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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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王妃-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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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告诉他,不想他们兄弟之间相残,是不是太晚了?

皇帝见他如此,眉眼间那抹沧桑便也更浓重了几分,“瑾儿,青绾既然已经不在了……”

皇帝有些难于启齿,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出尔反尔。

但,随着赫青绾的离开,他大病多日,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招后,他梦见了许多人,想起了许多关于曾经的事情,机会是在一夕间,大彻大悟。

尽管,他仍是无法打心里喜欢皇甫烨这个儿子,但他却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

有些事情,他以前并不觉得有错,但随着赫青绾毫无征兆的离去,他心里的执念没了,这才看到了父子亲情。

他甚至梦到了先后,那个从来不被他爱的女子。

彼时,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她也曾付出良多,助她登上皇位。

后宫多年,她从初时的大度聪慧到后来的狠辣无情,他亦有着责任,是他一心将秀儿的变心当成了她的罪过,才会让夫妻之间的感情越走越远,她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已经不复盛年,颓败的躺在龙床上,一颗心被孤独煎熬之时,他才愿意再次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

即便,皇甫烨的身世,注定不被他所喜,他亦是念起了血脉相连的亲情。

皇甫瑾终究不是他,赫青绾亦不是赫蓉秀,他该醒醒了。

“瑾儿,父皇明白,突然间的改变,你一时间定会接受不了。但是,父皇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心里其实并不喜与自己的皇兄相残。”

皇帝虽痛心疾首,但因着一向对皇甫瑾的好印象,还是相信他不会是个残害手足的残暴之人。

只是,人总是在不停的转变,相互残杀亦不一定是本性狠毒,也许不过是为了共同的人,或是共同的目标。

“父皇的话,儿子定当谨记。”皇甫瑾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驳回皇帝的话,只能先应承下,免得皇帝认为他是个凶残之人,改变对他一贯的好印象。

“朕有些累了,你且去看看你母后吧!”皇帝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心知他一时间定是无法接受,逐放他一个人去想明白。

他倒也不担心他会想不通,在他看来,毕竟赫青绾不在了,两兄弟之间的争端便也不在了。

他哪里知道,这场争端由他而起,却已经由不得他而结束了。

“那儿臣告退了”皇甫瑾站起身,向皇帝恭敬的行礼,面色温和的退了出去。

只是,待他一离开皇帝的寝宫,立刻变了脸色。

他看了看侍立在门前的徐公公,对其用了一个眼神,徐公公立刻无声的与他走到远门外。

“公公,本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一二?”皇甫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王爷有事尽管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徐公公亦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配合道。

“父皇今日醒后,可有与谁单独的详谈过?”皇甫瑾始终觉得,父皇不可能突然自己想通,这其中定是有人作梗。

徐公公略微的想了下,立刻回道:“回王爷,皇上醒后,只与皇后娘娘单独聊了会儿。”

“谢公公了”皇甫瑾眸色一沉,致了谢,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又是这个年芊妩,她这是准备公开与他无敌吗?

亏他还因为上次耳坠子的事情,对她心存了感激。

只是,即便现在再怒,他也不能直闯皇后的寝宫,再落人口实,只能忍下一口气,去自己母妃那里,从长计议。

他去的时候,孟贵妃本在花厅中来回踱着步,一见他来,立刻挥退所有宫人,迎了上去,问道:“瑾儿,皇上找你何事?”

这些日子,皇帝反反复复的醒来时,看着她的神情,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那和善,念旧,含着情谊的眼神是她盼了许多年的,但她仍是觉得不安。

皇帝若是突然间变得仁慈了,他们可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从现在的优势,变成劣势。

“父皇想让我放下曾经的恩恩怨怨,与皇兄和好如初。”皇甫瑾嘲讽一笑,宛如在说一个笑话。

“什么?”孟贵妃大惊,一时间竟有些听不懂他怀里的意思。

果真,还是被她猜对了。

她伺候了皇帝二十几年,对他终是了解的。

“母妃,您也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是吗?”皇甫瑾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了,他到现在还觉得这事的忽变,甚为不真实。

他此刻回想起来,才发现由始至终,不管皇帝怎么支持他争,似乎都没有提及过,他可以置皇甫烨于死地。

这是不是说,若是他真的将皇甫烨如何了,皇帝一样会以残害手足的罪名定他的罪?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小丑,被自己的父皇耍的团团转。

他一句话,要他争,他不能反抗,必须要争。

他今日又来一句,不希望他手足相残,他就要放弃他这么久的部署吗?

不,绝不可能,他以前想与绾绾在一起,还有着诸多的阻碍,现在既然没有了阻碍,他为何还要放弃?

“看来皇上真是老了,竟也仁慈了起来。”孟贵妃讥讽的勾起唇角,可一点都没有为这盼了多年的转变而感动。

因为,她从很多年前,看到了他对先皇后的无情时,便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她的儿子身上。

只有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她才能做人上人。

“母妃,我听徐公公说,父皇在醒来后,与年芊妩密谈过。”皇甫瑾将矛头直指年芊妩。

孟贵妃微愣,随即冷笑着出声问道:“你怀疑皇上突然的改变,与年芊妩有关?”

“恩”皇甫瑾颔首应道:“年芊妩容貌姣好,又胜在年轻,难免父皇在意识不清之时,被她迷惑。”

“看来,我们之前真是小看了年芊妩。”孟贵妃附和一声,明显认同了儿子的说法。

只是,她心里却有着另一个答案。

皇帝对赫蓉秀二十几年来,不曾变过,甚至一度为了这份爱癫狂到六亲不认,又岂会在短短时日之内爱上年芊妩?

她笃定,这事一定与年芊妩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皇甫烨对皇帝并没有达到如此了解的地步,自是不会有她这份笃定。

而她之所以误导他,就是不想让他心慈手软。

只有他有了危机感,才会主动出击。

年芊妩现在什么都没有参与,不代表以后也不参与,他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毕竟,若是皇帝突然离世,又没有诏书的情况下,皇后与太后的话,还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而太后已经明着支持了皇甫烨,她觉不能让身后还有一个年家的年芊妩再有机会支持皇甫烨。

“哼”皇甫瑾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的皇后之位能做多久。”

“瑾儿,暂时不要冲动,这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年芊妩就算是再软弱好欺,她也是皇后,想动她,牵扯必定很广,要等到万无一失之时,才方便动手。

“母妃放心,儿子明白。”皇甫瑾冷静的回复了一句,眼中却划过了一抹玩味的光芒。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要与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女人较劲。

年芊妩,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坐稳你的皇后之位。

年芊妩坐在梳妆台前,摊开手心,看了看手中那是对耳坠子,又想起了与赫青绾共度的那几日。

虽然,她们认识不久,却视彼此为知己。

怎知,相聚竟是这么短,一转眼便再无相见之日。

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切就好比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

短短数日,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有了最好的朋友,但却全都在她入宫的那一瞬间失去了。

她虽然也知道,她会入宫,全是有人算计,但她不想追究,也不想恨。

也许,嫁入深宫,也并一定是坏事,至少她的心还可以是自由的,皇帝也不会逼迫于她。

今日皇帝醒来后,遣退所有宫人时,她被吓得手心全是冷汗。

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与皇帝正面说话,一时间心里忐忑不已。

“你叫年芊妩?”皇帝靠在床边,轻瞌着双眼,只留出一条小缝,疲惫的打量着她。

“回皇上,是。”年芊妩真觉得好笑,原来这场婚事里,不只她是逼的,皇帝似乎也并不情愿立她为后,要不然也不会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

“你认得绾绾?”皇帝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吓得年芊妩心里一惊,面上却犹自镇定的回道:“是,认得。”

她虽然不知道皇帝了解多少前因后果,但她相信,皇帝既然能稳坐江山多年,也必然不是个消息闭塞之人。

想必,那日发生的耳坠子事件,皇帝已经知晓。

“那对耳坠子是朕送给她的”皇帝感慨一笑,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竟不复往日的锐利,而是蜿蜒着沉痛的红血丝。

“臣妾那日也有听靖王提起过”年芊妩看着这样的皇帝,突然便不怕他了,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痛失至亲的可怜老人。

皇帝轻喟一声,道:“朕本很欣赏你哥哥,想让他入朝为官,保一方平安,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年芊妩低头不语,这时才又记起,皇帝于她而言,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不管这件事情因谁而起,但结果却都得由她来承担,谁让她坐上了那万民敬仰的位置了呢!

“朕不管年家此刻是怎样的心思,但朕都不希望朕最看重的人才会结党营私。”皇帝厉了声,明显透着警告之意。

“臣妾明白”年芊妩淡定如初的回了话,不惊不惧。

她明白,皇帝会出言警告,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而由此可见,皇帝心里多少还是护着皇甫瑾的。

她不免为父兄担忧,若是皇帝执意要扶皇甫瑾登上皇位,她年家的处境恐怕会极为的危险。

皇帝打量着年芊妩不变的神色,但是对她生了几分好感,不过却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好感。

他这一辈子,不管做了多少错事,他亦是只爱过一个女子。

其他女人,不管是年轻,漂亮,还是聪慧的,可以博得他一时的欢心,却始终撼动不了秀儿在他心里的位置。

特别是在痛失赫青绾,大病一场后,他更是大彻大悟的解开了心结。

他既然爱她,又何必为难她最在意的人呢!

“秀儿,再等等,朕也许就快要去见你了。”这是皇帝黄粱一梦,彻底清醒后在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其实,他真有些没有脸再见她了。

看看他这两年来,到底做过了什么?

他觉得赫青绾的不幸,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回去吧!”皇帝再次闭上眼,对年芊妩摆摆手,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臣妾告退”年芊妩还是恭敬的欠了欠身,才走出了皇帝的寝宫。

出了那道让人窒息的门,她才敢放肆的呼吸。

这宫中的人,都认为她这个年轻的新后,定是有些手段,如若不然,一定无法安然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如此的淡定。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脆弱得一击即碎。

那份可怕的坚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兑现对兄长的承诺。

而在这宫里,死永远比好好的活下去难……

皇帝的一番话,彻底的让年芊妩这一夜失眠了。

自从入宫以来,她早便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年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命,她不得不担忧。

若不是为了让他们平安,她也不会安安静静的入了宫,丝毫没有为了自己的幸福打算过。

安以墨是她的梦,就算是再美好,但终究比不上就活在现实中的父兄重要。

从床上起身,放轻动作,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素衣,着上身,走出内室。

“皇后娘娘”守夜的宫人见了她,赶紧行礼。

“本宫想出去走走”年芊妩对这个平日里照顾自己起居的大宫女玲珑说道。

“娘娘想去哪?”玲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怕她了,反倒是觉得这个主子面冷心善。

平日里,虽然不与奴才们多言,性情看着甚是冷漠,但却从来不曾为难过谁。

即便有人犯了错,她也不会深究,只是教导几句,便算了。

“本宫想去绾安阁看看”她想了想,说道。

她进宫这么久,还没去那里看过。

前些日子,毕竟皇帝病重,她这个皇后就算不忙前忙后,亦不能多走动,免得被有心人看了去,再编排她。

今日,正好皇帝大病初愈,她终于可以去看看绾绾了。

“娘娘……”玲珑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有些话,她这个做奴才的不方便说,却又怕不说,会对娘娘不好。

绾安阁被大火焚烧之后,皇帝忽然病重,那里便成了宫中的禁地,没人愿意往那里去,都怕沾染了一身的晦气,甚至是皇帝也没有提过要重修那里。

那位盛宠一时的公主,似乎随着那场大火,彻底的衰败了。

“没事”年芊妩笑着摇摇头,自是明白玲珑在担心什么。

在皇帝没与她说那番话之前,她也许还有些顾及。

但皇帝既然知道她与绾绾是认识的,那她去拜祭一下绾绾,便是人之常情了。

“你去帮本宫准备些香烛来”年芊妩又吩咐道。

“娘娘”玲珑听得一惊,心差点没飞出来,连忙劝道:“宫中是不能点香烛的”

“那就只准备一炷香吧!”年芊妩不是在乎形式,不顾后果的人。

她始终认为,心意远比那些门面的功夫,来得重要多了。

“是”玲珑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去给她准备。

待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便光明正大的出了朝凤宫,只是没有人敢过问她们去哪里而已。

绾安阁门前,年芊妩对玲珑吩咐道:“玲珑,你在门外等本宫,本宫想单独和靖王妃说说话。”

“是,娘娘。”玲珑再次觉得,皇后娘娘可真是有情有义,在这个人人都当靖王妃是妖孽的时候,她还能深夜来拜祭。

年芊妩接过她手中的香和灯笼,一个人步进漆黑的绾安阁。

在那片废墟前,她用灯笼的火,将香点燃,拜了拜,才蹲下身,将香插在废墟上。

“绾绾,我来晚了,你还好吗?”她没有起身,就蹲在那里,像与老朋友聊天一般。

她鼻子一酸,又想起了那几日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情景。

那时候,又有谁会想到,两人之间的相聚会是这般的短。

她正陷入伤感中,耳边忽然一热,一道讥讽的声音灌入了耳中,“想不到皇后娘娘深夜竟会来这种地方”

她被吓得一颤,跌坐在地上,手正好扫到旁边的灯笼,将这院子里唯一的光亮都扫灭了。

而她刚从嗓子里滚出的惊呼,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一只大掌捂住了鼻口。

黑暗中,她一张俏脸顿时变了脸色,因这突袭被勾起了那一日被山贼抓去,险些被强暴的情景。

是以,她不加思索的便对着那贴在她唇上的掌心重重咬了下去。

皇甫瑾掌心一痛,下意识的收回手。

年芊妩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身子,直接软在了地上,一双大眼中溢满了惊恐和慌乱的看着黑暗中,看不清脸的男人身影。

皇甫瑾看了眼被她咬出了牙齿印的掌心,烦躁的一皱眉,瞪向她,刚要发怒,却发现她此刻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跌坐在地上的身子,正在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若是说,刚才他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但,这会儿也该懂得分辨声音了吧!

她没有理由认出了他的声音,还这般惊恐啊!

只是,他不知道,年芊妩早就因为他的突袭,勾起那恐怖的回忆,吓得一张俏脸白得就像纸一般,没有一点的颜色,还哪里能那么淡定的分辨他的声音啊!

“你怎么了?”他蹙眉凝着她,不解的问道。

这会儿,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凭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她,才发现她越发的不妥。

年芊妩紧紧地咬住下唇,仍在不停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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