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 第92部分

金世莱摇摇头，郁小闲无奈地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她是想抓住民间习惯秋收之后办喜事的风俗，赚一把卖嫁娶物品的钱。这些项目，丰俭由人，要是能弄一个能一站买齐所有结婚物品的喜铺，秋后可是能赚大钱的。要是能找到几个富贵人家作为试点，将来这条财路就是长久的了。

金世莱终于恍然大悟了，他说到：“我们可以拉着马天宝的首饰铺给新人准备首饰，自己办货替人定制礼服，还有可以帮人做家具，帮人买磁盘器皿，还有布置婚房。仙姑你帮雅苑布置出来的样子就很好。要是结婚的酒席也能让我们酒肆的人包了，这钱是赚不完了。”

郁小闲说到：“要是户满意了，将来还会固定在我们铺子买布，裁衣服，买胭脂香粉，在我们铺子里买海货，还能介绍新的人给我们，这么一来，我们的生意就真的长远了。”

金世莱狠狠地点点头，说到：“这样我也明白了以后办货要买什么了，等过了中秋节，我还想去扬州跑一趟。我听回去的伙计说，扬州繁华的不得了，而且是全国商云集，有不少海外的货物。我去那里买货回来卖，一定能赚很多钱。”

郁小闲也跟着高兴起来，金世莱志向越大，她这个坐庄的就越能见识到更多的东西，真是求之不得呀。郁小闲和金世莱对于具体的事情一直商谈到半夜，今天雅苑的生意极好，不少姑娘都留宿了人，没有人得空来找郁小闲，这样就成全了郁小闲和金世莱的畅谈。

次日一早，吃苦耐劳的金世莱就带着大罗小罗去采买东西了，郁小闲卖了带出来的货物手里就剩两百八十多两银子，因而还是叫买布匹，中档的胭脂花粉回去。她家的车子还要把在吴嫂家整理的东西，三个家奴带回去，车子不能装得太满。郁小闲还让买三头骡子回去，家里现在实际上已经没有骡子了，等大罗小罗回家了，岂不是要抓瞎，先买三头骡子回去，将来要组成商队的时候，少不得还要再买。

郁小闲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徐妈妈此刻也睡醒了，满脸堆笑地来找郁小闲，说是原料都备齐了，请郁小闲开始教厨子做点心。郁小闲想到这一头就笑了，赶紧当师傅带徒弟，等到下午三点多，她带着徒弟做出来的第一批蛋糕和饼干就出炉了。

这个点心师傅本来就是鲁大厨的义子，会做很多点心，郁小闲的这点本事就是个新鲜事物，说起手上功夫，她要拜点心师傅为师才行。点心师傅把步骤弄懂了，又自己单独做了一次，味道比刚才郁小闲做示范的还要好。徐妈妈看着实在是欢喜，在里面挑了些尖儿，送到了香雪姨娘那边。剩余的包了两匣子给郁小闲带着，明天路上吃，还有些就在当天的雅苑宴席上摆了出来，结果还真是得了不少赏钱。

徐老爹的车子在晚上八点钟赶到了雅苑，报出郁二爷的名号，就有仆人去喊郁小闲出来了。郁小闲赶紧出来接徐老爹，徐老爹由儿子推着木头轮椅进到了雅苑的后门，不急着进屋，反倒让推着在四处看了看。等进了屋子，徐老爹说到：“这里开一个行商的栈很不错，对门不远的那处地方本是李员外的外宅，春天时那婆娘生病死了，要是李员外纳了新的外宅，不知道还会不会把新人安置在这个伤心地。想当年，李员外还是很宠爱那个姐儿的。我们买下这个院子，弄些姐儿进去，专门做商队伙计和下等人的生意，保准有很多人都愿意歇在我们的店。我们顺便做些生意，银子赚得可不会少。”

郁小闲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可她也不会搀和在这种生意里，只要徐老爹能把生意做成，这个芜湖的点，对她只有大把的好处。郁小闲扮着鬼脸对徐老爹说到：“老爹只管和徐妈妈谈生意去，我能只要到了芜湖，或是有买卖来，只管住下，不给钱就是，只怕到时候老爹要用扫把赶我出去了。”

徐老爹被郁小闲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说到：“丫头呀，你这个脾气可真对我的胃口，要是我年轻十几岁，我就把你留下来当老板娘了。”

这下子，郁小闲的脸是大红一片，这个老头子开这样的玩笑，暗恋我，也不必说出口呀！看见郁小闲一脸的小女儿态，徐老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等到徐妈妈得空的时候，郁小闲给她引荐了徐老爹，徐老爹还真有本事，才聊了一会儿，徐妈妈就改口叫他哥哥了。郁小闲看着两人谈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就趁势退回了屋子。今天粉蝶屋里依旧是留了人，郁小闲还真希望粉蝶运气好，早点遇到如意郎君。

81帮手

次日一大早，金世莱就带着商队出发了，郁小闲和大罗带着一辆新买的车子等着徐老爹一起出发，可徐老爹只派了一个新收的小弟和他的义子跟着郁小闲回宣城，他老人家还想在芜湖干出一番事业来。昨晚他已经和徐妈妈按江湖的规矩结为兄妹，正好都姓徐，说是亲兄妹也有人信，他们一起干事情，一定能在芜湖做出番事业。

临行前，徐老爹交代郁小闲说到：“二爷，我儿子就交到你手里了，他不是个混道上的料，跟着你做些正经的生意，将来当个财主就行。我这里的水深，就不能让他碰，我的排位香火就靠你管着了。”

郁小闲明白徐老爹的意思，徐忠义也含着眼泪说到：“爹，您年纪大了，不要太劳累了，等我跟着二爷赚出一份家业之后，一定接您回家养老，我娶媳妇，让您抱个大胖孙子。”

徐老爹被儿子的话逗得乐了，对儿子说到：“好吧，我就等着有了大胖孙子就回去养老。”

郁小闲听到这话，赶紧说到：“老爹你可恐怕干不了两年就要收山了，我已经物色了一个能干的姑娘想让豆子哥相看，要是豆子看得上眼，是否要带到芜湖让您看一眼。”

徐老爹一听就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对郁小闲说到：“二爷对我们父子的好，我会牢记在心。豆子，你干脆认二爷当干妹妹，从此安分地跟着二爷，将来一定能平安富贵，不要走我的老路。”

徐忠义听话，立刻给郁小闲跪下说到：“兄弟从此跟定二爷了，还请二爷照顾我。”

郁小闲赶紧把徐忠义拉起来，说到：“哥哥你也太客气了，老爹是让你当大舅爷，让我照顾你，没让你当我的小弟。你可别弄错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郁小闲带着徐忠义和那个叫做何远的年轻人上了路，一路向吴嫂家赶路，到了下午才到了吴嫂家，金世莱带的队伍已经往泾…县去了，估摸着晚上九点才能到丁家镇的杨家客栈。郁小闲告诉小罗，按买价加一成，把带来的货物任由杨家人先买。只是不准他们卖到丁家镇等热闹的所在，最好是卖给偏僻一些的地方。郁小闲的集市就要开张了，不想和杨家的生意有竞争。

郁小闲看了看放在吴嫂家还没有运走的棉衣和铺盖等物品，都是一些比较好的，那些次的反而先行运走了。这是梅管家的意思，他看过来干活的人很多都是穷人，衣服铺盖都单薄，就让那些做活的人先用上些，多少扣点工钱，也就是这些小事。让宣城过来的穷苦人越发感激东家的好，干活都肯卖力。

桃红用掉的工钱和原料不过七百钱。所有的布头，所有的铺盖，桃红都没敢动用，也不敢卖给别人，只说要太太做主。郁小闲知道她胆子小，收了她交过来的剩余钱，就让大家开始打包东西。吴嫂在这十天的功夫。接待商队的人，足足赚了五贯钱，心里是格外高兴。她有心买些铺盖衣服给家里人，也算是看到了实惠，于是便开口求郁小闲卖些衣服铺盖给她。

郁小闲答应了，吴嫂就大胆挑选了两个铺盖，四件棉衣，这些留给小叔子成亲最好不过，棉花是新续的，里子面子都是新的。郁小闲只收了她两贯钱，就是本钱，视乎还贴了几十文。吴嫂的这个头一开，隔壁眼馋这些东西的人家都过来问了，多半是为了家里过年或是办亲事。郁小闲索性开了卖场，把这些东西按照比本钱高一点的价钱卖出去不少，不过她放下了一句话，等收了粮食，多余要换钱用的，全部按粮行收米的价格给她家，还要帮着送去泾…县。得了实惠的农户自然是愿意的，还有些人念及郁小闲刚日垫钱收夏粮的好处，从家里给郁小闲带来了咸菜和干菜，表示一下心意。

次日启程的时候，郁小闲的两辆车子是装得满满的，还雇了一辆车让桃红等三人坐，何远会赶车，一路上都是他在赶车。郁小闲让何远替他赶车，顺便说些话，徐老爹送来的人，包括小名叫豆子的徐忠义，郁小闲都不算了解，贸然把他们带回家，始终是不安全。徐老爹是因为吴小四的关系才格外高看郁小闲，郁小闲真是怕徐老爹无心之中给自己埋下一个雷。吴小四这样的人，郁小闲没有兴趣和他保持亲密关系，万一他杀回来，要拉着自己入伙，郁小闲是万万不肯的。

聊了一阵子，郁小闲才知道何远是个由姨妈养大的孤儿，他姨夫就是梅家酒铺的老板。梅家酒铺的老板梅毛仔因为徐老爹帮他保住了酒铺，就拜在了徐老爹的门下。何远的姨妈在何远十岁的时候去世了，梅毛仔的填房李氏说何远是天生的扫把星，一直苛待何远，弄得梅毛仔也跟着对何远不好起来。好在何远还有两个亲表弟，一个亲表姐帮衬着，不然梅毛仔早就把他赶出去了。何远在梅家酒铺就是一个不用花钱的长工，日子过得很可怜，现在都十八岁了，姨父也没有给他张罗一门婚事，何远干脆也跟了徐老爹，他打算跟着学些本事，将来好撑起何家的门楣。徐老爹看他和梅毛仔不对付，就干脆让他跟着儿子一起留在郁小闲身边。

郁小闲就喜欢用这种身份简单能吃苦的人，何远是在酒铺里长大的，对于酿酒之类的事情肯定在行，郁小闲决定给他机会在自己的山城做事。那些红薯多了，可以酿造白酒，山果多了，可以酿造果酒，再酿造些大酱什么的，山里的出产就丰富了。郁小闲问了何远的意见，说到：“小何，你可否愿意从此跟着我干活，服从我的规矩？我每月发月钱给你，给你一处住宅，帮你娶一房媳妇，不过不准你有自己的买卖，要一直跟着我，就如同一个管事一样。”

何远听到这话立刻拉住了车子，转头说到：“二爷，我愿意。我这么孤身一个人在世上，要是能有人收留我，这样待我，我就是拜在他门下做个家奴也无妨。”

郁小闲说到：“愿意当我的家奴就更好了，我就更能放心让你做事。对外，我不会公开你的奴籍身份，将来你的后辈要是有出息，也不会因此挡住前程。何家就是你一个人了，你越发要争气，挑了大梁，也好叫你父母含笑九泉。”

何远听完这话，立刻停车，跳下车架子给郁小闲磕头，说到：“何远见过主家大爷，从此就一心跟着您了。”

郁小闲在车里受了这个礼，仍旧让何远继续赶车。何远的事情是定下来了，徐忠义的安排也要定下来，这个人忠厚有余，可心眼不算活络，只有找个好媳妇管住他了，郁小闲觉得就是刘珍珠合适，中秋前一定要安排两人相亲。只要刘珍珠没意见，秋后就安排他们完婚。自己准备年后在宣城开一家客栈，专门做各地客商的生意，就交给他们小两口打理，刘洪生的两个儿子也能寻一个好差事，在金家开店中店终究不能做出规模。

车子很快就到了县城，金世莱帮着郁小闲卸了货，押着车去了宣城，然后又带了半车子山核桃，蜜枣之类的东西赶回了杨家客栈，就等着和郁小闲说话。郁小闲简单地对金世莱说到：“你就安心在家里过个节，买回来的东西也要趁着节前卖出好价钱。节后，八月十七，你依旧按老时间来杨家客栈，我们一同去扬州一趟，喜铺的事情就靠你了。”

金世莱连忙点头，说到：“我也是这个意思，去扬州，我还是要跟着你去见识才好，你选的货很好卖，我要跟你学几招。”

郁小闲把徐忠义拉到金世莱面前，对金世莱说到：“这是徐老爹的儿子，叫忠义，是我的干哥哥，你带着他学点做小生意的本事，过节也让他和你们家在一块。你要对他好，不然我和徐老爹都不会给你好脸。”

金世莱乐呵呵地说到：“二爷的哥哥谁敢得罪，我就说他是我嫡亲的表弟，看谁敢小瞧他。”

郁小闲又交代了徐忠义几句，然后以对账的名义把金世莱叫到隔壁的屋子说悄悄话，郁小闲小声对金世莱说到：“又一桩好事给你办，我打算把老刘家的那个珍珠许给你表弟，你不仅要想办法让他和珍珠姑娘多相处，还要让你家娘子多敲边鼓。假如王小七也想插一只脚进来，你就要想办法劝劝他。不过要是他和珍珠姑娘实在是对眼了，你就不用干坏事了。这颗珍珠就算是便宜王小七了，也怪我，一开始就让人家女孩子有选择。”

金世莱听到这些，头上开始冒汗了，这又是保媒拉纤，又是想办法拆散王小七的姻缘。一面是仙姑奶奶，一面是“丈母娘”，两个女人，他都得罪不起呀。

82山神市场

金世莱苦着脸带着名义上的表弟徐忠义赶回宣城去了，郁小闲让大罗赶车去原先给锦娘租的屋子，预备料理完一些事情，等一会儿再去看锦娘和两个孩子。何远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所谓的郁二爷是个女人，是黄家的太太。在租住的屋子里，郁小闲对何远说到：“以后你在这边就喊我太太，或者是黄家奶奶，出门之后就忘了我是个女人，跑商的时候我就是郁二爷。等一会儿我让你见见我的总管家，你跟着他干几天活，和家里其他的管事，家生奴才熟悉一下，过几天我在根据你的本事给你安排事情管。我打算把酿酒和榨油的事情交给你管着，这可是山里的大事情，你要好好当差。要是做得好，我年后就安排人给你找个像样的媳妇。”

何远谢过了郁小闲，这时得到信的梅管家也匆匆赶来见郁小闲，身后还跟着王顺子。郁小闲先把何远介绍给两人认识，嘱咐梅管家找人写好一份契约让何远按手印，按照规矩梅管家还要何远去给山神磕头立誓，这样何远才算是真正的山城人了。

郁小闲开口问梅管家说到：“十多天了，我要你们修建的市场怎么样了，我是一定要赶在八月初六开张试营业的。”

梅管家说到：“已经修好了五亩多地的市场，按照您说的，上等市场全部盖成了宽六尺，一个栏长八尺的小摊位，摊位底下是一层层的货架子，做的飞檐宽大，大雨斜风时也绝不会打湿里面人的衣服。所有飞檐下面都装了您画得那种落水管，管口落地，直接进下面的排水沟，就算是下大雨，这里都不会涨水。上等摊位周边的地全部都用了混凝土，上面刻了条纹线。不容易打滑。雨天就把活动的雨布架子支起来，在里面买东西是又敞亮，又不会沾到雨水。整个上等摊位区设了两排，一溜就是六个摊子，十二个摊子后面就是您说的三间屋子，窗户开得大，门也大，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货架上堆满的货物。现在你们还没有弄齐全。等初五的中午就一定能做完，到时候请太太去看。”

郁小闲点点头，表示比较满意梅管家的工作，接着她又问到：“那些中等的菜摊如何，盖的棚子用竹木就可以了，弄小些，再给每个摊子送一个高一点的长条木凳子，那些做买卖的就能抽空歇一歇。那些摊子周边再盖一圈简易的屋子，做灶房的就一定要用砖瓦，这样不容易走水。将来这些屋子可以租给人当早点的摊子。要是市场兴旺了，中饭晚饭都有人在这边吃。我们收租金都是很好的收入。这些就以后再做，先把二十个摊子赶出来，等我们做完海货，就能专心做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