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哈莉？！- 第157部分

……

刺穿蛇怪上颚的时候，哈莉感觉有一股滚烫的液体溅到了身上。用力拔出之后，她感觉再也抓不稳剑柄了。

那双黄澄澄眼睛里第一次如此的忧伤。它望着自己，然后慢慢失去了光泽。

喀当一声，格兰芬多宝剑掉落在地上，伴随着另一个身体轰然倒地的巨大声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依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举起了魔杖，念动咒语，为死后的贝斯做了一次祈福。

当她扑到塞德里克怀里的时候，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其实……我没怪它啊。”

“它提供的帮助早就弥补了……”

可是贝斯注定离去。

而她阻止不了，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其他都只是借口——一个为了避免悲伤的理由。而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管生命有多长，它最终会归于尘土。

塞德里克一开始只能迷茫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背给予一些安慰，随后，他似乎突然弄懂了什么。

他微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不怪你。”他尽量轻柔地对她说。

“我刚刚看到布朗尼在找你，要去看看吗？”

×××

湖边风平浪静，偶尔有鸟雀鸣叫着，擦着水面低飞而过，溅起一小串水花。牡鹿布朗尼靠着湖边的大使小憩。

哈莉把唯一带出密室的一只毒牙埋进了土里，做了个简陋的坟墓。

塞德里克没有说什么话来安慰她，这让她很感激。正如他也明白的，贝斯的死只是找了个理由。

仅仅是个理由而已。

它希望自己能够记住它，能够原谅它。哈莉当然不会忘记它。

哈莉想了半天，决定在上面栽上一株百合。她隐约记得在什么书上看到霍格沃茨是一种百合的名字，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

巫师做什么事都很方便。

哈莉用了一个生长咒，看上去效果很好，她确定过一段时间它就能开花了。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因为贝斯的决绝离去而带来的伤痛似乎随着泥土湿润的气息消散在空气中了。她不能过于悲伤。

这个时候，布朗尼有些好奇地站起来，凑过头来看，用鼻子嗅了嗅之后，张嘴就要咬——当然，被哈莉及时发现阻拦了下来。

“牡鹿吃花的么？”她扭头问。

塞德里克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想说……现在它只是一棵草而已。”

“……好吧。”哈莉收回视线，拍了拍布朗尼的头，“等着，我回学校给你带水果来。”

布朗尼（大概是）比较高兴地叫了几声，歪过头来用鹿角蹭她……好吧，这次被塞德里克拦下了。

“其实，我刚才想问一个很蠢的问题。”他突然说。

哈莉眨了眨眼，“我觉得我好像猜到你要问什么了。”

“……唔。”

“我当初也一不小心犯蠢就问了海格……亏他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哈莉叹了口气，提起曾经的黑历史。

“……噗。”

“你是想问——布朗尼是公的还是母的对吧？”哈莉扬头问。

“……”

塞德里克默默地撇头抚额。

哈莉故作安慰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彼此彼此。”

他们感觉布朗尼正在嘲弄地望着他们，浅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愉快的光芒。

“……”

过了一会儿，塞德里克稍微振作了一些，决定从这个“屈辱”中脱离出来，“我听说五年级的同院生说，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里你施展了守护神咒？”

哈莉“啊”了一声，然后心里做了个决定：回去就把厄尼、贾斯廷之类的揍一顿。

“而且听说你的守护神——变成了一个新的形象？”他轻声问，灰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充满了期待。

哈莉感觉脸颊发烫，“哦，你知道的啊……独角兽。”

她默默地低下头，不吭声了，尽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变得更加柔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独角兽啊……”塞德里克低声说。

“哦，别再提了。”

“那么，你有给它取名字么？”

“……你提醒我了，这是个好主意！”

……你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如果布朗尼能够说话的话，它一定很想表达这层意思。

“不如叫……迪克吧！”

“你对这名字是有多执着？”

在他们身后，白色的百合花悄悄地绽放了，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并不显眼。浓厚的夏季气息混着湖水的蒸汽慢慢弥散，高大的牡鹿温柔地望着他们。

混杂着泪水，欢笑的过去，她会永远记着的——哈莉·波特，会一直记住她曾经最有用的帮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之一，贝斯——尽管它是一条斯莱特林的蛇怪。

她不会缅怀过去，而是要看向未来。

至少，明天还会有阳光，迎接着他们每一个人。

【正文字数3401，防盗字数3401。】

今天是水平测……求顺利，求3A……

很早以前想到贝斯这一段的时候，还很难过来着，但是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那种感觉了……QAQ【可能还被我硬扭成了换了的色彩……？

确实很早就有伏笔了，蛇怪也顶多活一千多年，贝斯也不容易了，是时候离开了呢。

角色死亡X1，完成。

☆、152145。假想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145。假想结局

考试结束之后，还没正式放假，学生们在预言家日报上接二连三地看到各种不幸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些学生甚至跑去找他们的院长，问能不能留下来度过暑假——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而有一部学生则被心急不已的家长提前接回了家，有的大概下学期也不会出现了。

拉文克劳的莎拉前一日晚上在有求必应屋里对哈莉诉苦。她的父母坚持一定要把她送回德国去，而这位有着日耳曼血统的女生却十分固执地要留在学校——哪怕是要和大家一起抗争到底。

“下个学期我就是七年级了，我已经成年了！”莎拉挺着胸，怒气冲冲地说，“很快我就将在霍格沃茨度过最后一年——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谁也别想阻止我。”

亲爱的，你是怎么被分到拉文克劳的……格兰芬多在欢迎你啊……

伊丽莎白试图劝说她冷静下来，“别担心，战争不会在学校爆发的——应该……毕竟，这儿有邓布利多啊。”

“谁能说得准？”安东尼忧心忡忡。

哈莉摊手，做了个的确如此的动作。

最后的晚宴上，大家都心事重重，气氛也有些压抑，斯莱特林那边尤为沉默。其他三个学院偶尔有几个学生朝那边瞥一眼，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教师席也非常安静，邓布利多照例说了几句话之后，大家就默默地开动了。

哈莉知道，在这个时候，英国一定会有什么地方正在遭到袭击。就算人们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也很难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

等她回到格里莫广场之后，才是她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她当然不会只在安全的家里呆着，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去和食死徒拼命，而什么都不做，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救世主。

才不可能。

她预料到这个暑假很难再在家里看到悠哉的其他人了。西里斯的傲罗工作不说，莱姆斯也不时离开家去完成凤凰社的任务……

她开始思索，要不要让布莱克宅成为临时的凤凰社落脚点，这样自己说不定也能得到更多关于伏地魔的信息。

一直到晚宴结束，哈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大厅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于是否在策划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哈莉，哈莉？”罗恩推了推她，小声地说，“你看那边是什么？”

哈莉闻声望去，看到一个非常小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正从挤挤挨挨的人群上空飞过，徘徊了一圈之后，似乎看到了自己，便扇动着翅膀飞了过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红色的小身影——她曾经在傲罗办公室属于德贝尔福的那个房间里看到的红雀。

哈莉向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正流向楼梯的人群，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走廊，一头钻进了黑暗中。

她挑眉看了看画像，里面的人纷纷离开了，然后她停下脚步，挥挥魔杖点燃了墙上的火把。在闪烁不定的昏暗火光中，她转过身来，看着红雀轻盈地落到自己肩上。

“怎么了吗？”她放轻声音问。

红雀伸开翅膀，抖动了一下，然后将嘴里衔着的一卷纸条伸到她眼前。

哈莉抽出纸条，慢慢展开。上面依旧是用优美的幼圆字体写的一句话：

『午夜降临后。禁林。黑湖边。』

她迅速折起字条，而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塞德里克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散步？”

……想象力真丰富啊，少年。

×××

哈莉独自走进禁林边缘。地上的绿草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那时候是凌晨，群星闪烁，天边有一抹拉长的白色。

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什么动物模糊的鸣叫声，树枝间也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沿着最熟的一条道往前走去，被压过的草地一路延伸至前方，在曲曲拐拐之后，将会抵达黑湖的岸边。

她不快不慢地走着，听着夏夜里虫子的叫声，安静地想着心事。

这种时候，很容易想起意大利的《桑塔露琪亚》——第一句是：『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

噢，当然，这里没有海，但是可以换做“湖”。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

慢着，到了这里就感觉变成了私奔？

『在银河下面，暮色苍茫。甜蜜的歌声，飘荡在远方。』

虽然没看到银河，但是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在湖底听到的人鱼歌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甜美，但一定比在路上听到的好多了。

『在这黎明之前，快离开这岸边……』

这果然是私奔吧。

哈莉的胡思乱想停下了。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透过朦朦胧胧的树枝，他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正站在柔和的月光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德贝尔福教授，”哈莉小声地叫唤了一句，因为不确定这种时候适不适合说“晚上好”，她就干脆省略了问候。

“嗨，”德贝尔福侧过身来，抬手算是示意。

“这几天怎样？”

“还——好，”哈莉想了想说，“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贝斯的事？”她凝视着她。

“或许吧。”她点点头。

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们都知道。

“那么，你差不多要离开学校了，对吗？”哈莉问。

“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离开霍格沃茨。”

哈莉琢磨着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吭声。

也就是说——必须得离开？

还是……永远不会离开？

“就算他们不愿承认，”德贝尔福率直地说，“但未来都靠你们了。你们的力量才是在对抗敌人中最有效的。”

她说的“他们”，大概是指教授，或者凤凰社成员……反正一定是那些成年人。

“我们都不想把学校拖进战争。”哈莉说。

“显然如此。”

对方说完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开始拨弄手里的一朵百合花花瓣。

“我有东西要给你，”德贝尔福注意到哈莉的反应，很快补上一句，“不是现在——不是现在看。”

她向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流动着银白色的絮状物体。

哈莉伸手接过来，慢慢握紧。

“你瞧，”这位傲罗女巫的声音轻松了一些，“黎明快到来了。”

哈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如此，天际那道白色的光范围越来越广了。

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形势下，她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注意一点汤姆，”她说，“那孩子不安全。”

我会的，哈莉在心里答道，然后点点头。

“对于我曾经擅自做下的决定，我表示非常抱歉，”德贝尔福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目光柔和，“你可以接下它，也可以抛弃，决定权在你。”

哈莉没回答。

“当然，你也可以妥善地利用它的力量，我希望能给你不少帮助。”

“谢谢。”她低声说。

“那么，以后就交给你了，”德贝尔福说，很放松地耸耸肩，“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哈莉。麻烦的事还要请你多忍耐包容了。”

哈莉摇摇头表示不怎么介意。

当她准备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以后的路将要自己走完，这是肯定的。

她抬起头，注视着对方。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记忆出了问题，但现在她知道，被她忽略了那么久的事的确是真的。

她第一次见到德贝尔福的时候，她那和自己相似的、绿得发亮的眼睛就吸引了她的注意。而现在，她的虹膜已经变成了非常淡的银青色。

哈莉曾经听别人猜想眼睛的颜色很有可能反应着一个人的灵魂——虽然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她想也有可能是真的。

就仿佛……林内特·德贝尔福的灵魂在慢慢消散。

当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她的眸色在迅速变浅，这是不是意味着，那是那种精神的传递造成的？

哈莉当然不敢完全确定，但这个猜想既有可能是对的。

“所以，你要走了吗？”她非常小声地慢慢地问。

德贝尔福看了看天色，微微扬起眉毛，“已经不早了。我想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差不多，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哈莉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别担心，”德贝尔福说，“这是我曾经设想过的一个结果。”

“我从不愿离开霍格沃茨，她是我的家。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到永远。”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德贝尔福又问，“那么，你对萨拉査的印象如何？”

哈莉低下头，“比想象中的……温和很多，很容易相处。”

“因为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德贝尔福飞快地接了下去，微微一笑，“所以在你们面前，他不会显示他的糟糕之处。”

“糟……糕？”

“性格缺陷，我想你知道，”她说，“我曾经很好奇，那样一个在别人眼中‘冷酷’，‘无情’，‘残忍’的黑巫师，到底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学校的建立者。但令我惊讶的是，他真的和戈德里克一起做到了。

“很奇妙吧？他不是一个好人，这谁都知道。但他又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指导者。我不介意别人对‘斯莱特林’的看法，他们基本上都是对的，因为黑巫师没有一个是善良的好人。”她耸耸肩，“我也是。”

只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仅此而已。

“你到底是——”哈莉踌躇了一下。

“别管过去，”林内特轻描淡写地说，“历史是人编的——而未来，才是你创造的。”

一只红雀落在她指尖。

“……你的鸟？”哈莉问。

“你可以叫它安格里·巴兹。”

红雀倏然飞起，在上空盘旋起来。

哈莉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那么，再见了，”德贝尔福说着，转过了身，目光移向湖面。

在月光，或是星光的照耀下，湖面上的确如那首歌中表现的，波光粼粼。夜风从林间吹来，将她耳侧的头发划过了脸庞。

哈莉希望她留下。

她多希望，希望能够……

就像是产生了幻觉一样，她觉得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了，尤其是那个身影，在柔和的光照下，变得隐隐绰绰。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却听到后面传来呼唤声。她转过头去，看到汤姆从交叉的树木间穿过，朝她快步走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微皱着眉头，呼吸有些不平静，“现在外面不安全，你应该知道。”

“我——”哈莉愣了一下，一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