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本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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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本良善-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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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月站在一旁干看着,满脸含笑却不曾为他说情,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屈身福了福。

    “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朝晖阁用晚饭吧,不然一会儿那些粥该不那么好喝了。洺榆已经在朝晖阁等候多时,早知道公子今晚少不得要听些曲子消遣,便将洺榆遣了过去候着。”

    过尚贤点了点头,拽了郑旭跟在映月身后,和光赶忙帮着拉住郑旭。此时的郑旭就像是个使性子的小孩子,被过尚贤二人哄着拽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过尚贤跟和光的手拂去,自己跟着他们走着。

    “洺榆最擅长唱一些小调,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可供人一乐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公子一会儿觉得她的曲子唱的不是很好,映月再去寻浣筠,她俩平日里可是府里曲儿唱得最好的,要是再不中意的话那映月只能出去寻了。”

    朝晖阁里果然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在搬弄着什么,窗棂上的丝带很是醒目。

    “映月姑姑,为何会在窗棂上挂上丝带?而且还是这么多颜色混着的,在我们这儿喜庆的日子只挂红绸。”

    “孙姑爷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儿大多数的人都不是本地人,虽然来帝都久了连口音也改了,可依旧心系故土。这些丝带在我们故乡是新春祈福用的,绿的代表着一年到头生机无限永盛不衰,那橙色的便代表着心想事成万事顺遂,红色的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能猜得到。至于这玄色的,映月只能求主子体谅一下了,这玄色原是忠正王平日里所用物件衣裳饰品最常见的颜色,所以府里的丫头便系了寄托思念之情,以示主仆情深。”

    郑旭问的过尚贤也有疑问,听见映月姑姑如此回答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没什么不能体谅的,没有多少做奴才的会自始至终服侍一个主子,他们能念旧说明心里有情,我又有什么好怪罪的,左右不是要害我。”

    映月姑姑引着他们进了朝晖阁,早早在屋里候着的洺榆见有人进来赶忙抱着琵琶起身,对着来人屈膝作福。

    “洺榆见过公子!”

    过尚贤抬了抬手,洺榆起身将琵琶放在一旁,准备着为各位倒茶。映月跟和光帮着屋里的丫头将桌上盖着的饭菜掀开,一阵阵饭香味扑鼻而来。郑旭看了一眼洺榆,附耳在过尚贤身侧说了一句:“原本还以为会是怎样妖娆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一位温婉可人的,看来当初重玄挑选的婢女还都是挺出色的,难得的是有的是才艺却不媚主。”

    过尚贤伸了一根手指将郑旭的头戳开,冲着他旁边努了努嘴。原来是洺榆倒好茶后捧了浣洗用的木盆站在了郑旭的身侧,刚才的话正好被她听了去,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明显有了不悦。郑旭低着头将手泡进了水里,有一些没一下的搓洗着双手,水面上漂着的花瓣竟然很是新鲜,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用得着用花瓣洗手,用手拂去花瓣在水底洗着。

    过尚贤已经洗罢手接过身边丫头端来的茶漱着口,身旁的木盆里却没有花瓣的影子,只是在托盘里放了些澡豆。郑旭尴尬地用手指着过尚贤身旁的木盆,手上的水一滴滴的滴落在脚下的毡毯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洺榆见状将帕子拿起盖在了郑旭的手上。

    “不用好奇,其实你洗手的木盆里漂的也不是什么真的花瓣,而是用澡豆添了花瓣捣成的汁液,然后做成了花瓣的样子罢了。可别以为我们府里的人又是在捉弄于你,只不过为了好看,才做成所以拿你来试验一下。”

    郑旭将帕子放在一边,从水里捞起一片花瓣,轻轻一捻,果然是澡豆,还混着花香,将花瓣扔回水里,又洗了洗手。还好他说的是真的,不然这府里的丫头都该以为他郑旭是个比女子还要讲究的人,那他以后可真的没脸出门了。

第306章 谋22() 
映月对着洺榆使了个眼色,洺榆便回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抱起琵琶调音。桌上没有了酒,只有一盏清茶数碟小菜再就是那熬煮了两三个时辰的清粥,过尚贤吃着和光布的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和光,为何不见同尘的身影?”

    “公子,同尘去收拾郑大人今晚所住的屋子了,刚才忙着与我一起盯着厨子准备晚饭,竟然忘了时辰,待出了厨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天竟然昏暗了下来。见公子跟郑大人尚未归来,我俩便分头行动,我与映月姑姑商量寻人,他则带了人去了敬贤院收拾。这会儿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便会来这边伺候。”

    今天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们二人都是喝了些粥,吃了点清爽的小菜便没了食欲。和光等人将菜撤了下去,换了新茶。洺榆手指挑了一下琵琶弦,音色还算得宜,便调整了一下坐姿。

    “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儿?如若没有什么偏爱的,那洺榆可就随手信来了。”

    “你弹什么我们便听什么罢,左右不过是打发时间消消食,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偏爱的。这胃里装满了,脑袋里却变得空空如也了。”

    何人劚得一片木,三尺春冰五音足。

    一弹决破真珠囊,迸落金盘声断续。

    飘飘飖飖寒丁丁,虫豸出蛰神鬼惊。

    秋鸿叫侣代云黑,猩猩夜啼蛮月明。

    潏潏汩汩声不定,胡雏学汉语未正。

    若似长安月蚀时,满城敲鼓声噒噒。

    青山飞起不压物,野水流来欲湿人。

    伤心忆得陈后主,春殿半酣细腰舞。

    黄莺百舌正相呼,玉树后庭花带雨。

    二妃哭处山重重,二妃没后云溶溶。

    夜深霜露锁空庙,零落一丛斑竹风。

    金谷园中草初绿,石崇一弄思归曲。

    当时二十四友人,手把金杯听不足。

    又似贾客蜀道间,千铎万磬鸣空山。

    未若此调呦呦兮啁啁,嘈嘈兮啾啾。

    引之于山,兽不能走。吹之于水,鱼不能游。

    方知此艺不可有,人间万事凭双手。

    若何为我再三弹,送却花前一尊酒。

    洺榆用手捂住琴弦,微微颔首,瞧着众人的表情看来自己的琵琶还算入得了他们的眼。

    “之前只记得另一首琵琶行里的已经让人记忆深刻,其中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当时只觉得是被写活了一般,如今从你的嘴里听来这首,却觉得竟与那被人传颂之曲不相上下。”

    这话在过尚贤听来算是郑旭对这首曲子极为钟爱,难得听见他做这么高的评价。

    “映月姑姑,带洺榆下去领十两银子的赏钱,你找的人果然不错,能让郑旭都夸赞不已的她还是咱府里的头一个。”

    “洺榆多谢公子赏赐!”

    映月领着洺榆出了朝晖阁,不忘为洺榆撩起耳边散落下来的发丝。和光凑到过尚贤身边指了指离开的洺榆,附在过尚贤耳畔说着:

    “公子,这洺榆其实是映月姑姑的亲侄女,打小便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如今公子这么打赏洺榆,映月姑姑面子上也有光。”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洺榆看着气性比别的丫头要大些,映月姑姑的侄女想来也不是曾吃过苦受过累的。如今在这府里伺候大概是想着跟她做个伴儿,以后也好为这位侄女儿寻个好的亲事。

    “和光,我们饭也吃了曲儿也听了茶也喝了,如今这天上也是繁星满天,想必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告诉同尘一声,不必前来伺候,我自个儿收拾收拾也便歇息了,没有其他的事便不要来打扰了。你带郑旭去敬贤院,安排几个得力的丫头小厮在院子里伺候着,他初次来府里,对府里还不是很熟,别夜里睡魔障了以为是在自己家里,白白闹了笑话。”

    和光应了一声,过尚贤与郑旭一同起身,相视一笑。

    “我们府里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丫头,所以你还是自个儿早些歇了吧。要是真的看中了府里的哪个丫头,也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会因为你是过府的孙女婿而轻易饶了你的。”

    “三叔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还故意敲打,看来是说给某些人听的吧?”

    郑旭看了一眼和光,和光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其实过尚贤刚才也看出来和光一直盯着洺榆,洺榆跟映月姑姑走后他也是第一时间为洺榆说好话,这么反常他要是再瞧不出来就白白当了他这么多年的主子。

    “好了,不管说给谁听的,我便当说给我听的就是了。明天一早我便要进宫了,就不回三叔直接进宫去了,明日三叔没事正好多睡会儿补补觉。从见到三叔开始总觉得哪里缺了些什么,就在刚才洺榆收琵琶的时候才想起来,三叔随身的扇子不知道去了哪儿。之前就算是三九严寒也是不曾离身,一直在腰间别着的,如今不知道为何没带?”

    “送人了!”

    郑旭了然,画上人无语,曲终琴有情。在过尚贤的心里也许永远都会将看中的东西深藏不漏,刚才听曲子的时候眼里竟然是含着泪光的,怕是想起了某人,郑旭就算不问也知道一二。那把扇子他之前见过里边的玄机,每个扇骨都是一把利器,且有几节是中空的,里边放了药粉及救命的妙计,平日里不肯离身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轻易给了别人,看来那人在他心里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郑旭跟着和光去了敬贤院,过尚贤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外边漫步,夜晚的凉风为止,拂过脸颊时却不似之前那般凛冽,看来这春天是真的要来了。小桥下的冰块虽然未曾完全融化,可里边的鱼倒是欢腾得很,从破冰处探出头来,密密麻麻地挤着,生怕被人瞧不见似的,被路旁的灯笼一照竟然成了艳丽的红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不知为何过尚贤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关于莲池的画面,没过人的接天莲叶于水上亭亭玉立,水中鱼儿嬉戏,对面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与自己在小舟上坐着。那位公子伸手摘了带着水珠的莲叶小心翼翼的举到自己跟前,让自己啜饮着上边的露水,那种甘甜自己竟然像是真实喝到过一般。

    “公子,你原来在这儿!”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过尚贤吓了一跳,转身时映月姑姑正站在自己不远处脚步微缓朝自己走来。

    “映月姑姑找我有何事?”

    “公子兴许知道了洺榆与映月的关系,映月是想着为洺榆寻一门好的亲事,可是映月也不想让洺榆嫁错了人抱憾终身,所以映月只得来求公子。”

    过尚贤连连摆手,虽然洺榆长相上还算说得过去,可自己未有纳妾的意思,更不能平白无故的害了这么好的一位姑娘。

    “映月姑姑,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我没有再纳妾的打算,更不想委屈了洺榆没名没分的跟在我身边。”

    “公子想错了,映月没有打算让公子纳洺榆为妾的心思,映月只是想让公子护一护洺榆。虽然映月也知道和光跟着你的日子不浅,将来也是前途无量,可映月还是想为洺榆找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不求荣华富贵,以后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也算随了洺榆的意。虽然今天傍晚时分我已经跟和光解释过了,可终究不太放心,倒不是在质疑公子身边的人,而是怕万一有个什么,洺榆怕是这辈子就毁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树林回来瞧见他们的时候不像是在商量寻他这么简单,过尚贤明明瞧见和光几欲跪下求映月姑姑。要是说在商量寻他们,大可不必下跪,映月姑姑本来就是府里的人,主子不见了踪影自然是要去寻的。

    “映月姑姑放心,改日我便选个好日子为和光与同尘另谋一份亲事,断了他的念想。如果映月姑姑不嫌弃,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让映月姑姑参详一二。郑旭虽然已经婚配过,可我的侄女儿婷儿福气不够未能陪伴他白头偕老,郑旭这个人的人品绝对是没有问题,刚才你也瞧见了,就是有些贫嘴,在朝里谈起政事那可是正经得很。刚才瞧洺榆也并非对郑旭无意,映月姑姑可以试探一下洺榆的心意,如果觉得还可以,等郑旭这次出使黎国归来,我便亲自为他俩说媒。”

    “这么说我便谢过公子了,其实我瞧着郑大人也是不错,虽然看着有些不正经,可有时候却谦逊识礼。刚才听完洺榆的琵琶,丝毫没有看不起她是个使唤丫头,也并未将她看做外边的乐姬。我相信洺榆也是颇有好感的,能由您亲自说媒那是洺榆的福气!映月这边去找洺榆,公子早些歇息!”

    过尚贤笑了笑,虚扶了一下施礼的映月,待映月的身影消失方向冥熹院走去。

第307章 谋23() 
冥熹院里一片黑暗,之前嘱咐了和光不许前来打扰看来是听进去了,拿出火折子一路点着院子里的灯笼,到了正殿门前转身回看着满院子的红灯笼。满心以为自己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猛然回头时却发现那些后来者以风云变幻之势将自己完全震慑住,自己只不过是在光阴里虚度了这么久罢了。

    夜色像是被墨汁浸染过一般,渐渐的浓了起来,点点星光已不足以与这漆黑对抗,只不过装点了这寡然无味的夜空罢了。曾经那些看过的夜色不尽相同,却都满是情绪,现在的自己竟然连那抹情绪都没有了,淡若清水若风。过尚贤施法将门从里边反锁,隐身跳上了墙头,这是拜别师父后第二次使用法术,怕是以后使用的次数会越来越多,过尚贤站在墙上叹了一口气继续飞身而去,只留下满院子的叹息声。

    那片林子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压抑着,恐吓着,那道屏障是它最后的保护。过尚贤站在那道屏障前负手而立,手指向后弹去时身边多了几盏灯笼,将周围照得一片通明。

    “子时三刻尚未到,丞相便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等着,看来我们魔宫这入口好找得很,在程相眼里竟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渔歌一挥衣袖,那道屏障便消失不见,本来这道屏障便不是防着过尚贤的,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打开,可对外边那些凡人来说却是难得很。

    “平帝不也是提前过来了吗?看来平帝对我这个新来的还是满心期许的。”

    待过尚贤进入魔宫入口,渔歌回身用袖子一挥,原本待在那儿的屏障又出现在了那里。过尚贤将身后的手握了握拳,进了这道门,兴许他与之前的生活便彻底告别了。原本他以为师父会出山为自己指条明路,也曾以为身边的人不再那么欺骗自己与自己坦诚相待,可就是父亲的欺瞒让自己心灰意冷。

    “这儿为何会叫魔宫?”

    魔宫大殿上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引自己进来的渔歌,过尚贤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因为我们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虚伪做作,只做自己认为对的,所以被人称为魔。魔族的宫殿当然是魔宫,难道丞相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渔歌伸手接过侍女端来的酒杯,对着过尚贤举了举杯,将那些鲜红色的液体倒进了嘴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那抹红色印记。

    “如果平帝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早已入魔了?可笑我还一直坚持着所谓的正道。”

    龙城端过就被来的时候,过尚贤看了一眼便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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