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花开在杂草之间,阳光普照之下的大地处处生机。
我看到李姐姐抱着孩子,身上还背着包裹。
她见到宇文书拿着食盒出来,好像是因为宇文书那不太平易近人的脸给震慑道了一番,说的话都显的一种十分害怕被拒绝的语气:“宇文公子……能麻烦你帮我抱一下孩子吗?”
宇文书走到山洞外面,我站在冰上,巴巴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就像一只猫爪一直在我心上爬啊爬!
宇文书将食盒放到一边,伸出了右手。
这让我扶额无言。
这丫肯定是没抱过孩子是吧?!
李姐姐见到他如此动作,心中更是一惊,讶然道:“宇文公子,抱孩子要用两只手。”
宇文书听到这里,呆怔了几秒后,又伸了了另外一只手。
李姐姐看到他这幅模样,也不敢多说,踮起脚将孩子放在他的手臂上。
宇文书学着刚才李姐姐的动作屈起了手臂,李姐姐示意着他手的移位。
然后!
他就以一种莫名的怪异,又十分和谐的动作将孩子揉在臂弯里。
李姐姐从包裹里拿出十分厚的毯子,想来应该是大山之中的冬天也很冷。这棉毯也是李姐姐自己家冬天保暖用的。
李姐姐将孩子紧紧地抱了一圈,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看着行了这才将宇文书拿来我给他喂奶。
宇文书适时地拿起旁边的食盒一句话也不说飘然走了。
李姐姐见我对怀中孩子报以爱怜的目光,我的儿砸果然是我生的,那小脸真是可爱地让人总也看不腻。
我一边奶孩子,又在孩子的脸上吧唧吧唧了几口。
直把这个孩子亲了满脸的口水才意犹未尽地罢了嘴。
李姐姐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话憋在心里。
我的目光投在孩子的脸上很久,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面的女子莞尔一笑,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姐姐见我如此,忙不迭说:“妹妹啊,你的丈夫怎么对你关怀备至,那孩子生了几天这才在你的面前抱了一下?不是姐姐说,这个男的真……”
“他不是我丈夫,不过是受人之托照顾我罢了。”我温和地话语让李姐姐有些不知所措。好像知道说错话一般,她的眼神没个固定的地方,确实是有些慌张的模样。
“没事的。”
我这三个字让李姐姐的尴尬好了些,她张了张口,说道:“抱歉啊,我这心里一直藏不住话……。”
“没事。”我摇了摇头,将怀中的孩子喂得睡着了,贪恋着孩子面庞。
我依依不舍将孩子交回李姐姐的手上。
“那我走了啊。”
“嗯。”我看着李姐姐独手将孩子身上裹着的棉毯放在臂弯里。
我抽了出来,将棉毯折好绑紧了包袱,才递给她。
“拜拜,我会常来看你的。”李姐姐看了孩子一眼,对我说道。
“嗯。谢谢李姐姐。”
“傻孩子,谢我做什么。”
“就是……很谢谢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抓了抓头发抱歉着笑着。
李姐姐将石壁旁边的按钮一按,山石缓缓挪了过来。
那巨大的声响小孩子是万万不能吵着的。
于是李姐姐在按了之后,忙抱着孩子快速走远了。
那缝隙之中绿色渐渐消失,我转身,入帘皆是冰的颜色。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念着:究竟有多久,我才能从这里走出去,过上正常的生活呢?
伤感的情绪一占满我的脑子,我反应过来连忙晃了晃脑袋,将消极的情绪抛出脑袋。
算了,再睡一觉,顺便想想要给我亲爱的,萌萌哒的儿子想个什么名儿好呢?
***
晚上宇文书再次给我送饭的时候,我早已经被那石门吵醒。他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宇文书。”
“嗯?”
“我要有多久才能从这里出去呢?”我翻过身,抱着薄被巴巴问道。
那人见到我一脸渴求的面容,快的话两年,慢也不过五年罢了。
“五年?!”五年我都要二十三岁了呢!
“等会你吃晚饭,我教你练那本书的外功吧。”宇文书替我布菜,我小心下了床,带着一种特殊的自豪之色说道:“那个……方才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第一式的前七个动作了!”
说着,我摆好姿势就准备摆弄起来。
宇文书“啪”一下用筷子打到了我的手,用他那双寒眸凝聚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吃饭!”
宇文书的话总是让人不能反对。
好吧。
我承认我听到他板着声音的三个字后,我秒怂!
只得乖乖点头接过他拿过来的筷子,将一口白米饭扫进嘴里:“好好好,先吃饭!”
***
我从未见过宇文书的武功,他好像也不打算用实际行动来教我。
前七个动作我在他面前摆了一遍,可惜不甚标准,被他用筷子敲了好几遍。
我作死地提前熟悉了,这一改很是苦逼。
手臂即便是被宇文书打的红了,我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们一直做到深夜才把第一式的全部的十四个动作给做的标准了,宇文书这才转身离去。
只留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冰洞里不停地重复做着,宇文书老师说了呢,要我做的很熟悉,明天他要视察!视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宇文书督促的缘故,我本来感觉那微薄的气流这次好像又多了一些,绵长了一些。
我做完第一式之后,整个人身子发热地背后也流了薄薄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的关系,我总感觉着汗味儿有点腥臭味。
怀着这种怪异的味道,我躺在冰床上,周围安静地不像样。
我听见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突然很想很想回到从前十分开心的时光。
那时阳光明媚地不像样,我可以在花间奔跑,没事儿还可以找些小美人嘴炮一下练练嘴皮子什么的。
可是呢……
无论我怎么样,都回不去那时让人只能一直珍藏在脑海里的时光了……
每天李姐姐都会来两次,每次我都会给自己的儿子喂奶,顺便亲了他满脸的口水。
果然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亲都不嫌多!
后来的一个月,石洞的对面有一栋木屋不经意间就立在那里。
只看见宇文书什么也没做,就住了进去。
我的儿子也从由着李姐姐带也变成了宇文书带。
后来李姐姐也来的少了,又替宇文书置办了锅碗瓢盆,抓了两只母鸡一只公鸡来。
有时会带不少青菜和蔬果,脸上也是笑盈盈地将孩子抱了会儿就走了。
可我知道这些鸡和食物对她们来说是很贵的东西了。
就算是救了那猎户的性命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将这个疑问存了一年,那是李姐姐几乎每个月才来一次,反而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猎户来的频繁了些,时常手上都提着他打来的鹿肉和野兔肉,偶尔还有野猪肉可以吃。
而宇文书好像专门学过如何带孩子一般,从刚开始我看他那深深的眼袋到如今也是个纯熟的奶爸了!
我不得不感叹一个孩子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里这件事。
因为我有一次竟能从宇文书看着孩子的面容里,带着一种特殊的柔情。
宇文书啊……他就是个总是把自己情绪藏得很深的人。
能浮现出那样的神情,实属难得!
而且我发现宇文书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每次我坐在洞边吃饭的时候,都要感叹一句:“宇文书啊!以后谁嫁给你一定是最幸福的人了啊!”
“是吗?你这样说我好高兴啊!”我抬头一看,宇文书的嘴角有些抽搐。
那语气,那声音。
我任了半晌。
弯起淡淡的笑容,对上宇文书那双眸子,抱着孩子亲了亲:“你刚才的那句话,我还以为我的哥哥回来了呢。”
“嗯。”
“宇文书!”
“嗯?”
“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哥哥在哪里吗?”我认真地看着他,我的孩子在怀里刚吃饱,睡的很香。还抬起自己的左手吃着拇指,露出一份憨厚可萌的表情来。
宇文书垂眸想了半晌。
我见他有些动摇,继续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知晓的哥哥的下落。”
宇文书恍若未闻,一直等了一炷香后,我以为他不会告诉我了,可是他就开了口。
不过三个字:“他死了。”
“死了?”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摇了摇头,不经意翘起嘴角:“宇文书你在开玩笑吗?”
“我不会开玩笑。”宇文书看着我怀中孩子熟睡的面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眸色也难得温柔起来:“我知道你都忘了从前的事,但是若是我现在告诉你,是对我答应的你哥哥照顾你诺言的不负责。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挂在你的心里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我并不打算将事对你全盘拖出。你要问时间的话,等你能走出这个山洞为止吧。”
说完他伸手过来,示意我将孩子放到他手上去。
等他抱妥了,关上石门之时,我忙不竭喊了一句:“宇文书!你和我哥哥,是一个人吧。”
那人听见这个转过身来,复而转身快步离去。
我知道的。
洛笙华跟宇文书都说过自己是“公子无忧”,而我哥哥消失的时候,宇文书却出现了。
之前进黎阳城的时候,洛笙华还特意问我一句:今天十四了吧。
如果宇文书跟洛笙华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型,带着同样的发冠。
我从未听说过左相府有对双胞胎公子,洛笙歌有双胞胎哥哥这件事。
若洛笙华和宇文书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也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才是!
我坚决着自己想法。
继续窝在自己的冰洞里,将《凤舞》第一式练上了七遍才坐冰床上睡去。
如今出的汗并不像第一次那么臭了。
我问过宇文书这腥臭汗的事,他十分简单地只回了我两个字:排毒。
这让我对武功有了新的认识,感情这武功还带美容养颜排毒功能?
因此我练的更加勤奋了。
春夏秋在冰冻里练,冬天宇文书会放我一个特权。他会抱着孩子带我去外面练。
山中冬天的气温一向冷,特别是下过雪的时候更是冷到了零下呵气成冰的地步。
因此每一年我最最期盼的便是下雪的时候。
每当下雪之际一直到冰雪融化之时,我都可以跑出山洞,一天到晚看着我亲爱的儿子的面容。
我进山洞的时候是冬天,第二年的冬天,当我亲爱的儿子快要一周岁的时候,宇文书难得带我去河边看河上浮冰。
我抱着膝盖,宇文书抱着孩子。
我望着河岸对面那桃花林,对旁边人说道:“这个孩子,叫‘小狗狗’吧。”
“嗯?”
“我昨天给小狗狗洗澡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心脏跳动总不一样。”我想了想,小狗狗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多劫多难,我本以为自己走了大运,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
可是,我昨天才发现他心脏跳动的时候总有些不对。
这个时代没有静谧仪器,所以我只能猜测这个还是许是得了心脏病。
“心脏?”
“对啊。”我眸光微转,将手放在宇文书的左胸:“这里个一个地方会‘噗通’‘噗通’地跳,那就是心脏。以后宇文书会遇到一个人,当你一见到她的时候,心脏就会加快频率的跳。”
宇文书觉悟一般就要伸手过来,我连忙收回放在他胸口的手,捂住胸口:“你干嘛!”
“心脏啊。”宇文书看着一脸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防备他的动作。
“女孩子的胸口不能乱摸的!”我一歪身,说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倾斜角度过大。宇文书本想来抓我,后发现自己怀里的小狗狗,立即将伸过来的手收了回去。
我一脸苦逼地落尽浮着冰块的河水里,喝了几口水。一站起来,才发现踏马居然只到我的膝盖。
我让宇文书离我远点,怕我起身溅到的谁甩在他怀里的小狗狗身上。
于是乎,我踏上了岸忙甩了身上的水。
头发因为被剪过,本来不过及肩的头发也渐渐快到腰上。
衣服湿了的关系,黏在我的身上很是难受。
如今我呆在无时无刻都十分冷的冰洞里都没甚感觉,落个水我就当洗澡而已。
宇文书却好像忘了这茬,他单手将外套脱下,然后顺势披在了我身上。
我也不好说不要,抹了脸上的谁,畅快一般地说了一句:“谢谢啊!”
宇文书板着脸,跟我爸似的冷冷抛出三个字:“换衣服。”
“好。”我披着他的衣服,身上还略略带着些他的体温。
这是我一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温度。
还记得白翎羽就十分喜欢绕着我的发尾,用他因为写字而起了薄见到拇指滑着我的手背……
想到这里,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都过去了……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洛笙歌一定能迎来幸福生活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拿着《凤舞》这本书,依着宇文书这个好师傅的教法。七招,一招都有十四个的动作。
只有练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练下一个招式。
虽然不知道这个程度的度,可是宇文书总能在我练了一遍之后告诉我能不能开始练下一个招式。
时间飞快,我花了三年零三个月,在宇文书的一句话后,我终于可以永远踏出那个我待了三年的冰洞。
期间迎来了小狗狗第一次叫我娘亲,第一次下地走路,第一次会钻进我的怀里,说他想我了的时光。
而宇文书,我执意让小狗狗叫他舅舅而不是叔叔。
小狗狗也在我潜移默化的教育下,天天抽着鼻涕,追着宇文书不知疲倦地叫他“舅舅”。
而宇文书也默认了这个称呼,带着我下了山,在山脚下与李家村的李姐姐和李婆婆告别。
我抱着小狗狗坐上马车,宇文书在外面坐着。
他问我想去何处的时候。
我迷茫了一会儿。
我在这个世界并不知道有什么地方。
我戳了戳他的背,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有。”
“那就去黎阳吧。”
黎阳这个地方,我认识了安红豆,认识了玉磬。
而且那个小城我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城市没有之一了。
落桐的街道我除了出宫那几次,走的不过那几条路,其他地方一窍不通。
而且……那里就在白翎羽的脚下。
我执意地认为不回去的话,就可以让我又一个重新的生活。
小狗狗每天在马车里看着窗外之景,然后就是睡觉。
我偶尔会给他讲一些童话故事,给他唱《茉莉花》。
有一次我唱的时候,宇文书突然变了性子一般问我:“你知道茉莉花的话语是什么吗?”
女生一般都对花语这种东西比较好兴趣。
听到他如此问,我从马车里探出了头,饶有兴致问道:“是什么啊?”
“你是我的生命。”
我听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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