心起这些来了?”
宫察明浩撇撇嘴,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傻子。”
可看那手拧着袖口,低着头委屈的模样,哪是个大男人做得出来的。
如颜无力,“一会让人送你回宫吧”
这次得罪了侯爷,怕以后就不会安生了。
楚文才是也早就听人说候爷的官职被削掉了,听如颜这么一说,也觉得是对的,毕竟现在安全重要,而宫察明浩回到宫里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明瑞还没有回来前,就由他来负责吧。
想到这,一边对沉思的许经商道; “经商,一会也派人送你回府吧,我看侯爷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许经商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跟本没有抬头,楚文才也不在多想,只到他认同了,这才命人传了饭,用饭的是四个人,却神思各异。
富察明浩是不喜欢回宫的,可见楚哥哥都说要把许哥哥送走了,见许哥哥又不反对,自己也能没敢出声,在说嫂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吃着馒头,他也知道要说不回去,跟着嫂嫂,这时说时机不对。
楚文才暗下观察着富察明浩的小动作,心想只怕将三王爷送回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看经商,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馒头,跟本就没有往嘴里送过东西。
到是如颜吃的最香,四个人一同用饭,只她吃了,其他三个人哪里动过。
就连一直观察别人的楚文才,也忘记了自己只顾着看别人,忘记了吃东西。
只吃了一个馒头,如颜便下了饭桌,她前脚一起身,宫察明浩便起身跟了上去,手里还拿着没来得急放下的筷子。
“你吃完了?”如颜回头扫了他一眼,最后落到他手里的筷子上。
富察明浩尴尬的把手背到身后,点点头。
如颜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富察明浩在这目光中头低的不能在低,如颜才叹了口气,扫了往这边看的两双神线,才拉着富察明浩出了客厅。
到了外边,找了没有人的地方,如颜才转声的问,“为什么不想回宫?”
从那天碰到她,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如颜跟本没有机会问,眼下休息过来,如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忘记了,看着富察明浩这才想起来。
是啊,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栈,身边又没有下人跟着?
他一宿没回宫,竞也没有人来找,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如颜紧迫的目光注视下,富察明浩紧咬着唇就不是肯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如颜觉得自己的脾气够好了,只是看着这扭捏的样子,火气不由得就升了起来。
富察明浩慢慢的抬起头,尖?挺的下巴带着隐隐的胡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也蓄满了湿意,眼晴微微一动,珠子般大的泪滴就落了下来。
如颜冷吸一口气,也慌了手脚,“我这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唉,这怎么越说哭的越厉害啊。”
看着那奋力往外涌的泪水,如颜心下嚎叫,谁来救救她啊,她在也不要哄孩子了。
在看那张美得邪气的脸,上面布满了泪水、、、、还有鼻涕,真是不协调。
“好了,不问了”如颜上前扯过衣袖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扑哧’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宫察明浩越发觉得委屈,自已是有家不能回,又想到是私生子的身份,心下慌乱的很。
如颜忙道歉,“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鼻子说出去可丢人,你和我回家行了吧?”
果然,她最后一句话,让还在奋力抹泪的富察明浩眨着眼晴蹬着她,如颜哀嚎,可恶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软。
“嫂嫂不是骗人的?”富察明浩小心的开口。
其实终究自己的那些委屈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不想回家,想和嫂嫂在一起,可又知道要怎么说,这才急了,再加上被如颜一吼,就哭了。
这样一套简单的食物链,如颜哪能体会得到。
见如颜点点头,宫察明浩又道,“是不是可以和嫂嫂睡?”
如颜双手叉腰,俨然一个母夜叉,“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果然,还是她太贱,就是烂好心。
富察明浩撅着嘴,才小声道,“好吧,那嫂嫂睡床,我睡软榻总可以了吧?”
如颜挑挑眉,以前宫察明浩是决对不会这样的,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念间她又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心思太重了,定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吓到了他,才会这样吧。
她却没有发观富察明浩偷看她时眼里闪过的贪恋。
如颜被富察明浩‘摆平’后,如颜才带着他回到了大厅,大厅内的吃食已撤了下去,许经商喝着茶坐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一见如颜进来,他马上跳了起来,“司徒姑娘,我、、、我和你一起去、、、一起回家吧”
如颜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眨了眨眼晴,看向楚文才,见他拐开脸,在看向许经商,仍旧一脸的坚定,想到他的心思,如颜终于确定自已没有落听错了。
“我、、、和家里决裂没有地方去”许经商说出自已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借口; 生怕如颜拒他,急道“我什么都可以做?打水劈材,这些体力活都没有问题。”
“好啊”如颜咧嘴一笑。
这么爽快的回答,到是让许经商一愣,不敢确信的问道,“真的?”
如颜点点头,就连楚文才都惊得掉了下巴。
到是宫察明浩吃味的不满道,“嫂嫂要带我去怎么不见得这么爽快。”
如颜挑挑眉,“你还知道挑理?”
富察明浩扭过头,如颜没理他,到是对许经商解释道,“反正三王爷也要去,正好许公子去可以和他做个伴,昨天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言外之意很明显,让你去就是给富察明浩做伴,如果宫察明浩不去,可想结果是什么。
许经商哪里听不明白,只是想到能呆在她身边,早就高兴恨不得当场跳起来,哪里还表乎这些,可见人的要是脸皮厚时,什么道理观念都不重要了。
楚文才挑挑眉,到是不知道明瑞那个家伙回来看到这一幕,会有何感想。
如颜带着两个男人出现在仁义堂的时候,只见司徒轩仍旧坐在柜台里算帐,如颜进来后,只抬过一次头,然后又低下, “回来了。
对于这样的态灰,虽只相处一天,如颜到是也习惯了。
反到是许经商,出来时还特意在楚文才那里找了一身好衣服换上,又是梳洗一番,对于他耽搁的太久,富察明浩不满的在大厅里乱叫。
“晚辈许经商见过伯父”许经商上前,恭敬而有礼的弯腰行礼。
富察明浩撇撇嘴,到是拉着如颜的胳膊央求道,“嫂嫂,我饿。”
如颜横了他一眼,才对着仍旧没才抬头的父亲交待一声,“我带他们进去了。”
司徒轩这才又抬起头,看向仍旧礼貌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远的许经商,上下打量了一番,淡声道,“许公子客气了。”
许经商被如此冷落,纵然来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不习惯,只尴尬的笑了笑,又行了礼,尾随着如颜进了后面。
红佛正躺屋里的软塌上吃着葡萄,见女儿进来到一脸淡淡,可眼晴触到后面跟进来的两个男人时,身子反应快的一下子从软塌上跳了起来。
“呀,原来有贵客上门啊,难怪这喜鹊喳喳的叫个不停”红佛两只眼晴也不闲着的在两个俊美男子身上打量。
许经商到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轻咳一声,红佛这才‘吼吼’两声收回视线。
“娘,女儿这一天一宿没回来,也不见你担心”如颜有些无力的瞪了自己娘亲一眼。
红佛这才呵呵笑道,“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被抓进死牢了吧,知道你去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颜无语,有这样做父母的吗?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抓进死牢,竟然还能在这里享受的吃葡萄,如颜心里这个呕啊。
说到葡萄,眼晴一亮,来古代这么久,还真没有吃过萄萄,忙拿过一个塞到嘴里酸得那叫一个倒牙,正适胃口。
“这葡萄哪里来的?”如颜又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塞到一旁的富察明浩嘴里。
只见富察明浩一口咬下去,酸得鼻子也拧起来。
到是红佛,一脸惊愕的蹦到女儿面前,“你知道这是葡萄??”
那两只激动又兴奋的眼晴闪闪发亮,似乎是看到了猎物的恶狼一样,吓得如颜呆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这可是从咱们家葡萄院那里来过来的”红佛得意的坐到椅子上。
如颜奇道,“那又怎么了?”
红佛挑挑眉,“只怕这京城之内也就咱们家才有这葡萄,别人家想吃也要等到明天秋天,快马加鞭,从江南运送来才有。”
如颜额上升起一阵黑钱,那这又和知道是不是葡萄有什么关系,这女人果然是个特别的。
红佛这才一脸幸福的回忆起来,“那时我和你爹刚认识,他便命人在江南运了这葡萄过来,那时京城里很少有什么认得这果食,即使现在也很少人认可这果食,所以说这果食是我和爹过去的见证,而你又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如今原来你也喜欢这葡萄,还认得,我怎么能不高兴,记得嫁给你爹为妾后,每一年你爹都会让人从江南往过运葡萄,后来时间久了,就找人在京城买了地试着种,这些年了,只今年这葡萄才结了果食,虽然很酸,却是我觉得吃过最甜的。”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听得一旁的许经商羡慕不已,怕此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如颜却懒得听这些爱情故事,无外是女子无事时呻(吟的感触罢了。
何况以她这几日对娘亲的了解,这女人绝对会在下一秒的转变,快得让许经商不会再一脸的崇拜。
想着这些,如颜又给宫察明浩嘴里塞了一粒葡萄,然后自己吃,跟本没注意意到宫察明浩吃葡萄时,那种誓死如归的神情。
如颜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下一刻,红佛的话峰就急剧而下。
“哼,若不是他苦苦哀求,甚至以绝子绝孙为威胁,我也会嫁给他为妾?还好他府里的女人还听话,不然有他受的,其实嘛,最主要还是他表现好,不然有他受的”说着,红佛眼里闪过一抹狠劲。
这狠劲正巧被许经商看到,吓得身子一颤。
如颜无语,看,她说的没错吧。
“那太师不是还有个女儿嘛”富察明浩咽下葡萄,傻愣的接话。
如颜暗下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死小子,不要命了,这女人可真是老虎。
出乎如颜的意料之外,红佛不但没有发脾气,反而笑的奸诈,“你懂什么?轩轩可就我们颜儿一个女儿,哪里还有另一个女儿?那个司徒如眉可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宫察明浩的心,只见他脸色一白,不用如颜再掐他,都乖乖的低头闭嘴了。
如颜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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