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巨兽似乎与普通的食肉动物又有所不同,从它那双精光锃亮的血眼分析,这分明是一头懂得吸入天地精元的元兽。
元兽是山中灵兽,被称作守山神兽,体型虽然并不是最大的,却是最聪明最凶悍的兽类。
凡是喝了元兽血的人不仅百病不生,而且体内的元力也会成倍提升。
故而,世上有“一两元兽血,一座帝王宫”的说法,盛赞元兽的血是无价之宝,一头元兽的液血的价值可以与一座帝王的宫殿媲美。
可是,近年,由于修炼神武的人类越来越多,元兽遭到大肆捕杀,已经很少出现在人类居住的区域,都藏进了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中。
那巨兽偏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女子看了几秒钟,当它那威严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匕首上时,它的上下腭突地拉开,露出两排尺许长的獠牙,同时,喉咙里发出一串沉闷的低吼,身上的八只利爪用力抓紧地面的泥石草根,整个身子也像蛇一般弓了起来,腹部一鼓一鼓地,随时弹射向那女子。
“啊?这家伙这么凶恶,肯定是个食肉动物,而且,似乎正处在极度地饥饿之中。”
那女子一念及此,心里不由地更加惊慌,不由地手上一松,手上的匕首便当啷一声滑落在地上。
那元兽见她手中匕首落地,再无顾忌,双翼倏展修收,用钢刀般的利爪在地上抓出几条一米长的深沟,张开血盆大口向那女子咬来。
那女子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已然被吓懵了,哪里还有精力顾得上偷袭墨云,还顾得上害怕墨云发现她,飞一般爬起身来,躲到那一座岩石后面。
啪——
人多高的岩石在那元兽嘴里碎成齑粉。
墨云本来正在专心练功,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吼,惶然望去,见一只虬龙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身材苗条曼妙的女子。
他因在塔林中近身观瞧过铁木王爷的天狼坐骑,虽然看见那虬龙兽体型庞大,全身乌金般的鳞甲倒立着,模样凶恶,却也不觉得怎么害怕。
“难怪丁老师说山上有东西呢?”
“原来是山上有食人兽。”
“今天正好练习无影步,可以借它检验检验这无影步的威力。”
他一边警惕着那虬龙兽的动静,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竟然忘了看看那女子是谁?
直到虬龙兽飞身扑向那女子,一口咬碎坚硬的山石,那女子惊叫着向他奔来,他才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不由地大吃一惊。
“啊?秦玄姬?怎么是她?”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先别管,救了她再说。”
“她可是我的同桌。”
“不能坐视不管。”
想着,身形一晃,便来到秦玄姬身边,将她纤腰搂在手中,又毫不停留地施展无影步移身到数十米外的一块巨石后面。
秦玄姬像在汪洋中搂着一根救命的木头那样,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墨云,将一头秀发和一张楚楚可怜的瓜子脸深埋在墨云怀中,恨不能把墨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啊,墨云,救命!”秦玄姬顾不得男女之嫌,颤声道。
“嘘——别出声。”墨云附耳小声道:“那畜生过来了。”
那头虬龙兽露着满口的獠牙,弓着身子,轻轻地翻动着利爪,轻手轻脚地向二人的藏身之地爬来。
待爬到二人藏身的巨石前面,它的八只利爪在地上一撑,将它的身体撑得直立起来,再把高昂的头像柔软的蛇颈那样垂下来,掠过那方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巨石,直接伸到墨云与秦玄姬二人的头上。
嗷——
一股血腥气随着它震得群山发抖的巨吼将两人瞬间包裹。
秦玄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只是顾头不顾尾地将头扎在墨云胸前,全身瑟缩不已。
站处一座百米孤峰上,一个身穿貂裘大氅、嘴角叼着烟杆的罗摩国人,拿着一支单筒望眼镜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住地顿足道:“妈的,这一头野兽就把这小娘匹吓成这样,还怎么指望他去杀那个兔崽子。”显得焦躁不已。
不用说了,这就是对墨云恨之入骨的罗摩国攻城部队先锋官罗克旅长。
他发誓,一定要把墨云这颗眼中钉给拔掉。
在实施战略退却的这段日子,他让他的那些凶残的士兵驻扎在天狼国下游的密林中,休养生息,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派出自己的杀手锏先把墨云无声无息的干掉,免得这个诡异的家伙再来坏他的事。
这次,他没有采用惯有的阵地仗的打法,而是学了一会乖,利用侦察团安排在龙桥镇神武学校的卧底,悄无声息地将墨云除掉。
他准备等这个女子完成任务后,就将她带回大营中快活一番,给她一个名份。
虽然,这个女子眼下似乎还有些嫩,但这也正符合他一惯的老牛吃嫩草的作派。
他打好了算盘,只等这个女子完成这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就去享受她身上的芳泽。
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半路上突然冲出一头虬龙兽来,生生截断了他赋予这个女子的任务,还让她咋咋呼呼地暴露了自己,暴露了自己还不说,还一头扎进了那个他认为与魔鬼没有什么两样的少年的怀中。
他看着这一切,连肩膀也气得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就好像突然患上了虐疾似的。
嫉妒,愤怒,像烈火一样烤得他的身体嗞嗞作响。
“妈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这个妖孽,我不弄死你不是人。”
说着,他将单筒眼睛拿开,啪的一掌收拢,丢在对他毕恭毕敬的侍从的手中。
“旅长大人,这可不能亲自上去。那元兽……”那侍从跟了他多年,知道他凡是看见前线战士战斗不利时,便喜欢拿起长枪短炮,亲处上阵冲锋,看他这架势,知他要故计重施,却知道那元兽非常人能降伏得了,连忙出声劝阻。
罗克旅长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鄙夷道:“那元兽怎么了?终究是个畜生怕它做什么?”“妈的,那小子沾了我女人的便宜,我总不能傻站在这里看着他胡作非为吧,要不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说完,却又想起那元兽受天地灵元,吸万物之精谷,具有上天入地的本领,的确凶狠异常,别说是一个墨云对付不了他,就是一百个墨云也对付不了他,就是自己冲上去,也只是徒增了给他塞牙缝的机会,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将原本高傲的眉毛耷拉下去,偃旗息鼓。
“算了,那小子虽然没有被我安排的人宰掉,恐怕也逃不出那虬龙兽的利爪,也算是拔掉了这颗钉子。”
“既然这样,我就不用上去了,省得我费事。”
说完,又忍不住将单筒望远镜拿过来再次对准远处的墨云与秦玄姬二人,想看看二人在虬龙兽的淫威下的狼狈模样,想捕捉到墨云被虬龙兽利爪撕碎的那一刹那。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心态近乎于灭绝人性,丧尽天良,可是,对于一位长期刀头舔血,习惯了战场生死杀戮的将军来说,能够亲眼看见自己的敌人被撕成碎片,那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可是,单筒望远镜里的墨云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说是将他过去对墨云的认识又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这小子真是很邪乎啊!”他嘴里情不自禁地喟叹着,脸上挂着十分惊愕的表情,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单筒望远镜,就好像他的眼睛被强力胶粘在了望远镜上一样。
第96节 山顶练功,仙鹤来信()
虬龙兽号称有钻天入地的神力,如果是诸多神武高手采用围猎的方式,尚可对付一阵。
如果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与一个同样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就很危险了。
当虬龙兽巨大的头颅降临在墨云与秦玄姬二人头上,惊慌与恐惧瞬时出现二人脸上。
不过,这种恐惧在墨云的脸上只是浮光掠影一现就不见了,继之而起的是定神术带给他的镇定。
他练习定神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又加上如今的元力已经比原来增强了许多,内心的定力自然也更加强大,反应速度也更快。
他知道,如此近的距离,逃是逃不掉了,只能想办法与之周旋。
刚想到这里,那虬龙兽便已经张口咬向二人。
虬龙兽那两排獠牙,每一颗都有半米来长,白生生,流汤滴水,就像一把u形铡刀,向二人身上咬去。
它的速度很快,但是,墨云的速度也不慢,就在它的巨牙将两人上身衔入口中,即将触及二人的身体时,墨云双足一震,同时喊了一声:
“水元术!”
随着他的话音响起,他身周倏地浮起一颗湛青碧绿的圆形保护盾。
咔嚓——
按照他如今已经拥有的五阶易元之力,由他体内激发出来的水元保护盾,坚如金石,至少可以抵抗一吨重的压力,可是,还是被虬龙兽的巨齿碾碎了。
不过,那保护盾虽然没有抵挡住虬龙兽上下腭那教人恐怖的咬合力,却到底还是将虬龙兽的牙齿挡了一挡,给墨云争取了一点时间。
就在虬龙兽嘴里发出一阵摧金断玉的响声的同时,墨云施展移元术,喊道:
“移!”
响声乍起,他已搂着秦玄姬瑟缩僵硬的纤腰移身于三十米开外。
虬龙兽再威猛,速度再快,终究是依靠筋骨之力,受到筋骨反应速度的限制。
墨云却用的是神经反应速度,只要神元一动,念头一起,神经元力便瞬间暴发,间不容发闪身移出。
那虬龙兽虽然一口咬碎了墨云的碧晶元力盾,却终因用力过猛,被那坚硬的盾壁硌痛了牙齿。它如血的瞳孔倏地一收,闪烁出一丝痛苦,转而又闪射出炽烈的怒火。
它望着三十米外的墨云,大吼一声:
嗷——
直震得天穹回响,万鸟惊飞,崖畔尘石纷纷散落。
随之,它巨大的身躯灵活地跳过身前巨石,再次咬向二人。
墨云带着秦玄姬躲开它的第一次攻击,心中已然建立更多自信,见它跃过巨石向自己攻来,便施展新学的大乘幻影步法,时左时右飘忽躲闪。
那步法与他之前学习的移元术相比,更加精妙,由于摒弃了筋骨僵力的对元力的阻碍,只受神经元的支配,移动速度又快了数倍。
原来移动时,他的身体总会在空气里形成一道箭射般的人形。
现在,他却如幽灵魅影,瞬时即可出现在数十米之外,瞧不出中间飞行的过程。
那虬龙兽虽然每迈一步都有十米之远,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伤到二人,连咬十几次都只咬了满嘴的空气,直气得鼻中蓬蓬直喷怒气。
不过,墨云也渐渐感到吃力,毕竟他初练幻影步,元力与步法结合得并不纯熟,又平空带着一个秦玄姬,无法持久。
见此情形,他聚力于双掌,借闪避虬龙兽攻击的间隙,一掌将秦玄姬推入一处灌木丛中,再自腰间抽出那柄铁木王爷赏赐的黄金佩刀,向虬龙兽劈去。
铮—
黄金佩刀在虬龙兽粗壮的腿上撞得火花四溅,刮落数片光闪闪的金甲。
虬龙兽一怔,见他手中拿着武器,不由地想起那些围猎它的同类的神武猎人,遂丢开藏身灌木丛的秦玄姬,径直向墨云猛扑。
墨云本欲用金刀砍杀虬龙兽,谁知那虬龙兽身上的鳞甲竟然比金石还要坚硬,只勉强砍落几片鳞甲,不由地吃了一惊,眼见虬龙兽疯狂反扑,情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单凭一人之力杀掉虬龙兽,便收了金刀,只是策动幻影步,左飘右移,小心躲避它的攻击。
他这时身无负累,又将大乘幻影步心法口诀练得精熟,自然比先前又快了几分,那虬龙兽见无法抓住他,又鼓动双翼,扑扇出一股股飙风攻击他。
一时间,那平旷的山顶上飞沙走石,草倾树倒,尘沙碍眼。
墨云视力受限,无法视远,往往看见虬龙兽的影子时,它那锋利的尖角、獠牙已出现在身前数米,一时险象环生,危机重重。
好在他与虬龙兽纠缠了一阵,已然知道他的进攻套路,无非是用头顶的尖角扫刺,用獠牙噬咬,伸爪抓扑,所以,常于千钧一发之际,自他的齿爪之下躲过。
那虬龙兽招数用尽,见实在无法抓住他,又见他已经收了武器,似有认输之意,便咕咕寂鸣两声,振翼飞入一片密林之中,再不出来。
墨云到灌木丛前唤秦玄姬,连唤数声也未见她回答,晃影跃入灌木丛,却见她瘫坐在地上,浑身瑟缩,面无人色,分明仍陷于虬龙兽制造的巨大恐惧之中,便上前将她扶起,好生安慰了几句。
秦玄姬随他走出灌木丛,重新站在平旷的山顶草坪上,见巨兽已杳然无踪,心头恐惧方才渐渐平息。
她长出一口气,抚抚怦怦乱跳的胸口,觉得心中仍有些发慌,便央求墨云赶快离开这里。
墨云一则见她惊悸未消,二则自己也担心那虬龙兽再度蹿出,自己现在元力消耗殆尽,难再与之抗衡,又想自己今日与那虬龙兽缠斗,用的恰是大乘幻影步法,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功课,便爽快答应,与她一并下山。
下山路上,二人走在幽静的山径上,一路草木森森,石怪景奇,秦玄姬不住凝视路边密林,生怕再有别的未知野兽跑出来,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墨云的手臂,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恨不能长了翅膀飞下山去。
墨云想起自己上山时,山上并未见着任何人影,却不知为何突然碰见秦玄姬,遂好奇地问她为何会在山上。
秦玄姬听他问到这里,不由地心里一紧,生怕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搪塞说自己只是闲来无事,上山游玩。
墨云此前曾听她说起她的家世,对她心怀怜悯,只道她一个弱女子,只身生活在龙桥镇,实属不易,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只是叫她日后不要一个人上山,免得再遇险情。
秦玄姬一面应承,一面却想,自己本来是来杀他,谁知突遇巨兽,反被他救了,又承蒙他如此贴心的关心自己,不由地暗生愧疚,却又念及自己父母被罗摩国囚禁,只有杀了墨云,才有机会救得父母,一念及此,又暗下决心,定要相机完成罗克旅长交付的使命。
她跟在墨云身后走了一阵,又见墨云自身后拿出她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放到她手上,道:“你一个人孤身在外,有把匕首也好防身,把它收好。”殷殷关切,让秦玄姬心中又是一动,不由地再起愧疚之心。
秦玄姬收好匕首,随墨云一路回到红楼,想起自己今日行动失败,必定遭致那罗克旅长的责骂,便不敢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面又想自己干脆就住在这里,一来可以寻机除掉墨云,二来可以暂避罗克旅长的纠缠,遂要求留宿墨云房中。
墨云不知内情,心道,你一个女流之辈,与我一个男生同睡一房,难道就不怕传到外人耳中,遭人诟病么?劝她回自己的住所去,还说如果她怕黑的话,自己可以送她。
秦玄姬为了完成未竟的任务,躲避罗克旅长的纠缠,便托辞说自己一个人在家中,没亲人相伴,夜里老做噩梦,不敢独睡。
墨云想起她今天遇到虬龙兽吓得浑身瑟缩,只道她说的是实情,便想既然如此,我便留下她算了,恰好我房中有两张铁床,她睡她的,我睡我的,只要我不对她起非礼之心,两下相安无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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