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要撕破脸皮吗?”司马明炎完全不顾后面敞开的大门,好像并不怕我绕过他逃跑。
我仔细看查了一下敌情,且不说我是否可以绕过司马明炎走出对面的大门,光是司马明炎能如此自得将我关在这座高塔里,便说明这个地方定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夏日高处的风很大,清凉的很。
那被吹起的窗帘,很是放肆扬起。如同美人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袂起边裙一方。
我嗤笑:“若司马公子心中并无什么阴险诡计,哪儿有脸皮撕?只怕是你戴上了面具太久,不知道如何摘下了。你忘了,我自然可以掀下!”
司马明炎听我说完,好似听见一个笑话般:“掀下?你如何掀下?又要向谁掀下?这些事对歌儿来说……未免多此一举。”
我嘿了一声,打了个响指:“这话说的对,我活着还真没什么好做的,偏偏多管闲事便成了我的爱好!”
“娘娘不为自己家门报血仇吗?”司马明炎笑眼一弯。那种势在必得的得意真是让本宫晃眼啊……晃眼!
“我父亲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我又何来仇恨?”我死死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听到这个消息而变的发颤。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心底好像被一层一层地棉絮压的热热的,厚厚的,却始终迸发不出来。
“是吗?”司马明炎踏着步子,耳边除了喧嚣的风声,便是不远之人一步一步踏着步子的声音。我恨自己的不争气,短短的不过一分钟时间,我的额上居然沥出了冷汗!
我的下巴被人用食指和大拇指的配合,轻易捏在那人手中。他逼迫着我看着他,眼神更加阴冷:“恐怕歌儿的心里必不是这么想的吧……”
司马明炎的话被我一手拍去下巴揉捏的大手拍掉而打断,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把司马明炎的手背打出了一片红。
虽然弥望曾经流过我一次,但是我知道这个小孩此次比不会再帮我了。
说实话,我也不盼望他会来帮我。
我和他,哪里有什么情分呢。
心里我只想离司马明炎远一些,快速退到了窗户的旁边,让他离我有一段安全距离。
我这才松了口气,道:“难不成司马公子想跟我学学心理学,揣测揣测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哦?”司马明炎的眼里闪着戏虐的光,眉微微抬起,嘴角又多加上扬了一份。
我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司马公子此时是不是对我说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我这样自以为是很好玩罢了?”
司马明炎听了,嘴角不扬了,眉也不抬了。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免近”的戾气,这样的气质让白翎羽都会觉得危险。可是,我们的皇上还依旧把这个人推心置腹,可想而知他的心机是多么深沉,平时把平时隐藏的那样好。
我低低笑了一下,以表现出自己的超然心境。虽然……心里其实超级没有底!但是!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若我再表现出很慌很害怕求抱紧的模样,肯定是死的更快!
这样“作的一手好死”的事情对我来说,能少干就干,能少做就别做!
我不敢握紧拳头或者攥衣角这样的小动作,因为我知道那是人慌张时通常有的模样。而司马明炎见识多广,肯定能看得出来才对。
不要将自己的弱点叫人家轻易看见,这本是我作为一个皇后理应有的理念。
于是乎,我斜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这样的姿势,是在某种强势的情况下用的。虽然能给人某种心里暗示,但对司马明炎来说,只能看我装装逼,可能并没有卵用!
等我一连串动作定位的差不多了,才意味深长道:“众人皆知,白翎羽与司马公子的关系甚好,虽未在朝中谋得一官一爵,但却让许多官宦士子都尊敬你。而司马公子没有任何功名在身,这的确让人奇怪。在司马明月的心中或者在右相府中,你让所有人失望。在他们眼中,我们的司马大公子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做糕点佳肴,闯荡江湖的不羁少年。可想而知……你藏的多么深了。”说完,我垂首缓缓抬起,正视司马明炎可以让人有处冷风中之感的眸子。不动半分,不移丝毫。
不过对视个眼吗?!没什么好怕的!
我说了一大堆,得到的是对视之人叫好的拍掌声:“你说的很好。”
“王老是你杀的吧。”我语气里也参着一丝愤怒。普天之下,谁有可能杀了一个孤寡老人?除了司马明炎闲的发慌还会有谁?他此时的腔调更让人提不起半分好感:“你杀了我,有个好处?无非是想我做不到凤位,孕不得皇子?这样想你就太天真了,我不在,你觉得皇上会乖乖让淑妃登上后位,立大皇子为太子,从而开始着手朝政?不得不说,司马明炎你‘扮猪吃老虎’相真的伪装很好,就连一起长大的白翎羽,甚至是在你的家人面前都伪装地顶顶好!”
“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除此论言,是明炎哪里做的不够吗?”司马明炎展开双手,问道。
啧啧啧。
方才还叫歌儿的,如今开始句句“皇后娘娘”了。
人心当真变得如此快,就像龙卷风……
我表示对司马明炎的话矢口否认:“不,你哪里都够。不过只是‘人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罢了。”
我学心理学也不是盖的,虽然无法从实质上看透一个人。但可以从心理上,从头到尾了解一个人!
司马明炎哈哈笑了几声,这突如其来的狂妄让我不禁心中一颤……
这笑声……让那人笑断气才好呢!司马明炎……到底想玩什么?!
“若我说……我为了登上帝位,是为了歌儿,你可信……?”司马明炎还欲走近:“我在这里对天地发誓,若我司马明炎可以登上帝位,比娶汝为妻。介时,吾为王之时,汝必为后!”
听到这里,我笑的更欢了:“司马明炎,你在说笑话逗我吗?”呵呵了几声,我抬起手让司马明炎停止前进的脚步:“且不说你登上地位会不会实现你的诺言,单单我现在的身份就已经是一个皇后了,又要多此一举,助你是为何?”
司马明炎看到我抬手制止,总算在离我九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隻燕眉更加让人一看就感觉他是一个阴毒恨决之人。当初我初见他,还被他也骗着蒙在鼓里的时候,怎么会觉得此人是个呆子呢?
高空的风儿好喧嚣啊好喧嚣,直把我裙子发丝都吹地胡乱飞舞,碍于前面有个人,我也不好做什么理头发啊,压裙角的动作。
反正里面还有穿裤子,不怕被曝光!
半晌,面前的人才说道:“我可以只娶你一人,万不得像当今那般,后宫女眷数不清。”
“不用,我不屑争斗,不屑后宫,否则我就不会逃出来。”我平淡拒绝。
我不想跟司马明炎谈任何任何的条件,因为我不想借白翎羽的手做任何龌蹉的事情。这样的交易为我所不耻,皇后的大位也是谁爱坐谁稀罕去,反正不想再回到那个尖针都对着我的后宫大位了。
我想到这里,不免惆怅几分。
此时的白翎羽……定还受着司马明炎的蒙骗吧……
他也是个可怜的,父母不在身边,朋友又藏地如此深,千方百计想要谋他的位置。
这何尝不是一个做人太失败的后果呢?
这样想着,司马明炎却耐不住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兜兜里拿出一粒药丸,对我说道:“那便有不得你了,好话说尽,如此不配合真是不乖觉啊……”
变故太快,我深深地知道此时的司马明炎就快接近暴走体质。
他!要!疯!魔!了!
我看了一眼窗户下那清澈明蓝的湖,嗯……也不知道那湖水有多深啊……跳下去会不会因为太浅而撞到底啊……会不会我跳水姿势不好,而撞成脑残啊……
司马明炎可不会像苏幕遮一样用一个消食药丸来糊弄挑逗我,司马明炎一伸手呀……那便是来真的!
我高高抬起脚,一把踏上窗户的平台。因为有点高,我上去的时候眼睛朝在看了一下……那小心脏颤的呀!
士可杀不可喂药威逼用强焉!
我看着就在三尺开外的司马明炎,义正言辞地道:“说到底,我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洛笙歌被你的亲妹妹推下楼梯后,万般不被待见时,你在哪里?我倒是看不出你对我有几丝情分,反正如今的我命也是捡来的。若要我从此以后做一个傀儡,还得送回白翎羽的面前。那么这样的‘恩赐’……我半分也不要!洛笙歌活在世上,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各种权谋摆弄的棋子。我的身份,玩什么要不来,还偏偏要对你这样的人合谋杀夫君,此等背信弃义之事,抱歉……我做不来,您另寻他人吧!”
说完这一大段话,大气不喘一口,看起来一副好胆实的模样。不过……我斜昵了一眼那窗外之景,嗯……真要跳下去我心里不怕,那是假的。我的心中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也不想因为我而让谁烦恼。我喜欢着自己,却害怕受到任何人的不堪语句。为保证自己变成脑残后依旧有人保护,我高声喊道:“花花,如今我才是你的主人。若你在我身边,此次便是你救我最后一次!从此,你无论是逍遥江湖,亦或者隐居山林,都不关我任何事!”
说完,我信仰之跃,跳下高塔。
第202章 :我不我要出恭()
只听得塔上的人三步并两步跑了上来,向塔外伸出手,在伸向我。
只是,空空划过我的指尖。
嗯……
原来还是有人想要我别死掉的,这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我闭上眼睛,双手举过头,合并手掌,头朝下,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看着自己在极速下坠,从那样高的地方。
如今我只期盼我这幅跳水动作是正确的,湖水能够深一些。
以手掌接触水面,受力面积越小,压力就越小。如果我真的用头撞击水面,我会真的变脑残才对!
风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闭上眼睛下坠的感觉也就没有那么可怖了。
等待被冰凉的湖水覆满全身的感觉终于迎来,我睁开眼睛,水立即侵入眼眶,难受地让我不得法。
因为根本不会游泳,我只能在水里吐着泡泡。
幸好湖水够深,我现在除了手臂麻了之外一切正常。
怎么着我也得浮上去才对!
可惜我真的没有游泳天赋,除了在水中随着暗流飘来飘去,半天没有一点上浮迹象。
要看我我已经把水喝了个半饱,眼睛也被水而弄地血红不已。
我该怎么办?
我脑袋隐隐开始疼了起来,原本我抬头看着水面上浮动的光也变得越来越暗。脑袋开始晕乎乎起来,肚子也涨着难受。
这恐怕是我来到这里最窘迫的时候吧,心里比那时身上没有半分钱还要让人失望。
那浮动的阳光,浅浅的,淡淡的。
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反正我早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惧。
不过听说淹死的人,肚子肿如八月孕妇,浑身腐烂肿胀,死相很是恐怖。
这样恐惧就像一个个小勾子,一点一点爬上我的心脏,将我的心脏上的肉,轻轻的,缓缓的,剜……剜掉。
逐渐占领了我的心房的恐惧让我本来虚软的四肢充上了气般,在水里更加死命地扑腾。
我要活着,人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我努力的时候,水上来了一个人。
那身黑色的装扮在幽深的水底都那样明显,哟恨不得立即游向她。
是花花,花花来救了我!
此时的我,一点都没有心情埋怨那人来的太晚,相反,我觉得自己在溺死之际竟有人来救我而感到开心。
想着,我一咧嘴,就开始在水里不停地吐泡泡。
那人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上水面。
有澄凉的湖水涌进我的鼻子,耳膜也被水压极地难受至极。
当我露出水面的那一刻,立即像吃不饱的婴儿般,贪婪地呼吸着水面之上的新鲜空气。
我被花花换了个姿势,她拉着我的后领,拖着我上了岸。
阳光赤热,可是我浑身湿透,经风一吹,更是要冷的我发颤。
其他容不得我多想,平躺在了地上,对花花指了指我自己的肚子。
花花疑了一眼,我说:“用力压我肚子!”
花花了然,更是突然用一只膝盖压在我肚子上,我差点没变成音乐喷泉!
这么一吐,虽然胆汁都快吐出来,但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
正当我准备开心地在地上滚两滚,晒晒太阳以示把身上湿透的衣服弄干的时候,从周围冲出一群的兵卫。
我躺在地上,几近虚脱。看着那冷冷得剪头纷纷指着我,那时的心情比日了狗了还要让人崩溃!
司马明炎从围着我的卫兵外面走了进来,卫兵也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我看着那玄衣男子颇为自得的笑容,摇头不已。
得……这次就连跳湖都逃不出去了。
***
也不知是司马明炎本打算的是独自囚禁我,还是被卫军发现,不得已将我送上了马车,回皇宫了……
我就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一个月,期间我死拽了弥望与我一起坐马车。
他那僵掉的脸蛋,让人不禁想多揉上几分。我双手一抓,就嘟着嘴巴甚是喜爱地说道:“小弥望,你怎么不学学司马魂淡多笑笑呢?”
“司马魂淡?”弥望一手拍掉我的手,见我嬉笑着如此说,便道了一句。
我点头:“当然啊!你家主人就是一个小浑淡,简称司马魂淡!”
弥望呵了一声:“那你是大魂淡?”
我啧啧啧三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脑袋瓜里装着什么呢!大魂淡明明是白翎羽!简称‘白魂淡!’”
弥望表示我的无可救药,冷笑一声:“‘小脑袋瓜里装什么呢’,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抹脸没法,我只得将他抱进怀里。白翎若那个小胖墩最喜欢我抱他,弥望却不是。
这仅仅限于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后来觉得自己挣不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独独我毅力独行,被挣脱就再来,反正他也跑不出马车。
于是乎,他只得口嫌体正直地受了。
“你应该问问我心里都在想什么!”我抱着他软软的身子,小孩子肉肉的身子果然是个天然抱枕才对!
“你……心里在想什么?”
弥望倒是乖,这样说着,我更加窃喜。伸出食指,像一个颇具知识储量的砖家(板砖的专家):“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冠状沟,左心室,左心房,右心室,右心房,四条肺静,上、下腔静脉,房间沟,上腔静脉。左心耳,右心耳……”
“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吧?”
“嗯。”
“那就对了!”我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顿时觉得自己的牙亮的发光。
我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会让弥望知道。
其实我也不是想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心事,怎么也不可以跟一个小孩子分享心之所想才对!
嗯……
每天我都会拖下巴想着,我的命怎么就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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