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听说过,十七年之前‘凤花庄’名扬天下,谁都知晓凤凰花,赞不绝口。”石如应高兴的道:“肯定很美,到时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凤花,我等一定要去作客。你很思念家乡?”宋主华见她失神往去的表情,不由的道。芳凤花又是轻轻一笑,点头应了一声。石如应望着岸边,“这么多船,乘哪艘?”董良指向岸边的那雅舫,道:“人多杂乱,不如雇下那艘画舫,正好几人乘坐,欣赏美景,岂不是一种闲雅、自得之行?”宋主华也喜欢清静一些,“那好,就坐画舫。”
这艘画舫,装饰华丽,布置美妙,四角轻纱随着江风轻舞。
“船家,是否可以行个方便?”宋主华礼问道。“不行不行。”船尾的老叟摇摇头,道:“此舫已是有人雇游。”石如应直言道:“要多少银两,可以过江?”老叟披上斗篷,道:“不好意思,给再多的钱也不行。”宋主华很感失兴,“也罢也罢,打搅了。”
正欲转身,则闻舫里传来一个女子之音:“请上船吧!”老叟即叫道:“喂,舫主叫你们上船。”听到这话,几人展开笑,“多谢!”
里面隔纱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静静的欣赏手中一枝凤凰花,漫不在意的道:“各位随便。”其话声清爽好听。中央处放置方桌,上有茶壶与杯、水果之内等,周壁挂有几张景画。宋主华不禁称口道:“此舫布置巧妙,别具一格,与众不同。”那少女则反问:“哦,是吗?不知几位有何见教呢?”向万刀和气一笑,道:“不敢不敢,我与宋兄同感,如此布置,反映心境静雅,教人钦慕。”那少女闻言低头一笑,道:“各位,不用客气,请随便用。”
“谢了。”向万刀斟了五杯茶,只见杯中之气如云似雾飘升散溢。片时,舫内香气扑鼻,令人沉醉。“好香啊!”石如应等不及,端杯一口而尽,“味道真的不错,世间一绝。”那少女方想阻止,却未来得及,只好不出声。接着,余下四人也品偿了一杯。
“凤凰舞云雾!”芳凤花凭儿时记忆道出茶名,此茶是“凤花庄”独有的佳品,猜不出眼前这位少女是谁,与“凤花庄”是何关系。那少女略惊道:“不错,没想到你能品出茶名,佩服。”芳凤花早已留意到对壁之画,画之特别,画的正是茶与凤凰花,其中雾气如云,右上角题道: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故笑着道:“此乃上等茶叶,经过精心调配,然后又取于凤凰花等多种花之精华,沁入合于其中。故是‘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那少女不停点头,又道:“若是第一回喝此茶之人,恐怕经不起沉醉而睡。”
“什么‘凤凰舞云雾’。。。。。。”此时石如应已伏在桌旁沉睡而去。接着一个个都趴在桌旁睡去。
那少女笑盈盈的轻摇摇头,继续欣赏手中那枝凤凰花。“小姐,不知这几位年青人是敌是友?”老叟叹息一声道。“与其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少女凭感觉的道,“她能知晓‘凤凰舞云雾’,我想一定是不平凡之人。”看着沉睡的几人,少女神秘的一笑。
第八章 寒谷玄机(上)
细雨,如烟如雾,蒙蒙下着。风则不停变大。
然而,江水一浪推一浪,直撞岸边,惊起水花四溅。所有的渡船因风疾,只好停泊,待风平时再行过江。一连五、六个时辰,风依然未歇。
隐隐约约听见多人埋怨。有人埋怨天,也有人埋怨风,还有人在责怪船主,乱吵吵的一片。
天色渐渐暗下,夜幕跟着降临。渡船内,点起灯火,照亮四周。此时,雨也变大了。
“小姐,恐怕要到明日方能过江。”老叟估计道。少女轻声应道,点点头。
不知已是几时,宋主华在睡梦中不停的呓语:“心林,心林。。。。。。”醒来发现是在做梦,不由自主忧悒。雨又如当时那样蒙蒙,他起身便到船头坐下,想让狂风吹散一些忧愁。可是,在他的脑海中,时尔呈现与梁心林相遇时那段短暂的记忆。
直到天微明,他忧愁不消的长长一叹,遐思道:“两岸百花映江色,芳草萋绿生至水。江岸美景无心赏,一夜春雨一夜愁。”
“好一句‘一夜春雨一夜愁’啊!”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其身材小巧,俏容活泼,身着鹅黄衣裳。话音热情甜美,“没想到在如此美妙迷人的春季里,还有人是如此忧愁、烦恼。”宋主华忙回过神,道:“姑娘见笑了,方才只是随口乱言几句罢了。”少女却很直爽的道:“不不,虽然只是几句话,但也可看出公子对心中之人如此痴情,如此挂念。”宋主华被她一语道破心思,无奈一笑。
天明亮起来,董良打个哈欠,“睡的好舒服啊!”向万刀活动活动关节,道:“是呀,全身轻松。”石如应摸摸头额,迷迷糊糊的道:“什么‘凤凰舞云雾’?”向万刀即道:“就是让人睡觉的,比吃‘消魂香’、‘蒙汗药’还爽。”
芳凤花一直坐在等候他们醒来,听他们胡言乱说,道:“胡说八道,看来一杯好茶让你们浪费了。”石如应似小孩子气,道:“对了,凤花姐,你不是也喝了吗?难道凤花姐没睡好?”芳凤花想说的话没说出来,道:“不和你耍嘴皮了,到外面看看风景。”
宋主华片刻后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两人已闲聊许久,少女轻笑道:“叫我阿利。”看到岸上各行各道的人,宋主华问:“这此武林人士去江南。。。。。。?”话没说完,少女即道:“听说是‘幻形谷’中号召人才,特约有缘人相传秘密,不知是什么玄机。”
“红玲!”董良走出舫,一眼望到岸上江中龙、红玲与两个随从正走向一边,立忙奔去,边跑边喊:“红玲姑娘,红玲姑娘。。。。。。”内心洋溢着一番情意。
江中龙一见是他,脸色即沉,“我们走。”红玲则停立脚步,道:“阿龙,他救我一命,不能那样绝义吧。”董良气喘吁吁的道:“红玲姑娘,也去江南?不如去坐我们的船。”红玲以为有什么事,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微红。江中龙冷言冷语的道:“没事就请保重,我们走。”
“董公子的好意心领了,我们已雇了舫船,请回吧。”阿伍道,阿苏故作礼道:“董公子,保重!”董良无言无语,知他们故拒自己千里,看着他们走上了舫船,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风已静下,画舫平稳而行,破开浪涛。董良连连叹气,闷闷不乐,步在船头坐立不适。宋主华疑问道:“董兄,为何如此愁叹不悦?”董良挤出笑脸,道:“没事没事。”
离几十丈远,同行一只舫船。江中龙与红玲正坐船头,董良遥遥望见,情不自禁的朝着红玲送笑,打招呼。红玲看到,微微低下头。江中龙见他远送其意,气不打一处来,连看了好几次,那厚脸的家伙还在挤眉弄眼的笑来,实在忍不下去,便轻轻将红玲拥入怀里。董良气急的两手乱摆动作。一直如此,不是此急,就是彼气,都板着脸互相仇怒而视。
画舫停靠南岸,众人下了船,宋主华谢道:“麻烦了,多谢。”少女站在船头,道:“不用客气,各位多保重,后会有期。”
董良见红玲上岸,立即迎上。江中龙则挡在前面,冷森森的道:“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董良也气上心头,道:“别人不知,我可知道。‘江湖一条龙’另人防不胜防,不讲义气。”江中龙觉得太失面子,一急举起掌,红玲转身而去,轻淡道:“阿龙,算了,走吧。”
“哎!”董良又想跟去,却被阿伍、阿苏挡住。“董公子,不要自多情愿了。白天做美梦,这又何必呢?我家小姐有主,蛤蟆别想吃天鹅肉。”听两人的冷嘲热讽,董良毫不客气反驳道:“蛤蟆也好,做梦也罢,总比两条‘乖乖狗’强,跟在屁后。”阿伍、阿苏一怒,抽出了白刀,董良又道:“别急别急,你们主人叫呢。”阿伍、阿苏收回刀,转身而去,“臭小子,不要自以为是,不自量力!”董良苦苦一笑,心底暗道:“不知是谁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小心我一指点死你们。”
“凤花姐,你已十七年不曾到家乡,还记得路吗?”石如应问。向万刀又问:“都十七年了,那庄中之人还能认得你这位大小姐吗?”芳凤花微笑道:“有点印象,此庄非常好客的,凡是来的都是客。”宋主华看出她的心境,道:“凤花,你对家乡有着许多回忆与思念。”芳凤花发自肺腑一句:“是呀,有着永远不忘的眷恋。”
不远处,一位约有五十岁的花发老都,容焕灵光。身后跟着两位少年与一位少女,样貌均是非凡。老者道:“不知这‘幻形谷’号召天下高手,是何企图,想必其中有多玄机?”左边的少年胸有侠义,豪爽的道:“师父,徒儿愿意为您孝劳。”右边的少年略显帅气,不甘落后的道:“师父,徒儿也愿意,在所不辞。”
这两位少年是老者的徒弟,左边是大弟子圣威,右边的是二弟子孟之洋。老者是“广通派”的掌门昌世仁,女子则是其女儿,名叫昌琼儿。此派在武林中已有名望,特为“幻形谷”一事而来。
昌世仁浅浅笑道:“‘幻形谷’所聚的都是大派高手,凭你们两个恐怕是功亏一篑,还是莫要勉为其难的好。”昌琼儿话音妖柔,道:“爹,师哥也是为您老人家着想嘛,万一要是出什么事,那怎么回‘广通山庄’去?”
“师妹,别惹师父生气。”圣威忙解劝道,“师父,那我们入境问禁,然后小心提防。”孟之洋安慰她,同时拍昌世仁马屁,道:“师妹,师父有这么高的武功,能有什么危险?”她生的如此娇艳,直教见者心头动摇,更不用说她的两位师哥了。
“走。”昌世仁不理答她向前走去。“师妹,走吧。”圣威拉着她跟了去。孟之洋冷“哼”一声,阴阴视了圣威一眼后,才大步至旁同肩而行。
董良见他们的去向与江中龙一致,道:“宋兄,‘幻形谷’号召天下高手相聚,不如也去看个究竟。”向万刀点头应道:“好,就去看看什么热闹。”宋主华不定主意,问道:“凤花,你意下如何?”石如应抢着回答:“当然要去,恰好让众高手见识一下宋大哥所练的传说中的武功,到那时说不定威震武林,名扬天下呢!”宋主华不在乎名利,等芳凤花的意见。芳凤花也想弄清是何玄机,反正回家乡迟一天、早一天也无所谓,便同意一去。
第八章 寒谷玄机(中)
行了数十里路,同途的武林人士也越遇越多。路旁的荼棚,众人在此歇脚,喝茶解渴。
“红玲姑娘!”董良远远见到江中龙等人在茶棚下,忍不住的叫出声,因此处人多,只好不过去,免得遭到嘲讽。则闻一旁传出老者之声:“没想到‘广通山庄’今日只来了四个人,教人意外。”旁桌的坐着两位四十多岁的女子,其中一位道:“一般情况下,‘广通派’都是人多欺少,难道今日又想以少胜多?”老者抹抹稀须,又讽道:“哎,‘霜峰派’的右掌门话可说错了,我‘赤石岸派’只我一人,‘广通派’则来四人,你们说哪边人多?”两女子应道:“不错不错。”
武林人人闻知这三派,同以独特风格的剑法齐名。“赤石岸派”的冯休安所怀的是“赤荡剑法”,“霜峰派”的双秀兰、双秀芹所练的是“寒雪飘霜剑法”,“广通派”的昌世仁所用的是“通灵剑法”。三派以往相互间有过斗争,昌世仁总是用计而胜,引起另两派的不满,今朝却是同视相论,一见面便是讽刺不留颜面。
昌世仁实在听不下去,拍桌而起,愤道:“我‘广通山庄’光明正大,岂容你们风言风语。”冯休安嗤笑道:“表面是正人君子,谁知背地里是不是小人呢?”双秀兰冷嘲道:“是伪君子。”冯休安心中有火气,道:“昌世仁,你的‘通灵剑法’不是很厉害吗?不如现在让大家开开眼界。”昌世仁怒骂道:“冯休安,你这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
冯休安脸色沉道:“想折煞别人得先看看自己,不知是一对一、还是四对一呢?”昌世仁忍无可忍,道:“就由老夫一人来会!”二人互不相让,看来是要难免一战。
“爹!”昌琼儿担心的想说话却又没说出口,圣威自勇的道:“师父,我代您去!”孟之洋则用心计,“大师兄太小看师父了吧?仗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好!”冯休安拍掌叫好,道:“就请在坐的作个鉴证。”昌世仁不再多言,拔剑出招,其剑法灵奇,剑气分布通广,密不破绽。冯休安瞪【奇】了一眼,不敢呆慢【书】拔剑迎上,剑法晃【网】荡飘风,剑气无位,只听话道:“今日看看是你‘通灵剑法’厉害,还是我的‘赤荡剑法’厉害。”
二人之剑交锋之际,发出一连串声响,余音回荡四周。众人见此高明剑法,全是目不转睛。几十招后,又闻锐耳一声,昌世仁不慎间手中的剑已震飞。冯休安乘此机会,加强攻势直袭。
“师父!”圣威心急之下,跃身接住剑于空斜刺而至,剑气随着剑影,迫止了冯休安前攻,剑尖已直指胸口。冯休安大惊色变,眼前的少年竟然能将“通灵剑法”运用高绝,心念一转,就计讽道:“没想到徒弟的剑法比师父的高明多了!”
昌世仁听言颜面全灰,挥手一推,圣威受力而前,无法控止住,惊叫一声。冯休安连忙退避,同时挥剑挡去。“铮——”一声延续长音,两把剑分别飞刺向两旁。一剑直向董良,另一剑翻转飞向江中龙。
“董兄小心。”宋主华忙道,董良不可闪避,右手举指而出。“咝”地一声,指劲疾射而出,再闻“铮”声,飞来之剑直插于地。
江中龙始终没有放松警戒,没想到这把剑会飞向自己,见董良击落了剑,刹间心念一转:“看你厚颜无耻的家伙又往何处逃。”剑至丈余远处,受到江中龙所施的无形之力疾返向董良。众人目光顺着剑又移到了这边,好奇诧异,莫名其妙极了。
董良方想迈步,抬眼见到,江中龙正朝自己阴笑,心中生有不满。化条长影前迎,同时提运内气挥指而出。指劲击落了飞来之剑,疾射向江中龙。董良故作此举,心头不服江中龙,表面看是冲着飞来的剑,其实是就势攻向江中龙。
江中龙自喜一惊,没想到董良也玩阴的,忙运起“还元一龙功”,将指劲回倍,幻化成两股射向董良。
“就陪你玩个够!”董良再次作指而出,又射出阴、阳两道气劲,将射来的两股硬冲返回。如此一来,就是四路指劲射向江中龙,在空气中发出微微穿透之声。
众人见二人奇幻的功夫,连连叫绝,并退后三丈,心怕指劲所伤自身。“霜峰派”的左掌门双秀兰钦佩万分道:“年青人果然厉害!”其右掌门双秀芹则虑道:“如此下去,恐怕两败俱伤。”冯休安佩服董良,道:“这位小兄弟的‘阴阳神指’应该高等一筹。”昌世仁冷笑道:“我看‘江湖一条龙’才是高人一等!”冯休安听他懒惰自己作对,心头气急难言。“不信你看!”昌世仁鄙视他一眼道。
此时,江中龙已踏前数步,双臂一撑,幻化作八股指劲射来。红玲最是心中不安,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紧张的双手握在一起。
董良不加多虑,化影横掠,指出八道劲气相迎冲回。现已是十六道指力,江中龙为了不失颜面,岂能败在一个无名小子手上,丝毫不退,又将这十六道指力返射为三十二股正待欲发。
在场众人钦佩江中龙的“还元一龙功”,但觉这么多的指劲凛凛逼人,又后退三丈。董良受惊,可恨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