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绝不是薄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接回湘云来。我看以后我们在南方跑商的靠山就是她了。我们不但要和香雪姨娘合作,还要帮助她拉紧福王府这根线。北方的局面很难掌控,就算在京城搭上了线,估计在本钱都没收回来的时候,京城就要乱了。要赚钱,还是要在南方,乱世要多存金子,将来太平了,就是兴家的本钱。”
金世莱说到:“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用多疑了,这次你跟着我去扬州的路上,到了芜湖,最好是去和香雪姨娘见上一面,好好谈合作的事情。福王的势力在南方都很管用,能靠上福王府,我们在南方的商路就平坦多了。方六爷约我七月二十在徽州见面,一同去山东河南一趟,也许还会去京城,眼下我就要动身了。小闲你也赶紧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去扬州一趟,路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郁小闲苦笑着说到:“我也巴不得赶紧走,只要我在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我的恩典,特别是落霞村附近的人,都盼着我再七月初五拿出一斗金子分给他们,让他们能像刘洪生一家一样过好日子。我这个仙姑不躲起来,还不被这些人烦死。我的银子和粮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是大家拼命干活,动脑子赚来的,要是都等着救济,人早就饿死了。”
金世莱说到:“没想到你还是跟我出去躲债的,要是连着几年都这样,你这个仙姑都不知道要怎么当。明日我们就上路,很多事情路上再商议。”
郁小闲答应了金世莱,为了这趟远行,她早就安排了秋冰月等人分别处理一些事物,赵岐也被留在山里监督种植的事情,在她没有回家之前,所有的跑商都要停止下来,以后的商途都要等她的扬州之行回来才能最终决定。
六月二十九,穿着一身男装的郁小闲跟着金世莱上路了,他们这一趟只带了两辆车,分别由阿旺和邓老二赶车,郁小闲和金世莱分别坐在一辆车上,车上除了行礼就没有别的。车里暗格里装了些米粮和银两,一些都显得不太张扬。
由于车上的东西不算多,郁小闲和金世莱都没有在吴嫂家打尖,就从凌晨四点一直跑到将近夜里九点,一路颠簸着就到了芜湖。两辆车直接进了徐老爹管着的客栈,休息了一晚上,郁小闲已然是准备好了,要见香雪姨娘,未来南方的商路很有可能就是要靠这个香雪姨娘疏通。
通过徐妈妈传话,郁小闲才在午后得以见香雪姨娘一面,如今香雪姨娘已经是陆大人的外宅了,外头的人都这么看。只是因为香雪姨娘从前跟罗五爷的事情,陆大人也不愿意承认香雪姨娘,不过最近大多数的日子,陆大人都是留在香雪姨娘的宅院里。
郁小闲知道了这些,心里为香雪姨娘捏了一把汗,要是香雪姨娘成为了陆大人的弃子,那么靠山一说就没有了。等她见到了香雪姨娘,果然见香雪姨娘面有忧色,她的担心果真没错。香雪姨娘说到:“若是我从前想得通,没跟着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也不至于落的这样的下场。我帮姓陆的谋得了大笔的家产,怕是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二爷上次点拨了我,如今可有更好的办法帮我?”
44希望
郁小闲不正面回答香雪姨娘,反而问到:“姨娘到现在还相信男人吗?”
香雪姨娘摇摇头说到:“自古男儿多薄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到底,还是孩子可靠些。”
郁小闲说到:“不相信就彻底断了把男人当归宿的念头,以后逢场作戏,逐利而为,为子孙谋一个安稳,自己也可以过些安稳的日子。姨娘以为像我这样的女子如何?”
香雪姨娘说到:“二爷长得如此貌美,年纪也不过十六,却像男子一般抛头露面,见识谋略都是女中豪杰,我方才明白为何金大官人叫你做仙姑。仙姑从来不以色事人,比我这样的女人强上百倍。”
郁小闲说到:“姨娘谬赞了,小闲也是没办法给逼出来的,我家里有一个白痴夫婿,养着比我大十岁的姨娘,还有两个姨娘生的孩子。我若不能把家给撑起来,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们饿死吗?现在家里比从前的日子好多了,一儿一女也把我看成亲娘一样,那个小的是个男孩子,比姨娘的儿子小两岁,从前我跑商回去,那孩子总是守着我,第一个扑到我怀里。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也是想着将来守着儿子过小日子。这一点和姨娘的心是一样的,不如我们两个当家女人合作一把,兴许都有当老封君的福分。”
郁小闲眼中的母爱是装不出来的,香雪姨娘想到自己为了孩子所做的一切,心里也很有感触,她应承郁小闲说到:“二妹,从此之后我就叫你二妹了,不是在年里,你点醒了,如今这两个孩子还不能回到我身边呢,他们的命运还掌握在那个薄幸人的手中。既然你我都是想享儿女福的人,就从此结个伴。论看得长远,我可不如你。这打主意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郁小闲说到:“姐姐的长袖善舞,小妹已经领教过了。姐姐这份才智不输于那些大官家的夫人。我们要享儿女的福,就要先给儿女准备大量的财货,然后让他们攀龙附凤,彻底改变他们的身份。破落的贵族家,南方有的是,罗家的这个姓氏不要也罢,只要我们用心把一个门楣撑起来。将来我们的儿子能娶郡主公主,咱们的女儿也能做世代功勋人家的正室。等大事成了,我们的诰封也指日可待。所以我们只有两件事要办,多赚钱,和有权势的人建立关系。说句不中听的话,姐姐的年纪大了,靠自己的美色留住男人的心思应该断了,如何拢住那些有权势的人。就要想别的办法。”
香雪姨娘说到:“妹妹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湘云回来了。她在罗家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我问过了徐妈妈和湘云本人,我打算把她正式嫁给陆大人为妾,你以为陆大人留在我的宅院里是为了我这个残花败柳,是湘云和另外一个姐儿一直撩拨着他的心。”
郁小闲说到:“既然是湘云愿意嫁过去,你们也必须把她的名分弄高些,至少是有媒有聘的贵妾,将来她在陆家才能帮得上我们的忙。如果有貌美,又听话的小丫头。不妨再带几个过去,可以帮衬湘云。这个姓陆的,得了人又得了财,若是我们不去利用他,岂不是太亏本了!”
香雪姨娘说到:“如实这样,就要再想办法了。不如把现在还没有接客的慈云也嫁过去,我已经让南京府的一个破落贵族,原先忠义伯的玄孙辈中的一个举人老爷收养了慈云,当做义女。碧云还在寻合适的人,现在教她琴棋书画的教养嬷嬷都是从前王府出来的,我指望着碧云能派上大用场。”
郁小闲说到:“姐姐真是好算计,我说的事情,姐姐都开始做了,反倒让妹妹献丑了。不过要是要嫁慈云,就不能把湘云也陷进去了,就让湘云留下来帮姐姐。将来慈云进了陆府,也需让她至少在地位稳固之前不能和我们联系,这是步暗棋,不要轻易暴露了。我们给慈云准备至少一万两银子的陪嫁单子,里面多一些铺子,在铺子里留着合适的人和她互通消息,这样才能从陆大人手里拿到最大的利益。不知道罗家的扬州的海货生意,姐姐掌握了几分,扬州的钱赚起来才真是大钱。”
香雪姨娘听郁小闲这么说了之后,若有所思,她想了想,说到:“慈云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会尽快谋划,不让姓陆的知道是我动的手脚。至于湘云,留下来当个帮手也好,她不过十四岁,我点拨她一下,有些人还要她吊着胃口。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在罗家被人动了手脚,一辈子都不能生了,她现在心已经死了,不想做什么良家妇女。在我们这行里,绝了望的人,也就更放得开了,说到底,是我害了她。至于罗家的海货生意,我是没有本事吞下来,现在罗家从前的生意被同行的人瓜分了至少七成。我从前用了些心思在五爷的手下身上,要是我去找人,打着我儿子的旗号,那些老人也会过来帮我的忙。我对付罗家是在暗处,知道的人不多。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中风了,那个小贱人已经嫁给了别人,比起她,我的名声是好多了,至少我没有公然改嫁。”
郁小闲知道明朝有禁海令,可江南官僚世家都是私下组织了海商队伍去沿海各国进行商贸,每年赚来的白银黄金比他们在国内的田租收益都要高上几倍。扬州是海商货物的聚集地,要是罗家是海商代理人,香雪姨娘能够拿回三成的权限,这都是一笔很客观的收入。还有三四年,所有的繁华就将被血污代替,再度恢复就要等二十年之后,福建那边也会因为郑家的势力,被清政府控制,所以这三四年在扬州的经营就是赚子孙本的黄金时期。
想到这里,郁小闲说到:“请姐姐尽力去做扬州的筹谋,我也要亲自去扬州看看。若是陆大人这根线不断,姐姐还能进一步靠拢福王的势力,我们一年在商路上赚几万两银子都有可能。我打算在扬州也开一家像雅苑和客栈一样的所在,作为我们生意的据点,不知道姐姐可否愿意。”
香雪姨娘说到:“这个主意很好,不如我们一起去一趟扬州,我觉得粉蝶就是经营扬州别院最好的人选,至于账房和管事,我再这里有合适的人派过去,不过那些买别院的银子,我一时周转不过来。不怕你笑话,我手里能用的钱不过三万两,要打点各处,让我们的后台更硬,这点子钱也不算什么。慈云的嫁妆都是不得了的一笔开销,那个姓陆的,是贪钱贪色的祖宗。”
郁小闲说到:“姐姐放心,扬州别院的银子由我这边出,我和金大官人是结拜的兄妹,我们两家一起凑钱把别院开出来,哪里能干手粘芝麻,什么事情都让姐姐费心。那边的事情交给我,要是以后有大投本的生意,姐姐只要说一声,我们有些小钱,也会跟着投进去的。”
香雪姨娘听到郁小闲这么说,心里也很是高兴,这才是合作者的样子。两个女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又把一些具体的事情商议完了,然后郁小闲就告辞回雅苑去了。她走后,香雪姨娘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忙着就布局了,在这里这么久,郁小闲最佩服的就是这个香雪姨娘,办事能力实在是很强,要是去了现代社会一定是个商界的女强人。
金世莱在雅苑也没有闲着,昨天一路上,他就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北方和当地的势力合作,王三爷给了他一些路子,他还不想和吴小四产生关联。今天郁小闲去说话的工分,他有雇车去看了芜湖各处市场和店铺的物价,作为商人,必须对价格有足够的敏感度,不然如何赚大钱。
巡视结束后,金世莱坐车回雅苑,手里就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吃喝和小玩意,这些都是金世莱猜想郁小闲会喜欢吃,喜欢穿戴的新鲜货色,他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郁小闲回来的时候,正巧金世莱也同时进门了,闻到了吃食的香味,赶紧问到:“胖子,你买什么了,真是香。”
金世莱把零食,一些瓜果都摆在桌上,对郁小闲说到:“芝麻烧饼,泥巴童子鸡还热乎着,我们赶紧吃吧。我们一路上要吃不少苦,能趁着现在享受一下,也算对得起自己。”
郁小闲喜欢听这种话,她拍了金世莱的肩膀一下说到:“兄弟,这样说话,我喜欢,我好久都没有吃喝玩乐了,现在有的吃,就不客气了。今晚不如让雅苑的点心师傅多做些糕饼,我请客,我们一起享受,要是有海藻胶,我都想做果冻了,你买的香瓜很不错,加上些蜂蜜更好吃。”
金世莱说到:“干海藻,我的行李中有一些,你不是教我再跑商的时候要吃一点这种点心,不然身体不好。你要是能做,我就有的吃了,我还没有吃过果冻呢。”
45邀约入伙
金世莱的吃货本性再度显现出来,他急匆匆地去找他带来的海藻去了,郁小闲把桌子上的吃食和小东西都翻看了一遍,其中有一面小镜子,让她爱不释手,她预备等一会儿问金世莱讨要。
金世莱带着一小包海藻回来了,看着这种被洗干净切成丝的干海藻,郁小闲就觉得今天的果冻有戏,虽然是没有被提炼过的,可熬出来胶质,再放上些香瓜顶,白糖,蜂蜜等物,做一个果冻,应该可以。郁小闲答应做果冻,特意向金世莱讨要那面小小的铜镜,金世莱苦笑着说到:“那个不是你们女人梳妆的镜子,是挂在床头的辟邪照妖镜,本来就是买来送你的。我刚才看见你对着镜子不停的照,还是要跟你说,这样使不得。”
郁小闲想到在现代使用的化妆镜,再看看手中的小铜镜不由地笑了,于是她把镜子收了起来,拿着金世莱的海藻去熬胶了。金世莱看着桌上还有的一支头和一盒胭脂,又不知道是不是该送给郁小闲,只好把东西收好,又拿了一些郁小闲没有动过的吃食,去找徐老爹喝酒去了。
晚饭时候,郁小闲的果冻终于做好了,因为这种没有进行加工的海藻,熬出来的胶不透明,郁小闲干脆在里面又倒入了乌梅汤,结果果冻就变成了带着紫色的酸甜口味,还能咬出香瓜颗粒,在大明朝也算是新鲜的吃食了。郁小闲把果冻用做糕饼的磨具装好了,一共就做了十二个。做完之后,她喜滋滋地拿去献宝。结果被雅苑的那帮子人看见了,都央求着要尝一尝。郁小闲抹不开面子,只好留下六个给雅苑的那些女人分享,自己带着剩下的六个去找金世莱。
金世莱早就等的心急了。看见紫色的诱人果冻,拿起一个就扔进了嘴巴,吃完之后。咂巴一下嘴,说到:“确实挺好吃的,要是冰一下,可能更好吃。”
徐老爹也尝了一个,尝完之后,对郁小闲说到:“能不能做些其他口味的,比如花生味的。老人家没牙,吃这个很自在,等一会儿你把这个方子留下来,等我老了,就让儿子媳妇做给我吃。”
郁小闲说到:“花生味的肯定能做。就用花生浆水倒进去,再调味,牛奶味,水果味,甚至米酒味,只要是香甜味道的都行。我看这个果冻可以当扬州别院的招牌,等到了地方,我就和粉蝶商议。”
桌子上还剩了四个果冻,金世莱预备和徐老爹一起消灭掉。反正郁小闲在厨房里已经把失败不成型的果冻都吃掉了,不会和他们争吃。正要动嘴,徐妈妈却突然出现了,手里拿着一锭十两的白银锭子,喊到:“先别吃,留着换钱。十两银子哩。”
徐妈妈有些气喘吁吁地跟郁小闲解释到:“众位姑娘分吃果冻的时候,被一个客人看见了,他也想吃,便打赏出了十两银子,让徐妈妈给他拿来。”
四个果冻卖十两银子,那就是两百多斤米的价钱,郁小闲立刻没收了四个果冻,接过了银子,金世莱和徐老爹只能互相看了看,换成他们也会这么做的。果冻的市场这么好,金世莱赶紧说到:“秋天我再多弄些海藻过来,你这个东西没有海藻就做不了。”
郁小闲说到:“是这样的,你赶紧传信去福建,悄悄收,还要加工好再送来,以后这就是我们扬州别院生意的招牌点心之一。雅苑这里是限量供应,我还要试着多做些花样出来。”
扬州别院还没有影子,就出来了招牌点心,这下子郁小闲和金世莱商议扬州别院建设的劲头就更足了,考虑到扬州的房价很贵,再过几年也用不上了。郁小闲和金世莱决定租一个地方,也用不着太大,有三亩左右就够了,要是地段合适,大约每年的租金都要五百两,郁小闲出门的时候,带了两千七百两银子的银票两黄金,应该能签下三年的租约,剩余的钱可以用来做开业的准备。郁小闲预备和粉蝶合作,所以她相信粉蝶也会出钱投资,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