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捎带侵略性,我闭着眼睛并不知道是谁。我本想睁眼看看,却发现眼睛疼的不像样。
微微眯着眼,隐约看到的是被水色晕染的淡蓝影子。
他进入我的口,将清新的空气传来过来。我贪婪地像舔牛奶的小猫,手不自觉拦上了他的肩。
我张嘴想让空气涌向我,贪心一般地渴望着。
那人将我一直抱着往水面上游,我的发丝全输贴在脸上。
当新鲜空气涌向我鼻腔的时候,我鼻腔里的水一下子从口中吐了出来。
我好似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酒的味道。
是苏幕遮吗?
苏幕遮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了。
别人喝酒难免都会有熏人的醉酒味道,酒精让人脸红不已。
而苏幕遮,他身上却是淡淡的酒香。
他的指尖还是很凉,一件带着体温的袍子披向我。
我感觉到了怀中人要将我送出去,我手却固执着抓着那人的袖子,嘴里轻喃:“苏幕遮……阿舍,不走。不走好不好…?”
我最后几乎是用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空气所说的。
我害怕我拥有的失去,担心没有的也走了。
***
我是在自己的宫殿里起来的,睁眼便是一副司空见惯的场景。
白翎羽在我的身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似乎是守了我许久。
他见我醒来,叫人端来粥喂我吃,然后轻声软语地与我说话:“你跟慕鸦姑娘怎么不在一起了?”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王爷嘛!”我甚是委屈,那个王爷应该不是白翎羽的生生兄弟,白翎羽与他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的。
若是他看见了我在宫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四弟?”白翎羽又吹了一口粥,放进我嘴里。
我十分确认的点了点头,想着掉水下的责任理应不该我来承担。
“他又无事,桃花节朕带你出来,又不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的。你害怕做什么?”白翎羽看着我吧唧吧唧嘴巴,吞着粥的模样。
似是觉得这粥很是美味,他自己也吃了一口。
没有表情的继续装了一调羹,吹了吹,继续喂我吃。
“反正……就是害怕嘛。”我十分纠结,那是苏鸦与四王爷争吵,我也不好在旁边当炮灰啊!
“那里是怎么跑去‘腾悦楼‘附近的高台那里看表演的?”白翎羽装着粥的碗见了底,又有宫婢端上新的粥碗。
见粥碗的瓷壁好似不太热的样子,白翎羽一皱眉,将那宫婢遣了下去。
那老太监站在门口,宫殿里只有我和白翎羽两个人。
什么事情,还是周围空无一人的好说呢?
“后来怎么掉水里的?”白翎羽坐在我的*边,我靠在*头,努力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嗯。
“我是被人撞到,然后跌下河里去的。”我记起当时的场景,真觉得自己太轻。
随随便便被人一撞就可以被撞倒。
想当年,我也曾气吞山河,稳如泰山!
那真是一段心酸的回忆啊……
“然后,掉进水里发生了什么…?”白翎羽的语气让我不觉压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要问的那么详细。
我想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冷?
桃花香?
唇……亲吻?
啧,这事我万不敢告诉他。
“然后觉得有人来救我了呀。”我笑笑,故作轻松的姿态。
为什么白翎羽会突然问这个?
“你知道是谁吗?”白翎羽居然在这时候,笑了。
我只觉得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嘴里不自觉的说着:“不知……”
“真的不知?”
我点头,手攥着被单。
心脏跳的很快,我觉得头已经在冒虚汗了。
这副模样可真是窝囊。
那天,不会是我的错觉。
苏幕遮跳入水中来救我了。
他其实从未离开。
从来没有……
白翎羽呵呵笑了一声:“那ri你可知自己在喊什么?”
我眨巴着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有些困难:“说…了什么?”
“苏幕遮……阿舍,不走。不走好不好…?”
“不走?”
我想起来了。
我确实是说了这些。
白翎羽知道了吧?!
他知道我在喊……苏幕遮!!
白翎羽又笑,眉头皱了起来,变成了矮八字:“想起来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应该立马跪地上,磕着头说“臣妾该死”,或者是冷冷的回一句:那又怎样。
任何一句回答都有可能激怒白翎羽,然后让我覆灭。
让我这些日子做的一切讨好的他的,全部消除。
我该怎么办……?
他此时的表情,是人一种愤怒中颇为无奈的表情。
白翎羽在生气……
我心里道了千千万句怎么办,时间似乎有了声音。
它在我耳边,“滴答”“滴答”地响着。
时间被拉长到了无限,它流动的恍惚火山岩浆。
缓慢,且具有毁灭性。
当鸿雁略水,当清风拂过窗头。
我假意弯起嘴角笑了笑:〃白翎羽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白翎羽抬眸,又微垂。那神情似乎在打量,搜索我的每一个神情。
然后,他非常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若是你忘了,那便好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白翎羽到底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举动。
我起了身看着窗外移栽的桃树,它早已经适应了环境活了下来。它绽放的桃花就像再次欢呼活下来的期望,而……我呢?
我不知道。
我到现在还是没法相信我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每日晨起的时候,我都会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脸。
我都会想着,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不能是他。我为什么长成这样,有因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这真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我不懂这叫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
而我想了很久的最终结果便是……饿得想吃皮蛋瘦肉粥。
我起了身,坐在庭院前吹了时候的风。草草给我披了件披风,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在我的身边。
我看着她,她知晓了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她出自真心的笑容,心底不免也荡漾开。
我拿着草草的手,道:“我们去司马公子的院子里赏桃花吧,他那里的桃花又多又漂亮。”
草草看着我的面容,嘴角一弯:“好啊,顺便去摘些桃花来做桃花糕吧,听说七王爷在府中一直念叨着呢。就盼着娘娘做些桂花糕,唤他进宫尝尝。”
“好。”
我带着草草和手下的几个宫人,一路步行去往司马明炎那里。
而我正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一身明黄色的白翎羽和玄色衣袍的司马明炎面对面举杯对酌。
我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身后草草道:“皇上和司马公子的关系很好吗?”
“是的娘娘,司马公子小时便是皇上太傅的陪读,两人情同手足,关系非同一般。”草草附耳对我小声答道。
我点了点头,欲再问些。却不想那司马明炎的目光却转了过来,他修长的手指端着杯盏。纵然是个面瘫脸,不过精致的五官和良好的身材。也是为他增添了不少分。
听说落桐倒是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不过他二十有二,却不曾娶妻。
右相也曾为这个天神眷顾的少年谋过官位,可司马明炎却不曾出场应对过官职之事。
总之,他就是传说中那个皇帝的“男*”!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yy白翎羽在我身下娇喘的原因了。
司马明炎将注意力转移到站在门口的我,白翎羽也转过头来。他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不曾对我再有一丝笑意。
白翎羽是在生气吧?
我对白翎羽拜了一礼,白翎羽道了一声“皇后起吧”再不曾说过一句话。
好似我在门口看见的两个男子喝酒,谈笑,不过是错觉。
倒是司马明炎问我:“不知皇后娘娘此番来,所为何事?”
“我就来摘点桃花,做些桃花糕……”
说实话,上次我做桃花酒早已经摘了不少桃花回去。
这次又来,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加底气不足。
那弥望站在司马明炎的另一侧,听我如此说,立马驳道:“你这个蠢女人怎么这样!?上次被你摘了半个院子的桃花还不够吗?!!”
司马明炎听到弥望如此说,立马斥道:“弥望!不得对皇后无礼!”
弥望立即吃了瘪,面上黑了些。
我知道此番是我的罪过,立马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童言无忌嘛!”
司马明炎微微侧首,对弥望吩咐道:“弥望,你带皇后娘娘去摘桃花吧。”
“是。”弥望安静地点了头,小身板在我面前引着:“皇后娘娘请随小仆来。”
我点了点头,起步的时候再次注意了一下白翎羽的表情。
依旧是敛着眉目,好似我根本不存在一样地悠闲喝着酒。
我不知为何心底一滞,转过头去不在看他。随着弥望的脚步走到了后院,又是一番特别的风景。
后院的桃花枝桠交叉相错,桃花挨挨挤挤,一簇一簇的开满枝头。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阳光如一条条金色清澈的小溪流淌在桃花间。
一株株桃花天真烂漫地开着,每一瓣花瓣都那么柔软,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来。
正所谓是“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的真实写照。
我兴奋地走了下去,那漂亮的桃花让我根本下不去手摘。
我只得坐在屋檐下,看着草草摘着桃花。而我,负责坐着就好了!
弥望坐在我的旁边,好似很不情愿的样子。他的表情就像对我说,坐在你的身边智商都会降低。
我对这个小孩颇为无奈,又不得法。
人无聊的时候,就是想做一些什么让自己不无聊的事。
此时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就会像快了八十倍速一样转过。
而我最喜欢是嘛……
我拿出怀里包的仔细的桂花糕,拿着一块愉快地吃了起来。
没成想,感觉旁边却有一道目光如聚。
我转头,看见弥望正看着鞋尖。
等我安心再次准备吃的时候,越感不舒服。
转过头,身旁的弥望依旧看着鞋尖。
等我再次吃嗨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一转。
嘛!
正好看到弥望慌张转头看鞋尖。
我拿着桂花糕,放到弥望面前:“你吃不吃?”
“我才不吃!”弥望也不抬头看一眼我做的很是辛苦的桂花糕。
鞋尖?
鞋尖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不吃?”我再次问道。
看准弥望刚要开口,我练了不久的手速发挥了作用。
拿着一块桂花糕塞进弥望的嘴里,耍赖道:“呐!这桂花糕可是本宫做了很久的啊!你要是不吃呢,本宫以后每天都来摘桃花瓣。直到将你院子里所有的桃花摘光了才满足!”
弥望看了我一眼不像是开玩笑,拿着桂花糕开始小吃了起来:“哼!要是我今天没吃饭,是绝对不会吃你的东西的。”
“诶?怎么今天会没吃饭呢?”我问道。
现在早已经是下午,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吃晚饭的时候。
弥望今天居然会没有吃饭?!
司马明炎那厮简直在虐童啊!
怎么可以这样?!
我将桂花糕全数放进弥望的怀里,弥望吃桂花糕的动作顿了。
他看着我,拿出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呐,别吃到嘴角去了。你慢些吃,吃完了我们再出去。”
弥望将桂花糕吃了三块,看起来确实很饿的模样。
等他将帕子收起来,对我说:“这个帕子等我洗了还你。”
我点头笑道:“好啊!”
正好草草桃花也摘的差不多了,我们正准备出去。
弥望问我:“为什么你会我如此好?”
“因为小孩子有放肆的权利啊。”我背过手,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弥望在身后似笑非笑地到了一句:“还真是个蠢女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弥望这个人看起来还未满八岁的小男孩富有如此多的表情。
一个孩子,知道如何笑就好了呀。
我发誓,以后我的孩子,绝对不能如此年少老成。
这样的娃娃一点也不好逗玩嘛!
等我出去的时候,白翎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司马明炎一人在那里独身饮酒。我拉着弥生,走到小院的门口。
他将酒杯放下,招呼弥生过去。我拍了拍弥生的后脑勺,弥生抬头望了我一眼,便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我看着那被桃花铺成了一条粉色大道,兴致高起,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我走到司马明炎面前,谢道:“多谢司马公子赠的桃花了!”
司马明炎面上看起来有些微醺,他对我说:“皇后娘娘,其实……明炎觉得,您叫我火火比较顺耳些。”
我双手交握,点了点脚尖:“是吗?那以后私下我就唤你火火好了!”
“好。”司马明炎眼神有些迷离,唇瓣是深色桃花般的颜色。因为沾了酒,他的唇看起来更加鲜嫩。
“作为交换,以后你就随他们一样,唤我‘歌儿‘便是。”我拉了拉裙角,看着他道了一声好,嘴角浮现莫名的笑意。
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对司马明炎告别:“谢谢火火你的桃花啊,我下午还有宴会,先告辞了。”
“嗯,歌儿有空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司马明炎叫我歌儿有种莫名地违和感。
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是如此,这是我自己提的,也只得受下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我对弥生喊道:“小弥生,我回去做桃花糕,等做好给你送些尝尝好不好呀?!”
还没等弥生回我话,我乐滋滋地就跑掉了。
等我回到宫里,上上下下一片忙碌的模样。静儿也是从远处蹦了过来,笑脸迎道了:“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我一头雾水地被静儿一路拉进寝殿,然后到了屏风后面,静儿就开始扒我衣服。
我想被提线木偶似的,从我被静儿拉进寝殿开始,我就任人支配。
洗澡,化妆,换朝服。
我的发被盘成高高的高鬟望仙髻,正面嵌了金制镶红珊瑚眼凤冠,斜斜插了六枚精雕垂链金匾饰。然后是朝阳五凤挂珠钗和蝴蝶金步摇。
这一头起码二三十斤的东西顶头上,虽是隆重端庄,可我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并不是好看。虽然端端不像一个卖饰品的架子,不过也差不多了……
草草将桃花放置好,帮我化妆。
她给我化了灰色的眼妆,看起来不免显得老气。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也不能反抗。
只是叫草草给我加重了眼尾上翘的幅度,是用水红色描的。眉心点上三个方块图案的花钿,抹上大红色的唇。
这样很好地解决了那灰色的眼妆带来的老气问题,看起来端庄娇艳。
静儿趁草草给我化妆的功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那衣服底面用的是暗红色,用黑色的纹边。裙幅褶褶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华贵。
白翎羽没有来接我,我在椅子上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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