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提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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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提刑官-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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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儿。”方秋获慈颜可亲,“朵朵小姐回后厢梳妆时,可是你一手服侍的。”

    菜儿睁大了眼点了点头。

    “当时可是你一直在朵朵小姐身边?”方秋获又问。

    菜儿又点头,只不言语。

    “朵朵小姐为何梳妆未了,便又走出后厢落水了呢?”

    铃儿一阵恐惧,身子又哆嗦起来。半晌乃答道:“老爷,湖里的妖怪把朵朵小姐叫去了。”

    “莫非你亲见了那妖怪。”俞显卿好奇问着。

    方秋获也是紧紧地盯着看起。

    皇甫天雄见她是一脸幼稚,嘴里说的也不会是骗人的话语。

    菜儿点头:“小奴才真是见了那妖怪哩。一团黑影在窗槛外闪晃,还伸出一只手来招呼朵朵小姐。当时小奴才吓死了,朵朵小姐竟开门随那妖怪去了。接着便是听得一声响,待小奴出来看时,她已是落入水中。”

    众人顿时惊起,纷纷地睁大了眼惊奇地看着菜花。

    皇甫天雄瞥了眼众人,其中定是有人在暗喜,借了鬼神的手轻易地便是将自己想要除去的人给杀了。

    “那你为何不叫起?”

    “我——我已是吓的魂魄掉了几分,半日未回过神来。”

    方秋获狐疑,又问:“菜儿,当时朵朵害怕么?”

    “小奴才见朵朵小姐并不畏怕,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出了后厢。”

    方秋获皱了下眉,巡视了众人,挥去菜儿。

    皇甫天雄忽见那解大甲另一只裤脚也是有些湿漉漉的,不由暗想起,看样子不像是汗水,应是湖水,刚才下湖捞朵朵的好像没有他啊!

    此刻,方秋获又问起花花、小小等席间侑酒的几名舞妓问话。

    ——花花、小小等几名舞妓当时只顾喝酒说笑,人来人去,并未留意。

    有名舞妓道:“当时我与朵朵一起在后厢梳妆,后前头说有吩咐,我应声便出了后厢。”

    “那朵朵当时可否正常?”

    “一切未有什么异常之象,那菜花也在!”

    菜儿也是点了点头。

    方秋获扫了眼这些个艄工火夫,暗暗地心里有些懊恼,个个面目可憎,饮酒呼叫,嗜如性命。情急杀人,本不稀罕。

    再听菜儿言,是一团黑影唤出杏花去。

    朵朵后厢梳妆岂会轻易随人而去?且那里窗槛正对着左舷,杂役船夫是不敢行走的。

    朵朵可是“春香坊”的歌舞行首,品位甚高,又有志向,即便暗里有情恋之人,也必在众宾客中。

    何况今夜事出突兀,她的暴死必与她想吐与我的那桩秘密有关。事涉杭州全城,似非儿女情长,恩怨小节。

    ——那凶手必是窥得杏花与我的那句警言,方下此毒手。当时宴席上的人似比朵朵退去后离席的人更可疑。

    方秋获、俞显卿、皇甫天雄、潘卫,还有知州府的参军四人回到中舱间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杭城有大事发生() 
那参军皇甫天雄认得,上次在知州府断那杀人案子时,曾经与他一起走访核查案件,自己曾叫他杜参军。

    他们相互谈讨起刚才的一番勘问。

    “现下杭城中人人都说那湖底有个绿毛怪,难不成今日真的出来作怪了!”潘卫惊问道。

    “如此那绿毛怪到是忒大胆了,在众多官员、商绅面前也是出来行凶了!”杜参军不屑道。

    俞显卿捋着胡须笑道:“哪有如此巧?正好是绿毛怪将那朵朵给掠去了,再者湖中哪有什么绿毛怪,恐是另有恶人故意发出的恶言!”

    “大人,不论是否恶人恶言,但现已是在百姓间传开了,我们不得不防范起!”杜参军抱拳道。

    俞显卿捋须点着头。

    方秋获皱了下眉,忽地问皇甫天雄:“你对今夜之案有何想法?”

    皇甫天雄愣了下道:“我对湖中妖物事细细推敲各个细节,其实杀害朵朵的必是船上人而决非水妖。那个诱杀朵朵的只是装扮成水妖模样。此刻我已隐约猜出朵朵被害的缘由。”

    那杜参军忙问:“皇甫巡捕已断出朵朵遇害的缘由?”

    皇甫天雄坚决道:“应是**不离十吧!”

    接着遂将席间朵朵的奇异举止。描绘过一遍,又将朵朵两句分明是对他说的话复述了。

    “我觉的井学元形迹最可疑。他假装酒醉磕睡,窥听了朵朵与方大人的讲话。偏偏朵朵轻率上当,弄巧反成拙,结果被弄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皇甫天雄叹道。

    杜参军点头道:“井学元自称头晕。在前舱船头休歇,说是坐在舷栏边瓷凳上,又有谁见了?没一个证人。他潜身去左舷后厢赚出杏花正有作案的空隙。”

    方秋获道:“井学元虽然最可疑,筵席上其他人也同样有可能探听到我与朵朵的说话。

    估计那凶手定是一直注意着朵朵,见朵朵说话时鬼鬼祟祟。故作姿态,引起凶手的疑心。想她与我一个专管断案讼狱的官员说话,定是事关罪犯密谋大局,故凶手顿生杀机。”

    潘卫道:“蔡泽生、彭直星、刘子广、邱求索四人都可嫌疑,惟王绮年、王璇年二弟兄不在其列。他两个正是为家中琐事争吵,一步未出轩厅。且是无法下手。”

    俞显卿听的几人的话语,点头捋须道:“彭直星年事已高,当时又犯呕吐似也不可能作案。他如何有气力引诱朵朵并将他推入湖中?”

    杜参军又断道:“剩下井、蔡、刘、邱四人俱有气力,又都出过轩厅。各人解辩虽有道理,但都不足凭信。都是有将朵朵推落水中之可能。”

    潘卫忽道:“那个邱掌柜,粗眉浓眼,背阔腰圆,状如恶煞。他动了杀机后,在将朵朵推落湖中乃有意弄污自己袍襟,借此掩饰自己的勾当,不可忽略。”

    皇甫天雄也是道:“你们有无发现一人?”几人忙是朝皇甫天雄看起,“就是那船夫解大甲。他两只裤脚都是潮湿,起初我还以为是汗水,后来看时。发现不对,汗水没有流的如此多,我便认为他是乃进入湖中过,而之前跳入湖中的几人却是没有他,也就是说,他曾一人进入湖中。”

    方秋获点头:“那是可疑。”忽地对皇甫天雄道:“你速派人将拿船夫带回衙门候审!”

    皇甫天雄抱拳应是。到舱口叫着一人即刻去办起。

    方秋获沉思了下,又是说道:“不过。我思量来,那凶犯必与朵朵有情缘。至少也是相识,否则何以窗外一招手,那朵朵拔脚即随去。”

    俞显卿点头道:“蔡则生身不满五尺,腿短腰肥。且不仅形态粗陋,而且不解骚墨。一般女子见了尚且嫌憎,何况是有着才学的朵朵?

    邱求索生的一幅凶悍模样,谈吐也是粗俗不堪,看女人也是饿虎馋狼色相,朵朵岂肯属意?

    唯井、刘两人虽有了些岁年,却是风流雅客,情场老手,且又腰缠万贯,故最有魅力。”

    皇甫天雄道:“我们此刻首当弄清哪一个与朵朵瓜葛最深,无论旧情抑是新欢,分剖明白,才可勘查。——这当然应去春香坊探测。

    秋露院主可能倒未必知道其中秘密,毕竟那属个人之事,只识些浮面上应酬。反是其他小姊妹间容易探出实情,大凡私下里的风流韵迹总瞒不过同行姐妹去。”

    接着由道:“我们应迅即查封朵朵在春香坊的房间。凶手系一时生出杀机,总不能当即灭去两下往来的痕迹,朵朵房中必有几样信物字句。船一旦靠岸,凶手会抢先一步行事,我们不可不防。”

    “你之所言极是。”方秋获点头起,接着对俞显卿道:“铮臣兄,船到码头,你即可命你州府的捕快将春香坊给围起,不得有任何人进去,且偷偷地派一人即奔春香坊暗中潜伏。

    若见有人闯入朵朵房间,即行拘捕。待明日一早我们即到春香坊,再细搜朵朵房间。”

    正说着,忽是外面下起了雨来,夹着风吹得呼呼直响,湖中也是起了波浪,脚下的船板更是摇晃不已。

    花艇靠了趸船已是夜深,码头上灯彩被暴雨打过,零落不堪,一片狼藉。

    几人正要离开船厢,皇甫天雄忽道:“几位大人忙走,我且看着双红绣鞋似有异常?”说着走过去,将潘书记身边已是包裹好那双红绣鞋抽出来,伸出手去在里面不断的翻动着。

    忽地抽出一条小巾帕来,几人忙是凑过来看起,上面竟是有着印迹。

    俞显卿指着上面印迹,不解问起:“上面好像画了一三角形,不知是何意?”

    “还有那三角的点特意弄的浓些,难不成这三点里有着什么奥妙啊?”

    几人又是猜测了一番。也是未猜出个什么眉目来。

    皇甫天雄忽地想起白日发生的事,便是全盘托出,道:“巧的是,那人在‘入水深处’雅间吃的菜,却是盯的那‘黄金屋’。而晚上宴席,两位掌柜又是皆在,莫非其中有着什么关联?”

    几人也是陷入一阵沉思中,相互间又是推测一番,未有个合理的结果。

    四下一片沉寂,几人预感着将有大事正在悄悄进行着——杭城里难道真要发生一次大案件了!

    方秋获又命潘书记传言井学元诸人。衙署暂且无事鞫问,各自回家。

    回到提刑司衙门,已是子牌时分,鼓楼已是响起二更。皇甫天雄从匆匆告别方秋获与潘卫及俞显卿等人后,便是回了家。

    进得家门。见那王雄竟还未睡,在油灯下呆呆地发着愣,不觉好奇,便是悄悄地进的他的小房间,准备吓上他一跳。

    不料他已察觉,见皇甫天雄回来,脸剎地红起。

    皇甫天雄不觉奇怪,问起:“你脸为何红了。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念头?若你要趁我不在家,想打我妹妹主意,我可是定不饶你!”

    王雄忙是求饶道:“大哥。瞧你说的,看我像是那种无理之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肚子里想着什么歪心思?”

    “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我是想——”说着支吾起:“我明日——便要回柳河西县了——就是——不舍——”

    “我看你是舍不得燕子吧!”

    王雄顿时脸通红,嗫嗫着似乎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皇甫天雄懒得听他解释,忽地想起之前方秋获说的那吏部将派人到达州核查他身份一事。便是与他说了起来。

    说完后叹道:“可惜此良机,我将是错过!日后只能跟在我义父旁当个小捕快”

    王雄眨了下细眼:“如此也不是甚好!”

    “安逸倒也是安逸。只是你知道我擅于断案,现义父尚在提刑官职位上。若日后他去了其他衙门呢,那我岂不是连捕快也做不成了!”

    接着又叹道:“想来也是,就算无案在身,我乃仵作人家,也岂能做官!”

    王雄眨下细眼,打了个哈欠。皇甫天雄见他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用手拍下他,斥道:“小子你可在听否?”

    王雄一个‘咯噔’,忙是回道:“在听,听着呢!”咽了口水,“其实你说的也并非完全是实情!”

    皇甫天雄一愣,惊起,想不到他冷不丁竟让人好奇起来。

    “我记得我爹曾说过,你们一家可是从外面迁徙过来的。”王雄看着皇甫天雄停下话来。

    “废话,这我都知道,还用你说!”皇甫天雄不觉有些失望。

    “可是我爹说,你们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曾是军营中人,隐约听说好像还有功臣啊,不知为何流落到柳河西县?”

    听到此,皇甫天雄顿时惊起,“你再说一遍?”

    王雄接着又是说了一遍,“故你按祖上来说,并非是那普通人家之后。”

    想不到还有如此一个意外之喜,难不成真的上天在暗中相助,惊喜过后,皇甫天雄马上皱起了眉:“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言,现下如何能够证明我祖上之事,若双亲都在,倒还可向他们求助一番。”

    “如此倒是,不如待明日回家后,我细细问上我爹一番,看看能否有着其他消息!”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忽地王雄睁大眼道:“我倒有一人或许可帮助你?”

    “谁啊!”

    “你是否还知当初在柳河边垂钓的老人家葛大爷,他不是曾说你极像你的爷爷吗?说不定他知道你的家世!”

    皇甫天雄一拍大腿,喊出声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喊声惊动了其他屋子里的燕子与春娘,只听得她们窸窣声音,不会儿,便是来问起。

    二人忙是回道,无事,只管睡便是。

    马上王雄叹气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葛大爷去世了?”皇甫天雄焦急道。

    “那倒不是!”王雄摇了摇头,“前些时日,我们柳河西县忽是来了不少的兵士,持枪端弓的满城寻找起,也不知他们要找寻什么东西?后来,我就一直未在柳河边见过葛大爷,众人也说葛大爷失踪了。”

    皇甫天雄有些失望,呆呆地望着前面,看来一丝希望又是没了。转念一想,如此不正好表明葛大爷与军营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如何,皇甫天雄决定回柳河西县一趟,查下葛大爷的下落,了解清楚自己,不,应是李鑫的身世。

    皇甫天雄便是让王雄再住一晚,到时与他一起回柳河西县。

    二人接着无话,匆匆地回房便睡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绿仙居雅士() 
第二日大清早,皇甫天雄便随方秋获、潘卫还有杭州府衙的俞知州几人匆匆地去了春香坊。

    春香坊座落在吴山脚下,面临西湖,四周树林掩盖,鸟鸣喉啼,此坊乃一座三层大院,想不到这烟花场所竟是置身如此清静之地。

    进入“春香坊”,先是一座优雅的小平房,秋露即可迎了出来,方秋获即命秋露指点朵朵房间。

    带着前面引路,转过这房,穿过庭院,转去一幢玲珑楼阁。

    秋露上了楼梯,摸到钥匙,打开朵朵房门。

    房中忽地闪出一人来,秋露吓得尖叫起来。皇甫天雄迅速上前一把利索将他扭住。

    那人忙是喊着:“是我,自己人!”

    此时俞显卿上前笑道:“此是我衙中的一捕快!”

    皇甫天雄忙是放开了他。

    俞显卿道:“昨日至今,可否有人偷偷溜进房内?”

    那捕快禀道:“小的在此一直守候,并不见有其他人潜来。”

    俞显卿点头道:“你且陪秋露院主下楼去,留心防备院中。如有生人进出,拦住盘问,不要轻易放过。”

    那捕快忙抱拳称是。

    杜参军摘了秋露钥匙纳入袖中,开挺了房门。几人一一进入房内,关上房门,开始倾箱倒筐,翻柜动床,一一细搜起来。

    朵朵的手迹果然不少,皇甫天雄不由惊起,看不出来朵朵不仅貌美,且也是有才,那。皆摹的欧阳询的字帖,十分工妙,让人看了也是爱不释手。

    可惜如此高雅一女子却是失踪了。

    ——朵朵心细,每与人书信,俱留底稿。

    别人写与她的则更多。抽屉里单信礼一项便厚厚几迭。

    细读这些书信也无非风月场中虚套陈辞:一壁厢刻意谀称,杂以狎昵。

    一壁厢虚与委蛇,敬而远之,并无十分认真之迹。

    单从书信判来,与朵朵有染的不亚二三十人,而井、蔡、刘、邱几人也都在其中。

    方秋获命潘书记全数捆扎了。运去衙署慢慢细读。

    忽然杜参军见朵朵枕套内还藏有一本簿册,装帧十分雅致,大红洒金绢面,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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