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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富察明瑞也是一愣,下一刻身子就冲了上去,空手与刺客搏斗了起来,他动作矫健,轻松避开刺客挥过来的剑,身子直接跃到如颜前面,大手正好捉到挟持如颜刺客欲挥下去的剑,血就顺着剑一路流了下来。
血似石洞里滴的水,一滴滴正落进如颜的脖子里,寒得如颜整个身子打了一个冷战。
瞬间失去了理智,拼命的对着身后的刺客撕打,最后连咬也用上了。
拿着剑的大手上全是血水,那红深深的刺痛了如颜的眼睛,她就像发了疯的牛一样,忘记了此时的情形,那刺客早就被富察明瑞大手一把把脖子扭断了,不然怎么能任如颜这样撕打不反抗呢。
另外三个刺客,张龙赵虎一起而上,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两个,独独放了一个逃跑了,富察明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富察明瑞紧紧的把还在挣扎的如颜搂在怀里。
深遂的眸子漆黑一片,里面涌出来的伤痛,让一旁看着的众人也是微微一愣。
富察明瑞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个太监把尸体抬走,一摆手院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后赶来的何深和小五他们虽然也吓得脸色惨白,可见人都没事,这才跟着退了下去。
如颜的理智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了,这才挣扎着出了富察明瑞的怀抱,拉过他的手,看到上面的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别哭了,没事”富察明瑞没有发觉自己异于平时的温柔声音。
如颜打开他给自己擦泪的手,扬声道:“谁是担心你,我是不想领你这份人情,你干什么要接住那剑,刺到我身上又不会死掉,我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嘴上说着,如颜却已从袖子里摇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那只正在流血的大手,根本没有看到富察明瑞此时哭笑不得的神情。
如颜扯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对三春吩咐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热水,拿干净的棉布过来,再拿些药过来。”
大步扯着富察明瑞进了屋,如颜才发觉自己太过于慌乱,竟然有些措手不安,不知要怎么办的感觉,只愣愣的拿着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看。
“你心里有我”富察明瑞的声音很低,低醇的声音带碰上性感的磁性。
如颜一愣,似乎他身上有病毒一般,快速的丢开他的手,人也退后了几步。
在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后,如颜咬唇瞪向他,“妾身可是要靠爷活着呢,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
自己说完,都有些觉得是口是心非,底气不足。
富察明瑞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也不再多说,而且经过这场刺杀,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在这个世间他从来没有怕失去过什么。
可不是在那一刻,看着刺客的剑放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万丈深渊,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寒冷。
不习惯两人之间这样的气氛,如颜扭过身子不再看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指无聊的拧着衣角。
她的小动作,轻松的被富察明瑞收入眼底,隐忍的笑意在薄唇边一闪而过。
元春终于端着热水进来了,干净的帕子也从热水里拧了出来,递到如颜的眼前。
如颜淡淡扫了一眼,“给王爷擦擦吧。”
元春一愣,一般情况下,这些伺候王爷的事情,都该是福晋亲手做的,何况刚刚福晋那紧张的样子,她们可记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元春一脸挣扎不安的移了移身子,见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如颜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接过帕子,心想是自己太任性了,元春在稳重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见到这血腥的场面怎么会不怕。
小心的避开血口子的地方,将周边的血擦干净后,迎春也拿着药跑了回来,虽是规矩进来请了安,可还是喘着粗气。
蓝色的瓷瓶,如颜拔掉瓶子上塞的小红布后,一股药味就扑鼻而来,不同上得眉微微一拧。
将药粉慢慢的倒在血口子上,翻白的肉也终于看不到了,血也不在流出来,让如颜没由来的松了口气,这伤口有三厘米深,肉也像两边翻翻着,他竟然没有皱一下眉头,这让如颜心里微微一紧。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手拦下来,那剑大不了落到她的后背上,可是他竟然用金贵的身子接住了落下来的剑,没有一点犹豫,那样果断。
拿过探春已剪好的布,如颜看了一愣,这是亚麻布,根本不是棉的,正要开口问,才想起来,这古代哪里有什么棉布啊。
这才小心的将伤口包好,额上布满了汗也没有发觉到。
“你……很熟练”富察明瑞不知道自己宁产说对不对。
看她的动作和手法,就像一个老手一样,即使慌乱却还是快速干练的包好了,再看看包扎的动作,那是张龙和赵虎在战场上多年才会练出来的,与眼前的包扎比怕也有所不及。
如颜到也没多思考,“当然,我可是经常……给府里的下人包的。”
还好没有说漏嘴,不过想到自己随机想出来的借口,又不免有些扬扬得意,富察明瑞定会不相信,可是现在太师府早就没有了,他就是想去查证也找不到人了。
富察明瑞心知她的小心思,也不往下再追究了,这边忙完了,皇上也走了进来。
三春忙跪下问安,如颜也曲膝行了礼,退到富察明瑞一旁站着,之前坐过的太师椅也正好被皇上坐了。
“皇上还是先回宫吧。”富察明瑞先开了口。
“让张龙护送您回宫,我准备一下也马上回府”富察明瑞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些不可抗拒的威严。
到底是谁想伤害他的女人,他决对会让那背后的人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富察明宏怒气的站起身子,那双怒火的桃花眼在迎视上冰冷的眸子时,竟然只一下就败下阵来,只见他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每当遇到危险的事情,皇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而不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没有当上皇帝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自己当皇帝了,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皇兄?富察明宏的唇紧紧抿着,桃花眼里也是一片冰冷。
小时候,他虽然不懂,可是在发生母后暗下虐待皇兄时,他就曾去质问过母后,结果母后不但没有反醒,反而对皇兄更加刻薄。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母后的儿子,母后要这样对待皇兄。
直到那天,和母后是闺中姐妹的张夫人进了宫,两人以为他睡着了,聊起了那些事,才让他知道真相。
他一直装睡到张夫人走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他恨母后,却又不敢让母后发现他知道了,因为他知道若他说出来,母后定会杀了皇兄灭口的。
而父皇也一定会怪罪下来,一个是自己的母后,一个是疼爱自己的皇兄,那时他还只有六岁,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他跑去找皇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皇兄,毕竟是母后对不起皇兄,皇兄要怎么决定,他也一定不会怪皇兄。
可是皇兄听后,只是抚着他的头,冬天里满是裂口的手乱痛了他的脸,皇兄的神情很平静,过了许久,皇兄只告诉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问皇兄为什么?皇兄只是摇摇头,便没有再说话了。
他以为皇兄知道这件事情后,再也不会和他亲近了,可皇兄仍旧像以往一样对自己好,从此以后,他也越来越少和母后亲近了。
那样慈爱的母后,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一直无法释怀,虽然皇兄曾劝过自己很多次。
后来皇兄出征边头,在边关厉练了很多年,再回来时,已不再是那清秀的皇子,他为皇兄高兴,可看到母后越加黑色的脸,却在面对皇兄时越来越亲切,他的心越发的凉了。
他知道,母后定又要耍什么心思了。
果然,父皇病重,在父皇有意下旨给皇兄时,母后当着皇兄的面落泪了,虽然母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可皇兄却在暗下到父皇那里不知说了什么,最后皇位落到了他身上。
想起这些,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对皇兄亏欠的太多,连这个皇位都是皇兄让给自己的,只要哪里有战事,皇兄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母后对皇兄的防备他一直看在眼里,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来婉转,昨天当皇兄自削爵位的事情传到耳里后,他当场就和母后发了脾气。
看着母后又落泪不语的样子,他没有心疼,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更觉得可怕。
或许,只这一次,他和母后之间的情份也算了结了,以后两人之间真的只剩下客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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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怒气冲冲的离开,如颜第一次看到这兄弟两人吵架,到也是怔了怔,这该算是吵架吧。
富察明瑞停顿下来的神情只是一瞬间,冰冷的神情又布满脸颊,回过头看着还带着一脸血的妻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被这眼神一看,如颜有些局促不安的调开视线,越发显得自己心虚起来。
“女子弄的一脸血能像你这样镇静的,我到是头一次看到。”富察明瑞冰冷的声音带着调侃。
如颜傻帽他拉自己站到他面前,才不得不咧嘴一笑,“流血的又不是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富察明瑞不语,扯出袖子轻手的擦着如颜脸上的血迹,虽不是轻柔的动作,却也看得出来他也是用了最轻柔的动作了。
原本就凝住的血迹,被他这用衣袖一抹,看上去就像一只小花猫。
如颜看富察明瑞皱起眉头,又眯起了眼睛,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最后,先是富察明瑞收回手握成拳挡在嘴边撇开脸轻咳,明明是忍不住笑意的样子,守在一旁的三春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颜眼睛盯着富察明瑞的衣袖,上面的血迹是从自己脸上抹下来的,思忖了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即使她不是一个爱害羞的人,却也觉得脸这时烧了起来。
恨恨的跺脚,直接进了内间。
三春这才忙收了笑声,撤下之前用过的盆子,退下去重新打热水进来。
这时惜春不知从哪里出来,手里拿着一身衣袍,上前低声道,“王爷,奴婢先帮您换了衣服吧。”
富察明瑞眉头皱的让人根本不及扑捉到,“放下吧。”
惜春这才上前把衣服放到桌子上,退到了一旁。
元春打了水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嫌恶,端着水盆快步进了内间,富察明瑞这才起身,拿着衣服往内间去。
惜春在后面,小步的跟上去,半路却被迎春笑脸给拦下来了,“惜春妹妹还是等在外面吧,一会福晋净完面,王爷换衣袍,奴婢也都是要退下的。”
惜春抬起头朦朦的眸子,望向迎春笑意的脸,微咬唇才退下去了,却也是站到一旁安静站着的探春身边。
见她站到自己身边,探春怯懦的低下头,不知是对惜春说还是对迎春交代,“我去给主子准备点心。”
说完,快速的离开。
迎春似有意气惜春,还不忘记抬高一分音量,对着探春的背影喊道,“别忘记把王爷的那份也备下。”
然后才收拾着外间的东西,一边自己喃喃道,“这一会就回府里了,蓝格格也要一同回去,要说这蓝格格还是好看啊,要说这做妾啊,还是得要大户人家出生的才行啊。”
惜春也是个厉害的主,刚刚被迎春拦在外面,就已经让她不快了,迦一个胆小如鼠的探春也避她像避瘟神一样,心里的火气早就忍不住了。
“迎春姐姐,你说这些不会是在说给我听的吧?”惜春纵生气,语气还是很客气。
迎春停下手,奇道,“惜春妹妹误会了,咱们都是奴婢,怎么可能和王爷的侍妾扯上关系,这样岂不是在高抬自己,让人听了笑话嘛。”
惜春脸一红,知自己话问错了,只能陪笑道,“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最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迎春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迎春只一笑,到没有回话,见元春端着水盆从里面出来,语气不善的接话,“这话说的是在里,可人啊,要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可是麻烦了。”
惜春原本就心思不正,被人戳到痛处,脸不由得有了几分恼红,也不悦道,“不知惜春哪里得罪几位姐姐了,纵惜春被王爷挑到了书房服侍,那也不是惜春的错。”
内间主子正在给王爷换衣服,在这样争吵下去,定会被听到,元春只横了她一眼,将水盆递到迎春的手里,嗔道,“快干活去,可别学那些心思不正的。”
话虽是对迎春说的,却是说给惜春听的,从她跟出来后,就没有受待见过,惜春眉目一动,便有了主意,身子就往内间走。
元春一见,这怎么行,快步上前扯住她,微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惜春冷声道,“我这张嘴说不过几位姐姐,进去让福晋给评评理。”
元春听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评理我们也是不怕你的,只不过几句话,拿到主子们面前,谁对谁错,主子们心里明白的很,到是现在主子正在给王爷换衣服,你这样闯进去,怎么?王麽麽教的礼数你全忘记了?”
惜春咬着唇,不语,元春说的不对,其实这些拿进去评理,自己又能得到几分好处,只是刚刚冲动下才没有顾及的往里闯。
就这样的脑子还想往上爬,元春一脸的厌恶。
内间如颜已帮富察明瑞换了衣服走了出来,就看到两人这样撕扯的场面,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到是后面的富察明瑞嘴角沉了下来、
“怎么回不?”低沉的声音,带着威怒。
富察明瑞生气也情有可原,虽然他纵着这几个丫头,毕竟是自己妻子身边的,可越发的没了规矩,这主子还在场呢,就起了争执。
“行了,下去准备吧,一会回府”如颜当和事佬。
知道富察明瑞真怪下来,几个丫头定得吃苦头,只是因为惜春这样的人吃苦头,在她眼里觉得不值。
几个丫头被富察明瑞冷喝时,晚就跪了下来,听主子帮着开脱,忙应声,起身下去准备,其实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惜春也起来,到是退到一旁。
“你也下去准备吧。”富察明瑞脸色不好。
惜春低声应,乖巧的退下去。
如颜似笑非笑的斜了富察明瑞一眼,好像在说挺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富察明瑞回了她一个:怎么?你这是吃醋的眼神?
如颜撇撇嘴,往前走,却被后面大步赶上前的富察明瑞一把搂进怀里,如颜挣扎着中,可那大手只会更用力。
“小心你的手”终于,如颜忍不住开口。
富察明瑞冰冷的嘴角一扬,也不低头看如颜,“走吧,这别苑里的饭菜我看你也吃的不好,快回府吧。”
出了屋,还能听到如颜不冷不热的话,“别忘记把你的蓝侍妾带上。”
外面传言和硕亲王自削爵位第二天,被皇上亲自请了回去,也有传言说和硕亲王被刺杀,回府里时带着一身的血。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街道上的议论声,如颜抿着嘴压下笑意。
富察明瑞闭目养神,对外面的事物充耳不闻,到是蓝灵从坐进车内,脸上就一直带着不安。
到王府时,外面是王总管带着府里的下人迎接,富察明瑞下车没有一句话,直接就进了府门,而不忘记在众人面前,抱着如颜。
这样大秀恩爱,到是让所有人都一愣,只有王总管笑眯了眼睛,看福晋半推半就的样子,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又近了几分。
富察明瑞要带先如颜到书房,到时再一起回后院,被如颜婉言拒绝了,说身子累了,才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身子刚坐到软塌上,就见元春进来了,在进院前,元春就被下面的丫头拉走了,看到她们在那边交头接耳的,如颜没作声。
“主子,王夫人昨个到的府,在格格们住的院子歇下了。”元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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