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牛毛般的雨点密不透风,才一接触到四色烟霞,当下就似撑起了一柄雨伞,将其全部荡了开去,根本就沾不到柳旭一片衣角。
温睿诚急催飞剑,劈手就是无数道剑气,血光飞舞,剑气呼啸,如无数道尖利的楔子,咻咻乱响,瞬间就破开了真光葫芦两层防护。
不过面对第三层防护之时,就显得力不从心,直接被绞杀成碎末,消散一空。
柳旭见他们得理不饶人,再也没有兴趣在这里跟他们分说,真光葫芦破去了这二人法术之后,阴阳二气席卷而出,毫不停滞的就扑奔那两人。
“既然你们先动了手,那就先把这罡萨斩杀了再说,正好摄魂幡上缺少这样上好的魂魄。”
罡萨虽然知晓柳旭法器众多,却也没有想到自己毕生苦修的法术,居然连人家一丝一毫都伤不到,露出了惊骇之色,慌忙以如意护身,放出了一柄绿油油的飞剑,堪堪将柳旭的阴阳二气抵挡。
不过阴阳二气上的爆的反震之力奇大绝伦,让他们两人都叫苦不迭,知道还是小瞧了柳旭。
柳旭虽然与他们一同斗过沙莫罗,却也不知二人实力究竟如何,是否还有隐藏的手段。
此刻见罡萨果真又祭出飞剑,却显得有些生涩,猜想他也是祭炼不久,还未完满如意,不过却也不敢大意。
而温睿诚主修剑术,只是一味将血色剑气催动,咻咻咻接连不断,却也奈何不得真光葫芦。
此刻知道了这两人的手段,柳旭心中有了底,也不用什么法术,运起青莲剑诀,便把太白剑丸使动如飞。
虽然温睿诚出身昆仑派,却也不是核心弟子,而罡萨更是散修出身,完全靠着坑蒙拐骗,而柳旭得的乃是太白剑宗的嫡传剑法,哪里是他们两个能比?
十余个照面,就把罡萨隐藏的飞剑缠住,趁机将绝雨剑祭出,震碎了罡萨的法力,断了他与那飞剑的联系。
虽然那绿油油的飞剑极力挣扎,却也难以脱困。
罡萨心中惊骇,实在没想到柳旭居然这等厉害,心头大震,“这字母飞剑新得不久,怕是要便宜这个天杀的小贼了,不过你以为爷爷的宝贝这么好拿?”
口中默念出一道法诀,刹时间,那柄飞剑射出三十六道剑气,两两纠缠,分别凝成一道,同样碧绿无比,嗖嗖几声,组成一个简单的剑阵,围着柳旭攻杀。
“这难道是练剑成丝的手段?”柳旭大为惊骇,不过仔细一想,才发觉此中奥妙,“原来是子母飞剑,以罡萨的修为,怎么可能练剑成丝呢,那是金丹高手才有的手段。”
柳旭见猎心喜,把真光葫芦倒置,内里的修罗女连同剑气长河,如万流归宗一般,哗啦啦作响,与那一十九柄字母飞剑纠缠到一处。
罡萨暗叹一声,“看来今日是做错了,就此逃命去吧!”
眼见绝雨仙剑明晃晃飞来,势要将他斩杀在此,当下又打出那片白色光雨,也不看结果如何,直接把如意一收,居然丢下温睿诚一人,纵起遁光就往煞气池外逃去。
柳旭一边运使青莲剑歌,继续与温睿诚斗法,一边还分心看着那柄字母剑,也无暇去追罡萨。
他此来就是为了凝煞,既然已经到了此地,倒也不甚在意他的生死,山水有相逢,日后机会多得是。
那子母飞剑没了主人运使,被修罗女连连破开数层禁制,呜咽着掉落于地,柳旭缠丝手一抓,将其收了下来。
只要是修炼飞剑之辈,见到上好的剑器,难免会垂涎三尺,温睿诚同样也不例外。
此刻见柳旭轻轻松松就得了柄飞剑,而且还是罕见的子母剑,更是急红了双眼,死命的催动法力。
柳旭一边抵挡,一边思忖,“现今罡萨逃走,若我将这小子斩杀于此,怕是不久就会传到昆仑派耳中,会为宗门惹来不小麻烦!杀也杀不得,放也放不得,罢了,暂且将他镇压,等日后凝完煞气离开之时,再放他自由吧。”
他也不知晓温睿诚受沐修竹指使,以为只是单纯的义气之争,因此打算留下一些余地。
当下把阴阳二气全力激发,破开他的护身剑气,喝令阵灵无心,将释魂幡一抖,就将温睿诚镇压在一座塔楼内。
等一切收拾妥当,这才有暇看这柄剑器的模样。
那母剑剑锋约有三尺,通体呈现碧绿如湖的颜色,光滑如镜,形制极为古朴,看起来年代久远,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只觉得温润异常,虽然光华略微有些暗淡,却有一种灵气逼人的感觉。
子剑长一尺,共有一十八柄之多,在手里把玩一番,与其他飞剑的凌厉大不相同。
柳旭运起青莲剑诀试探了一回,发现母剑内的禁制已经有了五重天,已经化生出灵觉,虽然罡萨舍他而去,仍然兀自抵抗,柳旭现在也无暇祭炼,直接收到真光葫芦内镇压,叫修罗女琢磨。
“看来罡萨也只得了不久,不曾得到祭炼这子母剑的法诀,只是强行以法力祭炼,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收了下来!也不知这两柄飞剑是什么来历,等凝结煞气之后,在用心祭炼一番,正好配合葵水元符剑阵。”
柳旭本身有太白剑丸,却正愁布置剑阵的飞剑,此刻骤然得了近二十柄,自是大喜过望。
“蛤永寿,速速将你手下精怪放出,已经到了煞气池,只要是出了窍的,都可以自由凝煞了。”
水云纱漫卷开来,数十只各色精怪跳出,热热闹闹的齐声高呼:“多谢主公高义,日后我等定将竭尽全力,誓死效忠!”
随即撒丫子跑开,各自寻找煞气去了。
柳旭将手下打发走,自身则顺着长廊挨个偏殿查看,希望能寻到玄极地微煞。
这远古长廊似是没有尽头,等他走了两日,却依旧不曾发现,而且至少路过了数百个偏殿。
等他转过一个拐角,却发现梁红玉正背靠着墙壁,低声哭泣。
七十四章 恍惚中得见第一煞()
“梁道友为何如此作态,难道魏道友遭遇了不测?”柳旭连忙过去,低声询问。
梁红玉抹了抹眼角,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你这样盼着人家死道侣的?莫不是柳道友喜好寡妇这一口?”
此刻四周无人,孤男寡女,梁红玉居然不在似先前那般卑微,居然开起了玩笑。
柳旭讪讪一笑:“那你为何独自垂泪?难道有何碍难?”
梁红玉微微一叹:“柳道友有所不知,宏厚已经找到了所需煞气,而我所修习的功法乃是家传,家父传下的心法只有凝练归一地权煞才成,据我所知,天下间为人寻到的只有三道,一道就在这北极大雪山,具体方位刚刚才知晓,另外两道都为人占据,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得。”
言毕指了指背后的偏殿,神情低落至极。
柳旭查看一番,果见匾额上写着地权煞,不过入内查看之后,却发现已经枯竭多时,连大殿都坍塌了大半。
“归一地权煞我也知道一处,就在我宗门北极阁内,不过此去万里之遥,你不等魏道友了吗?”
梁红玉本有些凄凉,她父母死后,自己法力低微,到处受人欺负,虽然有几个相熟的道友,但大都是觊觎她的美色,勉强依靠红袖善舞,维持住场面,但总是四处求人,心中早就有些羞愧了。
上一次也是遇上了仙泪城中的登徒子,恰好魏宏厚出于义愤帮助了她,一来二去,两人就结为道侣,这才有了些依靠,寻到罡萨处,前来寻找煞气。
本来满心希望,谁知却又大失所望,心中正有些自怨自哀,听得柳旭说起还知道有一处,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希翼。
当下莹莹一拜:“还望柳道友成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宏厚在此凝煞最少需要两三年之久,而且说句难听之言,万一夫君他被煞气浸染,岂不是……而我正可趁此机会前去。”
柳旭看着她的表现,心中暗自感叹,“前几日还情比金坚,宁可为了对方去死,而此刻却为了长生大道,又显得无比决绝,修道修道,真要绝情断性吗?哎!”
等他亲笔写了封书信,叫梁红玉带走之后,继续往深处行去,一连过了月余,还是一无所得,期间还碰见一只金丹期的阴魂,仗着无影遁的玄妙,才险险躲过。
随着越往里深入,隔着很远距离,才有一些偏殿,而且有门户相隔。
这日,柳旭正闭目打坐,恍恍惚惚中,似是被人接引,接连穿过几道门户,至一处所在,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拱门,上书天下第一煞的字样。
“天下第一煞,真够狂妄的,也不知是何种煞气,居然敢用此名头,左右无事,那就进去看看吧。”柳旭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壮着胆子迈步。
等他跨入拱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巨大的殿宇,足足有数百丈方圆,中间有一个类似凡间取水的圆井,只是略大了些。
周围用无数大块的玉石堆砌了一个法阵,一股一股的精煞如水汽一般弥漫上来,幻光流离,却被法阵反弹回去。
精煞之气来回激荡,越发的浓郁,而后又化成汁水,落回井内,再被冲上来的煞气一激,发出汩汩的巨大声响,甚是壮观。
这股煞气精纯之极,化作滴滴水珠流转,还未等柳旭到近前,只觉体内的通天真解自发运转,似是形成一个无形之手一捞,几滴精煞之水被他摄入体内,顺着经脉运转。
柳旭全身一哆嗦,就觉得一股阴冷冰寒的气息,比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煞气来,更加阴寒,令人难以抵抗。
柳旭将通天真解运行了数遍,凭借庞大的真气将其淹没、稀释,才将其彻底吸纳,与丹田内的一滴阴阳玄真融合,随即觉得一股寒气上涌,冲入养魂楼内,神魂受其感染,顿时便又凝练了几分。
“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煞,神妙无方!”柳旭心中喃喃,这股煞气究竟是不是玄机地微煞,他也捉摸不定,不过仔细品味,的确是阴阳之道,对柳旭来说,真是凝练通天真解的无上精煞。
既然已经凝了一丝煞气,却再也无法更改,除非自费功法,否则只有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想罢,头也不回的跳进了深井中,顷刻之间,精煞之气被柳旭搅动的翻滚不休,水汽弥漫,浓郁的仿似化不开的浓雾,再也看不见什么,只有法阵的光芒流转四射,甚为鲜明,犹如指路明灯。
柳旭把所有阴阳玄真缩回丹田,此种真气对精煞要求极高,若是不相合的煞气,只会污染了真气,变得驳杂无比,日后再无寸进。
这没有具体名头的天下第一煞,可以说,好似是专门为通天真解量身打造。
柳旭将一滴玄真放出体外,形成一个太极图,黑白分明,随即运转凝煞的口诀,无数精煞之水奔流而至,密密麻麻的在太极图内推挤摩擦,缓缓融入其内。
无论是哪种功法,凝煞炼气并没有多大区别,无外是以地煞精气混杂本身真气,将其凝练,威力增加。
待一身真气将煞气熔炼,以鸿蒙之阴气,凝练魂魄,进而为炼化罡气作准备。
可以说,罡煞合一之后,才能形成真正的法力,算是步入修道的门槛,法力混含天地至道,出手破敌,威力大增。
周围滚滚荡荡的阴寒煞气,浓郁到近乎实质,柳旭此刻战战栗栗,若非有真光葫芦护身,怕是早就被冻成了冰坨。
深井之内,也不知通向哪里,还有一阵阵的阴风从地底吹涌上来,将煞气搅动的更加暴乱。
盘膝坐在真光葫芦上,发出若隐若现的光明,柳旭犹如深海狂流中的一叶扁舟,飘飘荡荡,似是随时就要被淹没。
随着第一滴玄真运转,太极图发出绝强吸力,那些煞气都如汇海的江流,源源不绝的冲过来。
柳旭紧守道心,凝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淬炼煞气更是缓慢而枯燥,丝毫不能着急,否则就如那李兴远一般,被煞气浸染,最终化为一缕阴魂,连转世重修都不能。
七十五章 探井底一心只为煞()
晃眼两年多的光阴过去,柳旭凝煞的功夫已经成了一半,丹田内的阴阳玄真,经过煞气的结合,已经与原本的真气泾渭分明,在养魂楼内积蓄而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养魂楼内的真煞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如闪亮的光点,连成一条条光华四射的长线,行成一条黑白二色的天河,将冥冥漠漠,虚虚实实的神魂缠绕。
而丹田中的玄真受此激发,也发生了异变,本来是涓涓流淌的小溪,随着流出体外,与无穷煞气炼化、融合,竟然也渐渐串成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乃是以无穷真气显化在体外,是真实的存在。
“轰隆”一声巨响,这大河顺着周身毛孔流入体内,经过丹田,最终与养魂楼内的黑白天河连接到一处,螺旋盘绕。
就好像大海之水蒸发,升腾于天,成云致雨,落入河流湖泊,终又重流转回大海,一种生生不息的变化意境悄然生出,玄妙无比。
柳旭道心通透,恍惚间似乎与天地化成一体,他原本修炼神通之时,跟天地间那座十二层高楼之间,只是若有若无的一丝联系,现在却能感觉到,自己真煞之气已经隐隐与之对应。
凭着这股感应,他就能离地驾风,并且运用煞气应敌,通天真解的许多妙用,这个时候才慢慢的显露出来。
而体内真气的变化,亦如这天地间的阴阳之变,衍生出十二枚古朴的符箓,前两枚已经炼就,就是玄玉法衣与无影遁法。
天地之气分阴阳,通天真解也是修炼阴阳之气,能够衍生出的神通,自然广博无比。
柳旭此刻凝煞,许多需要依靠强大境界才能操纵的神通,却率先一一显化而出。
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虚影,却令内外真气交感,神魂周围环绕的黑白天河,登时漂浮升腾,一路破开阻碍,升到了体内养魂楼的十二层。
随即化为漫天大雨,顺着顶层一路流淌,在整座养魂楼的每一层内留下些许印记,慢慢感应那些玄奥的符箓。
而周围的煞气,也随着柳旭诸般神通的变化,而开始加速凝练,纷纷冲入体内,一点一点的被吸收。
柳旭就这样步入一种忘我的感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真气长河滚滚荡荡,以丹田为湖海,筋脉为河道,奔腾不休,不断变化,生出一股无穷吸摄之力。
周围原本浓浓的煞气已经被劫掠一空,只有从深处吹来的阴风还在呼啸,发出阵阵呜咽。
此刻刚刚凝煞大半,养魂楼却似是溢满,生生拔高一层,第三层若隐若现,好似随时就要再领悟一门天赋神通。
道门之士到了凝煞这一层次,才看的出来心法的高低,若是寻常修道之士,不要说是凝煞了,就算是炼罡大成,也不会有丹田满溢之景,更不会有机缘参悟神通。
柳旭所修的通天真解,是无上大法,乃是无量紫金铃的传承,在这个阶段表现的尤其明显。
最为明显的就是,在积聚真气上,实在太过雄浑,柳旭甚至还想,“自己只把真气的三分之二凝煞,已经这般模样,若是把体内的玄真全部凝煞成功,岂不是第三层彻底显化而出?不知能否参悟神通?”
转念一想,“应该不能,通天真解讲究循序渐进,大概只有罡煞合一,达到炼气三层的境界,那枚符箓才可能完全显化,供自己修炼!”
虽然前景令人欣喜,然而周围的煞气却已经稀薄无比,而井底冒出的丝丝缕缕的煞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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