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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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剑侣-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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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一点令人难解的,是索媸像是在独自表演,她防守得固然十分严密,但进攻却没有丝毫效力。
  天残武学,不仅别走蹊径,诡异得令难以想像,而每出一招,无不是攻入关节要害,尽极毒辣之能,云笈技法,更是出手必然伤人,是天残派中最为狠毒的一种武功。
  但索媸似乎心存厚道,手下留情,她攻击的招式,大都划空而过,距离郎原起码还有两尺。
  郎原终究是识货的,他知道只在碰到那截树枝,不死也要伤残,因此莽鞭抖得大响,总不敢过于接近,他是想以深厚的功力作持久缠斗,只要索媸真力难继,终将难以逃过他为毒手。
  郎鸽那声惨呼,使他们愕然停下手来,当郎原看清那滚地哀嚎之人,就是他的兄长之时,一声虎吼,便已扑了过去。
  他运指如风,替郎鸽止住了急涌而出的血水,单臂一抄,迅速将伤者挟在肋下,双目向冷瑶光一瞪,道:“姓冷的,九嶷山跟你没有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语音甫落,莽鞭疾振,一股你山岳般的压力,将冷瑶光迫得倒退五尺,在一声惨厉的长啸之中,他如闪电般的落荒而去。
  冷瑶光无法在一时之间提足二晖玄紫剑法的前四招功力,眼睁睁瞧着郎原安然逃逸,他却难有拦阻之力。
  半晌,他浩然一叹道:“废掉一个九嶷无常,洛阳冷家之人,将陷于寝食难安之境了。”
  索媸缓缓向他走过来,道:“大哥,你没有什么吧?”
  冷瑶光道:“我很好,只是……唉!没有留下他们,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索媸螓首一垂道:“那是我不好……”
  冷瑶光道:“不要难过,媸儿,你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因为我功力太差,才让他们逃出手去的。”
  “你那云笈七节杖法,不是极具火候么?能够抵挡那名凶人,你的功力已经够好的了。”
  “可是,我使尽杖法的中绝学,连人家的衣争也沾不到.看来本派这点武功,在中原当真是微不足道的了。”
  “你错了,媸儿,郎氏兄弟的修为,比咱们都要高得很多,我能斩断郎鸽的双脚,用的是天残门中听剑法。”
  “那是因为你的功力高过我的缘故,你不用本派剑法,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的。”
  “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我与郎原搏斗么?”
  “为什么不可能?那矮子的武功本来就比大个子为差。”
  冷瑶光道:“你与那子交过手,只是凭他那瘦小的身材猜想罢了!”
  “你如果以貌取人,那就大错特错了,那矮子的一套追风掌,一截穴断脉手法,在江湖中极具盛誉,我与大个子要把力战百招,跟矮子只怕五十分别也难以招架下来。”
  索媸道:“你骗人,那矮子的双脚不是你断的么?”
  “这就是天残武学的神秘了,我如果不使用二晖紫剑法,后果将难以想像。”
  “如此说来,是我太笨了。”
  “不,依我猜想,其中必然另有原因,也许你对外界环境不太习惯吧!”
  “不必担忧,媸儿,咱们会找出原因的,走吧!此地已不可再停留,咱们还得连夜赶路。”
  对冷瑶光,索媸是千依百顺的,他们回到客站,算清店钱并准备了一点干粮食水,双骑得得,便一起投入黯暗的夜色之中。由榆关至绥德全是山道,驰行约莫两个时辰,旧德堡已经遥遥在望了。
  此时月色晦暗,视界十分模糊,黑暗的程度,比天残谷好不了多少。
  前面是一度隘口,密林森森,浓荫泻地,连坐下的马匹也对这漆黑的山道举步踟蹰起来了。
  索媸一提马鞭,驰着几步道:“大哥,此地十分险恶让我走在前头吧!”
  天残弟子应付黑暗,具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索媸要领头,冷瑶光自然同意。
  他们缓缓驰过隘口,三股劲风带着刺耳的锐啸,忽由隘口向他们袭到,来势之疾,有发星驰电掣一般。
  此时索媸的身边,除了一柄紫神剑,别无防身之物,她反臂拔剑,振腕拒敌,几乎是一气呵成,叮叮当当的三声脆响,三支暗器已然一齐震飞。
  冷瑶光心头一动,说道:“媸儿,我找到原因了。”
  索媸一怔道:“你找到了什么原因?”
  冷瑶光道:“自然是你的武功了,你不认为黑暗对你较为习惯?”
  索媸道:“准是这么回事,大哥,咱们再到前面山口试试。”
  冷瑶光道:“到山口试什么?”
  索媸道:“试我的武功嘛,那山口之上,埋伏着很多敌人呢!”
  冷瑶光道:“不,敌暗我明,咱们不能冒这个险,我想离天亮也不远了,咱们还是在树林中歇一会儿吧!”
  索媸温良柔顺,并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她虽然想试试武功,究竟是不是要在黑暗之中使出才能有效,仍听从冷瑶光的兜转坐骑,进入左近的森林之内
  他们将马匹系好,冷瑶光面色一整道:“媸儿,这批敌人阴险已极,待会动手之时,绝不能存下慈悲心肠。”
  索媸一怔道:“你说待会动手?”
  冷瑶光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山口上的敌人会放过咱们么?”
  索媸道:“他们当真要来,那就县好拿他们试试我的武功了。”
  冷瑶光道:“你尽管痛施煞手,我到对面路边去等待,专门收拾你手下的漏纲之鱼。”
  索媸道:“好的。”
  他们刚刚准备妥当,山口主面已传出一阵急骤的脚步之声,由复杂的点头音推断,最少只怕也在二、三十人。
  他们对黑暗似乎也有所顾忌,足音及林而止,未再向林间深入。
  半晌,一个洪亮的嗓门道:“祝兄,请带十个人由左面入林,翁前辈带十人由右侧入林,只要找到姓冷的,死活不论。”
  一个苍老的口音道:“此时星月无光,林中自然更为黑暗,咱们贸然入林,可能会遭到那小子的暗算。”
  另一人道:“不错,郎氏兄弟都会毁在他的手里,咱们实在应该谨慎一些。”
  洪亮的嗓音哈哈一阵狂笑,道:“他不过是一个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了,只要他发出一点声响,咱们就一起向他招呼,兄弟就不相信奈何他不了。”
  他们一谈话,索媸句句都听得很真切,面对如此众多,而又心肠狠毒的敌人,她倒有点儿恐慌起来。
  她想呼叫冷瑶光,没有她的大哥在身旁,她像是六神无主,少掉了依靠一般。
  不过她知道绝不能呼叫,否则不仅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连冷瑶光也卖给敌人了,她甘愿受到危险,也不能让冷瑶光遭遇到强敌的围攻。因而她定了下心神,提足真力,严阵以待!
  林边传来沙沙之声,敌人果然已分三路入林,按她所处的位置正当她祝的左边一路。
  足声渐渐接近了,民间着呼吸,藏匿在一棵大树之后,待最后一名走过,她才飘身而出,粉臂轻抬,一剑点在对方脑后的对口穴上。
  对口穴是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索媸凭呼吸判断对方对口穴的部位,出手奇准无比。
  一剑点中那人气血立沁,虽然他张大了口,却半声也喊叫不出,然后她一把抓着死者的衣领,轻轻放于身边的草地之上。
  她照方抓药,一个一个的收拾,一连杀掉了六人,前行者还朦然不知。
  索媸有生以来,连蚂蚁也没有杀过一只,现在---口气杀掉六个雄赳赳的大汉,她那只嫩似的纤纤玉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但我不杀我,人必杀我,这些全她冷大哥的仇家.她不得不狠下心肠,继续的杀戮下去。
  但她出手之际,依然止不住手腕的颤抖,这一剑虽是刺中了,只是部位上却有了偏差,因而那人临死之前,发出了一声痛极的哀嚎。
  这般敌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高手,那声哀嚎刚刚出3口,剩下四人已如声斯应的四散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支金钱镖、两柄飞刀,由由左劲击而来,认位之准如同目睹。
  “噗噗”几声脆呼,五件暗器全都击中了目标,但那只是一棵树,他们所要攻击的敌人,却像幽灵般的忽然消失。
  夜风凄厉,草木鸣咽,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之中,难免会有风声鹤唳之感。
  他们五官并用,在黑暗中静静的呆立着,只要有人发出半点音响,可能立即遭受无情的攻击。
  这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静寂,死亡的恐怖在袭击着他们的神经。
  地狱的滋味必然十分难受的,但这片莽莽林.经地狱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的血液在加速流转,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这般纵横武林的高手,已然到达难以忍耐的程度了。
  一声悠悠地、轻轻的、似怜悯,而义无可奈保的叹息,传入一名高手的耳鼓,他像遭到焦雷轰顶一般,汗毛根根竖起来。
  此人一身修为倒也不凡,在如此情景之下,他仍能辨别方位,一刀劈出,为了壮壮胆量,还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可是他那声怒吼并没有当真发出,只是喉管中“咯”的一响.他便已倒了下去。
  那“咯”的一响十分怪异,任是何等豪勇之人,也会为之魂胆皆惊,而难以自持的。
  于是,剩下的三人一起狂呼着扑了过来,他们挥动着掌中的兵刃跌跌撞撞的盲目般行杀。
  他们无法找到索媸,却引来另外两队搜林的同伴,黑暗中敌我礁分,加上三名几近疯狂之人盲目乱杀,一场惭愧的混战在密林中热烈的演着。
  索媸悠悠叹息一声,悄悄退那地狱般的树林,她缓缓吁了一口长气,才向林外传音呼唤道:“大哥……”
  冷瑶光闻声奔来道:“怎样了?媸儿?”
  索媸轻轻依偎到冷瑶光的身前道:“我杀了他们八个人……”
  冷瑶光道:“那他们还在跟谁厮杀?”
  索媸道:“他们自己。”
  冷瑶光“啊”了一声,几乎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索媸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大哥,我有点不太舒服。”
  冷瑶光心知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难以忍受眼胶这残酷的场面,他虽然急于抓到一名活口,以解开陷阱之密。但还是放弃了他的意图,挽着索媸的粉臂,悄悄向隘口奔去。为了掩蔽行迹,连马匹也弃置不管了。
  经归德堡,他们没有停歇,赶到鱼河堡已是辰初时分。
  吃过早点,他们在客站要了一个房间闭门调息,当精神恢复之后,立即购买两匹坐骑匆匆就道,当真是食不甘味,坐不暖席,仆仆风尘,一直向洛阳奔去。
  他们穿过大半个陕西省内,长安在望,并未碰到天残门下,及九嶷山的部属,冷瑶光的心情,也感到轻松了。
  在一个风雪满天,蓦色苍茫的傍晚,他们到达长安以北的高陵。千里跋涉,人马皆疲,索媸那艳丽的娇面之上,显得清瘦几分,冷瑶光向她瞧了一眼,无限怜惜的道:“媸儿,这一路上苦你了,今晚我们在此地好好的歇歇。”
  索媸娇柔的一笑道:“不要担心,大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冷瑶光在横街之上,找到一家渭川老站,匆匆饭罢,他俩便闭门安歇。这一对少年,都是身具上乘功力之人,午夜梦回,已然疲乏尽去。
  冷瑶光在将醒未醒之际,酥麻之感,忽由鼻端传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捞,原来是索媸的一绺秀发。
  “哎哟!你怎么啦!为什么要抓我一把?”
  原来冷瑶光那伸手一捞,不仅将索媸由梦中惊醒,那一捞之力,还相当沉重,索媸的眼泪也痛得流了出来。
  冷瑶光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索媸道:“我想你不会是故意的,八成的在梦中跟别人打架。”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跟别人打。”
  索媸道:“跟谁?”
  冷瑶光道:“你”
  索媸道:“跟我,那你就扯我的头发了?”
  冷媸道:“扯头发,是跟女人打架的最好办法!”
  索媸道:“你欺负我,我要告……”
  冷瑶光捧起她的粉颊轻轻一吻道:“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是你的头发钻到我的鼻子里去了,我才挥手一捞,……唉!对不起,我是无意的。”
  索媸道:“我不会怪你的,不过,我们天残谷里的男子,总是喜欢欺负女人,外面的男人也是这样么?”
  冷瑶光道:“外面的男人也欺负文人,但需要受到伦理道德上的约束。”
  索媸道:“什么叫伦理道德?”
  冷瑶光道:“这个……唉!说起来太多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索媸道:“你先说一点不行么?就拿我们来说吧!”
  冷瑶光道:“我们怎样?”
  索媸道:“做妻子的对丈夫应该怎样?你说说看。”
  冷瑶光道:“丈夫爱护妻子,妻子尊敬丈夫,如此而已。”
  索媸道:“就这样么?譬如……譬如……”
  冷瑶光道:“譬如什么啦?媸儿。”
  索媸樱唇一撇道:“你就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妻子,我知道。”
  冷瑶光心头暗暗一懔,他发现这位天残谷中的姑娘,心智十分之高,虽然她不明世故思想却有为细密,对这样一位姑娘,今后千万不能大意。
  他“咳”了一声道:“媸儿男女之间,除了夫妻,是不容许同榻而眠的,我们现在这样,已经算得是夫妻了。”
  自然夫妻之间,除了同床共枕,还要实行夫妇的义务,同偕鱼水之欢的。
  索媸艳冠当代,美绝天人,如果说冷瑶光不愿与她真个消魂,那实在是违心之论。
  然而,冷瑶光就是这么固执,在没有禀告老母,及举行正当仪式之前,他不愿草率从事。
  但索媸却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要你娘的命……”
  冷瑶光一愕道:“什么?我要我娘的命?”
  索媸道:“你是说过要父母之命么?你没有了爹,自然要你娘的命了,这有什么不对?”
  冷瑶光如非顾虑惊动邻室的旅客,几乎纵声狂笑焉,他终于忍住道:“你说的对,男女结合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我们是应该禀告我娘的。”
  索媸道:“如果你娘不答允呢?”
  冷瑶光闻言一呆,半晌,才安慰索媸道:“我娘十分慈祥,她不会不答允的,不要想的太多了,睡吧!”
  索媸“嗯”了一声,果然柔顺的重入梦乡,但冷瑶光却思绪如潮,说什么也难以入梦。
  因为索媸一句你娘如果不答应呢?实在大有可能。
  冷瑶光的母亲,是一个规行矩步,一丝不苟之人,个性之强,有时固执得令人难以想像,她如果知道冷瑶光与索媸联骑,同床相宿,他俩的婚事就非吹了不可,单只停妻再娶,她老人家就未必答允,而索媸还是一个双目有着缺陷,又全然不明世故之人。
  思绪太多。他干脆坐起来运功调息,醒来之时,已然红日映窗了。
  凌晨他们由高陵出发,经长安,过潼关。
  冷瑶光的家,是在洛阳以南背倚香山,面临伊水,是一个景物发画,形势天成的所在地。
  冷家庄聚族而居,老老少少不下三百余人,但冷瑶光家中的人口却极为简单,除了七名男女仆了,就是他们母子两个。
  他们刚进村口,就被一群小孩围了起来……
  “快来看,瑶光叔叔回来了……”
  “嗨,还带来一个婶子呢!快告诉大娘去。”
  有几个小孩叫嚷着飞奔而去,片刻之后,老佣人范玉庭兴奋的迎了上来:“恭喜你,公子,你终于将孟姑娘接回来了,老夫人昨日还在……”
  范玉庭口沫横飞,他对小主人能找回孟家姑娘,实在兴奋已极。
  但,当他奔到冷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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