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药师站在楼上望着二人飞逝的身影,就像看戏一样,越说越起劲,似乎要将她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愤怒一股脑全倒出来。
她年轻时,被罗摩国前皇帝罗摩达多骗情骗色,一怒之下毒杀了罗摩国的皇后,却又被那罗摩达多派人追杀,数十年东躲西藏,独守空房,以致变得心理失常,不相信世间真情,仇视一切男欢女爱。
墨云听着她那尖利的声音没有觉得有多龌龊,却觉得特别刺耳,感觉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心道,这疯婆子给丁老师下了毒,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当真是可恨至极。
想到这里,便折转方向,纵身向她飞去。
陶药师见他突然折向飞向自己,猜他不怀好意,右手食中二指一晃,打出两粒珍珠大小的紫弹。
砰砰!
两粒紫弹在墨云头顶十数公分的地方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就像开啤酒瓶那样,化作一两缕紫烟,弥散在空中。
墨云不知道那两颗紫雾弹里面包裹着什么类型的毒药,却知道那两枚毒弹,却因知道陶药师毒技高超,诡计多端,常能于间不容发之向人发起攻击,在飞身扑向她之前,早已施展出水泼不进的水元术,在身周形成一个透明保护盾。
紫烟撞上墨云的保护盾,分流向墨云身体两侧,漫向尾随在他身后的丁无双。
丁无双却是不避不让,挥掌一扫,便将两缕紫烟,扫向一侧的空中,纤腰一拧,使了个灵蛇翻身,抢在墨云前面,也扑向陶药师。
虽然,丁无双所中催情毒药性猛烈,教她体内的**如火山一般喷发,但她用定神术压制着催情毒,使其毒性未能完全释放,故而,她的双耳尚算聪敏,在追逐墨云的同时,还能听见陶药师的猖狂的笑声,对陶药师也早已愤恨万般,一见墨云转身向她跃去,便也随之追来。
陶药师见墨云向自己纵来,又见他面含怒色,知他想来攻击自己,便随手打出两颗固神弹,想让墨云失去元力,坠下地去,眼见两弹正中其头顶,却不见墨云跌落下地,反而冲开紫烟,加速冲来,不由地大感骇异。
“啊?!真是见鬼了。这小子考试时倒数第一,在丁无双的调教下,短短数日就变得水泼不进,真是不可思议。”
又见丁无双也蹁蹁跹跹向自己逝来,连忙十指一抖,向两人掷出八粒扯呼弹。
所谓扯呼弹,其实也就是逃命弹,专门用在情势危急之时。
墨云与丁无双二人双双飘落于走廊上,眼前却是黑雾弥漫,诸物无形。
丁无双怕那黑雾中有鬼,忙使出水元术护住全身,同时,纤指如钩,向黑雾中抓去,却只抓着一缕黑烟。
墨云则径直伸手去那黑雾中捉人,也捉了个空。
过了片刻,黑雾散去,变作轻纱薄烟飘向廊外,二人再看陶药师方才站立之处,竟然空空如也,不见半点人影,再返身四顾,也未见其形踪。
“陶药师,你出来,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好汉?”墨云高声道。
躲在自己房中的陶药师心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所以,也用不着出来,却又听丁无双愤然娇呵道:“陶问天,你这个害人精,快给我滚出来。”
陶药师唇齿微动,自言自语道:“说我是害人精就害人精吧,无所谓啦,骂两句又不会少二两肉。我就躲在这里喝茶,等着你被自己的**和良知压垮,再跑在我面前,向我求情,求我给你解药。”
正说着,便听见房门砰的一声,变成碎片,唏哩哗啦散落满屋,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紧接着,便听见丁无双那愤怒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陶问天,你躲到哪里去了,给你滚出来。”
陶药师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打破了,心中震怒,却想她本是在此寄居,房子本是学校的资产,于她并无半点损失,便又心中释然,就在房门木屑纷然落地的那一刹那,旋身跃出窗外,站在楼外一棵倚天松的横枝上。
那倚天松径围十数米,高过窗户二十丈,皴皮劲枝,歪七扭八,垂挂着无数巨藤长蔓,月光从浓密的松针之间筛入林下,斑斑点点,丝丝缕缕,幽暗迷离,遮挡着她的身影,没有半点破绽。
丁无双喊了两声,不见人应答,砰砰啪啪,将陶问天放在桌上制药的瓶瓶罐罐,悉数扫落在地,方才返身出门。
陶问天的目光穿过窗户、门框、走廊,望见丁无双牵着墨云,如一双鸳鸯振翼投入丁无双的房门中,哐的一声将门关得死死的,不由地心中暗笑,再度飞身跃回窗中,蹑手蹑脚的所踅到走廊上,沿着墙根一阵小跑,无声无息地来到丁无双的门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聆听房中的动静。
她本来期待房中传来一阵阵引人入胜的声音,却不闻半点响动。
陶问天面色一怔,冷笑道:“哼,丁老师,你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正在做那伤风败德之事。我告诉你,我要用高音喇叭将此事告诉全校的老师,告诉整个龙桥镇的居民,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让你遭到天下人的唾弃。”
虽然,她故意下药暗算丁无双,却只是想以此要挟丁无双,为她卖命。
不料,丁无双竟宁愿声败名裂,也不愿意受到她的控制。
如此一来,她身上的催情毒也就无药自解,使她一下失去了对丁无双的控制权,自然心有不甘,要极力阻拦二人。
她说话那几句话,再次侧耳倾听房中,却仍不见有任何响动,不由地有些急躁。
陶问天这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男人的怜爱,看见别的女人享受幸福时,便心生妒忌。
这种妒忌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又转变成一种莫名的愤恨。
她大呼小叫一阵,不见丁无双回答,不由地恶念顿起,探手入囊,摸出数粒毁神丹,一掌击向身前门板,欲待门板倒塌之时,撒入在房中二人身上,毁掉二人的神元,让二人永世只能做一名凡人,无法再登神武宝殿。
她原以为二人在房中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必定将门板锁死,使出全身之力一掌推出,想将那木板击倒,却见那门板应声而开,根本就没挂锁,不由地震惊不已。
“啊,丁无双,你也太猴急了吧,门都不关,真是有伤风化。”
岂知,话未说完,咽喉上便一紧,立刻呼吸不畅,双眼突出,心说,完了,我中了那倔妮子的诡计。
第62节 放屁()
“你这个害人精,快把解药给我。”丁无双玉掌张开,卡住陶药师的脖颈,怒道。
陶药师忙凝聚浑身元力在手臂上,挥臂上格。
嗡!
两道橙光碰在一起,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迸出的光芒将两人身周照得亮如白昼。
陶药师以炮制药物闻名于世,相对而言,神武元力并不是特别突出,可是,也达到了二十九重战力,又较丁无双年长,临战经验丰富,再加上,丁无双受催情毒影响,心神不一,力量上自然也就输了一筹。
所以,陶药师这一格,竟然一举奏效,将丁无双的手挡到了身外。
丁无双另一只手再度锁向她咽喉。
她双足一点,跃向身后,却砰的一声撞在一人身上。
回身相看,那人一个趔趄连退数步,正是墨云,忙又旋身掠过走廊上的栏杆,飘落到红楼前的空地里。
“咳咳咳。”
陶药师用手扶着自己的喉咙,弯着腰,咳了数声,想起二人竟然躲在房中,合谋诱她上当,忿忿然道:
“丁无双,我不过想你帮一帮我,你竟然和你的学生合谋来杀我。既然如此,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药。”
丁无双身形一晃,飘飘若仙跃向陶药师,一面娇呵道:“陶药师,再不拿药来,别怪我下重手了。”
陶药师冷笑道:“你有本事都使出来吧,老娘不怕你。”说着,双掌一错,向尚在半空的丁无双发力击去。
丁无双身在空中,不好发力,又因用了一部分元力压制体内剧毒,更加力有不逮,两掌相撞之际,身形一虚,仰面向后跌去。
墨云望见,跃出走廊,飞身去接,却终因元力不足,慢了一步,等他赶到,丁无双已然仰跌在地上。
“丁老师,你没事吧?”
墨云愕然道,一面弯腰去扶她,却见她双腿并得直直的,自地上站了起来,不由地心生恐惧。
“丁老师?”他将手在丁无双眼前晃了晃,却见丁无双如睹无物,直挺挺地向他的手撞来,连忙收手闪到一边。
陶药师见此情景,抬头望向夜空,见天地间那一轮清辉从山腰升到山顶,将山与天之间塞得满满当当,不由地一惊,低头望向丁无双道:
“丁老师,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到了夜晚正午时分,你体内的催情毒已经达到顶点,如果再不吃解药,就会毒火攻心,横死当场。”
说着,食中二指一晃,指间已然夹了一颗豆大的药丸。
“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丁无双却一言不发,目中喷火地怒视着她,一步步,足踏千钧,向她行去。
她心里被催情毒引发的**填满,却也因陶药师的卑劣行径无比愤怒,再加上天生的少女傲气,根本无法低下她美丽的头颅。
此时,她的神经元已被情毒完全控制住,发不出半点元力。
她体内的气血运行速度也比平时快过数百倍,体温则提高了数十倍,以致经脉充血,五内如焚,就连垂在纤腰上的大鞭子都哧哧地冒起了火花。
与此同时,她感到她的四肢百骸蓄满了无有穷尽的能量,双脚每踏出一步,地壳就咚的一响,如发地震,颤抖不止,她身后那u字型的木质红楼也被震得烟尘暴起。
嘎——
嘎嘎—
隐藏在木结构中的木楔子、木钉子,凝涩凄厉的叫着,自接榫处滑出。
哐啷哐啷——
一楼的玻璃窗户率先爆裂,接着是二楼的,声音响亮,不绝于耳。
陶药师擅制毒药,可是,有的毒药制出来后,从未使用过,没有见识过它的威力。
催情毒本是她借丁无双泡浴的机会,临时投进去的,只是想让丁无双将其吸入神元宫后,为情毒所困,以此要挟她,帮她对付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从未料到这种毒会改变中毒者体内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她看着丁无双的纤纤玉体,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如同见到了恶魔一般,转身向u型红楼的出口掠去,两个起落便钻进了塔林之中。
“把解药给我!”丁无双那婀娜苗条的身躯里突然迸发出一串摧肝裂胆的尖啸。
哐啷哐啷哐啷——
檐口的琉璃瓦被那尖啸震落到地面,在玄武岩磨制的石板上撞击出一串串空灵的响声。
就在这响声将落未落之际,丁无双借身上暴增的筋骨之力,一个箭步跃到空中,衣袂飘飘,如彩练投林,没入树影之中,向着陶药师逃逸的方向追去。
墨云不知丁无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来不及思考,只是怕丁无双再中陶药师的诡计,也施展移元术,化作一道幻影跟入林中。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陶药师身如魅影,在林中时隐时现,一面让丁无双赶快停下,不要再追她。
丁无双却迅如飙风,追着陶药师在巨藤高树间,倏走倏停,一点也不她喘息之机。
陶药师用神武元力,身随神动,转瞬即到百米之外。
丁无双虽快,却只是凭借筋骨之力,终究受到身体限制,每每指尖触及陶药师,都被她轻意逃脱。
也许是屡抓不中,怒火更炽,丁无双不再绕着那些参天古木、巨藤长蔓穿行,每遇一木一藤,便挥掌一推,随着她身体的移动,塔林中,砰砰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径围超过她数十倍的原始古木,如同骨牌一般,连连倒地,稍小的更是连根飞起,拦腰断作两截。
陶药师见了,再也不存和解之心,只求活得一命,一边奔跑,一边骂丁无双是倔妮子,探手入怀,摸出一把扯呼弹,往空一撒,将所经之处,变作一团黑雾。
那黑雾见风即长,化作一团团黄烟,片刻间笼罩住半座塔林,遮天迷眼,挡住一切视线,又臭不可闻,教人连连作呕,
墨云连忙施展水元术,在身周竖起一道屏障,免遭黄烟所伤。
“陶药师,你给我滚出来。”丁无双的声音在黄烟中响起,金声玉振,杀气侵人。
紧接着,又是轰隆数声,一大片古木倒伏在林中。
“哈哈哈,丁无双,你以为仗着你老子的什么狗屁心学就能克制我的毒药么?我们陶家的毒药名震天下,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了的。”黄烟之外的某个地方,遥遥的传来陶药师的笑声,显得玩味得意以极。
丁无双循声追去,挡在她面前的树木俱轰然而倒。
可是,等她赶到陶药师说话的地方,却又没有渺无人迹,仓皇四顾,又听见陶药师的声音从另一个地方传来。
“丁无双,我要让你记住,我们陶家的毒功天下无敌,你那个老子教你的什么狗屁心学根本就是假道妖术,根本没什么用,所以,我还是劝你听从我的安排,乖乖做我的帮手,为我卖命。否则,子时一过,你就会血管爆裂,气穿五脏,七孔流血,曝尸当场。哈哈哈”
“丁无双,你听见了吗?赶快举手投降,要不然,就会死得极其难看。”
“哈哈,你长得如此漂亮,貌美如仙,死相过于难看,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让你那位宝贝学生伤心欲绝的。”
“丁无双,你老子当初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你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吗?我告诉,只有我们陶家的毒药才配天下无双这个名号。”
“我不妨告诉你,就是当年你老子在毒轮山,碰到我老子,比拼毒药心法,也败在了我老子手上……”
蓦然,一个沉闷而空灵的声音自空中俯冲而来,将陶药师那狂放无羁的声音盖住。
嘟——
那声音就只响了一下,再无下文,却如高僧槌木鱼,初闻短促木讷,教人心如死灰,转而又如风过树梢,教人悠然生静,豁然忘却一切喜怒哀乐。
那声音没有余音,却又有余音,只不过那余音不是回响在任何一个物理空间里,而是振聋发聩地鸣响在人心中。
那声音响过以后,整座塔林便归于寂静。
其实也不是真静,依然虫蛙争鸣,夜鹰咕咕,只是每个人心中的思绪都如遭佛祖当头棒喝,了然无踪,只剩下一片空寂。
丁无双虽然气血冲顶,心乱如麻,听到那声天籁,亦已平静大半,不由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墨云见了,也不再担心陶药师突然蹿出来暗害丁无双,缓步向她身后走去。
陶药师却如被打了一记闷棍,头晕眼花,双足拌蒜。
就在众人魂不守舍之时,一个苍老、空灵的声音自塔林上空劈头落下。
“放屁,当年,若不是你那不要脸的爹,在我的酒里下毒,我会输给他吗?哼!再乱嚼舌根,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丁无双听到这声音,喜不自禁,娇声道:“爹!”
那声音却并不立刻回答她,只是缓和了语气,沉声道:“双儿,别听那混帐东西胡说,我们丁家的心学举世无双,只要你不受他的蛊惑,便可战胜这世上任何一种毒功。”
“好的,爹。”
“你听好了,爹现在教你一篇十六字真言,便可抵消你体内的毒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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