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许兄你可不要有事啊!
第99章 神书 晋之位阶……敕勒歌!()
且说就在陆甲的狐朋狗友洋洋得意自信满满和草原少年忧心忡忡担心不已之际,但听从那竞武场中传出一声暴喝,交手两人形势再生变化。
风雷长为护,草树不敢茁。
至人犹神龙,变化不可测。
在那陆甲的九锁山残句吟诵出口之刻,笼罩着许年的漫天鞭影忽而尽去,陆甲身侧烟云暴涨。
许年见此正要反击却在这霎时间感受到更大的威胁感。真灵再次离体化作丝丝缕缕侦查着己身一丈范围内的元气变化,只是这一次却只觉晦涩朦胧之意。
面前的陆甲依旧笼罩在天赋神书引天地元气造就的烟云中,而且那烟云范围越来越大,不仅笼罩了陆甲的身形连他的符兵锁链也一并罩在了其中。此时陆甲的出招、铁链的所在皆是目力不可及,若是真灵感知再失去作用那就糟了,这看不到人怎么打?
“哇哈哈,陆兄已立于不败之地矣!”孙姓青衫士子得意的大小声再次传出。这次不仅是陆甲的朋友如此附和,连许多旁观的学子也是如此认为。
“和陆甲对阵的那个是今岁的榜首吧,可惜了,这眼看就要落败。”
“虽然我知道那陆甲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竞武场上可没法出手相帮。”
“明阶新晋学子对阵元阶资深学子,虽然修为境界上同样都是志学境,相差不过一个小段位,但是这经验、兵刃和天赋位阶上的差距难以弥补啊。”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刚才押注这比例已经到了十五比一,虽然我想爆冷押那明阶少年,可是分析了一番还是投的陆甲,毕竟差距就在那,这可不是新人能逾越的啊。”
“不错,也是这新人没有经验,竞武前其实可以设定选用竞武场提供的普通兵刃的,说起来这陆甲这点便宜都要占,很是令人不齿,不行,我要投新晋学子许年!”
“我也是,也投的新晋榜首,输了也无妨,就争这口气,看不惯那奸诈小人。”
看台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虽直言陆甲的不是,但还是投的陆甲胜,只有小部分很是气不过的才投的许年胜,押注台上的投注比在封盘时已经达到了二十五比一,也就是说,若是投了一两银子或一点学分押许年胜,然后许年真的胜了,那么就能赢得二十五两银子或二十五点学分。
这个结果也很是直白的反映了场中形势和围观者的判断——陆甲肯定会赢!
“咦,姐姐,这里就是竞武场么?好生热闹呀。”不知何时,从入口处走来了两个少女,其中一人活泼可爱,一人温婉英气,在书院制式澜衫的衬托下更有书生儒雅气度在其中,别是一番诱人风姿——这不是桑家姐妹还有谁?原来她们也被钟声吸引了过来。
在姐妹两人的身后,还有几位今科学子跟着,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女在哪里都少不了追求者。
“这个叫陆甲的是不是上次寝舍区打架的那个三角眼?”看清竞武场标注的对阵双方信息后,桑奕奕不由得惊声出口,“许年……许年怎么和他打上了?姐姐,你看许年能赢吗?”
“难,对面那人功法不俗,手中用的也是符兵,还有许小哥是明阶天赋,陆甲是元阶的,天赋不同同等境界真灵加持后的招式威力也就不同,无论是哪一点,许小哥都不占优。”
“啊……呸!”
桑奕奕不知怎么的所想,没来由恼怒的啐了一声,“这个被黄白之物蒙了心的家伙,选了陶朱台就老老实实呆着呗,怎么刚进学就惹事,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家伙被打中了……”
不提看台上众人的心情,场中重压之下的许年越来越难以应对这飘忽不定、倏而分又忽而合的符文铁链,几番交手中身上被刺中了好几处,所幸他护住了要害,只是鲜血染衣看着吓人,实则并无大碍。
寒石化成蛟,风云几聚散。隆然万丈躯,击此一片石!
陆甲低吟声传出,一股及其强烈的危机感传来,犹如那次林中凶兽巨蟒,又似曾经山谷中面对红伞夫人时的无力。
下一刻,从烟云中竟有无数蛟龙轰然而出!
不,那不是蛟龙,那是纠缠着浓浓烟云的铁链,此时那原本粗不过三寸的铁链竟是粗如五尺水缸,长似六丈蛟龙,这就是经由真灵加持伴以天工秘术后的显化而成的神书之威!
“不!”
许年仓然而呼!这无助感让他仿佛又身处那山谷中生死离别的一夜。
黑衣、红衣、残垣、大火……
“哗。”
蓦然之间,许年脑海中仿佛有书本翻页声传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敕勒歌,北朝民歌,份属神书晋之阶,居秦汉之下,位唐宋元明清之上的第七阶!
随着敕勒歌一字一句的浮现,许年口中同样呢喃而出,最初他用于侦测的离体真灵不过是三尺范围,但如今——茫茫漫漫浩浩汤汤,整个被八耀定元阵覆盖着的竞武场全数尽在感应中!当真“似穹庐”、当真“笼盖四野”!
值此神书现世之威增幅真灵引动元气散溢遍布全场之际,苍苍茫茫间,电光火石中,“风吹草低见牛羊”之句恍然而出。
真灵元气以为风,莫测烟云以为草,那何者为牛羊?
实为陆甲耳!
和渡易水歌以苍茫之意引天地元气加强攻击力不同,敕勒歌是以怅寥廓之情增幅了许年的感知,如今依旧处于烟云笼罩中的陆甲和那本是变幻莫测的无数铁链,在此时的许年看来,其身形闪避殊为可笑,其铁链机变殊为拙劣,一招一式都在感应之中,辗转腾挪都如慢放一般看的清清楚楚。
“嗯?这是……破境么?不像啊……”
“咦?姐姐,那家伙怎么有些不对劲……”
“许小哥,好像……”
竞武场看台上有修为精深者已然察觉的些微变化,包括天赋异禀的汉阶天赋桑家姐妹也发现了,只是因着八耀定元阵的影响不敢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些修为境界低或感知能力弱的学子还在以为场中依然是陆甲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比如草原少年、比如那些陆甲的狐朋狗友。
第100章 卧龙大道的奔跑与教习们的关注()
虽说许年在这须臾间顿悟了他的第三首神书敕勒歌,但这些变化都发生在他的灵台身处,善于身外的侦测真灵漫漫又有八耀定元阵的遮掩,故而只有修行境界高或感知天赋强的学子才能从场中许年精气神的升腾中瞧出些许端倪,其余大多数人并不觉有什么变化。
不提看台中人有何所思何所想,此刻场中的许年在敕勒歌的感知增幅下心无外物,灵台澄净,眼前只有十步外的陆甲。
适才许年脑海中所有的变故都仅仅发生在这须臾之间,敕勒歌的神通妙用将所有的事物在他的意识中都被拉长,其中包括了时间也包括了空间,那无数铁链化作的蛟龙此时完全没了曾经的幻影,只有一根依旧是三寸的铁链一帧一帧向着自己缓缓移动,上面的符文清晰可见,三角链头的结环显眼夺目。
“风萧萧兮……易水寒!”
少年低喝,外以敕勒歌为目、内以易水歌为力,同时枪交左手斜刺向上,这一系列动作尽数在这兔起鹘落间完成。
但听“呛啷”一声巨响,那卷着烟云袭来的巨大铁锁,再一次被铁枪刺中链头铁环,如蟒蛇被刺中七寸、似蛟龙被击中逆鳞,霎时间元气云烟尽去铁索伏与地面!
惊变突起时,众人只被那巨响和扬起的灰尘所吸引,当灰尘落下之时,众人惊异声更甚,原来场中此刻只余铁枪和铁索,却不见许年身形!
人呢?
“这不可能,这不——”陆甲身处的莫测烟云中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但随即便戛然而止。
神书九锁山所成的烟云消散,两个人的身形显露出来。
“怎么会这样?”孙姓青衫学子张大了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许、许兄这是赢了?”赫连十九的担忧未去,喜色上涌的表情就这般凝固的在了脸上。
“姐姐,那、那家伙这是赢、赢了?”看台上的桑家二小姐讶然出声。
”不错,许小哥确是赢了。”掩去眼底的一抹惊艳之色,桑闲闲轻轻点了点头。
让这么多人讶然失色,惊诧万分是此刻场中的情景——身高略矮的许年右手单臂扼住了陆甲的咽喉,将其高举离地二寸有余。
在大约半刻钟前还趾高气扬、自认胜券在握的陆甲此时就如被扼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双腿乱蹬,却又显得那样无力可笑。
“哐……”
鸣锣声响起后,八耀定元阵的淡淡光幕悄然散去,那竞武场值守督导的话语也随即传来:“许年,胜!”
最终确定的接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当然,如果他们有眼睛的话,也让许年欣喜不已且如释重负。
啊,自己是真的胜了!
强忍着真灵使用过度导致的目眩之感,许年将手中的陆甲掼到了地上:“陆甲!我赢了!”
“咳咳咳,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明阶的,咳,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赢我,咳,凭什么能赢我,明明我就要赢了,怎么会,咳……”
刚才明明就是许年挡无可挡,而自己即将用九锁烟云和蛟龙合一的法门毕其功于一击,怎么突然就被人看穿了幻影,怎么就被这小子给冲上跟前扼住了咽喉?狼狈躺在地上的陆甲犹自不信自己的失败,边咳边语无伦次的念叨着。
“输了就是输了,陆甲,你可还记得竞武的赌注?”许年并不想放过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你……”陆甲骤闻此言脸色煞白,他想到了竞武前填写的那张表格。
不待陆甲将话说完,竞武场值守督导来到了他的身边,略一打量后,那洪亮且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
“竞武要约:陆甲若败,则今后见许年及其友即退避三舍,且裸身行于卧龙大道一周,并大喊三声陆甲乃变态小人。今陆甲已败,要约成立,经查陆甲无伤,可即刻实施此要约。”
督导的声音落下后,看台上尽皆哗然,有的是听到结果后为自己押注失败而恼恨的叹气声,有的是为自己投了许年的冷门而惊喜的欢呼声,也有的是听到两人如此劲爆的要约而起哄的口哨声。
“违反竞武要约者,扣除学分五十并三年内考核不合格,陆甲,尔可是要违约!”在值守督导严厉的目光中和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中,陆甲一个闪身站了起来。
“是……,不不不,不是,我、我、我不违约。”
“那还等什么!”值守督导的暴喝声传来。
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再由红便青,陆甲终于艰难的憋出了三声大叫:
“我是变态小人!
我是变态小人!
我是变态小人!”
大喊声落下后,在看堂上男学子们的哄笑,和女学子们的捂眼尖叫声中,陆甲眼一闭心一横,脱光了衣衫抱在手中只掩住要害位置,逃也似的向外奔去——陆甲的心理还很清楚,要约只限定的是一圈,并没有限定时间和速度,快一点结束就是快一点逃离这噩梦般的结果。
在陆甲奔出竞武场的那一刻,脱力的许年也靠在了惊喜而至的草原少年身侧,在赫连十九的搀扶下他自去场外静室调息,至于陆甲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早就溜得没影了。
而在竞武场之外的卧龙大道上,书院百余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就这样出现了,从竞武场向南直到书院门殿,再折返到最北端元一正殿,最终到竞武场结束,有个狼狈的裸男在狂奔。
其所到之处轰然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如此喧闹的声音传遍卧龙大道,也传到了两侧的楼台上。
“三木教习,最近的学子们玩得好开啊!”在卧龙大道旁一处楼阁上,正靠窗端坐着三名黑袍教习,其中那衣衫上绣着刀剑的教习手握一盏清茶看着对桌教习略带三分调侃的一笑。
“哼,有辱斯文!”
被称为三木的黑袍教习衣角上有尺规纹绣,显然是出自天工馆,见到自己治下的学子如此丢脸,他的心情自然谈不上多好,不过随即他就看向一侧转开了话题,“倒是箜篌教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卧龙茶斋小坐?那个明阶小辈不值得你如此关注吧?”
“适逢其会。”
简单淡然的四个字,如此说话风格的正是甘露院沈箜篌。
“适逢其会?”
天工馆教习姜三木语气玩味,“适才我怎么见箜篌教习你是从竞武场三楼出来的?这如果是适逢其会,那未免有些牵强吧。”
“无聊。”衣襟一振,黑袍女教习漠然离席。
那少年没有吃亏,竟然还临场有所突破,不是破境、也不是用了激发潜能之术,倒像是深层顿悟了天赋神书。
有潜力可挖,难道这就是师傅看中他一个小辈的原因么?
只是这样一个明阶……
无怪乎此刻行走在书院竹林间的箜篌教谕有这般想法,关于许年真实的位阶只有两人准确的知道,其一是冯副山长,其二是文韬阁教谕方安极,至于接许年至此的陈讲郎,只能说是见而不识,他并不知道其中那两个古拙的金文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第101章 余波 箜篌教习令人期待的第二堂课()
梅下高士闻钟声,此花报春留香名;
春光依旧春常在,故地犹记故人情。
定境之中并非空无所想,折花诗神书加持下,曾经的种种美好情愫都在入定时交织融汇,化作柔和的光点滋润干涸的真灵,当许年从定境中调息完毕回转心神后,只觉仿佛是从一场美妙舒畅的梦境中醒来。
“赫连?你没走?我入定多久了?”
睁开双眼,一旁的蒲团上草原少年正盘腿而坐,右手拄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许年见此不由得心下一暖。
“啊,许、许兄你醒了?”
赫连十九闻声惊声从瞌睡中醒来,憨厚一笑道,“大约两三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那下午的课你可曾去了,膳食堂呢?”许年看着窗外天色已暗,心道糟糕,自己这边调息费时太久,不仅自己没去上下午的大课,还耽误了好友的课时。
“这、这个无妨,许兄放心,我已经去向教习请过假了。”
“唔,这样……”许年闻言心下略微放松,虽然不知道请假有何限制和惩罚,但总比头一天就旷课来的好,看着夕阳的落下后的余晖,隔了一餐的腹中不由得咕噜作响,“走、赫连,去膳食院,陶朱台的膏火银多,今天我请客,去尝尝书院大厨炮制的凶兽肉,说起来上次那凶兽巨蟒的肉虽初时难以入口,但之后还是颇让人回味的呢。”
“那、那个,许兄,我、我请也行……”
“嗯?”讲武堂的膏火银不是只有五两么,两人吃上一次可就要花光了,就在许年惊讶草原少年何出此言之时,但见赫连十九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会票,当中上书五个大字——银五百两整。
“许兄,我这押了二十两买你赢,二十五比一的赔率,赚了五百两,待、待会儿换开了分、分你一半……”
原来如此,看着草原少年的笑容,许年的心中莫名感动: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是信任啊,自己今次估量错误没有将那陆甲的符文兵器算计其中,若不是临场顿悟了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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