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喜欢这黑陶?”富察明瑞暗下一直注意着这位名义上的正福晋,见她盯着黑陶时两眼明显放光,眼里闪过讥讽。
如颜回过神来,并没有发现他眼里的讥讽,无意的轻轻的回道,“臣妾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这确实是她的本意,这东西虽然精贵,但是在现代她也没少偷,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这黑陶可是陶器中的精品,一年成品也只能出几个,蓝家世代炼制陶器,这黑陶正出自蓝灵家,你若觉得新鲜,无事时到可与她探讨一下。”
如颜一惊,看向蓝灵,这王府里的一个没有名份的格格,竟然还是出自大家的千金小姐,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一翻话,莫不是有告诫自己不要得罪这个大财神?
蓝灵到是被如颜盯得不安,又不能破了规矩插话,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如颜也觉得自己如此一看有些不妥,收回眼神,怏怏回道,“臣身还真不知道呢,私下定会常去拜访蓝妹妹。”
“说到这里,灵儿,听说昨个你院里丢了一个黑陶?”富察明瑞似才想起来,看向蓝灵。
蓝灵一惊,抬起头时对上如颜探视的眼神,分明闪过慌乱,“具体是何时丢的,妾身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儿在给王爷来请安的路上,院里的奴才来报了妾身。”
如颜脑子此时飞快的转着,从遇到张淑波后,暗下似乎就在暗暗涌动,又把富察明瑞的话从头到尾回放了一遍,最后落到黑陶上,记起张淑波之前眼里的得意,难不成铉外之音,是说这黑陶的丢和自己有关?
就这时,外面进来两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如颜虽不懂也明白,这此怕是比三等护卫高一级的护身侍卫吧,从衣着的布料和配带上就看出来要更好一些。
两个人正是早上出去奉命查黑陶被偷一事,行了礼,面相比较黑的张龙开口回话道,“王爷,在福晋的后院柴房发现了一包东西。”
“打开看看”富察明瑞开口,眼睛却别有意味的看了向如颜。
如颜到也不慌,给足了十分甜的笑意,虽然已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看到侍卫打开包呼,里面露出自己昨晚出去穿的中衣和破碎的黑陶后,身子还是一紧,面上却不动生色的注意着蓝灵的变化的每个神情。
安静的大厅,到是被小绿的一声冷吸气声打破,富察明瑞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来福晋身边的丫头认得此物?”
明明平淡的话,却因为出自富察明瑞的口,里面多了一份犀利和压迫感,小绿身子一软,跪到地上,头紧紧贴着地面,从侍卫进来后,看到其中没开口的那个侍卫手里的包裹她就觉得眼熟,现下一打开,惊得浑身无力,那不正是自己早上包起来的东西吗?只是里面多了一些黑陶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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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莎的亲们,关于《囚婚》,莎会在这两天内完结,字数定在六万字完结,虽然短了点,总算不是一个坑,在这里给亲们鞠躬了。
魔高一尺,佛高一杖
面对厅内骤然降下来的气氛,如颜只是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即使你避开,它也会找上你,所以发生了,就想迎对。
富察明瑞只说过一句话,便不在言语,如颜以静治动也不开口,蓝灵沉默的站在一旁,厅内是两个单腿跪地的侍卫,还有一个浑身打颤的小绿,这样的场景到也怪异。
就这时,去而又返的张淑波又来到了大厅,手里拿着汤罐,笑盈盈的打了个千,“妾身刚刚煲了甜汤,趁着热就给爷送来了。”
说完,便熟练的叫过丫头去拿碗,将汤罐放到蓝灵身旁的桌子上后,丫头们也将勺子和碗拿了上来,她便亲手往碗里弄汤,似乎跟本没有发现厅里不正常的气氛。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眼皮慢慢一垂,态度不冷不热。
张淑波不以为意,笑着将手里盛好的甜汤递了过去,“爷早饭前先喝一碗吧。”
富察明瑞接过去意思是的喝了一口,将碗放又放到桌子上,此时张淑波笑眯眯的望着如颜,如颜也只是笑着对着她,最后将目光移到蓝灵身上,蓝灵依旧低头垂手的站在那里。
其实从进大厅后看到蓝灵站在这里,她就该想到了王爷对蓝灵的宠爱,却只是此时张淑波这来一翻举动的提醒,才让她想起,早上来问安的也只能是有名份的侍妾,像格格这样身份的人并没有资格。
不过看蓝灵这一张美人脸,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有种让男人保护的冲动,能得到王爷的喜欢到也是正常。
“这是什么啊?谁的中衣啊?”张淑波絮叨的像才看到地上的东西。
富察明瑞没有做声,其他的人更不敢做声,如颜笑望着张淑波也没有做声。
对于众人的态度张淑波似早就料到,何况十年来,王爷的脾气她太了解了,打了个千,微微一笑,“妾身跃居了。”
“侧福晋到是进退有度”做为这府里的女主人,如颜淡淡开口回道。
“妾身谢过福晋教诲”张淑波佯装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欣然谢恩。
如颜控制了好一会,才压下自己冲上去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这一个妾一个王爷,两人双簧唱的道是好,如若不然,这样直接拿着脏物来问,传出去,到让外人说起王府的不是,好手段啊。
既然看透了两个人的思想,如颜当然不能不配合,犹豫道,“这府里内院爷是插不得手的,臣妾初到王府,又不撑权,到也是轻松些,只是刚听人报,蓝妹妹院里丢了东西,侧福晋刚刚也问到了这脏了的中衣之事,一切还是交由侧福晋来察吧,爷认为呢?”
说到这里,如颜脸上流露出娇羞之色,眼睛快速的在富察明瑞脸上扫过,又快速的低下头,一副小女的娇态。
如颜的话可是一话两意啊,暗上是说自己没有能力,暗下却意有所指,你们不是拿着我的中衣吗?不是想让我推出内院的撑权吗?可不要让外人认为你们在一起欺负人啊,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凭借这比你们小的年龄,就可以告诉世人,你们在欺负人。
刚开始,富察明瑞听了这样的话,到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按他之前的打算,就是让这正福晋主动推出撑内院的权力,这才让蓝灵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当然那脏了的中衣也是下人从福晋院里顺手拿来的。
事到了这里也该算圆满了,可就在看到带着泥土的中衣时,富察明瑞犹豫起来,一个正福晋的中衣是贴身穿的,平日里外面还有外袍,这中衣上的泥土又是哪里来的?
昨个王总管将正福晋的所做所谓细节都讲完后,他就可以确定这正福晋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发脾气却让人说不出用身份压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王府无规矩上,这厉害的手段,在与刚刚她脸上的娇羞一对比,到越加的让人看不透她。
难不成昨个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是他把她想的太有心机了?
“福晋抬爱妾身了,如今福晋已过了府,这内院的事定当由福晋做主,妾身不敢跃居。”张淑波惶恐的马上拒绝。
如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既然这个男人不把她这个正福晋放在眼里,任小妾站在头顶,她偏不随他的愿。
刚刚富察明瑞没有开口,那么此时,他也不会开口,想到自己下面说的话会让做始者心里不舒服,更会让某些人吐血,如颜嘀笑比非,也不在客套,“既然侧福晋这样想,那么我就不为难你了,等下命奴才把帐本钥匙送过去就行了,不必在亲身跑一趟了。”
张淑波准备了好些客套话,打算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在顺应接下,哪承想这正福晋套路和别人不一样,把后路直接给断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怔在那里。
如颜无视张淑波的神情,对着跪在地上的小绿叮嘱道,“你现在就和侧福晋下去吧,详细听一下这府里的大体章程,回来禀了我,也不必以后总要去侧福晋那里打扰。”
小绿应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才怯懦看向一旁的侧福晋。
“爷、、、”张淑波回过神来,看向主坐上的男人。
“嗯?”如颜拉长了尾意,真是狗急跳墙,在自己面前向王爷求救,只怕王爷也会怪罪她,这样没有规矩的妾侍,怎么能不让王爷丢脸,传出去对王府也有影响。
蓝灵在一旁身子微微一颤,明明这正福晋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是那身上的气势让人胆颤。
张淑波微怔后立刻应下道,“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这样,张淑波离开前别有意味的看向富察明瑞,可是后者正低头啜茶,跟本没有回应她,张淑波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焦急泱泱离去。
“有点意思,爷认为呢?”如颜笑依旧温和,看向富察明瑞时眼中带着一点点亲切。
“以后这内院的事就辛苦福晋了”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钟,脸上也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种洞察一切的沉稳从容,好像是在说,这王府可不是你使这些小会俩就能安然过日的,以后有你受的。
如颜的怒火
闺绣院。
张淑波将房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却也不解心头之恨,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将王府内院的大权撑了过去,怎么能气的不吐血。
门从外面推开,贴身侍女雪竹走了进来,忽略掉屋里的一片狼籍,掏出帕子走过去,轻手试掉主子额头上的汗,一边劝慰道,“主子,你这又是何苦?被哪个多嘴的传出去,岂不是正着了一些人的心思,不白白让人笑话了去。”
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王爷赏赐的东西都没有碎。
“雪梅,今儿我就让她们看了去,又能怎么样?哼,这府里我还没有怕的呢”张淑波咬牙切齿。
“主子,您又叫错了,奴婢名子都改了十年了,没有旁人到是不碍,若被有心人听去,不知道又怎么编排主子呢”府里的规矩,下人的名子不能冲撞了主子。
因另一个侧福晋名中也有个梅字,雪梅才将梅换成了竹。
张淑波扯开额头上的帕子,“怕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御史的庶女罢了,在府里占着侧福晋的位置,她有什么资格,她那撒娇装嫩的样子,久了,爷也会有厌烦的一天。”
雪竹从小就侍候张淑波,把她的性子也了解的一清二楚,笑而不接话,只是又探出手,理着主子零乱的头发。
张淑波又骂了好一阵子,心里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就在此时,雪竹才出主意道,“主子莫气了,以奴婢看,这正福晋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蓝格格进府一年多来,受尽爷的宠爱,这女人有哪个不吃醋的,咱们这时可以来个渔翁得利。”
“哼,只怕今日蓝格格就已经得罪正福晋了,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嘴上不服软,张淑波心里却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屋内没有骂声,另一个贴身侍女踏雪才带着丫头们进来,利索的将一地的在碎片收拾干净,退出去时,还不忘记对着看过来的主子吐吐舌头。
张淑波噗嗤一笑,“没大没小的奴才,看来真是我把你们贯坏了。”
雪竹知道主子并没有生气,话里多带着丝笑意,心这才真正的放下来。
主子的脾气一发,那不见血是不会罢休的,还好今天没发起来,不然自己也逃不过要挨上几巴掌,怕那都是轻的。
***
正福晋院。
小绿只觉得一滴汗从额下顺着脸颊,最后滑落到脖子里,打湿了内衣。
从张侧福晋的闺绣院回来后,主子就没有开口过,开始时她不以为意,可是当她撞到主子冷下的脸时,身子微微一颤。
原来,主子真的生气了。
小绿自知做错了,低着头立在一旁。
如颜在丫们的伺候下,退了外袍,穿着一身宽大的中衣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盏茶,啜了一口,放下,然后打开账本。
“张侧福晋都交待了什么?”如颜没有抬头。
小绿见问自己,才不快不慢的道出,“侧福晋说,奴才们的饷银是隔月月初发、厨房一度用品是五天一采购、、、、”
“够了”如颜一啪桌子,打断小绿的话,冷眼看过去,“你就是这样当差的?我当时怎么交待的?你说的这些都在帐本里写的清清楚楚,还用你去在问侧福晋?”
如颜当然有气,今儿早在大厅发生的事,还犹在眼前,当时如若不是自己稳下气来,只怕现在早被关在牢里了,她突然一跪,不打自招,这哪里奴才,而是刽子手啊。
“主子息怒”小绿直直的跪到地上。
在大厅里跪下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如颜冷冷看着,良久不语,这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自己在气生又有什么用?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找几个贴心的奴才,不然在这府里凭自己一个人,岂能应付得过来。
“你起来吧”如颜收回视线,低头看起手里的帐本。
小绿有些委屈,却不敢言,主子从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今日自己不过是犯一点小错,最后王爷也没有怪罪,何况主子又借此拿回来了内院的撑权,不感谢自己也该不怨自己啊。
如颜眼角一直注意着小绿的神情,也看出她的怨气,心下便有了准,这样的人决对不能离在身边,不然有一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日子不好过啊
当天,如颜边看账本边等富察明浩,可到了中午也没有见到了,寻思一笑,竟把和一个傻子的承诺当真,自己真是该打。
简单的吃了午饭,德八才进了大厅,德八问过安后,就安静的垂头站着,如颜的眼睛从德八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他,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得到自己的赏识而变得浮夸,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心下对其更加满意。
“你可知这府里的奴才要多久才能换一次?换来的新奴才又是在哪里选的?”如颜沉思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德八微愣,忙道,“贴身的婢女年过十五,如是府里的家生奴才,都要指配给小斯,若是签契约的,便让家人赎回去,奴才都是在放府里的老人出去前,由总管在人牙子那里买来,放到管事婆子那里调理二个月,才能放到各位置上。”
如颜虽知道这种王府对奴才的要求高,可是听到德八说完后,还是不由得感叹,这有钱有势的人家在奴才上也是如此讲究啊。
“你看能不能咱们自己从人牙子手里买人,直接放到院子里调教呢?”如颜问道。
德八道,“之前没有过先例,但是也没有规定不可以这样,不过福晋要是想这样做,要把所有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人都放到院里调教,最后在分配下去,不然只调教自己想要的几个人,定会让其他的主子也会效尤,人人都这样,这样乱了规矩,王爷定然也会问起来的。”
如颜连连点头,德八分析的很透彻,自己却没有想得那样长远,而且这样说来,正好不被人捉到什么把柄,自己找到了贴身的人,又堵了别人的嘴,没有一点毛病可挑。
“既然你能想到这些,这件事情就你出去办吧,去人牙里那里挑些身份清白的人,银子你就到账房去支好了,现在你是我院里的人,没有人敢造次的,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论将来怎么样,我定会把你们都按排好,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白跟我一场。”
如颜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可放心的跟着我,即使真有一天我垮台了,也会先将你们安排好的,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虽没有靠山,却也没有吃过亏,内院的大权更是几句话就拿回来了,跟着我走决对没问题。
德八小眼珠一直转,就明白了福晋话里的意思,忙道,“奴才大势已去为福晋孝犬马之劳。”
如颜笑道,“怎么说说话就跪下来了,起来吧,你既是我的人,就是自家少,不必弄这么多的虚理,事情你只管放开手脚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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