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唯独海子住在单身宿舍。根据厂里有关规定,海子这次可以分到一套住房,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按照规定拿出了方案,厂长也批准了这个方案。
后勤科长对照分房方案,一个个通知到人,一个个领着看房。海子也跟着后勤科长看了房。这是个两室一厅,7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
海子非常高兴,回家就把这个消息给灵儿说了,灵儿也跟着高兴。
两个人正准备着搬家,后勤科长突然找到海子,一百个不好意思,一百个赔礼道歉。
“海主任,实在对不起,书记给我们打招呼了,说区财政局有个干部的亲戚在厂里,工龄比你长,年纪比你大,家庭条件比你困难。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们让海子发扬一下风格,把这次分房让一让,以后调整优先考虑。”
海子气急了,说:“为什么要我发扬风格?书记原来在商业局有一套房子,现在又在厂里要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她自己怎么不发扬风格,把房子让出去啊?”
后勤科长急忙制止说:“海主任,你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书记在商业局根本就没有房子,那是不属实的传谣。”
“不管你们怎样说,反正我不让房子。”
海子态度坚决。
后勤科长说:“你不让也不行了,人家已经搬进去了。”
海子暴怒:“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擅自就让人搬进去,厂里的制度说改变就改变,还有没有王法啊?”
海子急眼了:“我不管,我有你们后勤科的通知,我马上把被窝行李搬到那间房子里面去住。”
后勤科长恨不得给海子下跪。
“爹爹,海主任,海大爹爹,我喊你一声爹好不好?就算老哥哥我个人求求你了,你暂时忍一忍这口气,等下次一有房子空出来,我谁都不请示,直接通知你搬家,好不好?”
后勤科长话说到这个份上,海子不好再坚持下去。海子回到家,闷闷不乐,不知道怎样给灵儿说这件事。
灵儿不知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在家整理东西,准备搬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海子知道越瞒下去,对灵儿打击越大。只要把实情告诉了灵儿。
“灵儿,你别瞎忙乎了,房子的事情黄了。”
女书记上次出尔反尔,否决海子当办公室主任,本来就让灵儿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到手的房子,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灵儿气得流泪不止。
“千刀万剐的老妖婆,上帝分类是不是发生错误,错把动物当成了人类?”
海子安慰灵儿:“灵儿,别哭,咱不求她。等攒够了钱,咱们买个大房子,气死她,怄死她,打个屁,臭死她!”
150、冤冤相报到梅娘()
女书记的报复风暴还没有结束。过了一段时间,厂里决定为副科级以上干部解决购煤气困难的问题。
厂里与区煤气公司达成协议,厂里出钱补贴,为副科级以上干部办理了煤气卡,每月凭卡供应一罐子平价煤气。
通知用文字形式发放到各个科室,海子看到通知以后,拿着通知去后勤科领取煤气卡。后勤科长看到海子进门,随意打个招呼,说有紧急事情要办,匆匆忙忙离开。
后勤科工作人员在煤气卡发放表格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海子的名字。他们以为人事科名单出错了,打电话给人事科。人事科的人说:“没有错啊,海子名单报上去了啊。”
后勤科工作人员又给他们科长打电话。科长说:“书记在审核名单的时候指示我们:办煤气卡是为了解决老同志们的生活困难。海子他一个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享受这样待遇,太奢侈了。让他再吃几年苦,好好锻炼一下,年轻人有困难可以克服嘛。”
“你们把享受煤气卡的条件改一下,任副科级三年以上,才能享受。”
海子任职时间不够,成了所有副科级干部里面唯一一个不能享受煤气供应的人。
海子的愤怒再次到了极点,就好比地壳里面的熔浆已经集结到了火山口。海子又不敢将心中的愤懑跟灵儿说,怕她经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海子心中的疙瘩不吐不快,继续让这种情绪在心里郁结,海子害怕自己会做出像大学里运动会上那样过激的行为。海子已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下午快下班时候,海子给梅娘打了个手机。
大哥大悄悄变成了手机,有钱老板们把粗粗的侉子张得大大的,练习劈叉一般,站在马路中间,一边打手机,一边让马路堵车。
这种无比招摇的物件,慢慢走进了行政机关。有一定级别的官员,单位为他们公款配了手机。
区委办公室副主任以上的干部配了手机。梅娘级别不够,找到对她心驰神往的财政局长特批了一笔调研经费,张冠李戴,巧立名目,也购买了手机。
梅娘说:“手机也可以算作调研工作必备的工具啊?我用调研经费买手机那点不符合规定?”
难怪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劈叉,女人劈叉就有钱。
梅娘那天心情不错,在电话里说:“海子,有些时间没有见面了,你想我了,那就让我宠幸一下你吧。”
梅娘与海子有过约定,在江城区城关两人不能单独约会。约会地点定在了市里。
见了面,海子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将最近受到女书记的一连串打击,一股脑全倒出来,最后总结说:“劳资决定,最近三年的主要奋斗目标,就是与那个老妖婆作不屈不饶的斗争。”
梅娘听了,一个劲地笑:“马蒂尔德,海子,老天还真是开眼了,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报还一报。”
海子不明白:“灵儿父亲与那老妖婆之间是老一辈人的恩怨,老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要劳资来还?”
梅娘笑得更加厉害,说,“海子,马蒂尔德,你把人家儿媳妇搞了,这算不算深仇大恨啊?”
海子大吃一惊,说:“马蒂尔德,那老妖婆是你公婆啊?”
梅娘说:“正是。”
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马蒂尔德,解恨,解恨啊!额的老丈人,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冷暖有十分,您偿了三分。这辈子做您的女婿,我还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丈人。您老的深仇大恨今i终于得报了。您现在没死也可以瞑目了啊!”
海子情绪大为好转。
“梅娘,小妖女,早知道你和老妖婆是这样一层关系,劳资就不用这么生气了。好,老天有眼,劳资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为人要行善,天降茄子咽稀饭。软和硬都无所谓,就是味道有点淡。”
海子摇头晃脑念了一首歪诗。
“海子,你念的什么狗屁诗啊?”
梅娘不解其中诗意。
“告诉你吧。从前有个穷酸秀才,生活过得十分艰辛,天天喝稀饭填肚子。秀才楼上住一闷sāo型小娘们,生理需要无法满足,找一根茄子**。”
“哪曾想茄子塞进身体里面之后,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小娘们一时心急,将手指深入进去,猛地用力往外拔。这时巧那时快,茄子被用力拔出,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茄子正好落在了酸秀才稀饭碗里。秀才无限感概,于是赋诗一首。”
吃过饭,两人到酒店楼上开了一个房间。期待旧梦重圆,海子紧紧把梅娘压在床上,将憋闷已久的怨气连同yu望一起,在梅娘身上泼死亡命地发泄。
只将梅娘折腾得呼天抢地,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差点把洁白的床单拉扯得体无完肤。
疯狂得jing疲力竭之后,两人各自仰面八叉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物质的,**的,jing神的渴望皆得到满足。
梅娘抚摸着海子的身体,无比满足地说:“海子你血海深仇报了吧,不生气了吧?”
151、帮助作协拉赞助()
“还没有,还要报。”
海子起身又压住梅娘。
梅娘说:“受不了啦,我代人受过,我冤枉啊!”
“马蒂尔德,你巴不得多受几次这样幸福的冤枉。”
又一次激情过去。梅娘总结了一下海子刚才的诉求。
“海子,你今天约我出来,无非就是‘三个子’的问题。帽子、房子和罐子(煤气)。帽子、房子问题,我解决不了,我用身体给你赔罪了。”
“罐子(煤气)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我们家里公爹、公婆加上我,三个人都有煤气卡,把我的煤气卡给你,算是我再一次代我婆婆向你赔罪。”
“行,公婆的债由儿媳妇来还,劳资领受了。”
梅娘不能在外面过夜,两人疯狂够了,退了房,各自回家。
退房的时候,梅娘发现海子是按照钟点房价格结的账。
“马蒂尔德,劳资今天当了一回钟点工。”
梅娘伸手找海子要钱:“一个小时1000块,给钱。”
“马蒂尔德,皇上他老婆也没有这么贵的价钱啊?”
海子朝梅娘伸出来的手拍了一巴掌。
“现在皇上老婆不值钱了,歌星值钱。前一阵,唱红祖国山山水水大江南北的某著女名歌星,来江州举办个人演唱会。我们江城区一个大老板出了20万,买断了她一个晚上。”
回江城的路上,梅娘问海子:“你最近跟小瘪瘪在一起机会多不多?”
“我们现在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小瘪瘪离了婚,又跟吴亚荣分了手,一个人免不了孤单,只要回厂里,就跟我在一起。”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你以后少跟他这种人交往过密。你跟他交往多了,别人免不了爱乌及屋顶上那个乌鸦,把你也联想成他那样的人。”
海子哈哈大笑:“我不是已经成了他那样的人了吗?我不是刚刚跟敬爱的领导行过苟且之事了吗?”
梅娘嗔怒:“嘟,好你个海子!你个砍脑壳的!把劳资们纯洁的爱情,拿来与小瘪瘪和吴亚荣相比,你不觉得这是对我们纯洁无产阶级革命感情的一种玷污吗?”
海子赶紧纠正:“对啊,我们之间毕竟有感情交流,有共同语言,又互相倾慕已久,心心相应,婚前还上过床。”
梅娘使劲拧海子一把,说:“海子,越说越邪乎,谁婚前跟你上过床?再胡说八道,以后你休想见到我。”
“海子,你跟小瘪瘪打个招呼,让小瘪瘪替“江城杯”文学创作大赛出点钱,拉点赞助。小瘪瘪的钱,不花白不花,不擂白不擂。”
梅娘是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一分钱权力没有,为作协拉赞助却成了她义不容辞的义务。
区委办公室秘书科长下乡镇以后,梅娘以副科长身份主持了一段时间工作,然后被提拔为正科长。
梅娘虽然只是区委办公室一个科长,但是活动能力很强。走到哪里,就成为哪里男人的焦点。各部委办局她都能昂首挺胸走进去,风风光光走出来。这叫做:有sè者,事竟成。
“海子,你听到过别人背后议论,说我继承了我婆婆的衣钵,在江城政界吃得开,玩得开,是一朵交际花吗?”
梅娘对于交际花这个词的褒贬之意显然没有放在心上,成为男人的焦点,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目标。
区文化馆在全区文学爱好者之中,瞄准了梅娘这个重要人物,委任她为江城作家协会副主席,江城文艺副主编,然后用这样两个一文不值的虚职来将梅娘的军,要她负责拉赞助。
梅娘在和她对上眼,吃过饭,留过手机号的财政局、工商局、税务局等部门拉到了不少赞助。但是作协和文化馆那帮文人yu壑难填,对赞助款就好比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海子按照梅娘的授意,找小瘪瘪开口:“前几天我碰到梅娘了,她现在是区作协副主席,她要我找你帮忙,赞助一下文学事业。”
小瘪瘪科室里有一块资金属于业务往来费用,可以由小瘪瘪自主支配。请客送礼,喝酒派烟,桑拿唱歌,洗脚按摩,小瘪瘪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小瘪瘪跟吴亚荣分手之后,落寞了许多,正愁找不到热闹的人物和地点,一听说梅娘有求于他,一下子激发了他的柔骨侠肠。“江城杯”文学创作大赛的奖金和颁奖晚会的所有费用小瘪瘪全包了。
海子给梅娘回话:“小瘪瘪答应赞助你们作协了。”
梅娘非常高兴,说:“晚会那天本宫再让海子你‘报仇雪恨’。希望你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为我们的‘两个文明’建设再作新贡献,再传新捷报,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颁奖晚会在年底举行,晚会全称是“江城杯文学创作大赛颁奖暨迎联欢晚会”,地点在莲城宾馆大会议室,江城区政治、经济、文化各界名人悉数到场。
颁奖仪式由江城作家协会副主席梅娘主持,区委分管副书记致贺词。颁奖仪式过后,是一场jing彩纷呈的文艺演出。
152、漂亮主持是薇薇()
主持人梅娘大声宣布:“颁奖仪式进行完毕。请区领导们下台!”
主席台上正襟危坐的区领导们一听说请他们“下台”,一个个面面相觑,苦笑摇头,鱼贯而下。
文艺演出女主持人提溜着一袭红sè拖地长裙上场,引来满场热烈的喝彩声。坐在贵宾席上的小瘪瘪忽然站起身,定眼瞅着女主持人足有三分钟的时间。
海子就坐在小瘪瘪身边,海子听到后面观众被遮挡了视线的抱怨声。
“坐下来,坐下来,你挡住我们视线了。”
海子反复拉小瘪瘪坐下。小瘪瘪勉强坐下来,脖子仍旧伸得像曲项向天歌的白鹅。
海子说:“马蒂尔德,小瘪瘪,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主持人了,回头劳资叫梅娘帮你拉皮条。”
小瘪瘪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疑惑,说:“马蒂尔德,这个节目主持人好像我高中时候的同学。”
女主持化了妆,小瘪瘪不敢肯定她就是自己高中同学。
“这还不好办,我给梅娘打个手机问问,不就知道了啊。”
海子把小瘪瘪手机拿过来,跑到会议室外面,拨通梅娘手机。
“梅娘,小瘪瘪问那个节目主持人是不是你们高中时候的同学?”
梅娘说:“是啊,她是薇薇。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区电视台,做新闻采编工作。”
海子回到座位上,把梅娘的话转达给小瘪瘪。
小瘪瘪大呼:“几年不见,小丫头变成白雪公主了。早知道她会变得这么漂亮,劳资在高中就搞定她。”
“马蒂尔德,当初的丑小鸭,今天变成白天鹅了,可恨自己仍然还是癞蛤蟆,怎么就变不了大鹏,落得个只能想吃天鹅肉,仰天长叹的份。”
海子嘲笑小瘪瘪。
“就算是癞蛤蟆,劳资也要长出一双翅膀,狠狠咬一口天鹅肉。”
小瘪瘪下定决心要把薇薇追到手。
这天,梅娘也刻意装饰了一番。一件价值不菲的黑sè皮风衣,大翻领,脖子上一条灰sè围巾,胸前露出天蓝sè的羊毛衫,高耸的胸脯偶尔露出一点点峥嵘。
庄重,沉稳,大方。又不失灵动,艳丽,青。说不尽的端庄,道不明的妩媚。梅娘已经适应了这种万人瞩目的场合。
梅娘如鱼得水,笑容灿烂,顾盼生风,穿梭在人群之中,纤纤玉手,成了众人追逐的围剿的猎物。
梅娘美目盼兮,偶尔也顾盼一下海子,目光一到,立刻又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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