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到后来柳善词都觉得有些可惜了,这人肚子里还真是有些墨水的,偏偏正道不走,非要来走这歪门邪道。
席间金小蝶频频斟酒,柳善词装出推辞不过的样子来者不拒。
俩人越说越投契,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天黑。
酒喝了不少,附近又没有旅店,金小蝶就提议,说是附近有个他家的亲戚在,不如去借宿一晚。
柳善词装得烂醉,书童鬼头畏畏缩缩地也不吭声。
金小蝶半揽半扶地就把人给弄到她车上去了。
本想着要是这小子直接醉死倒方便了,谁料到半路上,柳善词掀开帘子吹了阵风,竟然慢慢醒酒了。
金小蝶暗道一声可惜,面上却笑得更温柔了,倒了茶水就要亲手喂给柳善词。
柳善词心道,这加了料的茶水他可真受用不起,便受宠若惊地慌乱道:“这怎么使得,在下自己来。。。。。。”
推拒之间,巧劲儿往金小蝶手腕的麻筋儿上一敲,整杯茶都泼回金小蝶胸口了。
“哎呀,这怎么是好,都是我不小心。”柳善词手忙脚乱地找能擦拭的东西,“这大冬天的,可别着了凉。”
一来二去的,俩人的手就碰一块儿了。
金小蝶的衣襟被扯得半开,这下正好把柳善词的手按在了露出的那一小块白嫩皮肉上。
车里光线昏暗,金小蝶的眼神儿眼看着就媚了起来。
柳善词使法子让脸色涨红,赶紧把手抽回来,低下头挪开视线。
心道,这可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忽然又想起,当初这伙人盯上的可是吴安仁。
这么说来,被这美貌姑娘勾搭的也可能是那吴大胆了。
嗤,若真成了事,那可真不知道是谁倒霉了。
想起吴安仁的“天赋异禀”,柳善词的脸色倒真的红了几分。
金小蝶不知道柳善词在想什么,只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了,行动间就更露骨了些,直接把湿掉的外衫脱了,中衣半敞,借口车里冷,一个劲儿地往柳善词身上贴。
一团软玉温香
柳善词脸蛋发烫,对身边挨挨蹭蹭的金小蝶不耐起来,装着害羞的样子一路闪躲,差点儿掉出车外去。
嘴里大声疾呼,“鬼头!鬼头!”
“公子我在这儿呢!”后面一两青蓬马车滴答滴答地追上来,正是书童鬼头带着车夫赶着他们自己的车追了上来。
见柳善词几乎跳车,金小蝶也顾不上妩媚作态了,赶紧一把把人抓住,急慌慌道:“柳兄危险,都是小妹冒犯了,柳兄切莫在意。天黑夜寒,我那表叔家就在前面,且柳兄暂住一晚。”
说完就扬声大喊。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村子。
就听一阵犬吠,一个人提着灯笼从前面一个小院里出来了。
正是之前那自称姓黄的男人,这会儿换了一身儿布衣,像模像样地装成个村里人。
“叔侄”俩都热情好客,一个拉一个拽地把柳善词让到了院里。
小院儿不大,一正两厢三间房而已。
寒暄一阵之后,见柳善词哈欠连连,就把他让到了里间去安置了睡下。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
你来我往地唱大戏一样热闹了一阵之后就开始赌起钱来。
柳善词暗自嗤笑,这套路还真是老把戏了。
便闭上眼睛养神,等着好戏上演。
不想没一会儿,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香风袭来,一个娇小的少女悄悄摸进了屋。
柳善词挑眉,这是见他对那个成熟女子没有“兴趣”,就换了个青葱少女来使美人计了?
对这飞来艳遇毫无兴趣,随手扯了个枕头变作人形,自己躲了出去。
那小娘子被障眼法迷惑,恍然不觉被子里只是个枕头,依旧解了衣裳软语着钻了进去。
果然,小半个时辰之后,犬吠声大作,人声喧哗,院门被敲得咣咣作响。
金小蝶抱着一包赌具急惶惶地冲进里屋,口中道:“柳兄救命,”就去掀被子。
一摸摸到个小娘子,立刻做出震惊的模样来,大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娘子还被柳善词的法术迷着,床上又没有别人,自然没有回应。
屋里黑漆漆一片,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金小蝶只好转回去取灯火。
到了外屋,大门紧闭,屋外的人叫着官差搜赌,咣咣踹得大门直颤。屋里的几个人也配合着制造紧张气氛。
转头看见金小蝶抱着赌具又出来了,都很疑惑。
几个人跟着金小蝶打着灯进了里屋,发现好不容易被带进圈里的“肥羊”竟然消失无踪了,都是大惊失色。
床上桌下的找了一圈,连院里的鸡窝猪圈都找了,也没有。
院门外还在大声叫嚷,吵得人心烦。
第89章 肥羊()
那个姓黄的“表叔”不耐烦地去开了门,对官差打扮领头砸门的那个怒道:“人都没了,还演什么!”
“人没了?”那几个同伙也急了,冲进来蒙头蒙脑地到处乱翻找人。
小院儿一共就那么大,一群人把箩筐被褥鸡窝猪圈都被翻一遍,也没找到他们的“肥羊”。
有脑子灵活醒过神儿来的就嚷,“别是跑出去了吧。”
装作官差的那个恶狠狠道:“来的时候还看到那小子的马车了,肯定没跑远,追!”
找到了必要让那小子知道知道厉害。
“大哥,门打不开啊?”一个小子懵头使劲儿推院门,就那么两扇木头门,竟然用了全身力气都推不晃动的。
又有几个小子不信,跟着也去推,那两扇破木头门还是纹丝不动。
“起开。”那官差打扮的男人脾气不好,几下把几个小子都推搡开,自己去试,结果用力到脸都憋成紫茄子色儿了,门就是不动。
院子里闹哄哄的。
金小蝶心眼儿多。
她久经风月,里屋连个窗都没有,若是真做过那事哪能没有味道,偏床上的小娘子两眼迷蒙,一副事后不醒的样子。
她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对劲儿,九成,她们这是踢到铁板了。
金小蝶一拉那姓黄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俩人悄没声息的收拾了些东西,顺着屋后小路打算翻篱笆逃走,为了避人耳目,连个灯火都没点。
想的是挺好。
这晚的月色本来也挺亮。
偏赶上这个关头,也不哪里来了一阵风,推着云雾把月光遮了起来。
黑咕隆咚的,俩人拎着包袱小心翼翼地走了老半天也没摸到后院儿的篱笆。
明明就那么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却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俩人头上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这是惹到不能惹的东西了啊。
他们这种走歪门邪道的,其实平日里反而最是谨慎,但凡觉得惹不起的都不会动,一旦得手也会立刻远走高飞躲个无影无踪。
要是遇到那种惹不起的,她们也比谁都识相。
她们不傻。
一是惹不起那手段莫测的匪头子,生怕那匪头子的儿子得了他媳妇去又看他不顺眼。
二来,金小蝶往日里也做了不少“仙人跳”的勾当。
若是知道那伙子无法无天的山匪这么快就能被一网打尽,她们何必要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重起炉灶啊。
两个人就这么摸着黑在后院里跟无头苍蝇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乱窜,越走心越颤,冷汗把衣服都打透了。
想要找回头路,却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漆黑。想停下来,也不敢,一停下来就有阴冷的风嗖嗖吹,隐隐约约还有恐怖的呜咽声从风中传来。
两个人吓得腿都软了,金小蝶更是直接哭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半点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没有了。
前院的一群人也没好到哪去。
院门打不开,发现不对劲儿的人想要翻墙逃出这邪门的院子。
不过一人高的泥巴院墙,也不知道怎么就跟镜子一样滑,根本无处着力,还怎么跳都够不到墙头。
眼见着不大的破院子,就是出不去。
一群做惯了坑蒙拐骗的人失了耐性,开始互相推诿指责,一言不合就上了拳脚,内讧得那叫一个热闹。
柳善词就坐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上,看着里面的闹剧,笑的白牙森森。
该,让你们谁的主意都敢打,非让你们长长记性不可。
不多时,被派出去的鬼头回来了,三两下也窜上了树,“主人,我把官差给引来了。”
柳善词问道:“都照我说的办了吧?”
鬼头嬉笑道:“放心吧主人,我都说清楚了。可惜县衙我进不去,不过那捕头肯定能把话传给知县的。”
柳善词满意地点点头。
不多时,被鬼头引来的真正官差就找到了这小院儿。
领头的那个捕头让手下把这院子围了,自己带了几个人,侧耳贴到院门上听了听,试探地一推门。
木头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举起火把灯笼一照,就看见院子里七八个人已经躺了三四个,剩下的还在口里不干不净地对打,脸上都看不出人样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捕头眼神儿好,看见几个胆敢穿着官差服色的,眼睛一眯,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儿,也兴奋起来。
三更半夜的,他正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不知哪里来的一篇话儿就传进他耳朵里了,偏全家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捕头是个有主意的,富贵险中求,一咬牙就照着话里说的地方来了。
若是他听到的事儿是真的,那这回功劳且不说,起码兄弟们都能捞到不少赏钱。
念秧这伙已经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的倒霉蛋三两下就都被抓住捆上了。
后院那俩已经被吓尿的,这会儿看到了真官差,也不想着跑了,跟看见亲人了似的,哭着就扑上来了,被捆上带走的时候简直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打都不会跑。
前面那伙内斗得半死不活的就是根本没力气跑了。
没料到还有个小娘子。
捕头瞅见那伙人停在院里的马车,正好了,拿棉被把还没清醒过来的小娘子一卷,往马车上一搁,全打包带回衙门去,等着天亮上衙之后交给知县审问。
这头吴安仁善谈又风趣,还知道不少苏州府好吃好玩的东西,小柳立刻觉得这人不错,反正顺路,大方地包揽了吃喝住行,就想听他多介绍介绍。
吴安仁也是个大方豪气的性格,并不推辞,也不占便宜。苏州有他的好友,他也曾在苏州念过几年书,熟悉得很,到时候正好可以做个向导,报答一二。
有吴安仁分散小柳的注意力,林阳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也清静不少。
夜已深沉。
此处距离苏州府已经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客栈的条件相对很不错了。
即便如此,墙壁和地板也没有能力隔绝声音不传到林阳耳朵里。
那两只跑走了一天两夜的狐狸崽子似乎是长了胆子,竟悄悄地回来了。
第90章 肉麻()
小的那只跑去通铺。
大的那只直接跑到了吴安仁的屋里。
林阳听着听着,忽然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
当年东躲西藏的时候混过不少地方,酒吧后街收瓶子的时候,更糜烂混乱的也见识过。
住的隔间不隔音,薄薄的三合板别说声音,就连味道有时候都挡不住。
甚至几个人一起的,林阳统统都见惯不怪了。
还见识了男的和壁画里的花妖。
只是这男的和母狐狸他就真的头一次见识了。
那母狐狸也是知道羞的,还使了手段遮掩声音。可惜对林阳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听着那放纵到后头干脆哭起来的声音,林阳难得地有些坐立不安。
若不是听得清楚,是那母狐狸主动的,他都要以为是吴安仁硬来了。
林阳见识是有的,经验是半点儿没有的。
也不知道那狐狸明明都叫得那么惨了,为什么两个纠缠得还好像越来越如胶似漆了。
那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做的?
皱着眉头挺了半晌,隔壁的声音反倒越来越大了。
林阳被闹得,一杯冷水泼出去,整件屋子被一层薄薄的发着微微蓝光的真元包裹住。
这下终于什么幺蛾子也别想烦到他了。
林阳扯过被子,松了口气,睡了过去。
第二天吴安仁照旧被请到了小柳的马车上。
小柳盯着他的大氅道:“让那崽儿出来吧,我不会再摸她了。”
吴安仁安抚地揉了柳善词两把,抬眼疑惑地看小柳,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改了主意。
本来她昨晚,啊,不对,是今早,还好生劝说了柳善词,给揉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小柳是个孩子脾气,就当是结个善缘了。
小柳努嘴道:“我家奉先说不可以摸有相好的狐狸。她都跟你相好了,我不能摸她的。”
林阳尴尬的将头别过去一幅我不认识她的样子。
此言一出,饶是吴安仁脸皮厚实,也有些涨红了。
怀里昨夜被他好一顿折腾的柳善词更是毛都炸开了,小爪子在吴安仁身上狠狠抓了几下。
吴安仁忍疼苦笑。
柳善词人形秀丽,与他言谈相得,性情相合,他本就不忌的,又旷久了,不由得生出些心思来。
试探了几次,柳善词也并不厌恶。
吴安仁是个大胆的,也不怕柳善词是个狐狸,暗自欢喜地就把柳善词拖进了床帏。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那物事着实是生的异于常人,当年妻子早逝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故此多年下来也绝了续弦的心思,免得再害了别家闺女。
柳善词是个狐狸正好能受得住他。
可惜他是打算与柳善词做个长久的露水夫妻的,柳善词却更多是把他当可以谈诗论文的蓝颜知己。
吴安仁便有些失落,也渐渐熄了心思,不想昨夜柳善词竟然忽然开了窍似的,主动得很,他大喜过望,就失了分寸,导致柳善词浑身无力,又疼得很,跑也跑不了,这才被藏在衣服里带上了车。
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被调侃几句吴安仁内心还有些暗喜。
可惜柳善词脸皮比他还要薄的多,这下只怕要别扭上好久了。
不过,吴安仁此刻完全变成了恋爱脑,想一想柳善词闹别扭的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手痒地不由得搂紧了怀中小狐狸,在软乎乎的肚子上揉个不停。
柳善词刚才还在为自己昨晚一时迷了心窍做下的蠢事恼羞成怒,这会儿下腹不可说的地方被吴安仁逮住就是一顿欺负,也顾不得羞恼了,大尾巴在吴安仁大氅里乱甩一通,嗤拉两下就把那蠢材的衣襟给抓出两道口子。
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本来还挺宽敞的马车里被这股子黏黏腻腻的粉红气氛占了个满满当当。
小柳半懂不懂地瞅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上直痒痒,往林阳这边蹭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叫肉麻了。
林阳无奈地往外让了让,省得小柳贴到他身上来。
后来干脆出去骑马了,眼不见心不烦。
小柳也跟着出来骑马,还一脸懵懂地问林阳:“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感觉车里好像忽然没我待的地方了似的,不自在得很。”
是被恩爱的酸臭气熏出来的啊。
林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问胡三和胡二。”
胡三赶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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