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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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最亮的星-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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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靠近阳台的地方,他一身蓝色睡衣,蹲在地板上,看着他的猫宠小玉吃猫粮。光线照进来,他的侧影那般美好。
    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小玉抬起头去看,见是昨晚那个女人,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猫粮上。对它来说,那个女人吸引力远不如猫粮。
    叶青柠在聂宇耕身旁跪坐,轻抚他头脸,经过昨晚,她见了他,无限亲密。
    “昨晚睡得好吗?”聂宇耕扭头看她,无限温柔。
    “很好。”叶青柠气色甚佳,显示着良好睡眠。
    聂宇耕伸手轻挠小玉下巴,似有心似无意,用一种自言自语地语气说,“好几年没实践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叶青柠捂嘴轻笑,觉得他的神态非常可爱,主动抱紧他,在他耳边道:“很行,我很满意。”聂宇耕这才放心地回抱着她。
    小玉吃完盘中食物,见主人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走上前,伸出柔软的前爪搭在主人脚上,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它用爪子轻轻拍了两下。
    聂宇耕感觉到脚上搭着一只肉呼呼的小爪子,低头去看,小玉正用一双玉色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抚摸它的头,聂宇耕伸手摸摸它,它果然把爪子放了下去,很享受地浑身抖了抖,去别处玩耍。
    “你的猫爱吃醋。”叶青柠道。
    “流浪猫都缺乏安全感,就算被人领养了,也还是带着戒心。小玉跟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它不习惯家里多一个人。”聂宇耕站起来,把猫食盆拿走。
    叶青柠道:“你把她当女儿一样,或者说,当你的小女友宠着。”
    “两岁多的小女友,太惊悚!”聂宇耕笑道。
    “真没有幽默感!”叶青柠笑着跟上他,脱了鞋,故意去踩他的脚。
    吃早餐的时候,聂宇耕忽然道:“下午我在二附有个脑血管矫正手术,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也能去?”叶青柠惊奇。她知道,他说的二附是是指雁大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那里不仅是全雁京,也是全国最好的脑外科医院。
    “能去,二附所有的手术都是临床和教学相结合,可以带学生去观摩,只不过时间比较长,恐怕要七八个小时,你未必能坚持得下来。”聂宇耕道。
    “七八个小时?那不是很累?”
    “还有十几个小时的呢。我在非洲援医的时候,有一回替一个病人开颅取寄生虫,足足用了十六个小时,两百多条寄生虫,最长的14厘米,虫体取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手术后,病人醒过来看到那些寄生虫,吓晕了。”
    叶青柠一阵恶心,无力地摆摆手,“你能不能先别讲这个?人家在吃饭。”聂宇耕大笑一阵,果然他这个恶心段子对任何人都能起到效果。
    对这个男人偶尔的孩子气,叶青柠非常无语,转念一想,又很高兴,他在逐渐向她展开心扉,她能感觉到。
    “想去看吗?我的开颅手术一般看不到,病人想排我的号动手术最长的要等三个月。”聂宇耕很想让叶青柠熟悉他的工作。
    “三个月?那不是命都没了,你不能多做几个手术吗?”叶青柠道。
    “没办法,我平常要教学,还要带课题组,临床手术一星期排一次,全国病人那么多,我哪里看得过来,人的精力有限,我不是超人。”聂宇耕如实道。
    叶青柠替他补充,“而且,你还想有自己的生活,业余时间想照顾收容中心那些小动物。”
    聂宇耕点点头,“所以我替病人动手术,不求量,只求质,凡是经我手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手术成功。”
    对他这种内在换发的自信,叶青柠产生了浓厚兴趣,当即道:“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神。”聂宇耕笑,“你别吓跑了就行,也别体力不支晕倒。”
    “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上学的时候,是学校皮划艇比赛冠军。”叶青柠握拳。
    下午,叶青柠跟聂宇耕的那群研究生一起换上白色‘医生袍,还别了一支笔在口袋,像模像样地装成学生,去观摩手术。
    学生们知道叶青柠身份,纷纷叫她师母,这让叶青柠说不出的高兴,不由自主看向聂宇耕,见他戴上浅蓝色口罩和胶皮手套,为手术做最后的准备。
    真正进了手术室,叶青柠才发觉自己紧张地大气不敢出,无影灯下,剃成光头的病人躺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审判。
    叶青柠发现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心顿时揪起来,看向聂宇耕,发现他面容平静、目光却很锐利,跟护士和麻醉师说了几句之后,手术正式开始。
    当他手持手术刀低头开始工作的时候,叶青柠轻轻地深呼吸,往后退到墙角,远远地凝视着他,凝视着这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
    那一刻,她觉得他像上帝一样庄严和神圣。
    手术后,两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看着聂宇耕那辆破车,叶青柠打趣道:“如果你留在美国,进私立医院,凭你的技术,一次出场费就能买一辆车。”
    聂宇耕笑,“你是在暗示我该换车了吗?”叶青柠摇头,“代步工具而已,最关键是你开着顺手。”
    “那车还是刚回国那年首次购车免税买的,已经好几年了,我准备明年换一辆奥迪SUV。”
    聂宇耕点了一份猪头肉和卤猪耳朵,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吃吗,很好吃的,可惜没有酒,不然真想喝两杯解乏。”聂宇耕见叶青柠不动筷子,笑问。
    叶青柠看到那一盘粉红色,想起之前观摩手术时病人开颅后的大脑,一阵恶心反胃。她在美国多年,还从来没吃过猪耳朵,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聂宇耕见状笑道:“我学医时第一次上解剖课,也是两三天吃不下饭,吃着吃着就习惯了,不多吃一点,哪有体力做手术。”
    “你故意的,故意带我看那些,让我吃不下饭。”叶青柠干呕了一阵,没好气道。聂宇耕笑意更深,“作为将来的医生家属,你得锻炼一下。”
    听到家属两个字,叶青柠眼波流转,一下子甜到心底。
    她刚回国时,很不习惯国内把亲人称为家属,尤其是丈夫妻子,为什么要叫家属呢?听着很别扭,可这两个自聂宇耕口中说出来,她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感情发展顺利,夏绿的学业进展却遇到阻碍,保研名额因为外籍学生的身份一直没有获批,夏绿找到系里,系里管招生的陈老师告诉她,保研名额有限,学校的原则是本国学生优先。
    作者有话要说:他是不是有秘密始终不愿说?
    绿绿的学业又要受到阻力了,阿潜关在小黑屋里,还没满一个月,继续关。

☆、第45章

“那我不能保研了?”夏绿对系里的解释很失望,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说凭她的成绩和已经发表的论文,保研完全没问题。
    陈老师也很为难,安慰夏绿,“恐怕是这样,保研要占名额,你也知道,我们雁大在985名校里数一数二,生科院更是热门专业,竞争非常激烈。”
    夏绿没做声,知道这不是陈老师能决定的事,生科院人才济济,具有保研资格的优秀学生太多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夏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向陈老师道:“我听说王坤林院士的直博生明年有名额,我想去试一试,如果考上了,系里能给我出推荐表吗?”
    陈老师怔了怔,这女孩子志向倒是很大。
    王坤林这个名字在雁大生科院如雷贯耳,国内生物多样性研究及保护生物学界的权威学者、两院院士、博士生导师,生科院有个国家级重点实验室就是由他主持,但是他的直博生难考也是全校出名的。
    夏绿在雁大念三年本科,听他的课只有一次,还是一个学姐带她混进教室,但听了不到一半就被撵出来。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大多数都是说他从来不给本科生上课,极少收学生,所以一直维持小班高质量教学,直博生拿到学位很难,但他带的直博生学位通过率百分之百。
    “王院士的直博生相当难考,每次只收十个学生,当然,你要是通过了他亲自组织的考试,他会给你写推荐信,系里也会出推荐表。”陈老师道。
    夏绿点点头。
    眼看着保研无望,又错过了研究生考试报名时间,她知道,自己只能搏一搏了,如果考上了王院士的直博生,对她自己将是个很大的提升。
    丁潜回来那天,雁京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夏绿请了假去接机,目光一直看着贵宾通道,寻找他的身影,高大伟岸的他,在人群中很容易找。
    远远看到夏绿,丁潜很高兴,她穿了一件鼓鼓的面包款粉红色羽绒服,瘦瘦的牛仔裤将双腿拉伸地尤其细长,大概是因为刚从寒冷的户外进来 ,她连羽绒服帽子都没摘,一圈白狐狸毛包裹着粉嫩小脸,一双眼睛乌溜溜,翘首以盼,表情别提多可爱。
    丁潜大步上前,一把搂住她纤腰,低头吻上去。
    她的脸上还带着室外的凉意,贴上他温热的脸,有一种奇怪的舒服,柔情蜜意在齿颊流转,他闻到一种熟悉的清香。
    “绿绿,你身上好香,是什么?”丁潜闻得出来,这不是香水的香,而更像是花香。
    夏绿拉开羽绒服,给她看怀里的一支红梅,俏皮笑道:“我今早偷偷折的,今年宿舍楼下的梅花开得比每年都早,杜妈妈说,你最喜欢闻天然的花香。”
    那朱砂一般的红配上她雪白晶莹的皮肤,真是美不胜收,丁潜又低头吻下去,心中激荡着小别重逢的缠绵。
    夏绿越来越像他心尖上的肉,知道她每一点喜怒哀乐。
    要说夏绿最喜欢雁京什么,无疑是这里四季分明,春天看花、夏天赏荷、秋天赏月、冬天赏雪,雁京旧城雪景是一绝,以前每年一到雪天,她都会和朋友同学一起跑到公园里去看雪景。
    看到丁潜脖子上的围巾,夏绿惊讶道:“这条围巾你还留着?这不是好几年前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吗?”
    “一直戴着,在美国上学那几年,冬天就靠这条围巾给我温暖。”丁潜抚摸着颈间柔软的羊毛围巾,无限感怀。
    夏绿动容地看着他,“都戴旧了,等过两天我再去买一条新的给你。”
    车上,丁潜搂着夏绿,“我们先回家放行李,中午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饭。”“那我要带着轩辕十四,行吗?”
    “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回到丁家,夏绿把养得胖墩墩的轩辕十四抱起来,跟它说,要带它出去玩。轩辕十四听懂她意思,非常激动地抖了抖身子,它的毛又密又厚,夏绿并不担心它会冻坏。
    两人去吃饭的地方在雁京旧城,古典园林一样的建筑风格,沿着湖边有一片很大的梅园,雪天里,各色梅花怒放,争奇斗艳,夏绿深深呼吸一口,空气冷香清冽。
    把轩辕十四放下地,小家伙起先有点不适应,爪子往回缩,适应了雪地的温度之后,它开始嬉戏,一个猛子跳进雪堆里,头和两只前爪埋进雪里,剩尾巴和两只后爪在外。
    夏绿哈哈大笑,用手机拍下这场景,没等她过去解救,小猫已经自行从雪地里探出头来。它很兴奋,踏雪往前,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梅花一般的小脚印。
    “这几棵叫绿萼,适宜生长在南方,北方非常稀有,株型这样优美的更是难得,我已经跟这里的老板说好了,等明年春天我们移植一棵回家。”丁潜触着那枝条,凑过去轻嗅绿萼清香。
    夏绿听到他的话,回脸看着他笑,伸手握住他手,跟他一起去找轩辕十四。
    抱着猫,夏绿跟着丁潜走进餐馆正门,首先入眼的是大厅中央的舞台,内置有点像湖广会馆,但又不大一样,这里更像是古代富人家的后花园里的小戏搂。
    戏台不大,也摆不了几张桌子,但听一出戏,喝几壶茶是够了。
    夏绿四处看看,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古色古香的,连那些服务生,也是旧时代的打扮,一身对襟盘扣短打,臂上搁一条白毛巾,手提铜壶,替客人续上茶水。
    丁潜带夏绿上二楼,选一个包间,既能看到楼下舞台上的表演,又不会受人打扰,夏绿把轩辕十四放到桌上,自己则托腮趴在栏杆上,听戏台上的演员唱昆曲。
    “我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到这里来听戏,听全本时间不够,我们都听折子戏。”丁潜脱掉大衣挂到衣架上,看到夏绿还穿得像个球,走近了替她把羽绒服脱下挂上。
    “那人家会不会说,丁爷爷带着孙子来听戏?”夏绿突发奇想。
    丁潜大笑,手指刮她鼻子,“别给他听到这话,他不高兴人家说他老。还有……记得别再叫他爷爷,叫爸爸。”
    看着舞台上演员舞动水袖,鬓发间珠翠环绕,随着他们的动作,在灯光下微微颤动、闪闪发光,夏绿模仿着她的动作,“这姿态,真美,阿潜,这出戏叫什么?”
    “牡丹亭,惊梦。”丁潜看这出戏不知看了多少遍,只瞄一眼就知道演到哪儿了。
    “大雪天里,就应该这样围炉饮酒听戏,要不是我下午还有课,我就在这里不走了。”夏绿是个很容易被环境和气氛感染的人。
    “红泥小炉煨一壶黄酒,过去南方人过冬有这习俗,但在我们雁京,旧时代的人都是在炕上坐着,围着炕桌剥干果吃,炕头放着炭盆子,为了怕上火,还把那些冰冻的梨子、果子,也拿来吃,我妈小时候吃的就是从东北买来的冻梨。”丁潜给夏绿讲述老雁京人的生活。
    夏绿趴在桌上,脸枕着手臂,饶有兴趣地听他说话,看着他生动的表情,仿佛他的眼睛里有另一重世界。
    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到某一时刻会深深地感悟到,和他的小世界自成一系,别人插不进来,只要她自己不冒失地闯出去,没有人能破坏他们。
    服务生送上来茶点和精致小菜,夏绿拿起面前的一双筷子看看,筷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好美的一句话,阿潜,你给我解一解。”夏绿念出筷子上那一句诗。
    丁潜正在喝茶,听她这话,笑道:“有什么可解,照字面意思理解便是。”
    “那人家是外国人嘛,人家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夏绿撒起娇来的时候也很要命,丁潜忍住笑,把诗词的意思译给她听,夏绿听了以后,眼波流转,贝齿轻咬红唇。
    甜品是一道炖得稠稠的山药羹,盛在青花瓷碗里,夏绿拿起小小的银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又甜又软,入口即化,赞道:“这个好好吃。”
    “当然啦,用最好的燕窝炖的,炖好了却把燕窝丢掉不吃,只吃入了味的山药,冬天补气滋阴是最好的。”
    丁潜在一旁看着夏绿,见她双眼发亮,白嫩小脸上淡淡粉晕,面对食物一副陶醉的样子,心中欢喜,神秘地伸出手,放到她面前,让她猜猜手里是什么。
    “给点提示。”夏绿眨巴眼睛,弄不懂他手里乾坤。
    “放在身上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我们一人一只。”丁潜道。夏绿掰他手指,“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丁潜松开手,两枚小小的印章在掌心中。
    “什么呀这是,是爷爷写大字的时候用的印章?你偷来的?”夏绿看过丁兆宁在书房里写书法、作画,记得他有大小印章十几枚。
    “料子的确是家里传下来的老料子,极品鸡血冻对章,却不是我偷的,是我妈给的,我找名家刻了字。”
    丁潜给这不识货的丫头开开眼,告诉她,鸡血冻和田黄石一样都是印章石中的珍品,清代名家雕刻的印章要是传到今天,值个千八百万不成问题。
    “啊?这么贵啊?”夏绿讶异地看着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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