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坐”,如今正坐着囚车要去法场斩首呢!!娘娘!您快去救救丞相大人吧!呜呜……”
我听到之后,震惊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一定是梦,是假的!
直到草草再次来我的衣袖,我才转醒了过来,急忙捏了一下手臂,只听得草草“啊——!”的一声。
我见状况好像真的不对劲,站起身欲往门外冲去,却不想再次被草草拉住。
草草摇着头劝我道:“娘娘,如今宫门警卫比平日加了许多,怕就是您跑出宫去,万万不可!”
我被制止住,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烈烈燃烧。
我拉着草草将*板掀开,花花替我走在前面。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法场在哪里,若没有人带路,我恐怕只得在落桐城里瞎晃悠。
我在窄窄的小道里快步走,因为头上的饰物太过繁琐,便走便拔掉。
当我走出地道的时候,身上的饰物几乎被我摘光,这样跑起来也轻松一些。
我自认为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被任何事冲昏了头脑。但是,若有人要屠我满门,我怎能不阻止!
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似一根长鞭打在我的脚后,催促着我时间不等人。
花花看着泡在身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只得停下将我打了一个横抱,脚底韵气,一路轻功飞进了法场门口。
此时快要正午,天空已经开始掉下细细的小雨。一滴水珠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冷的触觉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法场周围人头攒动,有不少老百姓围着。
你看,我的父亲一生清廉为民着想,到头来,百姓却不知。
等到我父亲被大刑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他们都相信皇帝说的话,他们议论纷纷,有无知者竟说我父亲多年清廉竟是假的,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
我怒极。
一个巴掌甩向那人。
我活在大天朝的时候,力气本就比一般女子要大。如今生活在这种迂腐不堪的古代封建王朝,力气几乎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
再加上心中怒火攻心,那人被我撇了一巴掌脸立即就肿了起来,眼睛直瞪瞪的看着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对他冷笑,不带一丝感情地反斥道:“丞相围观清廉多年,其实尔等污言秽语几句就可淀染的?!真是愚蠢,被人几句话就带着走!”
我说的这个人,是谁大家心里都知道。
本来一身红衣的我本就引人注目,此时我更是散了一头及脚踝的长发现在人群之外。
因我这一句喊,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雨好像越来越密集了,冰凉的感觉让我越来越清明。
我绝对,绝对得护爱我的人周全!!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皇后宫牌,一只凤凰跃然而上。
我昂首,对着那群平民说道:“尔等见本宫还不快让开!”
那些人见着,立马给我让出一条通常的路。纷纷下跪,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我拖着宫衣快速走上了行邢台,昨日还是一国之相的人跪在那里,低着头等待死亡。
我的父亲,此时就还在那里。
雨开始噼里啪啦地下大了,从天空的远处穿来一声雷鸣。那响声贯耳,直让听着心脏都被颤上一颤。
有些没带伞的围观者已经急匆匆跑走了,而随身带伞的还在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放在那荫蔽处的案台上的一柱香,默默的燃烧燃烧掉了最后一点。它掉落时,一阵风将粉末吹得毫无踪迹……
而坐在那案台后的一国之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很悠哉地欣赏着眼前发生的场景。
那熟悉的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时间到,行刑!”
我跑到父亲的身边,紧紧的护着他,喊道:“住手!”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那大刀,死亡不过在瞬息之间的事。
可是一声喝止,便让我活了下来。
白翎羽威严的声音,在大雨磅礴中透过雨雾,穿透过来:“住手!”
那刽子手立马停了下来,将大刀停在离我身上不足一厘处。侩子手移开了刀,默默地走在旁边等着吩咐。
我忙去看父亲是否安好,他的发好像*间白了不少。面上的愁容,因这关系,像是老了十岁般。
我手抚上父亲的脸,雨就这么打在他的发上,脸上。
父亲张了张嘴,突然对我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回宫去!忘了为父曾经吩咐你的吗!快!!快回去!”
我全身湿透,嘴角沾染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如果你的亲人生命危急,而要害他的人就坐在上首。
你认为,自己会回去吗?
我肯定不会走的,我的家人都在受难,我怎能回去。
我摇着头,将手教合为父亲挡雨:“不,我不回去!父亲,你怎能丢下女儿不管呢?”
父亲无可奈何,叹道:“歌儿,为父今若不去,早晚也是命不久矣。为父已经老了,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乖,听父亲的话,莫要忤逆皇上,快回去罢。”
我听到这句话笑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古代的原因。
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有一个人杀你,你还要跪在他的面前说谢谢。
大言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难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安于臣服在白翎羽这个从来不顾他人感受还霸道残虐的帝王吗?
难道……天下所有人,都得依从这样的人吗?
这真是太荒唐了。
我仰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滴大滴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这几个月来,我原以为安平的生活便是我的期望了。
我的一辈子这样过去,未尝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顺从了,卑微了,屈服了。
为什么,老天还有与我开这种玩笑。
什么关心,什么誓言,什么占有的话,全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就像薄薄的一层,轻轻一捅就会残破不堪的假话,我竟然愚蠢的都相信了。
我就这么笑着,眼泪混合雨水快速流到脚下污浊不堪的浑水里。
我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冷叱一声:“白翎羽,你若敢伤我父亲一份,我洛笙歌从此与你……。”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恩、断、义、绝!”
恨意将我的眼睛烧灼,若是我的面前有一个镜子,我定会看见,我的眼睛血丝密布,红肿万分!
白翎羽坐在那中间最高的位置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知是雨雾太浓,还是我的眼睛早已经被雨水模糊了视线。
只见那人居然安然地站在那里,以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朕,从未对你有恩,更别说对你,洛笙歌有过义举。你拿什么来与朕恩断义绝?!”
不堪,愤怒,却又无力。
我整个人就杵在哪里,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持着我站在我父亲的旁边。
好像,我今天跑来这里,鞋子都被我跑掉了,发也散落地在我的脚踝滴着水。
一身本鲜艳的红衣,被雨水浸湿竟变成了深红色。
父亲要我回去,白翎羽的嘲讽。
我开始怀疑,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我的父亲被杀了,我来阻止,这也算错吗?
太搞笑了吧。
难不成我应该躲在我的皇宫里,弹着钢琴曲,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所谓的宫斗,并非是我不会玩,我只是不想玩罢了。
若可以,我大有能力让那些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生只求安稳在世过一身,即使所嫁非人,我也认命了啊。
可是,我洛笙歌得到的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得到,到头来,我原以为视我如珍宝的父亲要我回去不要来闹事。
我原以为对我好的白翎羽,此时要杀了视我如珍宝的父亲……
我赤着足,因为被雨水浸泡多时,早已经毫无知觉可言。
一步一步,步若生莲。
因为额上还挂着草草早晨给我挂的青玉环,因为固定地太紧我便没有扯下来。
此时,雨水随着它再从我的鼻梁刮过下颚。
如同一把坚韧无比的利刃,一点一点,将我刮开。
露出我血淋淋的面容。
我踏上楼梯,无视脑袋传来的不适感。事到如今,在多少痛在我的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蚀骨了。
“那么……。”我手里拽着皇后的宫牌,身子如今走在了檐下冷风吹得我不禁轻颤。我将皇后的宫牌一把拍在白翎羽面前的案上:“这个皇后,我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去!”
说完,我抽起一旁侍卫的长剑,驾到自己的脖子上:“我,皇后洛氏,不信我父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无奈帝王昏庸,如今要斩杀我父。我不能做什么,只能与我父同去地府阎王伸冤!”
白翎羽依旧笑着,好像我的任何举动都不能触动到他。
他的声音冷地像三尺寒冰:“若要陪你父畏罪自杀,那边做好了。只是……莫污了朕的案台!”
我点了点头,眼睛就那样盯着白翎羽的一举一动。
我自以为学过心理学,可以把任何人在想着什么都看透了。
呵。
没曾想。
我的自以为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白翎羽当真真的是深藏不露。
我长剑一挥,走在台的中间,转身向后。对白翎羽淡淡道:“若当真要杀洛氏九族,那么,皇帝晚上记着下来。”
说完,那老太监尖声如云霄:“行刑!”
随着那侩子手的手起,我闭上眼睛把刀架在脖子上……
今天雨中的风儿好像有点喧嚣啊……
我倒在行刑台的中间,一身红装是我死前穿的最好看的一件衣服了。
大雨依旧打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手脚也变的毫无知觉。
我好像大梦一场。
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大陆,我好像做了一个叫做白契国的皇后。
我有一个很忠心的奴婢,她叫草草。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哥哥,他叫洛笙华。
我的父亲,有着大大的肚腩,笑起来让谁见了都觉得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
我有爱过一个人,他身穿白衣如血,长身而立,手打白骨扇。
然后,他们都消散了。
只剩我一个人,在一个虚无的大幻境里哭。
不停地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
我哭的好伤心好伤心,心脏好像被一个人用小刀狠狠挖走。
我一面想着自由,一面顾忌着自己家人的安全。
可到了最后,我所珍惜的,我所爱的,都没有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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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 :夭寿皇后跑路啦()
白契三十世癸已年四月初,启云帝夜半带精兵抄了当朝大族洛氏。将洛氏九族全数抓紧监牢,左相之子洛笙华,因启云帝念其有保家卫国之功,特流放边疆免行刑之苦。行刑当日,皇后洛氏披发赤足大闹法场。终无果,自刎于行刑台。左相洛梧让被赐死,终年五十一。
这是洛笙歌从大婚以来第二次上史书。
在百年后,世人知晓她的模样,只不过这史书上的寥寥几句“皇后洛氏”罢了……
***
太阳失去了春天时的那份温柔,像火球火辣辣地照着大地,似乎要散发出全部热量。整个皇宫热气蒸腾,少不得有宫人拿着一大块的冰往各个宫里跑。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无论是从宫道上吹来的热风还是御花园已经焉了大朵花儿。成群的蜜蜂依旧是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而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这样的阳光下,更加透亮。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寝殿里。
头痛欲裂……
看着房间四角立着红木柱子,鲜艳的红色纱帘随风而漾,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让我眨了眨眼睛。
我居然还活着!我不是拿着那剑自刎了吗?
我本想动一动,却发现脖子传来的痛感让,我顿时住了动作。看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想喊人,唇因为缺水而干裂,我伸出舌头湿润了般,用着自己虚弱沙哑的声音唤道:“草草……草草。”
外面立即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我看到草草穿着一身淡绿色宫装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浓浓的中药碗。那种浓厚的味道,依旧的那样的熟悉。
草草在我旁边跪了下来,欣喜般地对我关切道:“娘娘,您总算醒了。可算担心死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叫皇上……。”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我费尽劲力气抓住她的手,她迷惑地转过头来,我小声道:“不要!不许叫他来。”
我才不愿见到他,我才不要叫见到他!
草草双手握住我的手,妥协轻叫了一句:“娘娘……那奴婢先喂您喝药吧。”
“好。”草草将我扶了起来,坐在*头靠着软垫。
我这才发现脖颈处被纱布缠绕,怪不得极是难受。
草草喂着我喝药,才将事的详细句句对我说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喂我道:“娘娘,那日您倒在行刑台上被抱皇上抱回宫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您是不知道,皇上有多着急。唤了整个皇宫的太医才将您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不要提到他,我昏睡了多久?”我看着面前棕黑色的药碗,那浓重的药味让我皱眉。
“五日,这五日来娘娘一直在发高烧,皇……。”草草说着,嘴角漾着笑意。似乎在觉得,我被白翎羽照顾着的模样很幸福?
呵呵。
杀了我的父亲,又对我那样好。
白翎羽这样到底什么意思?!
好像他做出一个好好夫君的模样,就可以被所有人所原谅他为皇帝而做出的不耻的事情。为什么草草可以这样?她不是从洛府从小服侍我的人吗?
“说了不要提到白翎羽你当没听到吗!”我气绝,一把挥开草草端的药碗:“滚!滚出去!”
草草被我这样的举动吓得立马跪着退后了几步,连连给我磕头,嘴里叨着:“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我反应过来,刚才的确失控了。但是我现在只要一听到“皇上”这个词心中就莫名的烦躁。
看着草草也着实可怜,我只得叹了口气:“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草草这才止了磕头,怯怯地看着我。我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实在疼不行,恨不得将脑袋敲碎,见草草还没有走,便问道:“那时我外出近一个月时回来带的治头疼的药呢?”
草草咬唇一动不敢动:“吃完了,娘娘。”
我靠在软垫上,想起那时行刑台上的场景,不觉泪盈眶,内心悲愤不堪:“我的家人……是如何处置的?”
草草细细给我道了出来,她说:“娘娘,少尉大人皇上念及他多年征战和平复民乱并未处决,只是将少尉流放边疆。至于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怎么了?”我赤着足,走到草草的面前。因为脖子不敢乱动,只得垂眼看着她。
眼泪啪嗒一滴便划过脸颊滴在她的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