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赶到北门,一眼看到城门处的石堆,明白城门失守了。立刻传令道:“长弓手向前。”二百长弓手站成四排,拉弓放箭,南宫玉连连挥手,刘德喊道:“停!”南宫玉跑下城墙,至刘德马前喊道:“太远,不要浪费箭。”
刘德看到南宫玉右肩窝上插着断箭,问道:“你受伤了!”南宫玉说道:“末将无事。大帅,拖得越久越好,敌不动,我不动。待到七王爷援兵至,大势可安。”刘德点了点头,说道:“来人,带南宫将军去医治。”南宫玉急道:“大帅!”刘德说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本帅自能应付,让你去医治就去医治。快去!”
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末将自去医治,不必差人陪同。大帅小心。末将告退。”刘德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向城墙上走去。南宫玉看着刘德上了城墙,转回身向城中走去。
渐行渐远,喧嚣声渐低,南宫玉看着夜色中沉寂的民宅,个个房门紧闭,黑灯瞎火,不知百姓现时是如何的畏惧。生为边民,这种苦不是常人所能知的……时时在战乱之中,刻刻在生死边缘。南宫玉回头望了一眼,隐隐还能看到火光。转回头,向衙门走去。
第四十七章:遇刺
第四十七章:遇刺
进到衙门,值事的军士立刻赶上前来扶住南宫玉,南宫玉笑道:“没事。给本将找间房。打盆热水来。”一名军士扶着南宫玉往后院儿走,另一名军士跑出去了。估计是去请太夫了。南宫玉也没阻他,毕竟来得急,没有带针。叫个大夫来,正好用用他的针。
路上看到两个端水的丫头,军士喊道:“你们俩,快去打热水来服侍将军。”南宫玉说道:“不必了,她们是照顾伤兵的吧?本将不用人服侍。”一个丫头说道:“将军,我们就是送热水的。奴婢们即刻去服侍将军。”
南宫玉点了点头,向卧房走去。耳听得一个丫头小声儿对另一个丫头说道:“快去打热水,服侍将军比照顾伤兵好。”另一个丫头说道:“有什么好?还不都是一身的血,看着就怕人。”前一个丫头说道:“你傻啊,对着一个人和对着一群人,你说哪个好?”
南宫玉心中暗笑,总算有女人不是因为我卖相好才来服侍我了……可惜他这种想法只持续到他的脸被擦净……
到了卧房,南宫玉坐在椅上,军士问道:“将军,小的可否为您解甲?”南宫玉点头道:“好。”军士解开束甲带,小心翼翼的将披甲托了下来。然后扒住箭杆两侧的衣服,南宫玉说道:“别撕,本将没有换洗的衣服。褪下来。”
褪尽了上衣,两个丫头端着两盆热水进来,看到南宫玉那明显与满是血污的脸不成正比的雪白身子。军士说道:“愣着干么?赶紧为将军擦伤口!”南宫玉笑道:“兄弟,你出去吧,这里有两个丫头就行了。”
军士退了出去,一个丫头湿了块毛巾将南宫玉的脸擦净,南宫玉明显看到她眼中放出异彩。另一个丫头小心的用毛巾擦着南宫玉的箭伤处。一边擦一边偷眼瞧南宫玉。南宫玉苦笑了一下,说道:“先别擦了,疼。”丫头连忙停手,说道:“将军,是奴婢弄疼了您吗?”南宫玉摇了摇头,心说,你光看我,总往箭杆儿上擦,能不疼吗?但怕吓着她们,也就没说。
门被推开,一名军士引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南宫玉说道:“两个丫头下去吧。本将要治伤了。”两个丫头摇头,一个说道:“奴婢们服侍将军。”南宫玉笑道:“你们不是怕血吗?”一个丫头抿了下嘴,看另一个丫头,另一个丫头吐了下舌头。
郎中走到南宫玉身前,说道:“将军,老夫为您止血。”南宫玉点了点头,郎中取出针,在肩井、中府、天池及上三阴郗穴下了针,然后说道:“将军忍耐一下,老夫为您拔箭。”南宫玉说道:“稍等,在上三阳郗穴也下针。”
郎中愣了一下,然后按南宫玉所说下了针。南宫玉抬起左手,猛然拍在断箭末端,断箭从后背射出,钉在床边的柜脚上。一股血喷在地上。郎中一惊,立刻将止血药粉倒入伤口,口中说道:“将军威武。”
起了针,绑好了伤口。郎中说道:“将军好好安歇,老夫告退了。”南宫玉点头道:“多谢老先生。”郎中走了,两个丫头近前来,一个说道:“将军,奴婢扶您上床。”南宫玉站起来笑道:“本将不是纸糊的。你们去给本将弄点儿吃的吧。”
两个丫头应了一声出去了。南宫玉走到床边,将被子折了两折,抵在墙上,然后转过身靠在上面,倦意立刻疯涌而来,只一瞬间的恍惚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南宫玉饿醒了,睁开眼,看到两个丫头一人一边坐在地上,靠着床熟睡。南宫玉低低的叫了两声,一个丫头惊醒过来。
看到南宫玉醒了,连忙说道:“将军,奴婢该死!奴婢睡着了。”南宫玉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该死的,是人都要睡觉的。吃的呢?”丫头说道:“奴婢去给将军热一下。”南宫玉说道:“不用了。”
下了床看了一眼桌上盖的食盘,说道:“把她叫醒,你们俩个上床睡,坐在地上会受凉的。”丫头推了另一个一把,说道:“哪有将军醒着,奴婢们睡觉的道理。”另一个丫头一惊醒过来,赶紧站起身。
南宫玉笑了笑,问道:“几时了?”丫头答道:“快到亥时了。”南宫玉一边翻开食盘一边自语道:“睡了快一天了。”吃完了东西,南宫玉穿上衣服,伸手去拿战甲,一个丫头抢上来夺过战甲,说道:“将军,大帅来过,吩咐奴婢们不能让将军出门。还让奴婢告诉将军,援军已到,将军可安心调养。”
南宫玉笑道:“要软禁本将吗?”另一个丫头低着头说道:“大帅说将军最能体贴婢女,因此若是将军出了这个门,大帅就要打奴婢板子。”南宫玉微笑摇头,这个十四爷,真是处处能捉我的短。倒也想得出来,打婢女板子,这种软娃娃,怕是一板子下去就成了面团儿了。也罢,不用我才好,乐得清闲。
南宫玉走回床边笑道:“不让我出门也简单,你们下去休息吧,本将接着睡觉。”两个丫头摇头,南宫玉也不再多说,躺倒后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七王爷已经到了,忽克诺没有几天就会退兵了吧……
渐渐的,意识变得模糊,突然,逆天出现在眼前,大喊道:“快醒!”南宫玉一惊睁开眼,看到一个丫头举着匕首站在床边。看到南宫玉突然睁眼,丫头明显一惊,随后握紧匕首向着他的前胸刺落。
南宫玉托住她的手腕,牵动了肩窝的伤口,匕首尖浅浅的刺入肉中。南宫玉抬腿踢开那个丫头,翻身坐起,地上,另一个丫头倒在血泊中。杀手见一击无果,立刻蹿向房门,南宫玉一闪身追到她背后,一掌拍出,杀手虽然闪开,却也被南宫玉挡住了门。
南宫玉沉着脸问道:“为何昨夜不杀我?”杀手说道:“你是何等人物,你军大帅必来探视。在其探视之前杀了你,我又如何脱身?”南宫玉点了点头,她说得没错,十四爷必然会在十二个时辰内来看我的伤势。四门皆闭,若是昨夜借我熟睡之机杀了我,她是出不了这个城的。
南宫玉问道:“你是车列的细作?”杀手说道:“我不是细作,我是死士。”南宫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杀手说道:“没有名字。”南宫玉皱了下眉,杀手说道:“问完了吧?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南宫玉是想杀了她,但不管她是细作也好,还是死士也好,她,是车列国人,这件事一定要先禀告十四爷。南宫玉说道:“我放你走。只是,别再让我看见你。”杀手愣了一下,看到南宫玉让开了房门,走到了床边,说道:“我不会感激你的,若再有机会,我还会杀你!”
南宫玉笑了一下,没说话。杀手盯着南宫玉,缓缓移向房门。到房门前,猛然转身,在她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玉枕穴一痛,便晕了过去。
南宫玉将她抱到床上,扯下床帐绑好。然后掐开嘴,用手指将她的上下牙齿摸了一遍,确定没有异物后,用布勒上。随后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摸,至腰间,摸到一个微小的圆形物。解开她的裙带,探手进去,摸出一颗深红色丹丸。收了丹丸,再将她全身摸了一遍,再无异物。
南宫玉走到门口,拉开门叫道:“来人!”一名军士跑过来,南宫玉低声说道:“去请大帅来这里,就说本将身体极为不适。”军士跑走,南宫玉关上门,心里想,是师父救了我?那师父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走回床边,弄醒了杀手,她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宫玉,含混的说道:“卑鄙小人,偷袭我!”南宫玉笑道:“你在骂你自己吗?趁我熟睡的时候行刺我。我问你,谁让你来的?”杀手说道:“废话!当然是车列国让我来的。”
南宫玉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杀手看着南宫玉,说道:“重要吗?”南宫玉笑道:“不重要,但我下面要问的问题很重要。你是谁的死士?”杀手哼了一声。
南宫玉看她将脸转向了床里,便用左手按住她的头,右手食指在她的阴谷穴上点了一指。她全身一紧,啊的一声惨叫,而后开始浑身哆嗦。南宫玉按着她的头,说道:“还不想说吗?再不老实回话,本将就割掉你的舌头,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扔到营里充军妓。”
杀手哆嗦着说道:“杀了我,求你……”南宫玉哼道:“没那么便宜的事。再问你一遍,说不说?”杀手说道:“算你狠,我说。”南宫玉在她阴谷穴推了两下,然后松开了按着她头的手。
她重重的喘息了几下,南宫玉说道:“我给你解开勒着嘴的布,但我要告诉你,别想着咬舌头,在我面前,你根本死不了。”她转回头,怨毒的看着南宫玉。南宫玉俯下身,猛然掐住她的**,手上一用力,她啊的一声,身子挺得硬硬的,疼痛和屈辱终于让她的眼泪滑落。南宫玉低沉的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就算再怎么心软,也不会对一个想杀我的人有半点慈悲。”
第四十八章:带伤回京
第四十八章:带伤回京
南宫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她哽咽着答道:“听琴。”南宫玉松开手,笑道:“这样才对。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听琴闭上眼睛,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南宫玉问道:“是谁让你来杀我?”
听琴答道:“没人。”南宫玉一指点在她的带脉穴上,内力打入,她凄厉的惨叫道:“真的没人!我是开战前潜入的,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是个将军,杀了你就能回去交差了!我只是想回家……”
南宫玉哼道:“你既然是死士,生死必然早已不放在心上,还说什么想回家?”听琴哭道:“你别再折磨我了,若不是我一时心软,犹豫了片刻,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南宫玉心想,她说得也不完全是假话,惊醒时确实看到她是举着匕首站在床边,而不是刚刚走过来。南宫玉在她下丹田揉了揉,调合了打入带脉的内力。她长长的吐出口气,呜呜的哭起来。
南宫玉坐下来,笑道:“你这个样子也配当死士?”听琴说道:“我不想当的,可是不当死士就要去当军妓。”南宫玉说道:“你这一身功夫,还跑不掉吗?”听琴看着南宫玉,愤恨的说道:“你们这些男人,不管长得是俊是丑,都是一样的黑心黑肺!”
南宫玉笑道:“你还敢骂我。”说着,举起手指晃了晃,听琴惊道:“不要!求将军别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南宫玉笑道:“你如此怯懦,还不如去当军妓。”听琴杏眼圆睁,猛的坐起身来,用前额撞向南宫玉。
南宫玉一掌击在她咽喉处,将她打倒,她倒回床上不停的咳嗽,且有血喷出。南宫玉说道:“跟你说过不要乱来,我不会对你有慈悲之心。”听琴缓了缓气息,说道:“我本不是死士,只是一个贼。和我妹妹一起行窃,被官府抓到,逼迫我们。若我不来,就要象你对我说的一样,割掉我妹妹的舌头,打断手脚,充做军妓。”南宫玉心想,这种人的话信不得。不管怎样,两国交战,她既然身为刺客,又行刺于我。就不能姑息。
房门被推开,刘德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地上那个丫头,脖子上一道血口子,心中一惊,再看南宫玉,坐在床边,床上一个丫头反绑着双手,全身汗湿,衣服贴着身子,嘴角有血迹。
看到刘德,南宫玉站起身抱拳道:“大帅,这个车列国女子行刺末将。”刘德点了下头,转身拉开门喊道:“来人!”南宫玉说道:“大帅,她说她是被逼迫而来,只是个毛贼。”刘德淡淡的说道:“南宫,好好修养,剩下的事本帅自有主张。”
听琴喊道:“杀了我!求你看在我有所迟疑的份上,马上杀了我!”南宫玉皱了下眉,说道:“大帅,我已问过,她只是个死士,不如就杀了她吧?”刘德说道:“南宫玉,本帅自有主张,你的仁心慈念用的不是地方。”
听琴被带走了,南宫玉坐在床上想,十四爷会把她怎么样?毕竟她在刺我之前犹豫了一下……算了,我能怎么样?再怎么说她也是敌国的刺客,是我的敌人,难不成我还要去救她吗……睡觉!
府衙的刑房中,刘德一脸平静的说道:“听琴,本帅不是南宫玉,没有慈心仁念。而且我不相信你只是个刺客。说吧,免受皮肉之苦。”听琴说道:“若我说我是车列国的公主,大帅信吗?”
刘德看了听琴一眼,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不会有什么价值了。来人,将她绑到北门城墙上,示于敌营。”听琴笑了笑,被两名军士推着走了。刘德站起身,踱到门外,心想:忽克诺死守不战,却也不退兵,我要如何打这一仗?强攻不是不能胜,但代价太大了……
北门,听琴被绑在城垛上,悬于城墙外。忽克诺得到哨探,心想,刘德也太看重这个死士了。想用这么一个女人逼我出战。真是可笑。身边的副将说道:“大帅,咱们是战是退?”忽克诺说道:“本帅已然向父皇请旨调兵,援军不日将至。且让他们高兴一些时日。”
第二日,南宫玉来到北门城墙上,看到听琴垂着头,反剪着的双手几乎已经没了血色。扒着城垛看了看,侧脸惨白,嘴唇干裂。南宫玉想叫人把她拉上来,但一想到刘德的眼神,只能叹了口气。
也许是听到了叹气声,听琴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是你吗?南宫将军?”南宫玉说道:“是我。”听琴好象笑了一下,说道:“我没能杀了你,便落得如此下场。我很后悔当时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迟疑,现在你是死人,我已经踏上了返乡的路……这就是命啊……南宫将军,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求你别再让我受罪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给我个痛快吧。”
南宫玉长叹一声,抽出配剑。刚刚举起,就听到一声断喝:“南宫玉!”南宫玉回头,刘德一脸怒气的走来。南宫玉倒扣剑柄,抱拳道:“大帅,此人将死,敌营并无动静,看来她的确只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刺客。还请大帅允末将手刃此贼。”刘德走到南宫玉面前,低声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待着吗?”
南宫玉说道:“十四爷,两国交战,派人行刺本为常情。身为男子,何必折辱一名少女?杀之即可。”刘德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南宫玉转回身,手起剑落,剑尖从听琴后颈刺入。听琴的头重重的垂了下去。随后,南宫玉砍断了绑绳,听琴的尸体掉到了城外。
三日后深夜,南宫玉被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惊醒,翻身坐起,高声喊道:“来人!”一名军士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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