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位高僧至身一旁,方才就想出手,至此才动解开双方,话声深沉的道:“功名何求,何必强求?终了归尘,万物尽埃,施主何必相互相争。”仅凭一粒弹子就将双方之力拆散,真不知他的武功有多深厚。
“臭和尚,少管闲事!”佘孟风并不认为弹震手中剑之石是眼前高僧所击,直以为是董良或向万刀所为,正欲再施招时则闻高僧之言,便停下手怒声道。
当场数十双眼睛,无一看到高僧所动,但见称身之法,即知之深藏不露,难测其功境界。高僧右手作掌胸前,竖拱沉稳的言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
“烦不烦?只知阿弥陀佛,不知别的了?”佘孟风很反感,突出剑斜刺而来。
高僧身子微微一倾,以二指夹住剑锋,又轻弹剑身,将剑震转方向,“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惹尘’,施主不如就此放下功名,修行德道。”道出法号,但此众人似乎均不晓。
佘孟风已觉手臂麻痛,知眼前之僧功夫了得,不听善解,道:“不可能的,请大师三思再作言辞。”虽是气火,但对惹尘还是敬重。
惹尘不作回答,转过脸问:“这几位施主意下如何?”
宋主华知大师是德道高人,恭敬的道:“就由大师作出结论吧。”
佘孟风当然不会任由,正要用毒袭向惹尘,则闻言劝阻,没看出大师独具慧眼,身周的风吹草动尽在感觉之中。“施主,想胜就胜个光明,切莫以毒伤人!当年,师弟惹埃就是丧命于鬼骨巨毒,阿弥陀佛。至于如何收场,贫僧亦无妙法,还是由施主自己决定吧!”惹尘悲声的说道,佘孟风经此不敢妄动了。
余中意因伤连咳几声,喘口气道:“老佘啊老佘,你看看,是不是三十年前那场未知胜负之争,今朝再重演一次?我知你不会善罢干休,不如再到灵凤谷去光明正大的争论七星龙剑。事因由此剑而起,我看事果也该由此剑了结。”
“无所谓,反正事已成定局,再争再论也不会有谁领我先锋。”佘孟风肆无忌惮的道,“都等了三十年,姑且再多等一会,无妨无妨。”
惹尘神思甚远,似乎早已料到一事,长叹道:“众生为求功名,创就了天下之学,则已掀风波连连。若是天外之学一现,怕天地存亡难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旁人不知所言何意,也只有惹尘自己知道,这是最大的顾虑。
藏身一处的江中龙已混在众人身后,听言“天外之学”四字,似乎想到什么,心头得意万分,思道:“天外之学真有如此厉害?早知如此,今日我就不会落在败地了。嘿嘿,多谢大师的提点了。”众人未留意江中龙的所在,围在惹尘周围评论相争一事。
惹尘片刻后又道:“既然施主皆无异意,期定于一个月后,灵凤谷中以神功论剑争。今日之事,就此为止,阿弥陀佛!”
“大师…”宋主华想问清楚来历去向,却被抢先打断,“各位施主,一个月后,贫僧自会出现,只为了却神功剑争之事,安宁武林。”惹尘边说边去,离开此地。
“大师,后会有期!”几人待众人散去后,才赶往凤花庄,只有“形门”之众恰与同路,半途时才分道辞别。
凤花庄,院中众人正为此次武林风波而论。
房中,芳千里为芳凤花疗伤,良久后道:“凤花,你的五脏六腑受音重震,服了蓝连情侣,在短时间内也不能痊愈。定要静心休养,切记啊!”
“谢谢爹!”芳凤花的内伤受声重震,因而需要长时间调疗,且不能乱心分神。
“唯有用凤花神功心法,可助见效。”芳千里长叹道,“都怪爹不好,当年不该让你背记口诀,如今也不会如此难以功疗伤。”此功与其有异,只有同类相合。芳凤花当年背记口诀时已有许修成,若不是习了此功,谁都可以运功将她疗伤。
“爹,凤花从没怪过,那养父母非常疼爱我的,他们临终前将我身世诉出,才知凤花山庄是我真正的家。”芳凤花感到温慰,“当年,爹只是迫于无奈,将我寄予人家收养,那时候我才五岁,谁知与爹一别就是十七、八年。”她露出惜往之情,时间过的真快。
“没错,那时你五岁,离开时只有哭声。”芳千里忆起当年,心中亦感安慰。父女俩长谈不已,无论旧事新事,时尔露上可慰的笑。
院中,宋主华道:“余前辈,您中伤不轻,我运海阔天空内功助您如何?”
余中意坐在凤凰树旁,摇头一叹,“没用的,老夫深受内力重创,不是说随意可用内功相疗的。”面上呈现无奈的笑,若非知者则以为他无恙,“老佘的十巳刀法果然比我的九九神诀略高一筹,不知一个月后又会发生何事?到底是何结局了?”
“余前辈请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会将三十年前的那段剑争之事划上句号。”连云燕坚意的表情稍带一丝冷冰,“三十年前,五位前辈联手可敌黑蛇刀法,今朝同样可敌。”
余中意呵呵一笑,道:“小燕儿,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三十年前,佘孟风还未习成今日的十巳刀法,已令我等五人难敌,况且今日不同往日,十巳刀法很难应付。除非借七星龙剑与彩凤剑的威力,方可拼一拼、搏一搏。对了,为何不见林儿…”
宋主华沉了片刻,才道:“不知,自从龙界庄后,就不知她去何处了。”心中生起伤感,相思之情难掩于表,这个疑问始终想不清。
余中意了解大家的心意,忙道:“别管了,女孩子家心事难测,一个月后她能出现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宋主华长长吐口气,若有神思的往一边走去。从深情的眼眸中透发出苦苦思念,与一丝莫名的担忧。独在一处,情不自禁的自语:“彼时此刻远近各,来后能否两相合?虽是一距千里长,不尽对间双思意。”心里在不停的追问,“心林,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去哪里了?快回来吧,我找不到你…”默默的想着、盼着……
江中龙为“天下之名”付出了不少代价,就在绝望时而闻“天外之学”,心目为之一亮。走出广通山庄便向“神龙崖”方向,来到“龙界庄”中,直奔进那大院宅后房中,扭动墙角处的机关,“嗡嗡”移动声止,打开容人进入之门。他侧身进入,走过几截台阶,来到一处叫作“天外之学”的室内。
此处不是很昏暗,也不知微弱的光亮从何处照进。石壁上分为两处,一边刻有“天下之学”四字,另一边刻有“天外之学”四字。“天下之学”一边留有数行字迹,即是各种武学排名,未留半招半式。“天外之学”同样刻有武学排名,只是这些武功之名从未听说过,已是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之技,竟有数十种,大概是隐退“龙界庄”的高手之技,但见排名旁刻的每一种武功,招式奇绝,内功心法亦是玄奥。
江中龙从头看到尾,未决定先习哪一种,不知哪一种才是最厉害之技。他发现“龙界庄”便至身此处,无意间发现这些武功,当时并不以为这“天外之学”是真,漫不经心的不加多顾,直至听到惹尘大师所言,才恍然大悟。看着这数十种武功的陌生之名,呆愣片刻,因未见到“天外之学”之技,略显疑惑:“难道天外之学所留别处?龙界庄的人们弃武从业,过着无忧无虑繁华幸福生活,为何又要将武学留于此?还是那老和尚胡言八道…不可能,那老和尚所言不会假,他何知天外之学,究竟是什么来历?”一时间想到很多令自己不解之问,坚决又道:“我一定要找到天外之学,完成大业!”
第二十八章 九诀十巳(下)
一连几日过去,四处都是很平静。今日,快到黄昏之时,凤花庄的凉亭处,圣威、凌月婷正合奏“梦中情曲”,荡气回肠的琴笛旋律陶醉了众人的耳朵。片片黄叶伴随着此音飘然而落,将此构成一幅绝伦的画面。
随着旋律的醉引,各个都来到自己回忆之中。当众人回忆结束时,旋律也随之而止。
圣威情深意长的道:“月婷,本以为只是一个梦,一个永无结果的梦,从没想到今朝会解开。这些天来,我感受到追寻《奇》的相思之苦,也感受到爱《书》的甜美滋味,所以以后我《网》们再也不分开。”想想相互间的思寻,可笑可叹,此时所言都是真挚的情话。
凌月婷想到彼此间的牵连,也觉可笑。情爱就在身边,而彼此却为之周寻。亲和可人的笑道:“阿威,再也不分开。就像那首诗‘愿为翼鸟双双fei,希是水鱼对对游’一样,永不分离!”听到“永不分离”四个字,宋主华、董良最为心酸,放不开心头思锁,走出了院去。
龙风、连云燕相依相偎,感受这美妙旋律,双方心意相犀,而同声说道:“永不分离!”
向万刀半醒半醉在旋律中,脱口而出:“永不分离!”芳凤花也轻声出口道:“永不分离!”
人人都感觉到这是一个承诺,这是一种浪漫,均是情不自禁的开口:“永不分离!”芳千里感伤自言轻语:“阿香,世间儿女情长,乃是有心之侣。你知道一定很欣慰,一定也会感受到永不分离的情意。”
“梦中情曲”的旋律将他们的心犀牵成一线,发出“永不分离”的情意,耐人寻味。重情的儿女亦是心心相印,意意相通。这是心与心的情感表达,不需任何理由以及借口。唯有如此的誓言,坚固浪漫的情意,使之而为感动。当然,只有两颗相逢的心才会发出爱火,而孤独的心则是冷漠与寂寞。
离庄不远的一处,简陋酒栈的棚下,宋主华与董良正在互斟互饮,借酒消解愁闷。
宋主华举起酒碗,豪气的道:“来,今日与董兄不醉不归。”
董良同端起酒,道:“别话不言,今日与宋兄快饮一番,就尽情尽兴,一醉方休,不醉不休。”
“好!”二人同声共道,可知愁肠不解。说起来这两人也算是感情同道,心中也感受到“永不分离”的情意,只是无人相诉,也许醉才容易度过世事。
宋主华则止道:“哎,等等。董兄,这杯酒先敬天下有情人,愿终成眷属,永不分离。”
董良抑住愁肠,借兴开心,“对,说的对,先敬天下有情人,祝愿他们天长地久,永不分离。”二人同将一碗酒挥洒远处,董良表现出开心高兴,“人生短短几十载,无事偷偷乐。宋兄,别将愁情烦事放在心头,忧缘此早如秋月,愁情化烟烦事尘。”
宋主华虽使自己开心,则又不禁一叹,“唉,‘永不分离’赠天下有情人是最好不过了,而‘永分各’只可赠你我。折翼鸟分劳燕飞,枯水鱼离辛鳍游,咫尺坦途无同伴,眼前阔路不相依。”
二人共饮一碗酒后,董良抑不住愁思道:“宋兄,你理解我。真己难遇千难寻,妙料心间多坎各,言语意中痴不忘,只因曾经醉一回。宋兄,你看…”在不远路道上,正有一大红花轿经过,敲鼓打锣声传荡耳畔。董良笑笑又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宋兄,看来此时只余下孤寞的你我了。唉,为什么烦愁总比开心要多一些呢?”
宋主华看着经过的红花轿,心里想的也是甜美,半晌后才道:“董兄,人生难得有趣事,留取一笑一展眉。来,再干一碗酒,你我得要笑解万忧千愁,善谓人间趣事。”酒不醉人人自醉,二人没喝多少酒,已然趴在桌上睡着,斜倒的酒坛,其中酒从口滴下。
此刻,一旁冒出三名手持明晃晃也之人,步步逼近。就在靠近两人之时,举刀欲将砍下,则被无声之力隔空打穴,而站止动也不动。发力之人没有现身,无人知道是谁。酒栈里的伙计见此场景,不敢接近,直到天黑便静悄悄的打洋,不作大声去吵闹二人。
碧空中,闪出无数星星,半圆的明月俏然升起,洒下一片银辉。伴随着她的始终是天空里最闪亮星星的那一颗。一道绚丽的流星光线倏然而过,恰恰划过明月身旁,似一条银线将她恋恋牵挂……
清晨的风轻拂醒心醉的二人,抬起头即伸懒腰。二人但觉手触到僵硬的身体,朦胧目光转移身旁,轻瞄一眼,则不多理会的转回脸。
宋主华打个长长的呵气,道:“董兄,昨夜没喝多少酒,则一醉睡到天明,好久没有感受一下清晨的清爽了。”
“是呀,给店家添麻烦了,你看这几伙计…”董良用手轻推身旁人的胸口,才知不动,即稍作用力,打呵欠边道:“店家,不好意思,让你添麻烦了,大清早就在此…”以为店中伙计在守着酒钱,带有歉意的掏出银两。那人受力倒下,手中的也插落在桌边角处。二人这才完完全全的清醒,身旁的另两个随即而倒,董良惊道:“啊?发生什么事了?”
宋主华近观倒地的三人身体,道:“死了,几个时辰前就死了。”
董良怔问:“不会吧?死了还站着如此之久?”
“是被一种极上乘功夫隔空打穴,此人为何…”宋主华心生幻想:难道心林她来过?她也会隔空打穴,且能连封数人穴位,与此之合…思量片刻后道:“董兄,你先回凤花庄去,以免大家担心,我四周寻觅一下后再回去。”
董良知晓之意,便点头应了声而去。
宋主华立即往四周搜寻,心想找到此人,看清是不是她。心中似乎很确信就是她,边寻边喊:“心林,心林,你在哪?…”寻遍周边十余里,至终失望心伤。宋主华若狂似疯,至河水边止步,“啊——”一声吼叫。举臂间,双袖卷起劲风,掀起两簇水花,如雨降落。他没有因此而放弃,心中仍盼望着上天再给一个奇迹。
董良回到庄中,则见芳利迎来,“董大哥,你们去哪了,大家正要去找。”
“没事,宋兄随后即到。昨夜与宋兄起兴,不晓喝醉。”董良走进客厅,向大家解释清楚,“…所以令各位担心了。”
“无事就好。”余中意乐意宽怀,“大伙商量商量,如果没有神龙彩凤二剑,凭我等几人该如何应付十巳刀法。可不希望一个月后的剑争之事落败。老佘那人的性格,我非常清楚,若是让他得名,那么他会更进一尺,后果不堪设想、不敢想象。唉,不知林丫头带着彩凤剑去何处了,心灵感应的绝世情侣佳话不会就此终了吧?唉,人间路短,儿女情长啊…”长长一声叹息,充满万般无奈的目光投向门外。
连云燕抱有很大的希望,“余前辈,既然是心灵感应之侣,那么在最紧要关头应该相互牵觉到,自然而然会出现。”
龙风顾虑道:“余前辈,该如何才能夺回七星龙剑?各位都见到了,借助剑的威力所施出的十巳刀法要比原本加倍厉害,要想得回七星龙剑看来非容易之举。”
余中意缓声道:“彩凤神龙二剑是情侣之剑,且灵性通犀,若是心灵感应之侣所握二剑,则有另一种惊魂骇魄的奇力。”
“余前辈是说二剑通灵,可用彩凤剑来将七星龙剑引回?”连云燕明白意思,心头便生高兴,“但愿心林姐能早日归来,我们就不用怕十巳刀法了。”
众人期盼着,但愿梁心林早点出现,只是不知她因何而离开,为何而消失?众人坚信她,凭感觉一定会出现。
宋主华心觉无法挽留,可能她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插曲,也许仅是一个梦。纵使自己有再高的武功,却无力挽救这段情缘,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感觉不知是对还是错?心中只可一叹:“人间世事,随波浮沉吧!”他随心意寻到“神龙崖角”处,心想道:“龙界庄,顺便去龙界庄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转身即往“龙界庄”去,心想能得些所寻的线索。
江中龙在石室中端详所列的“天外之学”数十种武功,至此还没有领悟到其中奥秘,入神看道:“天绝剑法,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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