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如颜也回望着富察明瑞,只见他盯着自己看,又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哪里知道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对视,在一旁张淑波的眼里被看成了两人眉目传情,又引起一股醋意。
“王爷,福晋说的是有理,不过……妾身斗胆认为,将太后赏下的人当奴才一样,只怕不合适宜。”此时的嫉妒已经让张淑波宁愿多一个女人再来争富察明瑞,也不愿独独的让如颜霸占了去。
张淑波的话让如颜很意外,毕竟富察明瑞是一家之主,他还不喜欢被女人支配,怕是不喜欢被任何人支配。
以她对张淑波的了解,她可不能犯眼前这样大的错误,难不成是失误?看她一双已经紧盯着富察明瑞,如颜暗下否定,绝对不是失误,那只能说明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但她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显,甚至由此可以失去富察明瑞对她的那点好印象……
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半晌才道,“太后既然是赏给本王的,本王想怎么安置她就是本王的事,何况她再是太后的心头肉,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难不成本王怎么做还要看她一个奴才的脸色不成?”
看看,这眼下就来了。
如颜低头啜茶,忽略掉富察明瑞的话。
张淑波见他动怒,从椅子上起身,身子一低便跪到地上,“是切身鲁莽,分不清身份,王爷息怒。”
富察明瑞冷哼一声,“想你管理内院也有十年了,这点事情还分布清,本王还能怎么指望你帮着福晋管理内院,行了,你退下吧。”
张淑波又是认了错,才退了出去,已是一脸惨白。
真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说男人在成熟,他的内在有时也是孩子气的。
就像此时的富察明瑞,如颜知不能再开口,只能劝慰道,“侧福晋也是没考虑的深,爷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别伤了身子。”
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我歇会。”
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下炕尽自走到内间去休息。
被丢了冷脸,如颜到没有意外,毕竟以富察明瑞的秉性来说,这样的态度该算是好的了。
可喜福的事不可能就这样丢在这里了,如颜猜不透富察明瑞打算怎么处理,难不成留在他自己身边伺候着?
这样……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不敢让人想……
正想着,小戏就进来,“福晋,喜姑娘过来请安了。”
这富察明瑞才刚进了她的院,人就追到这里来了,看来以后是不能安静了。
如颜起身理了下头发,又披上件衣服就这样坐在炕上,又忙让小红带了她进来。
喜福上身是一件水粉色的马褂,白色内袍,头发上带着一朵绢花,看上去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才来的。
她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喜福给福晋请安。”
一个奴婢在主子面前,却自称名字而不用奴婢两字,这人果然心是往高处看的。
“喜福快坐吧,我们又不是第一回见面,不必如此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如颜客套道,“今儿是刚进的府吧,怎么不好好休息,大热的天让你兴师动众的跑来给我问安,我心里岂会过意得去,咱们这府里不比皇宫,没有那么多挑理的地方。”
听如颜这么一说,喜福就顺势接话道,“喜福虽然是太后赏下来的,今儿进了王府,也就是府里的人,规矩还是要有的。”呀,这马上就以主人的口气说话了,果然……是脸皮够厚。
如颜借啜茶的当档,低头抿嘴偷偷一笑。
“喜福进府还不曾给王爷请过安呢,想来王爷现在正忙着吧。”喜福眼睛在外间四处打量着。
这才进了正题吧?
如颜笑道,“爷累了,正在里面歇着呢,这请安也不差一时半会,有机会再说吧。”
一句话带过去,不再给喜福往这事上开口的机会。
毕竟富察明瑞可是带着气进的内间,现在进去打扰他,指不定会将怒气也扯到她身上呢。
喜福听出了如颜话里的意思,是直接给决绝掉了,可想到今儿可是精心打扮才过来的,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白天是极少进内院的,也只有在想进哪个院子住时,吩咐下去在那个院子里用晚饭。
想来,如果错过了今天的机会,想最近几天见到王爷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不由得又惋惜起来,在皇宫里,虽然没有进王府,可是却是能每天早上都能在王爷给太后请安时,看到王爷一面的。
如今进了府,到时越发的连见一面都难了。
现在开始想,进王府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一面思忖着,一边小心打量了如颜一眼,见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才不安的说道,“刚出门遇到张侧福晋了,见她脸色不好,看也是从福晋这里出去的,喜福那时就在想该不该在折回去,怕扰了福晋和爷休息呢。”
是在探风吧?
还是不死心吗?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难不成喜福现在就这么急需男人??或者该说是急需富察明瑞……
如颜但笑不语,只要不强进内间,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见如颜沉得住气,喜福眼神往内间方向看的越发频起来,她刚刚的生意也不小了,若王爷真在睡觉,也该是醒来的,只是现在听里面并没有动静,难不成王爷并不在这里?
进王府前,回到宫里这两天,她特意使关系,让人去打听眼前这位福晋的秉性。
却只知道是个安静的主,大婚那晚出了事后被救下来,就一直在院里呆了一个月,如今接回撑管内院的权利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王爷在她院里更是只住过一个晚上。
虽然这样,却也听说王爷对眼前的这位福晋是重视的,向来不插手内院,最后却因为内院的事,将最宠爱的侍妾送到了别苑里。
想想那天在寺庙,见福晋住的屋外面有人守着,她是不相信王爷也会在里面的,毕竟那里是佛门圣地,可是后来又没有打听到王爷住在了哪里?
最后猜测下,才让她闯了进去,哪知尽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看到心爱的男人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原来心境是这般的痛?痛得你无法呼吸,痛得你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那时的惊呼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指责福晋的不好,在佛门圣地还勾引男人,让所有人知道她失了德。
最后,在王爷没有到太后那里时,她是做好了要在太后面前下一番舌的,反正她都得罪了王爷,可是这样一来,只能换来福晋被世人指责罢了,自己被责罚,却得不到一分好,于是最后又改变了想法。
只是太后怎么问都不开口,不得已太后招来同闯进去的侍卫问了,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动怒,她才开口,只是开口替福晋说辞,却不为自己的鲁莽求饶。
太后心里越发觉得她好,这才告诉她,一会不管王爷进来说什么,都要她不要开口。
这时,她心里已明白太后的意思,心里知道自己进府的机会来了。
所以当王爷命人拉她出去杖毙时,她也没有求饶,可是最后才知道那时太后的劝阻也没有用,竟然是福晋的话,让王爷饶了她一命。
这让她觉得是种耻辱,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那个女人?
如今进了府,她只有一个想法,得到王爷的宠爱,其它的还没有打算。
现下看眼前的情况,有这位正福晋在这,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喜福想这些不过是一念之间,见福晋还是不开口,这才又不由得提高声音道,“太后的寿辰将近,福晋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颜眉微皱,已明白喜福这么大声说话的原因。
她淡淡一笑,声音不快不慢,“这事都是侧福晋在打理,毕竟她也准备了一年,一些细节是知道的。”
正说着,就有小绿走了进来,先斜了一眼喜福,才禀道,“王麽麽过来给福晋问安。”
虽然只见过王麽麽一面,却知她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而且说话处世也有一套,听到她在外面,如颜笑着忙让人请她进来。
王麽麽进来时,如颜已从炕上下来,搭着小红的手迎到了面前,“麽麽来了只管进来,怎还客套的让人通报,快上坐吧。”
“老奴听福晋从山上回来,这才领几个丫头过来给福晋看看。”王麽麽自福了身子,又招手叫身后进来的人靠前。
如颜这才看到正是自己取名的四春,今日四春举礼神色方面与前些日子大不同,谆谆有理的同时,又大方不失小家子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奴婢见过福晋。”四春齐齐屈膝问安。
如颜笑着拉起王麽麽的手,“麽麽不愧是宫里呆过的老人,这几个丫头才在你身边几日,便这般,在过些日子,怕比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呢。”
如颜奉承王麽麽的同时,又捧了王菲,想王府的丫头都像小姐一样,这话听到谁耳里都是高兴的。
独被冷落在一旁的喜福脸色一沉,才插话 道,“福晋这话可说错了,奴才就是奴才,怎么能和主子的命想做比较,福晋这样一说,只怕有些奴才将来会功高盖主了。”
王麽麽眉目一拧,看了喜福一眼,才笑着问向如颜,“不知这位是?”
“倒是我的不是,只顾着和麽麽说话,忘记介绍了。”如颜自降低身份,介绍道,“这位喜福是太后今儿赏下来的。”
王麽麽满脸的诧异,打量着喜福,冷眼一笑,才笑道,“原是太后赏下来的,是老奴有眼不识宫里的贵人了。”
贵人?如颜到也不多解释,她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笑道,“麽麽也坐着说话吧。”
然后,不顾王麽麽的再三拒绝,最后两人坐到了炕上,又命人上了茶,如颜这才关心道,“麽麽回府厚棵住的习惯?若身子不妥,这四个丫头的事以后慢慢来便可,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福晋抬爱了,老奴只是个奴才,这些本该是奴才该做的,倒是让福晋一关心,让老奴无颜以对了。”王麽麽说着眼就湿了起来。
如颜忙劝了几句,这才让她收了泪水,心里也明白,在古代拿奴才当人的怕是太少了,何况眼前的又是一位老人。
喜福在一旁没有做声,如颜也不理她,想来刚刚她一口一个不要把奴才抬高了,却没有看清自己奴才的身份,心里越发的不喜欢她。
到是一旁静静站着的四春,偷下不由得偷偷打量了喜福一番。
而小红到是和四春一样没有多大的神态变化,到是小绿一双怒气的眼晴恨不得在喜福身上插出几个洞来。
喜福此时心里却对于如颜关心王麽麽心里冷笑。
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谁不会,即使用钱收拢人心,换成谁都会做,毕竟以她正福晋的身份,在这府里哪个事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换成谁也都会这般大方。
如颜只顾着拉着王麽麽说话,将喜福冷落在一旁,暗下如颜朝喜福看去,就看见她嘴角轻撇,眼里满是不屑。
就连一心回话的王麽麽似乎也发现了喜福的神情,后来回话时也心不在焉。
虽回府里才几天,可是也从下人嘴里听说,眼前这位小福晋年纪虽小,却是个厉害的主,做事不卑不亢,不咄咄逼人,又心思紧密。
对人不分高低等,说话更是客气,让人不由得从心底喜欢。
这才撑内院几日,就已让下人们的心往她身上靠拢,眼前偷偷打量一番,不得不说是个心思慎密的主,却也不由得从心里喜欢。
她是被太后指派来的,却被侧福晋打发到别苑一住就是多年,心下对一切事情也都看得开了,也没有什么喜欢讨厌之说,到有些六根清净静的感觉,要不是福晋派人接自已回来,怕自己就真的一心出家了。
可是、、、一想到放不下的东西,又让她庆幸,还好没有出家,不然现在怎么能生活在这里,虽不能时时,却也是有机会见到那个人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感谢如颜。
“想来喜福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麽麽到可以与喜福多走动走动,毕竟麽麽也是多年不见太后了,对她老人家还是挂念的吧?”如颜放下茶杯,才笑道,“这半天只顾着与麽麽闲私,到是忘记了这一点。”
王麽麽一怔,立刻笑道,“福晋到是记挂着老奴的心思,真是折刹奴才了”
喜福原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她是没有想到的、、、
可是,如颜却觉得王麽麽的笑意是停在脸上的,眼里却是一片冰冷,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
想来她们都算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是不该如此的,这其中定有着什么缘故,两人年岁相差这么大,最后如颜将重点落到了太后身上。
一旁的喜福见终于有插话的机会,不甘示弱的立刻道,“太后老人家身子一身是安好的,喜福如今不在太后身边照看着,心里也是时时挂念呢。”
如颜低头抿茶,什么也没有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到是王麽麽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喜福姑娘,老奴该怎么称呼?”
喜福原本得意的脸,猛然一怔,尴尬的半响没说出话来,最后干笑了几声,算是回答。
王麽麽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一副善解人意的问向如颜,“福晋,这是府里的新主子吧?不知道老奴该怎么称呼。”
想来看到如颜对喜福的态度,王麽麽已猜出喜福的身份并不是自已想象的那样,毕竟如果喜福若是新小主子,福晋这样精明的人,不能如此冷落态度,落人口实。如颜微微一笑,不怪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不怪王总管那样的人,能对接王麽麽回来的事上如此积极,她是真真的有眼见的人。
如此,如颜也不用再客气,“王爷还没有说,不过之前是说要送到张侧福晋身边伺候的,毕竟是太后赏下来的人,也不能像府里的其他奴才一样随便编排的。”“噢,原来是这样,这样也是好的,毕竟侧福晋现在忙着太后寿礼的事情,身边确实需要帮手。”王麽麽点点头。
斜向喜福的目光明明是一副慈爱的笑,可是就是让如颜觉得那是幸灾乐祸的笑,甚至有几分报应的感觉。
心里猛然一惊,一个不好的猜测在脑子里涌出,难不成王麽麽和太后之间有什么间隙??
这个猜测让她非常的不喜欢,若真是这样,怕张淑波也是被人暗示送走的王麽麽,如今她把王麽麽接回来,岂不是得罪了太后那尊大神。
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这样是对的,毕竟当初张淑波将王麽麽送走,一走就走这么些年,不管不问的,太后那边竞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就是一个让人不明白的地方,何况此时在山上,太后回忆了那么多,却之字没有提王麽麽。
心中可以肯定是王麽麽与太后之间的问题后,如颜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另一边,喜福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太后将她赏到府里,意思就是以小主子身份的,哪知福晋竞然混淆视听,堂堂宫里的大姑姑,降身到府里当奴婢。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当着她的面不避讳的谈论这事,当她不存在似的。
压下心底的怒意,喜福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直直的跪到了如颜的面前,“谢福晋抬爱,可是请福晋看在喜福是太后赏下来的份上,让喜福跟在福晋身边伺候。”如颜目光一闪,心下冷冷一笑,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恭敬’模样,细心注意之下,嘴里还是自称名字,连奴才两仍旧不用。
一旁的王麽麽从进门就发现了,不然也不会误把喜福当成小生子,不免开口道,“你即是太后赏下的人,就该更知道规矩。做奴才的哪里在主子面前自称自已名字的,还是你心里就不把自己当奴才?福晋宅心仁厚,到是没有治你的罪,可府里上上下下加你一起几百张嘴,这事传出去,不能让外人说府里没有规拒,只能让人说你仗势欺人,最后折了太后的面子。”
喜福立刻就感到了王麽麽的态度,脸色更加难看,嘴上确请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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