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想必中午喝了些酒。张新微微叹了口气,却不好多说,只是闷着头处理自己的事情。
下班回到家,张新感到从未有过的疲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换了鞋后,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剩菜和饭,用一只空的大碗各夹一些放进微波炉里,又将这些再次剩下的菜和饭端进冰箱里。做完这些又去开了电脑,希望从虚拟的世界里寻找一些慰藉,能够遗忘掉凡俗世界的烦恼。
没过一会,微波炉传出“叮”的一声,张新将滚烫的大碗端出,拿了筷子像一只狼狗一样蹲坐电脑前,机械般的夹着食物,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期望能够发现一些有趣的节目。
电脑里放的是《天天向上》,这是一个综艺节目,很搞笑,但却不是无谓的装傻扮愣,每期节目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积极向上的精彩意义。这期节目里放的是最牛的大学生宿舍。张新不由地又想起自己的大学和同寝室的朋友们。回想起来似乎张新身边的同学朋友每个人都有一些惊采绝艳的才能。
很快饭吃完了,张新又拿出一张纸,用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写作计划。既然已经调到了宣传科,那么在其位谋其职,就必须要做好呀。
电脑里的《天天向上》已经在谢幕说再见了,张新又调出了《锵锵三人行》的谈话节目,这个节目是相当具有质量的。张新已经看了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每一期都不愿意落下。于是张新也停下了手中的笔,认真观看了起来。
正在张新聚精会神的时候,另外一间房间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灯影,并且越来越大,鼓荡起来风将昨天撒下的盐粒吹散开来,有一些地方的盐粒早已被空气中的水分潮解。接着那影子慢慢地从窗户缝里流了进来,落到地板上,渐渐凝固成一个一米高左右的人形黑烟。随着黑烟越聚越多,这凝聚的人形的东西也越来越凝实。赫然就是昨天夜里在张新房间里的灯魔。
灯魔却并没有立刻侵袭张新的计划,先是悄悄地走进卫生间,拧开了卫生间的热水器开关阀。水便哗哗地流了下来。灯魔随即离开了卫生间,又走进了厨房,拧开了天然气阀门。
正在看着电脑屏幕的张新忽然地感觉到一些寒冷,没有多想,便准备去被橱里拿了一块毯子裹一裹,却听到了卫生间传来哗哗地流水声。张新立刻警觉起来,立即从枕头下掏出了马刀和银匕首,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张新疑惑地关上了热水器阀门,摇了摇头,恰在此时,那灯魔从厨房又绕了回来,手里拿着点燃煤气灶的长长的如同螺丝刀一样的打火机从张新的背后猫了上来,那灯魔渐渐凝提高了身高,将那螺丝刀似的打火机越举越高,狠狠地向张新脖子方向扎去。
在灯魔走进卫生间的刹那,张新就已经感觉到了寒意,强烈地警觉让张新举着马刀迅速回身架开了灯魔的必杀。
那灯魔见到被发现之后,迅速后撤,如同散开的烟一般消散在空气中。张新没有办法发现那灯魔的身形在哪里,只是看见房间里朦胧的一片。
高度紧张着的张新忽然福至心灵的嗅到了一丝煤气的味道,立即感到不妙,迅速地走进厨房关上了燃气阀,打开各个窗户。
忽然想起只要有开过光的法器傍身,那灯魔就没有办法欺身靠近,便又举着马刀走向父母房间,打开床头柜子,里面有一串念珠,张新听母亲说过,这串念珠是请慧心大法师开过光的。心里抱存着一丝希望,将念珠紧紧抓在手上。
第二十七章 战灯魔(二)
半个小时过去了,张新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对每一个可疑的黑色朦胧的地方挥舞着马刀,像极了一个神经电压紊乱出现幻觉的疯子,只是与普通疯子不同的是,张新的表情极为冷静,虽然额头上脊背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这半小时内,张新在所有的缝隙前全部重新撒上了新的盐粒,这个灯魔已经确保无法逃离这个屋子了。
张新神情渐渐淡定,似乎已经有了豁出生命也要将灯魔留在房间里的打算。
时间像妈妈额头上的皱纹和悄悄的白发,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这是比拼耐性的时候,灯魔的行动目的性很强,并且很有条理,显然背后有人发布了具体的命令,显然是一个理智的操控者。
灯魔终于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散落状态,渐渐在厨房拐角处凝聚实体,张新却没有立即冲上去,因为张新怕得并不是灯魔的凝聚而是躲藏。拳头只有在没有击打出去之前才是最吓人的,因为你不知道这个拳头究竟有多重,会打在什么地方。当这个拳头已经击出就无所谓忧虑了,因为结果必然会发生。
张新松了松紧握着的马刀,眼睛紧盯着灯魔在凝聚实体。这可能是史上第一次灯魔会选择与人类面对面的较量。灯魔似乎也破罐子破摔,高擎着原本放在厨房里的菜刀凶狠地向张新飘了过来。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油状脚印,又立刻如同烟雾一样消散。
张新紧握着马刀,等到灯魔的厨刀近身时,如同闪电般自下而上地挥出一刀,砍中黑烟的部分,灯魔的身形瞬间消散掉一大块,见到此状,张新紧追不舍一刀一刀挥出,黑烟的身形也越来越稀薄。挥动了几十下刀的张新胳膊稍微有些累,便停下喘口气,灯魔却丝毫感觉不到疲累继续汹涌地冲了过来。张新毫无反应,只是蹲在墙角喘气,揉捏着酸痛的肩膀。就在灯魔试图更靠近一些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寸步难以前进,在灯魔的面前已经撒下了一排的盐粒,顺着这些盐粒向两旁看去,恰巧是一个圆圈。灯魔已经被困在客厅里这个用盐粒撒成的圈子里。
张新好整以暇地倒了杯水,看着已经狼籍一片的客厅,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卧室拿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奇怪法阵。张新按照纸上的法阵画法,集中精神在地上画起五芒星法阵,又照着纸上写的咒语念道:“灯神,请聆听我的呼唤,请将远方信徒的声音传递到我的耳边”
忽然就听到了那片黑烟传出了一句话。
“张新!你真的是可以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在下面等你!”
这声音是从灯魔在的地方发出来的,
张新大惊失色:“你是王明明!”
“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你知道我是多么的不容易才拥有那一切的?你知道又因为我多少人不再失业,他们即使考不到什么大学甚至只有初中毕业也能谋求到一份工作?你知道如今有多少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吗?你搞倒了我,淮城会乱成什么样你知道吗?我也是为社会贡献的人,你抓了我你想过后果吗?好吧,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的罪全部倒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没关系,我抗了。从此我再也不能在人世间抛头露面了。可是我要你知道,你不就是幸运地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吗?你不就是可以有安然的机会考上那酸不拉几的大学吗?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吗?你知道我交过多少税收,做慈善救过多少人吗?你以为就你是好人吗?你等着下地狱吧。”
听到王明明的一大串控诉张新却并没有丝毫的心情波动。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侯丽娟现在怎么样了吗?”
“什么!谁?”王明明似乎有些意外。
张新将侯丽娟的遭遇重新说了一遍,接着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错事,但是如果没有承认的勇气,或者认为自己是心安理得,甚至还标榜自己是正义的、成熟的。好吧,这些都是你们所谓的圆滑。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然后看起来似乎可以帮到更多的人,可以为社会的经济发展或者什么的发展的更快,我认为这是错的。”
张新喝了一大口水接着道:“法律的公正性不仅仅在于结果的公正性,更重要的是在于程序的公正。如果以不公正的程序获得自以为的公正的结果那么这个同样也是非法的。不仅如此,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警察。我当警察原本只是为了能有一项在家乡的工作,仅此而已。如果能够帮助到一位老人家安全经过一条马路我就为自己感到无比的骄傲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揭露黑暗的英雄,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本能。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你的本能和我的本能不同。”
说完张新用马刀,割开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入了画在地上的法阵,“以我的鲜血为指引,让眼前的灯神信徒回归到灯神的怀抱吧!”说完瞪大了眼睛,运起所有的念力集中的流血的手指并指向了仍然在呜呜咽咽的灯魔。手指上的鲜血如丝一般射出,直至那团黑烟
一阵尖叫传来,眼前的灯魔黑影消散无形。
张新喘着粗气,翻开散落的柜子从中拿出一个创可贴,翘着兰花指将创口贴撕开绑在流血的手指上。随即拿出电话打给了陈飞。
“痱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用你告诉我的方法做了防备,那些鬼东西似乎羞惭于自己那相当恶心人的外貌,将我一个人孤独地扔在这月黑风高的午夜。”
“你还能这么酸,我就放心了。不愧我练了一天一夜,那方法真管用,我刚刚驱逐了一个灯魔。起初我以为是王明明的什么朋友,就去查了他唯一的朋友侯丽娟,后来发现不是,等到按照我叔教的方法设置灯神召唤阵时候,才明白是王明明搞得鬼。”
“这小子不是在监狱里准备执行死刑的吗?这小子逃出去了?”
“我哪知道。这家伙懂点上不了台面法术,逃出去恐怕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怎么办?他肯定还会找你的。”
“等他再来,我一定抓住他,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踹上几脚,以解我心头之恨!”
“噢,你此刻生气的模样真是令人怀念,让我想起那一夜,你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啊。真想亲眼看一看。”
“想看就赶紧回淮城来。我请你喝酒!”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我要再去一趟塔木错,可能过了年也不一定赶回来。你保重吧。”
第二十八章 再也不赌了
孙洪强此刻正奋斗在一个私人性质的赌桌上,五六个人在明亮的烟雾缭绕的灯光下叫喊着。他们正在玩炸金花,这是一个几乎不限人数的赌博游戏。每个人只抓三张牌,将命运交付在开牌的刹那,所以现场的整个场面相当刺激。
今天的运气似乎格外好,孙洪强难得的赢了一些钱,某个瞬间孙洪强想到如果可以再多赢一点,就可以还清所有的赌债,如果运气更好点,甚至可以给老婆买点化妆品。想起家里漂亮的老婆,又不禁心里一阵怜悯,如果不靠赌,孙洪强已经想不起任何的可以改变他们命运的办法。
当孙洪强赌到最兴奋的这一局的时候,竟然摸到了三张K。这是一副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牌,也是玩牌好几年内孙洪强第一次抓到这么大的牌。难道是老天开眼了吗?看着与他人相比并不多的筹码心里却犯起了愁,“压上!”一般抓到大牌不会一下子这么推出手里这么一大半的筹码,因为这样往往别人都不愿意再跟,自然赢得钱就会少了许多,长线钓大鱼这一点孙洪强也是懂的。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办法,只想赢回一些,早点走人算了,因为已经很累了。一个赌徒感觉到累,足以说明已经赌了很久很久了。
孙洪强将赢得的一大半筹码抛出,令孙洪强更加兴奋的是还有两个人选择了跟,并且没有要求开牌。深知见好就收的孙洪强将剩下的所有筹码一起压上,要求开牌。另外两人却都加了双倍不让开牌!
孙洪强此刻才明白他们是算计好了自己没有筹码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那么只能算作放弃,抛进桌子中间的所有筹码都会别人在不看牌的情况下拿去。
孙洪强急了开始向周围人借钱,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向孙洪强说道:“兄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不借给你,实在是咱来这就是赌的,钱咋能借给你呢?这不让外边人认为我们是合伙来坑人的吗?钱我们不能借的。”
孙洪强几乎要哭般的急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们,借我吧,这把牌我肯定赢!”
那高大的男子犹豫了半天道:“这样吧,兄弟你都这样说了,再不借给你道上人都得说我小气,但是别怪哥哥不讲理,你借了钱,得立字据对吧,还得用些东西抵押,否则我怎么跟我家里母老虎交代呢?你能理解吧。”
孙洪强拼命地点头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我这就写,你要我拿什么做抵押?”
那高大男子轻轻道:“我要你的手做抵押,如果还不了,我就要你的手。”
孙洪强猛得一愣,原本紧张兴奋的神经被这一句话如同凉水一般一下子从头淋到脚,瞬间清醒过来。
那高大男子也不催促,抽出一根烟轻轻点上:“兄弟,你不是有把握吗?再说了,我要你的手做什么用?又不是古董,不过是履行个仪式,这你也知道,这是赌桌上的规矩嘛。你究竟借还是不借呢?”
孙洪强坐下来安静地想了一会,众人也没有打扰,都抽着烟等着他。忽然孙洪强站了起来,说道:“我借!”
拥有了足够的筹码的孙洪强重新坐在了赌桌旁,表现得特别安静,像极了电影中的赌神。“全压!”孙洪强推出了新借的筹码。这么多约摸有两千块钱正好是桌子上剩余筹码最多那个人的筹码金额。一直跟着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最后放弃了。看着满桌子的筹码,孙洪强舔了舔发干的颤抖着的嘴唇,大致数了一下,将近有五万的筹码。
由于规定的筹码全部压完,为了避免用钱堆死人的破坏赌桌气氛的行为发生,神圣的赌徒们都有着这样一条以桌上筹码为最高额度的规矩,所以自然就到了开牌的时间。
孙洪强颤抖着翻开自己的牌并大声喊道:“三个K!”
一直跟着孙洪强的那个人微微笑笑,那人只盯着孙洪强的脸,翻开了手上的牌自信的道:“三个A!”
孙洪强瞪大了眼珠张着嘴,试图发出难以置信的怒吼,喉咙里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先前借钱给孙洪强的人晃了晃手中的借据说道:“看样子,这个借据你是拿不回去了。”
孙洪强抖动着身躯终于喊出了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其余的人看着孙洪强似乎已经隐约失去了理智,便在高大男子的示意下走了过来将孙洪强整个人都按在地上。
被按住的孙洪强惊恐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刚刚签的字据,怎么?这么快就想赖账了?嘿嘿。看你这辈子恐怕也翻不了身,哥哥我心情好,也不用你还这些钱了,我就要你的手。”不停地在抽烟的高大男子笑道。
“我还你钱,你不要剁我的手。”
高大男子哈哈大笑道:“你拿什么还?你再去赌?哈哈。”
孙洪强没有吱声。在多人钳制下,高大男子抓着孙洪强的头发狠狠地拖到赌桌边,惬意地笑道:“靠赌,你一辈子是没有希望了。你看看你的牌是3个K吗?”
孙洪强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牌已经不是3个K了,而是一副最大为8的单只牌。这么一瞧,孙洪强才明白过来周围人不对劲于是大喊道:“你们耍诈!”
那高大男子笑道:“我就是告诉你我耍诈了,你能怎么着。你看得懂我怎么耍的吗?我玩你跟玩小鸡有什么区别?你想要什么牌我都能发给你,你以为我这点技术就是赌神了?告诉你,比我技术高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我们只会找你这样的人弄点钱花。”说完又敲了孙洪强的后脑勺。“哥哥我今天不高兴了,我就剁你的手,你又能怎么着?”
孙洪强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没过一会儿,从门外走进几个人,孙洪强抬眼一看赫然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