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雄见那女孩走进前面街道,暗暗记下。
两人又是信步在街上走了走,前面红灯摇曳,人声喧哗,走近了,才看清是座三层楼房,装扮华丽,每层挂着红色灯笼,上面写着“怡春院”。
门口有不少打扮妖娆女子,拉扯男人说笑。
皇甫天雄知此是古代妓院。仇万黎笑看着那些女子。
突然有位二十岁上下妖娆女子跑至二人面前,朝皇甫天雄看了下道:“此是哪来公子啊?简直潘安在世!”说着细手搭肩上。
皇甫天雄脸通红,不自在起来。
“公子哥!今日就陪陪我吧!”见皇甫天雄未反应,叫道:“放心,公子,我不要你钱!只需陪我一夜。”
仇万黎大笑:“姑娘不如请我去吧!”那女的看了眼仇万黎,挥了下手。
见皇甫天雄仍是未有反应,女子悻悻地离开。
回去路上,仇万黎不断打趣皇甫天雄。
皇甫天雄忽道:“大哥,你道那凶手杀了人后会去何处?”
“定是找个没人地方藏起来,等过段时间再出来!”
“你说那杀李志凶手会不会藏于这种青楼妓院?”
仇万黎摸了下络腮胡,沉思会儿道:“若是亡命之徒那是极有可能,他们反正享受得了一时则享受一时,若是专业杀手,估计不会藏于此处。”
皇甫天雄暗想,看那杀李志手法像是有些专业!
二人说着不觉已是到李府,李有正欲差人到街上寻找,见得二人回来,忙上前招呼着:“二位大人,快去里面用些夜餐!”
皇甫天雄笑着摇头:“我们在外面吃的甚饱!”
“那李志妻子现如何?”
“她已好些,正躺床上!”
“那就唤她出来?我们问几个事情!”
李有点了下头:“那就烦二位大人到书房稍坐,我这就请弟妹出来!”
一名下人带着去了东面房间,端来茶水,点亮几根蜡烛,房内亮堂许多。
不会儿,李宫氏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过来,李有紧跟其后。
几人礼毕,皇甫天雄道:“请问夫人,你丈夫那日去达州做何事?为何无人同行?”
李宫氏轻泣:“那日临走前,他说去达州一生意伙伴收取账款。
我说不带阿灵去,他说一人去得了,快去快回,反正收了钱就回家,无需运货。”
“那对方叫何名,家住何处?”
李宫氏沉思片刻:“官人好像叫他阿鱼,具体姓啥名啥,家住何处,我则不知?”
皇甫天雄一愣,如此重要线索就此断了,甚是可惜!
仇万黎忽地瞪大眼道:“你家可否有来往的账簿,不妨拿来让我们查下!”
李有点头称好,接着吩咐下人拿去。
“你们平日是否与人结怨?”
李宫氏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
李有忽道:“记得一年前,住在西街王老板有位生意伙伴嫌他丝绸量不好,便是转投到我家,起初我弟不肯接受。
怕弄僵与王老板家关系,而那生意伙伴似铁了心要进我家原料,几次找到我弟弟,最后我弟弟也未办法,便将原料卖与他。
谁知此事被王老板知道,找上们来与我弟弟理论起。
我弟弟与他解释,可是无用,王老板甚是恼怒,后来二人不知又为何争吵起来。
小的曾听到他大声骂着,还说要叫我弟弟如何死都不知?”
皇甫天雄忙问:“那之后,他有没有再来吵过?”
“后来又来几次,与弟弟也是几次争吵,且多次说要杀了我弟。”皇甫天雄和仇士黎相互看了看。
“那之前为何不说?”皇甫天雄问道。
“此事隔了约一年多,故而也未放在心上。”
接着李有坚定道:“一定是他做的,每次见到弟弟便是咬牙切齿。”
“当时他说要杀你弟,还有谁听见?”
“那些下人都听见,就连隔壁邻舍都知这王老板与我们不和。”
“李夫人,你是否曾听到那李志与你说起那王老板事来!”
“曾听官人提起过,说王老板有点不可理喻,但此后,官人似乎并未将他放于心上!”
皇甫天雄和仇士黎相互看了下,“估计这王老板与我一样也是个大粗人,不过很有必要找他盘问一番。”仇士黎粗声道。
皇甫天雄点下头。
“官差老爷,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将那王老板绳之以法啊!”李有恳求道。
仇士黎瞪眼道:“现尚未弄清是否是他做的案,如何抓他?”接着又是安慰起:“放心吧!我们定会将凶犯捉拿归案的。好了,今日也有些晚,我与兄弟也将歇息!”
此时那下人正拿着二本账簿过来。
仇万黎接过:“我们且带到房中细细查看!”
说着二人便是回房歇息起。
回到房中,二人各执一本相互查看起,皇甫天雄数了下那账簿上联系客户,共有四、五十人,其中光是达州的生意伙伴便有十人。
此十人一个个查起岂不甚难——
第六十六章 走访现场()
皇甫天雄想李志叫那人‘阿鱼’,或是同音姓‘鱼’的,还有名字内带同音‘鱼’的字。
又是找了下,确是有着二人,一人姓余单名一个福字,另一人叫钱有余。再看二人的来往货物与款项,数额也是挺大,每月各有上千匹丝绸来往。
皇甫天雄想到隔壁仇万黎家通报下,想夜已深待明日再说。
次日,天刚亮,皇甫天雄朦朦胧胧,听得有人叫起。
起床开门一看,是那瘦瘦的丽丘县衙熊捕快,后面跟着李有与一下人,见了皇甫天雄,熊捕快却是抱拳恭敬道:“海捕头让小的来禀报,让仇捕头与你速去丽丘县衙一趟。”
皇甫天雄忙问何事这般急。
“那失踪姑娘的父母又是到衙门来了,哭啼着要帮着找到人!”
“已是第几日了?”
“第四日!”
皇甫天雄叫起那仇万黎,稍微梳洗了番,吃了点早饭,便是匆匆地随熊捕快去了丽丘衙门。
丽丘衙门离李家不远,三人便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丽丘知县、海捕头已是在衙门内二堂等起,丽丘知县矮小个,已是五十上下年纪,尖脸白净少须,姓任名海祥,乃是天圣七年中的进士,可谓大器完成!
皇甫天雄与仇万黎见了任知县忙是抱拳行礼。
仇万黎将那方秋获写的信函交给任知县,他看后忙道:“二位查案时若要丽丘县衙出力,尽管说来!”
任知县说话细声细气,接着又道:“听海捕头说起,那崔八郎家的疑点乃是你们发现?”
皇甫天雄点了点头。
“如此,还请二位再帮查下此案。那姑娘家人昨日又是来衙门催起,都已是失踪四日,身死不知?现下多一日,那姑娘便是少一日生的希望啊?”
不由叹着:“现下一个姑娘下落不明,另一个乃作案可疑人不知所踪。”
皇甫天雄见他模样甚急,想他倒也是亲民父母官。
“知县大人,切莫心急,越急越是不得法。你现下让海捕头带我们去失踪现场走上一遭?”仇万黎粗声粗气道。皇甫天雄也点头附和。
任知县点下头,便是命起海捕头。
海捕头带着二人出了城东门,到了条偌大的河边,指着那个河埠头道,姑娘便是在此失踪,其家人称那日傍晚姑娘在此洗衣,此后便是一直未回家,家人就在离埠头上几步远发现了木盆与洗好的衣服。
看来是姑娘洗好衣服后准备回去时被凶手掠走的。
皇甫天雄到那河埠细细看起,此河不大,周围岸边住着几户人家,估计此就是纥沙村东端,看位置也算有些偏,河埠直上条路通向城东门,路上却是有几处小土堆的偏僻处。
仇万黎带着几人沿路找起。皇甫天雄朝小土堆看了看,那里杂草丛生,石突斜陡,爬上去打量四周,土堆下去连接着块荒地。
下了这土堆,皇甫天雄又是走上了另一个土堆,刚走上去,便是感觉有些异样,那里有块杂草似被压倒过,而且那形状也是呈不规则,压出条路来朝外走去。
皇甫天雄大惊,此处定是有着什么搏斗或是厮打痕迹。
正当蹲下身细细观察时,听得那边有人喊起。
皇甫天雄见是仇万黎,忙是飞奔过去,只见他手中拿着块细长带花的麻布,上面沾满泥土。
“大哥,此布在何处找到?”
“就是前边!”仇万黎指着前面的小路,此小路乃是河到东城门叉出的路,路面皆是泥尘,高低不平,蜿蜒着进入前面村庄。
皇甫天雄再看那土堆过来,也是可以进入到此小路,不由走了过去,依稀可见有几处杂草被踩过痕迹。
“海捕头,麻烦你派人将此布条,拿去与姑娘家人看下,是否与当日姑娘穿的衣衫所用布料一致。”
海捕头马上应是,差一名捕快去做了。
“我查看了那土堆,发现那里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若是那布条确是姑娘的,那如无猜错的话,凶手应是沿此路径将姑娘给弄走的。”
海捕头沿着皇甫天雄说的路径看了看,“此条小路乃是通往那纥沙村的。”
“凶手如此大胆,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姑娘弄进村里?”仇万黎瞪大眼疑惑起。
皇甫天雄看了看此小路,现下巳牌时分,就是九点左右,现乃初秋,阳光微和,气温适宜,正是做活时候,路上不时有人荷担来往城门处。
故而若是按照姑娘家人说是傍晚时分出去洗衣,那凶手确是难以下手。
“二位捕头,我们不如沿着此路到崔八郎家走上一遭!”
二人应诺。海捕头在前带路,皇甫天雄与仇万黎还有几名捕快在后面紧跟起。
一路走去,穿过村中心,共走了近十里到了崔八郎那破家门口。
皇甫天雄暗暗观察那路,两边长满杂草,不过要稀疏许多,看得出经常有人去拨弄。
如果弄了个姑娘走个十里地,像崔八郎强壮的人倒也不是太费力,只是如此一路走过去,定是有人瞧见。
“海捕头,他家中可搜索过?”
“昨日,我们便是在其家中及周围细细地搜寻过,却是未发现什么踪迹!”那海捕头忽道:“你说那崔八郎会不会带着姑娘一起走了?”
“按照时间上来推断,姑娘失踪在前,崔八郎消失在后,应该不会!”皇甫天雄道。
海捕头又道:“此家中我们也是搜寻过,未发现什么踪迹。”忽是皱眉:“你道会不会确是那崔八郎行的凶?”
正说着那去姑娘家的捕快回来了,忙禀道:“禀报头儿,那姑娘家人认出此布条就是当日姑娘身上穿的衣衫布料。”
皇甫天雄忙道:“那姑娘被掠走已是不假!海捕头,附近除了崔八郎失踪,还有何人不见?”
海捕头摇了摇头。
“那是否查明其他举止异常之人?”
海捕头也是摇了摇头。
“无论从作案意向还是作案现场,那崔八郎最是可疑之人,故我们就从他身上下手,先探清其踪迹。”
“只是当时情况下,凶手如何从此路掠走姑娘的,且岂会无路人遇到?”仇万黎瞪大眼道。
海捕头道:“我们也早已对这纥沙村百姓盘问过,皆称未见过那失踪的姑娘。”
第六十七章 盘问王老板()
皇甫天雄暗暗有些疑惑,是啊!当时情形下凶手可是如何将一个活生生的姑娘给掠走的,崔八郎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又是来到那崔八郎那院落前,此刻房屋已是被封条封住。
“我们已是对他家院落仔仔细细搜查过,未发现其他可疑处。”海捕头说起。
皇甫天雄点了下头,进入院落随便走看起,屋子前面走廊上也是堆积了不少衣衫、农具等物件,靠东面墙壁掉落不少泥块在地面。
扫视那些发着臭味的东西,皇甫天雄忽见得一角落里有根手指大小的麻绳,不由眼前一亮,走过去抽出看起。
麻绳丈来长,有几处磨损,上面沾着泥,在那绳尾还有干干的河中青苔。
“小兄弟,此绳当时乃放在那堆衣衫处,我们搜寻时将它拿了过来,不过此绳也无什么?我们这做工的人经常会在腰际系上条绳,便于做活。”
“关键此麻绳起先放于那堆衣衫处,表明崔八郎当时脱下时,那麻绳就在身上。”
海捕头道:“就此也未有什么疑点?”
仇万黎点了下头,“是啊!小弟,就算崔八郎用此绳绑缚姑娘,那又不能表明什么?只能更是确定乃是他行的凶!”
接着转身朝四周看了下,厉声道:“我看还是要在全城及附近村庄里再找起,真不行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寻出些踪迹来!”
海捕头马上接道:“仇捕头说的甚是,我这就再安排下手去附近的山涧、河沟及各个角落里搜寻遍!若是沉的河里,那尸首也该是要浮上水来!”
皇甫天雄忽道:“海捕头,你们在这附近的河岸边、涧滩都是寻找过!”
“是的,已是不下两边,且让附近百姓也是帮着寻找和提供线索,但至现下尚未点踪迹。”
“二位捕头,刚才仇大哥说那绳子是用来绑缚姑娘,可是除了用来绑人,还有绳子可用来帮着攀爬高地。”
听到这,海捕头一愣,“那照你说来,崔八郎乃是爬到一处高地作案?”
“我看你们这附近地形高山不多,若是崔八郎上高地作案,何必要沿着此小路折回村落,除了用绳子上山,还能用什么?”
“下井!”海捕头忽然大喊道。
皇甫天雄道:“正是,且下的井乃是枯井!”
海捕头喜出望外,立即将手下捕快叫齐,命道:“你们去城中和村里将所有的水井搜寻遍,若是发现枯井立即报与我。”
那七八名捕快齐声称是,立即分头而去。
望着海捕头他们忙碌身影,仇万黎摸着络腮胡赞道:“还是你小弟会推断,善观细节,大胆推测,从中发现端倪。怪不得知州大人如此赏识你!”
“大哥过奖了,现下尚未有个结果!”接着皇甫天雄便是要说起昨夜查账簿之事。
仇万黎点头道:“奶奶的,竟是忙着他们的事,差点将我们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
听得皇甫天雄说他账簿里有二人姓名带有‘余’字,仇万黎道:“我这账簿倒是未有一个达州的,估计他是将客户进行归类。此二人待回达州时再盘查起。”
“大哥,我看我们现下赶紧去趟王老板家!”
仇万黎点了点头,二人便是向海捕头告辞。
海捕头显然不舍,道是有事定来请教二人。仇万黎爽快地应起,称是先搜索下附近的枯井再说。
皇甫天雄与仇万黎回到李府找到李有,让他告之那王老板住址,便是径直去了那王老板的家。
王家没有李家府第大,但也算的是大户人家,楼台亭阁,花榭假山。下人通报后将二人引进客厅。
皇甫天雄第一眼见王老板,不由怔了下,此人生的五大三粗的,浓眉粗须,有神大眼,甚是彪悍。
不过让人好奇的是,他手上拿着佛珠,不断捏转着,腰间还挂了个佛门符号。
客厅里也是设着祭坛,祭坛上供着一尊金身如来,罩着神厨,正拈花微笑,妙相庄严。正面一方翡翠碑额,上刻真书经文。
待皇甫天雄和仇士黎坐定,那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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