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也奇怪,便追上了你,问你发生了什么事,落水一定要换衣服,否则着了凉就不好了。”白翎羽目光流转于灯笼之间,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洛笙歌掉进水里的那个灯笼上的画。
我打算不再打断他的话,便不再回应他,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白翎羽侧着脸,灯笼的光芒朦朦胧胧,称着他原本刚毅的脸庞逐渐变得温柔。
只听到他说:“那时,歌儿你走着并没有看我。听我如此问你,你停了下来。眼眸里原本灵动的气息全无,你很认真地对我说,若世上那个本来自己全心托付的人消失了,那活着还有何种意义?!我绝对不会去自寻死路,只不过是被某些阴毒的人推下去的罢了。”
我轻笑:“妾身都忘了那些事了,若这件事情是让我听着难过的,夫君便不要再跟我说了。”
白翎羽头低了下来,连睫毛都被灯光拉的长到虚无。
他嘴角弯起了新月的弧度,扶着我的左颊道:“好。若歌儿喜欢,我把那些好的,开心的事,全数说给你听。”
我手覆上他的手,眉眼一弯:“好。”
那一晚,白翎羽与我说了许多洛笙歌小时候的事情。
比如,洛笙歌最喜欢的便是洛笙华带她到处去玩。白翎羽第一次见到洛笙歌的时候,洛笙歌偷喝了父亲杯里的酒,倒在花丛中酣睡不醒。
那是白翎羽第一次被洛笙华邀请到丞相府的后院,第二次见到我的模样。
第一次,便是那年桃花节的夜晚。花瓣飞舞,百花缭乱的“花神”选举台上。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即使白翎羽跟我说口干舌燥说上一晚上,也不可能说完。
我知道当初洛笙歌的纯真和善良,然而,又是谁让这样一个女子惨死冷宫,又是谁促使,导致这件事情的发生的呢?
我心知肚明。
现在。
此时。
若我要与这些人,这些事做个了断,时机未到啊……
白翎羽晚上与我和衣而睡,他曾与说,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这*,第一次有人给我如此浪漫的场景。
第一次,有人为我点起整个河畔的灯笼,只为博我一笑。
第一次,有人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该是我的。”
那个大池塘,那些灯笼上的画。
我知道白翎羽为我花费了多大的心思。
因为我看到,他指缝里还有着洗不去的颜料色彩。
我想白翎羽并非我的爱人,但是他是我的夫君。
我是喜欢他的吗。
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自愿被这偌大的皇宫束缚,我怎么可能和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
第二日我是被吵醒的。
这次总算不是白翎若那孩子来找我,而吵醒我的事,却比白翎若哭闹更加棘手。
草草将我从*上拖了起来,我就闭着眼睛等宝宝给我梳发髻,穿宫装。
这是绿意给我绣的裙装,穿起来很舒服也好看。除了外面的料子略暗色,着实显得年龄大了些。
不过,此时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因为,兰芷宫派了兰妃的贴身宫女传来消息,说大皇子一直在哭,嘴里还在呕吐,同时还一直发着低烧。
我仅仅随便梳洗了一下,就一路直奔兰芷宫。
话说我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那孩子转来转去。
我随手抓了一个御医问道:“大皇子得了什么病?”
那中年御医连忙跪下:“臣等无能,查不出什么病因。只得先给大皇子含了姜片,防止呕吐不会那么频繁!”
说实话,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那哭声撕心裂肺,淑贵嫔先前想冲上去抱孩子,眼睛哭的双眼红肿。
于是乎,就被人直接拖回了她的明月宫。
如此紧张的场景居然还要来添乱,淑贵嫔只能说关心则乱了分寸了。
众人叫我来,急忙跪下身福礼。
整个兰芷宫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大皇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听着实在凄惨,看着那么多宫妃真是脑了些。
白翎羽此时还在早朝,后宫正是我一个人主持大局的时候。
我吩咐宫人去请左相府里的神医十七舍,苏幕遮。
继而快步走向抱着大皇子的兰妃,兰妃抱着额头都出了细汗。
可知,她其实心里也是万般无奈了。
我伸手,示意兰妃将孩子给我。
兰妃依旧跪在那里,眼睛看着我。
我第一次,被人用救星一般的眼神所仰望。
我接过大皇子,那孩子哭着即便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我也心疼。
许是大皇子哭累了,被我接下了怀里哭声眼泪总算都没了。却还长着嘴巴,啊啊地叫着。
我知道,怀里的孩子恐怕再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盼着苏幕遮早些赶来而已。
我抚慰着怀里的婴儿,所有宫人乌央央跪一地。
我中气十足,毕竟也是当了快五月的皇后,没有能力,架子肯定也得练出来。
我要让人都听到我很愤怒,便皱起眉,眼眸低垂看着怀里婴儿的小脸,道:“你们一群嫔妃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你们围在一起当是看市井马戏呢!?全都给本宫滚回你们的宫里去,没本宫的允许,一律不准出来!”
我刚说完,一个从五品小仪不愿意了。
她抬头对我说道:“我们也是担心大皇子啊。”
我嗤笑一声:“担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龌蹉的事情。你们来看看就能让大皇子不生着病吗?你们不能!”说完,那些宫妃倒是识趣地都闭嘴了。
规规矩矩地告了声退,正准备走。我又说道:“等等。”
全数人脚步一顿,我斜眼冷冷地看着那名小仪,道:“自己去慎刑司领掌嘴二十吧。”
那小仪立马跪了下来,眼泪啪嗒就掉下来:“娘娘饶命!嫔妾……”
“四十!”
“只……”那小仪依旧傻任地看着我,张口道。
“五十!来人,给本宫拉下去!”我的语气不容回绝,那小仪总算识趣地被人拉了下去嘴里倒也不喊了。
大皇子在我怀里的一直呜呜地叫着,眼泪都是不流了。
我轻拍着他,问兰妃道:“到底怎么回事?大皇子为何好好的会生病?”
兰妃本华贵的衣服,现满身都是大皇子的呕吐物,面容凄凄惨惨的很是可怜。她跪了下来,仰着头眼睛里是满满的委屈:“臣妾也不知道啊!”
兰妃一说完,怀里的婴儿又开始哭了起来。
那哭声很是刺耳,嘴里又开始呕东西出来。因为他胃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呕了,那胆汁都被他吐了出来。一股酸臭味儿顿时沾染我身。
有婆子想要接过去,我只得送了过去。心里期盼着苏幕遮能早些赶来。
可是我并没有他。
据找的宫人说,苏幕遮几天前就已经离了丞相府回红南国去了。
于是乎,进宫给大皇子诊治的人,竟然是慕鸦。
她身后跟着一名黄衣少女,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
慕鸦在我面前停下,对我说:“且快快让她诊治吧!”
说着,慕鸦手指着身后那名与我们差不多大的黄衣少女。
若是慕鸦带来的,现在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问。
将婆子手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大皇子包了过来,慕鸦走到旁边给黄衣少女让了位置。
那黄衣少女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大皇子眉心一点,怀里的婴儿顿时闭上眼睛。
这吓得我呆呆地看着她,拿着手探测怀中孩子的鼻息。
呼……
幸好只是睡着了。
正当我吁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黄衣少女铃铛一般清脆的嗓音响了起来。
她双手叉腰,对我甜甜地笑了起来,道:“放心,我绝对能帮你救活他的。”
第158章 :黄衣少女的条件()
说实话,这个女孩对我笑的很是有亲和力。而且,她并未有怯胆。她的笑容实在阳光,让人看着就温暖。
黄衣少女站在我的面前,并没有同一般人那样一上来就与我行礼什么的。
我看着她长得也十分不错,可以说,我一看到她就着实喜欢她如此性格的人,既然是来帮我的人,我怎会给她提几多条件?!
于是我对面前的少女颔首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少女听我这么说连忙摆了摆手:“不谢不谢!——不过,我救人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看着她的面容,她嬉笑的模样着实惹人艳羡。
黄衣少女樱唇开口道:“一千两黄金。”
“好。”我点头。
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救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我应声很快,话音刚落,那少女听我语气也紧跟了一句:“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性子的人!”
“那可以给大皇子诊治了吗?”我皱着眉,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外表也不像一副学医风格的那种人。
“当然,在这之前,请所有人都到门外去等吧!”黄衣少女伸手向宫外,对我说道。
我听完,小心地将大皇子放入黄衣少女的怀里。对宫人喊道:“所有人,都走出宫殿。在这位姑娘没说好之前,所有人不得进殿!”
众人皆拜,齐齐整整地与我道了一声是。
然后全数有了出去,我走在最后。
踏出门槛的时候,我转身看到那黄衣少女还站在原地。看见我目光对着她的时候,她对我一笑,开口对我说了三个字。
我听着声音着实小了些,可能是她根本没出声。不过,看着她的口型应是对我说“放心吧”。
我还想再叮嘱几句,两边的木门被宫女关上了。
“砰”地一声,两扇门合得不留缝隙。
不知怎的,我突然心颤了一下。
目光久久没有离开面前的这扇门。
慕鸦走了过来,扶着我的肩头,问我道:“娘娘,大皇子绝对会没有事的,您就放心好了。”
兰妃也在我的旁边,抽噎着附和道:“对啊皇后娘娘,您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白翎羽还没有来,就必须要由我这个皇后来坐镇。
于是乎,我拿下肩头慕鸦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拍着。对兰妃说道:“这儿有宫人守着,兰妃你先去偏殿重新梳洗一下再出来吧。”
兰妃听我如此说,感激地看我一眼,对我服了个礼便由着宫女扶着走了。
草草在我身后也关切地问我:“娘娘可要回月满宫休息一会儿梳洗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了声算了。
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走,我作为六宫之主,理应做成一副领头的模样。
纵然我再傻,也知道现在不应该离开兰芷宫半步。
于是我对草草轻声道:“给本宫拿个擦衣服的布来便好。”
幸而今天穿的衣服颜色不显脏,大皇子白承友的吐的也不多。
若要比起来,还是兰妃更惨些。
草草看我如此态度,道:“娘娘要不现在门口绿荫下先坐坐喝口茶,奴婢这就吩咐人给您去拿。”
我点头应了,看向不远处的树下早已经有宫人摆了桌椅和茶点。
我挥手叫慕鸦同我一起坐,看着她坐在我的旁边,我也擦了身上难闻的呕吐物。
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种酸臭味儿,很是难闻。
我喝了口茶,便开始向慕鸦问心中盘锁的疑问。
慕鸦依旧如同多日前那样,看我对着她看,也感觉到了可能是我要说什么话了。便坐直了身子,先开口道:“娘娘您要问民女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毕竟刚才装腔装地久了些。我怕我一开口就是傲气十足,对慕鸦用皇后的口气。
我内心是拒绝的。
我不愿意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摆架子。
“明明是去左相府请的苏幕遮,鸦鸦怎么会来?”我看着周围人也不多,不过也不好笑地太兴奋。这样只得让我勾起淡淡的弧度,拘谨地紧。
慕鸦摸了摸自己前额的头发,用食指扣着眉尾,对我极不好意思地说道:“民女也是去找十七舍公子的,去左相府里一打听便知道十七舍公子早几日便走了。正当民女回去的时候,那黄衣姑娘便从你府中跑了出来。对民女说了句‘我早知道你要来的!你可是老将军的孙女——慕府里的幺女对吧?!’那姑娘看民女点了头,便笑着对民女说‘若是等会儿来皇宫里的人,你就对他说我可以治好大皇子的病!可知晓了?’我还未回答,便有宫里来的太监,急急从我们身边走过,问了门外看守的小厮十七舍公子可在。在听到早几天就走的时候就要掉头回走,那黄衣姑娘便拉着民女的手,让民女上前去说她可以治好大皇子的病。”慕鸦说话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在讲了这么一大串话,气都快喘不上来。
我凑过身去,轻轻扶了扶她的背,将身边备着的茶递给她喝。
慕鸦在几十秒后总算顺了气,摆了摆手让我别摸了,这才继续对我说道:“民女听那姑娘这么说,心里本是不愿意的。不过想着这姑娘即是从左相府里出来的,看着她的模样倒也不像一个骗子。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警惕,准确的来说民女心里其实并不愿意摊上这档事儿的。不过,民女虽心里想着,嘴里魔怔般地向那太监叫停了。将原话复述了一遍,估摸着那太监也是急了,看民女与皇后娘娘也有些交集,便带着民女和那姑娘进宫了。”
听了这么一大段讲述,我才理清楚事情的先后顺序。点头道了声:“原是如此。”
慕鸦握着我的手,对我哭丧个脸:“你说,那姑娘我们也不认识,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儿事吧?!!”
我手盖上慕鸦放在桌上因为紧张而紧握地泛白的手,似乎还有些凉。
我开口用抚慰的语气,道:“没事的,这个姑娘本宫也曾见过一面。”
慕鸦听我这么说,才算松了口气下来。吁声道:“那还好,总算没惹祸。”
我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她手里微微出了汗。可见,她是有多么心悸了。
“对了。”慕鸦好似想起来般,突然朝着我挤眉弄眼。
我一抬手,道:“都下去吧。”
“是。”身边的宫人听我这一句话,便有序地依次退下了。
慕鸦左看右看,挥了挥手叫我附耳过去。
我便想着到底是有什么,便凑过身去。
只听得她对我耳边神秘道:“那城北曾给你做玉佩的王老在半个月前死去了,你可知道?”
“什么?!”我听到如此消息,内心一颤。
半个月前……
我拿着手指算了算,半个月前不就是我去拿玉佩的日子吗?!
怎么会这样?
我顿了顿,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些:“怎么回事?”
慕鸦再次附耳轻声道:“听说是上吊而死的!那时我怕你没去拿玉佩准备帮你领来送还给你,没曾想我去了他家门口却大门紧闭。往旁边的邻居一打听,早几日便上吊死了!你说,王老看起来人也不错,活的也自在,怎么会死了呢?”
我转头看着面前面容清丽的女子的瞳眸:“我怎知道,玉佩两边的壳我已经自己去取了。不过,那时王老看起来也颇为精神,还请我喝茶来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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