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刚想认输,突然从外面跑进一人,直接对韦祺烈说道:“王爷,皇上派人来接走小姐,怕是要将其圈禁,您看如何是好?”
韦祺烈腾的从椅子上站起,体内黑龙隐现,虽然还未成型,却也相去不远。
柳旭被血气激得神魂恹恹,险些坐倒在地,范子真同样不堪,滚落一旁,王道元连忙打出一道符箓,将韦祺烈与几人割裂开来。
那名报信的小厮更惨,嘴角溢血,跪倒在地。
韦祺烈一发即收,颓然坐倒,开口问道:“何人前来?歆瑶可曾反抗?”
小厮抹掉嘴角血迹,低声说道:“是九公主亲自前来,与小姐耳语了一阵,之后就跟着她走了,具体说些什么,小的不知。”
柳旭听了主仆二人之言,震撼的无以复加,未想到这位胖王爷,居然是韦歆瑶的父亲,不由得怔怔出神,想起数次与她接触,虽然多有罅隙,可她那一颦一笑,具以深深留在心底。
骤然间明白过来,她即将要嫁给铁牛,不由得心中发苦,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心仪的女子,情和义,真不知该如何取舍。
韦祺烈随手赏给小厮一枚丹丸,只见表面丹蕴圆满,显然不是凡品,那小子因祸得福,痛哭流涕的接过,拜了数拜。
将其打发走之后,怒声说道:“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争一争,当初皇位就是……”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拍了拍额头,继续说道:“你们俩快快比试,胜出者随我去面见皇兄,定要与他分说明白。”
禹敬听闻大周皇帝已经插手,彻底蔫了下去,尴尬的说道:“王爷,我看还是算了吧,子真年幼,不通事故,不如就算马龙胜出,我观其一表人才,且符法精深,实乃不可多得之佳婿?”
韦祺烈听闻此语,双目血红,黑龙透体而出,显露出一个王爷应有的霸气,旋风般冲到禹敬身边,如捉小鸡一般,卡住其脖颈,将他按在山墙上。
咆哮道:“你说算就算,难道一直在耍我不成?大名鼎鼎的天乙符社,都是如你这般见风使舵之辈?”
韦祺烈已将黑水真法修至第六层,只差一丝机缘,神魂即可与血脉相合,凝出法相。而禹敬只有罡煞期的修为,却是金丹无望。
道门修士,一旦被神宗炼体之士近身,那后果是灾难性的。两人刚刚还称兄道弟,韦祺烈毫无征兆的暴走,使得禹敬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血气压制住神魂,内息运转不灵。
此刻再看禹敬,就像是溺水之人,面色发青,白眼外翻,双手胡乱抓扯,想要将脖颈处的铁臂移开,可惜却是徒劳。
范子真手捏一枚符箓,厉声喝道:“韦祺烈你快快住手,我答应就是,若你继续折辱师尊,我定不与你干休!”
韦祺烈被直呼姓名,却是不以为杵,抖手将禹敬摔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不错,果真没有看错你,刚烈如斯,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比你这王八蛋师尊强了百倍,我修炼两百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随后转向柳旭,沉声问道:“小子,王院主对你推崇备至,你可千万不要叫他失望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道元跨步挡在二人之间,对柳旭说道:“马道友,实在对不住,一句戏谑之言,就将你拖入泥潭,你只需按照本心行事,有我在此,无人能干扰你!”
王道元不惜得罪韦王爷,仍然仗义执言,与那禹敬果真有天渊之别。
此事涉及到铁牛和韦歆瑶,柳旭不可能放手而去,对王道元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多谢院主爱护,不过承蒙王爷看重,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第九章 四海阵内胜负分()
人与人交往,第一印象很重要,范子真的所作所为,柳旭全部看在眼里,觉得他非常不错,与他厚颜无耻的师父相比,完全是君子所为,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脸皮太薄。
换作他日,定要与他一番畅谈,结交道友,不过事已至此,范子真为了师傅,柳旭为了铁牛和韦歆瑶,不得不兵戎相见。
纯以符法比斗,柳旭并没有优势,修炼至今,只掌握五六种符箓在手,且最拿手的静心咒,并无克敌之力,唯一取胜的希望,就是到了引气成符之境,画符的速度快了不少。
王道元见两人心意已决,深深看了柳旭一眼,祭出一枚闪烁七色光芒的符箓,将二人收入其内。
禹敬看着七彩符箓,哭丧着说道:“师父果真将这太上真光符传给了你,他分明就是偏心,我天资比你高,还时常逗师妹开心,可他却处处为难我,真是个老顽固!”
修道之人所用的器物,以符器为最低,便是一件普通的器具,只要画上符箓,便能有驱魔辟邪的功效,不过威力有限,与耗费的法力相当,像朱三的千里马,就是此类。
然而万事无绝对,有那元神高人,花费数十年道行,亲手祭炼符器,将之赐予门人弟子,历经数代祭炼,生出些许灵性,与普通的法宝威力相当。
王道元、禹敬之师木木真人,出自千年前的元元派,创派祖师元元子成就元神之后,遁破大千,去了其他世界逍遥,临走前为了照顾门人,花费两百年修为,开辟出一方小天地,将其祭炼成一枚符箓,就是这枚太上真光符。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此符见证元元派千年兴衰,到如今只余下小猫两三只,木木临死前将其传给了王道元。
此刻听禹敬埋怨先师,王道元厉声喝道:“住口,你不思自身之过,反而诋毁师父,若再敢妄言,我必将你收入红尘阵内,叫你浑浑噩噩,永无出头之日!”
且说柳旭二人落入符内,发现身处一座海岛,头上星光闪耀,耳闻波涛阵阵,四周是大片密林,王道元的声音似天雷滚滚:“给你二人一炷香时间,若分不出胜负,我将发动四海阵。”
柳旭丝毫不客气,直接引气成符,发出一道火焰,自身紧随其后,冲向范子真,希望速战速决。
范子真颇有君子之风,还想客套一番,没想到他直接动手,且来势极快。当下拿出随身符盘,亦是以指代笔急画,瞬间加持一道玄水符盾,刚刚做好防护,引火符已经烧至身前。
“嘶啦”一声响,升腾起大片水气,如清晨的浓雾,将二人笼罩在内,紧接着符盘再动,射出一道幻灵符,将自身变化成一只黑白花纹的灵猫,勘勘躲过柳旭一击,转身逃入林内。
柳旭一击无功,心中懊恼,“这小子居然能有符盘,唯一的优势也已抹平,而且他骤然遇袭,仓促间应对,却是有条有理,丝毫不漏破绽,看来也是实战经验丰富,现今他逃去林内,真个麻烦。”
符盘,简单来说,就是一件专门用于制作符箓的工具,是符修用来战斗的法器。符盘并没有禁制,而是由少则数十,多则上千的符文回路构成,再以特殊手法纂刻窍孔,使回路彼此贯通,呈大小周天之数。
最后,在中央方寸之地,留下神魂印记,长久祭炼下去,使符盘与心意相通。
一具符盘,可象征为一个小世界,心意一动,把自身感悟融入其内,再辅以行气路线,使之与天地法则沟通,成符速度快了数倍,与引气成符也相差无几。
此时外界三人也在议论,王道元说道:“师兄,你这些年唯一的成就,就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希望你用心教授,不要耽误这个好苗子,没准儿元元派想要崛起,就要落在他的头上。”
禹敬闻听此言,心中一动,立刻问道:“噢?难道你打算将太上真光符传给子真?那这个马龙怎么办?你没打算收他为徒?”
王道元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个塘子太浅,我观马龙志不在此,现今只是龙游浅水,早晚要一飞冲天,正好借此机会,可让他们二人多加熟悉,也许日后还能扶持子真一把……”
韦祺烈又恢复成富家翁的模样,像个弥勒佛般盘坐,聚精会神的观看符内斗法,附和着说道:“不错,此人初见之下,无甚出奇之处,若仔细体会,越发给人一种神秘之感,若是能有机缘,前途无量!”
修炼之辈,将结交道友,视为拓展人脉,广增机缘的一项本事,说不定哪日就有灾劫临头,多一份臂助,就多了一线生机。
柳旭踏入林内,范子真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暗道:“难道他不打算与我斗符,而是等一炷香后,在四海阵内决一胜负?那可不妙,对于阵法我可一窍不通,也许瞬息间就会落败。”
心情急迫之下,发了疯的寻找,发出数枚引火符,将星空照亮一片。
突然,只觉身形不稳,脚下地面软化,似沼泽般开始流动,双脚立刻陷入其内,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一直到了及腰处。
随后天空中落下一方巨石,要将柳旭砸成肉泥,自始至终,连范子真的影子都未得见。
柳旭不见慌乱,剑指连划,静心咒成,方圆数丈之内,一切静止不动,巨石悬于头顶,地面停止流动。
数丈外,静心咒控制区域边缘,一只黑白花小猫,被破去幻灵符,现出范子真身形。
柳旭双掌用力按住地面,吐气开声,奋力跃至半空,一脚将巨石踢了过去。
范子真受静心咒浸染,已陷入无思无想的状态,念头都停止了跳动,巨石眨眼间到了身前,若就此砸中,至少筋断骨折。
手中符盘自发运转,刚刚存于其内的万剑符射出,无数道细微剑气编织成剑网,拦腰将巨石切割成细小碎块,噼啪声中落于四周,只有零星几枚漏网之鱼,打在周身。
范子真吃痛之下,立刻醒转,可惜一切都来不及,柳旭已到了身前,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在瞳孔中极速放大,直接闭目高呼:“我认……”
未等输字出口,四周山呼海啸,黑云压顶,万里高空一声霹雳,银蛇乱舞,令人窒息的禁制波动荡漾而出,太上真光符内四海阵发动,二人被挪移到了阵法内。
眼看自家徒儿落败,两人就可以置身事外,却被王道元给破坏,禹敬愤怒的问问道:“师弟,子真明明认输,你为何还要发动阵法,这是何道理?”
王道元再也无法忍受,厉声喝道:“禹敬,这是一场公平的竞争,不要把你那些龌龊的念头掺杂在内,你若再于此聒噪,我…我…哎!”
韦祺烈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心中暗骂,“这般盼着自家徒儿落败,此人真是无可救药!看来他还是慑于皇兄淫威,对我却不甚在意啊,刚刚就该废了他去!”
四海阵,是经历代元元派先辈改良而来,从无尽之海内收取一海眼,以大法力分为四份,后捉四条蛟龙镇压,经过千年演化,方有如今的气象!
柳旭胜券在握,却转瞬间被挪移到一处海眼,只见一年老道人,随手捏了一个法诀,就将自身定住,随即吐出一口妖气,海眼开始缓慢旋转,顷刻间一股压力传来,只听其开口说道:“坚持不住就开口,自会放你离去。”
柳旭连忙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我那同伴在何处?”
老者恍若未闻,只是捏了法诀,使转速更快。
柳旭立刻承受不住,肉身似要被碾碎,连忙用水云纱裹住周身,这下可好,海眼似是发疯一般,旋转更加快速,行成一道水龙卷,轰隆隆震动,随时要脱离掌控。
老者未料到这般变化,直接现出本体,一条深青色,数百丈长的蛟龙,将海眼紧紧盘绕,妖气吐个不停,才将其镇压。
巨大的眸子打量柳旭,口中问道:“小道友,不知你身上有何宝贝,可令这海眼躁动?能否借我一观?”
柳旭暗道坏了,定是玄冥重水引发海眼生变,若是拿给这老龙看,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正为难之际,那老龙似是知晓他心事,鄙夷道:“年纪轻轻,却一肚子算计,还怕我贪墨你的东西不成?罢了,道爷不伺候你小子了,滚吧!”
言毕,一口龙息吐出,直接将柳旭喷了个七晕八素,摔出了太上符外。
“这老龙如此刚烈,一身傲骨铮铮,无意间将他得罪,怕是要输给范子真了。”
正懊丧之际,只见王道元一人在坐,微笑着说道:“马龙啊,恭喜你胜出,王爷明日会来接你,叫你今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人生大喜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柳旭强压住激动的心情,不至于太过喜形于色,开口问道:“难道范兄比我还先行一步?”
王道元面现无奈之色,苦笑着说道:“我那师侄已有钟意之人,实无心做王爷的便宜女婿,阴差阳错之下,才不得不与你比斗。可能是天意如此,四海阵将他挪移到白龙处,因为打扰其睡觉,一气之下,直接被踢了出来!”
柳旭暗道侥幸,又对王道元表示了一番感谢!
哪知他却神秘一笑,目光炯炯,低声说道:“马龙啊,我看你好似对郡主和铁牛比较关注,我可听闻,那位得了太白的柳旭,曾与这两位有过交集!”
第十章 九龙封天解危局()
王道元看准时机,在柳旭心情激荡之际,突然抛出诛心之问,用意不明。
柳旭愣在当场,转过数个念头,面色认真的问道:“噢?院主不会以为,我就是那柳旭吧?”
王道元有些意兴阑珊,无心再问,指了指一间上房:“今晚你就在那休息吧。”
言毕,转身去了隔壁,隐约传出打油诗:“终日忙忙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一朝升仙得了道,又恨玉皇占龙椅。无中觅有,欲壑难填!”歌罢鼾声大作。
柳旭默默走进房间,周身湿湿哒哒,也不知是那四海之水,还是额头冷汗。
“看来王院主已有猜测,不知此举是为了试探,还是以此警告自己。”
第二日一早,昨日受伤吐血的小厮,似是吞了灵丹妙药,一夜间气质生变,精神奕奕,神采飞扬:“马道长,王爷有请。”
柳旭试探一番,毫无所得,只是一味的闷头赶路,不知不觉间到了午门外,抬眼观瞧,下方为墩台,正中开三门,两侧各有一座掖门,此时小厮终于开了口:“王爷已经先一步入宫,叫你在此等候。”
一直到了晌午,也不见有人来喧,柳旭正百无聊赖,只见午门外的马道上,行来一队人马,一股血气冲天,十数位神机营修士护卫一人,正是数年未见的铁牛。
只见其更显壮硕,身披锁子黄金甲,昂首阔步,周身血气鼎盛,似已突破到开脉之境,凝出太古蛮牛的血脉,周身散发出睥睨天下之势,对柳旭二人视而不见,直接步入皇宫大内。
柳旭暗道:“看铁牛模样,似甚得恩宠,不知数年未见,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乡下小子?若贸然相认,怕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了一个时辰,柳旭以显不耐,方才有一年老宦官,疾步而至,尖声叫道:“无上黑龙王口谕,喧马龙于朝阳殿觐见。”
随后面现鄙夷,不屑的说道:“跟我来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子我警告你,王爷只是一时糊涂,你可不要拿了鸡毛当令箭!”
这宦官一心为主,将奴才相展现的淋漓尽致,柳旭面无表情,充耳不闻:“休得聒噪,前头带路。”
“你…你…哼!”老宦官一甩衣袖,扭腰晃臀而行。一路行去,四周具有神机营修士把守,似是龙潭虎穴,等着柳旭来闯。
到了朝阳殿,只见龙椅上斜靠一人,面目英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身着墨袍,双腿搭在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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