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跟我回家吧。”
灵儿看着海子,说:“好。”
海子把灵儿抱到她父母面前,灵儿和父母道别。
“爸爸,妈妈,女儿走了。”
灵儿母亲提前在家哭了三天。按照当地习俗,姑娘出嫁,娘家人要哭嫁。越哭越发,越哭i子过得越红火。
灵儿母亲听到女儿道别,再次伤感,眼泪又流了出来。
“儿啊,去吧,好好过i子。”
看见母亲流泪,灵儿收起一脸灿烂的笑容。等到了楼梯,旁边没有人的时候,灵儿把头埋在海子怀里哭了。
“灵儿,别哭。我一定对你好,一定让你过得好。”
如此纷繁复杂的婚礼,人生的第一件大事,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在朋友们帮忙之下,还算办得热热闹闹,圆圆满满。
终于有了静下来的时间,海子如释重负,和衣躺在大红的床单上。
“灵儿,这是我第一次结婚,真累。我再也不想结婚了。”
灵儿朝海子腰眼捅了一拳,说:“哼,海子,你个坏东西,你想再结婚啊?”
海子说:“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灵儿再拿拳头捅海子,说:“你还说,你还想有第二次啊?”
海子说:“第二次还跟灵儿结婚啊。我给灵儿补办一个气势宏伟的婚礼。”
新婚之夜,灵儿和海子没有像别的新婚夫妇那样,迫不及待行床弟之私。俩人躺在床上谈心。
灵儿做事喜欢先规划,再实施。与海子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为了防止海子随心所yu,灵儿将床第之私打理得井井有条。
俩人在海子宿舍,每周一歌。也不过夜,做完走人。海子送灵儿回家的时候,笑着说:“灵儿,你在我这可是走读生啊。”
结婚了,灵儿不用再急急忙忙回娘家了。
“灵儿,走资派还在走,你这个走读生今天怎么不走了?”
灵儿钻进海子怀里,声音娇滴滴,说:“坏东西,人家为了满足你,让你试婚了2年时间。今天总算结束了走读生涯。”
“本姑娘屈身下嫁,从单元楼,嫁到平房。下楼了,下放了,跟着你浪迹天涯。呵呵。”
海子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现在住一楼,接地气,为以后步步高升打下坚实基础。没有地哪有天?以后我要让你住10层楼,天天爬楼,把你小腿儿爬成细麻杆,到时候,我就叫你圆规美女。”
灵儿开始谋划婚后生活。
“海子,这几年我还不想要孩子,我要积累实践经验,等我成了业务骨干,在科室站住脚,再要孩子,好吗?”
27岁,对海子来说,不算一个很老的年纪。
“奴婢谨听小主教诲,后宫之事尽由老婆大人作主,朕只管打理朝政,驰骋疆场便是。”
海子一会奴婢,一会皇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灵儿听得笑了起来。换成梅娘一定会骂海子:“你个砍脑壳的”。
灵儿不会骂人,海子没听过灵儿嘴里说出一个字脏话。
灵儿感叹:“结婚了,成大人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女孩还没有做够呢。”
海子逗灵儿:“灵儿,你这是典型的不想奔三还没二够。”
灵儿嗔怒,说:“滚你的,坏东西,你才还没有二够。”
海子说:“我是还没有二够,现在就跟你二一回。”
海子说完紧紧抱住灵儿,说:“杜彩灵同志,经过党组织批准,我们俩的关系从地下转为公开,成为正式夫妻了。从此以后,从地下工作者,转到解放区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我们光明正大;潇洒走一回。”
灵儿说:“海子,我们今天可是合法同居哦。”
海子大笑,说:“我们原来是非法同居。”
140、走投无路找海子()
猫子伤愈出院之后,冷钢父亲安排他在自己厂里做事。一个月100多元工资。猫子狐朋狗友又多,吃了没得玩的,玩了没得吃的。
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哪里还敢奢望成家立业,养家糊口。从小到大没有安分过的猫子,一天比一天不安于现状。
猫子尝试着私下做些小生意,虽然不似郭德纲所说的那样,把大同的煤炭拉到平顶山去买,做那种明显马大哈的买卖。
但是初涉商场,猫子找不着北。选择品种门类五花八门,服装鞋子,砖瓦石头,钢筋木材,猪马牛羊,鱼虾蚌蟹,除了军火、毒品和人口,什么都卖过。有时候少量赚一点,有时候赔得血本无归。
在街头摆象棋残局,如何应对的招数没有搞懂,屡屡被路人破阵。输了棋,没钱给别人,猫子撒开脚丫子飞跑,被人抓住,揍得鼻青脸肿。
在公共汽车上玩红蓝铅笔的骗术,把一个刚刚到城里卖了鱼的老头的鱼钱骗了个一干二净,等卖鱼老头会过神,明白上当受骗之后,望着猫子溜之大吉的背影,跺脚痛骂。
“断子绝孙啊!”
折腾了几年,没有一点起sè,没有任何收获,猫子实在没辙了。
猫子听说海子调到江城塑料厂,跑到厂里来找海子,想在厂里搞点产品出去卖。
“您是我老师,教人教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对我要实现售后服务。”
“马蒂尔德,蚂蝗搭上鹭鸶的脚,想脱也不能脱。猫子,你还赖上我啦?”
海子给在外地出差的小瘪瘪打了个电话。
小瘪瘪说:“我们厂里产品出口多,内销少,没什么利润空间,劝你学生不要钻这个黑窟窿。”
海子把小瘪瘪的话转达给猫子。猫子死皮赖脸缠着海子:“您老人家再给我想点别的办法,求求您!”
海子搜肠刮肚,搜索引擎打开,显示出一个故人。谁啊?
诗人戈壁。海子上大学时,帮诗人戈壁买过诗集。诗人戈壁的书为媒,海子邂逅了刘娜。
那天正好周末。海子说:“猫子,下了班,我带你去市里找诗人戈壁。”
到江州文艺杂志社一打听,人人都称诗人戈壁“朱总”。诗人戈壁早就从美术出版社楼梯底下搬出去了。
出版社那几年时兴出版挂历。山水自然风光,古今名人字画,明星风采照片,都拿来印在挂历上。诗人戈壁帮忙出版社送货,成天蹬着三轮车东跑西颠,将挂历送给经销商和订货单位。
诗人戈壁xing格豪爽,好结识朋友。一来二去,跟那些经销商和订货单位建立起很深的友情。慢慢地,这些经销商和订货单位都直接向诗人戈壁联系进货。
诗人戈壁于是一边送货,一边自己直接销货,初试牛刀,收入不菲。诗人戈壁还利用全省各地市州文联,或者作家协会的关系,建立起自己的销售网络。
别看一本小小的挂历,利润空间不小。一本标价25元的挂历,在出版社5元就可以拿到。当时,挂历作为礼品送人,也算体面。家家户户过年,几乎都要在房间的显眼处,挂上一本挂历。
印刷和销售挂历要有刊号,要有许可,不是谁想印刷就印刷,谁想销售就销售。诗人戈壁与出版社订了销售合同,几乎垄断了全省挂历市场。
有了资金积累,诗人戈壁先后开了两家书店。以前,中国图书市场是独家经营,全国各地一个名称,都叫做新华书店,其他任何场所,都不允许经营图书。一直到现在,像教材一类的部分图书仍旧实行新华书店独家经营。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图书市场渐渐放开。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个体书店悄悄在街头露面,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利润空间跟挂历一样,也非常大。
海子没有料到,诗人戈壁居然抛弃缪斯女神,投身商海,做起生意来。
一见面,海子仍旧喊戈壁诗人。诗人戈壁好长时间没有听见有人喊他诗人,内心深处潜藏着的对缪斯女神的爱恋,一下子被勾起。
141、介绍猫子给戈壁()
诗人戈壁在省文联附近买了一栋三层楼的私房,每层大概有100个平方米。楼房前面,还有一个半亩地的院子。
用那些文学青年的话来说,这里是第二省文联。全省各地文学青年,到了省城,无不投奔到诗人戈壁这里。
诗人戈壁有着诗人豪放的胸怀。到了他这里,不用通名报姓,只要说是文学青年,他一律管吃管喝管住。
海子见到诗人戈壁,没有一见面就说明来意,而是先跟诗人戈壁述旧。谈起原来在海子学校喝酒,喝得忘记了回家的路,谈起海子帮忙他卖个人诗集,谈起买诗集时候邂逅刘娜。
诗人戈壁把海子拉到自己书房,给海子看他最近发表过的作品。原来,诗人戈壁并没有放弃文学创作,不时也在全国一些报刊杂志发表一些诗歌。
海子在诗人戈壁书柜里发现最新的一期星星诗刊,上面居然发表了自己的一首诗。海子喜出望外。
星星诗刊是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刊物,当时在全国的影响几乎超过了中国作协主办的诗刊。海子每年订杂志,就订星星诗刊,而不订诗刊。
海子跟诗人戈壁在书房里大谈特谈起中国诗坛、中国诗歌和中国诗人,一直谈到吃晚饭,两个人还余兴未消。
戈壁给海子介绍:“我这里买菜、做饭、洗衣服、端盘子,全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文学青年。在我这里免费吃住,义务劳动,成了一个大家庭。”
听诗人戈壁这样一说,海子才记起身边急得坐立不安的猫子,想起今天来找戈壁的任务。
海子灵机一动,向诗人戈壁介绍猫子:“戈壁,这是我们江城区文学界的后起之秀,叫万军,外号猫子,今后你就叫他猫子,我是带他来投奔你的。”
诗人戈壁起身与猫子握手,然后手一挥,向聚集在他那儿的文学青年们说:“兄弟姐妹们,给你们介绍一个新伙伴,猫子。”
猫子起身,微微低了一下猫腰,猫眼眯成了一条缝:“请多指教!”
猫子就这样留在戈壁那里,吃住不愁,就是没有工资。
猫子听海子介绍说他是江城文学青年的时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猫子偷偷对海子说:“你怎么这样介绍我,要是哪天他跟我谈起文学来,我不成了听弹琴的牛了?”
海子笑,说:“马蒂尔德,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窝囊的学生?你没有看出来啊,要想在这里留下来,一定要有文学青年这块牌子。我要是不这么介绍你,他能够留下你啊?”
“以后他要是问你,你就说在江城报上发表过作品。他犯不着认真去查实,你是否真的发表过作品。留下来以后,你就慢慢往他生意方面靠拢,再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被海子一点拨,猫子明白了。
“老师,我茅厕(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今后你就看我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猫子跟狗子到底不一样,狗子吃屎,猫子吃鱼。”
晚上,海子跟猫子睡一个床上。海子把诗人戈壁如何在大山深处发奋写诗。如何走出大山,孤身一人来到省城。如何在楼梯间下面艰难度i,现在有了自己的书店,有了自己的楼房和小院等等一连串经历,娓娓道来。
听了诗人戈壁的经历,猫子目瞪口呆,猫子茅厕(茅塞)又顿开了。
猫子说:“**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老师你也教导我们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猫子不怕吃苦,所以我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海子顺便问了冷钢的情况,猫子说:“冷钢现在厂里跑销售,天南地北忙得很,我们连见面机会都很少。他父亲厂里产品销路不好,很不景气。”
142、师生相聚大学园()
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餐,海子跟诗人戈壁道别。临走时候,海子反复叮嘱猫子跟着戈壁好好干。说完一个人离开了诗人戈壁的小院。
诗人戈壁住的地方,正好是江州市文学艺术、新闻出版单位和大专院校云集的一个区。
黄平和罗静他们学校都在附近。海子想到2年多都没有跟黄平联系,也不知道黄平现在怎么样了,海子决定去看看黄平。
海子进了黄平学校大门。路边大树参天,枝枝桠桠互拥互联,绿荫如盖。行走在大学校园绿荫道上,海子有了穿越时空,重回大学校园的感觉。
海子特意多走了一段路,大学旧梦慢慢凉了,才找了一个同学,问:“同学,请问你认不认识黄平?”
“黄平啊,我认识。”
海子没想到,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黄平的踪迹。
黄平现在是这所大学校学生会副主席,学生领袖,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在学校非常有名气。
海子见到黄平的时候,黄平正在学生会和一帮人商量着举办一个活动。看到海子,黄平激动不已。
“海子,你终于来了啊?”
黄平赶紧停止工作,招呼海子。
黄平向学生会同仁介绍,说:“这是我高中时候的老师,海子。”
同仁们都不相信,说:“黄平,你别骗我们了。地球人都知道,高中老师哪有这么年轻?男朋友吧?”
海子赶紧帮黄平打圆场,说:“各位同学,你们不要误会。我真的是灵山中学老师,教过黄平语文。”
一个女生鬼头鬼脑盯着海子,说:“你真的是老师吗?我还以为是电影明星呢。千万别颠覆了老师在我心目中的光灰(辉)形象。”
海子说:“老师天天吃粉笔灰,形象能不光辉吗?”
女生大笑,说:“函(幽)默,你好函(幽)默啊!”
“我函(咸)是因为我汗颜,汗的味道不是函(咸)的吗?”
眼看海子跟女同学接上火,黄平赶紧过来喊停。
“海子,你别跟她打嘴仗,她人称铁嘴,你斗不过她。”
“走了,走了,同学们,再见。你们满足我一个小小要求,让我和老师好好述述旧。”
黄平拉着海子离开了学生会,向学校外面走去。
“海子,你说好要来看我的,你说话不算数,这么长时间都不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上大学后,黄平给海子写过几次信,地址都是灵山中学,自然石沉大海。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黄平曾经到灵山中学去找过海子。
老师们说:“海子调走了。调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黄平写给海子的信,孤零零躺在学校信报栏里,天长i久,风吹雨淋,变了颜sè。
黄平在信报栏里也看到了罗静写给海子的信,黄平将自己和罗静的信取了回来,从此与海子失去了联系。
海子跟罗静倒是经常联系,海子每隔一时间就给罗静邮寄一些生活费过去。海子不愿意让罗静知道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每次都故意不写清楚详细地址。
大学环境让黄平如鱼得水,黄平的组织能力,领导才能在这里得到充分发挥。黄平变得成熟、干练、大气,说话办事更加干净利落。
海子说:“黄平,我当初没有看错你,断定你在大学里一定会有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现在被我言中了吧。”
“承蒙老师大哥夸奖,学生不胜荣幸,今后定会继续努力,不负尊师厚望。”
“海子,你一定也想见见罗静吧?我帮你联系她。”
海子心事一下子被黄平猜中,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嗯”了一声,表示赞成。
黄平给罗静学校打了个电话。
“罗静,一个你最想见到的人来我这里了,你赶快过来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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