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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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负-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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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便可得你一封书信,体贴关怀。”

    “只是,我宁愿每日对着你的冷面,对着你的言不由衷,也想看着你。阮娘,求你可怜可怜我。好好瞧瞧我这颗,卑微的,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的心。”

    “侯爷。”苏阮叹了口气,“玄汐此人,我知道若是贸然对他出手,怕是您与其他几位都不好做。而刘玉成,又没什么作用。若是段元失手了,那朝廷,立时便会乘胜对陇西出手。我已经下令,叫死士,日夜埋伏冯仁身边,一旦出现差错,便立即清除掉他,以及,下一位派驻陇西的括隐官。”

    “如今京城里面,亦是议论纷纷。白鹿书院,又到了岁考之时。乔安亭给的题目,便是,一篇策论,有关朝廷土地之事。虽未明说,为括隐问计,实则人人心知肚明。”李江沅试探着将头靠近她的膝盖,见她并无动作,便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可还记得,那个苏岚的喉舌,我昔年在白鹿书院的同窗,写信给我,说是顾淮,将要举官。兴许,会在陇西也未可知。”

    “那之于他,兴许是场豪赌啊。”苏阮一双纤细手指,缓缓抚上李江沅的发髻,“您可想过,万一阻挡不成,是否要与朝廷,有所妥协。以及,其他三家,会与我们同进同退吗?”

    李江沅却是闭上眼睛,勾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语气轻缓,几不可闻:“你不必忧心,无论何时,我都能保你全身而退。他们,若在陇西放肆,我们,也可在清原和长平放肆。要知道,如今的楚国朝廷,可不是铁板一块。”

    “相反,虽是瞧着是个盛世,实则内外俱是不安。今上的手段,到底如何,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段元() 
高州,苏府,棠棣花厅。

    “这段元到底什么来头?”挥退上茶的下人,郑彧手捻着青瓷杯,瞧着对面的邵徽道。

    邵徽一副品茶的姿态,一脸的沉醉,倒是十分有趣。一盏茶功夫过去,邵徽才缓缓将那茶盏放回原处,笑着道:“这茶香清冽,应当是安溪的极品雪芽。一年也出不了几斤,这应当是侯爷的私藏吧。若是侯爷醒来,知道您把这茶拿来喝了,怕是要心疼的。”

    “再金贵的茶,也是给人喝的。你可听见我的问题了?那个段元,到底什么来头?”郑彧也啜饮一口,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即便这动作有几分粗鲁,由他做出来,却也是姿态风雅。清原世家的教养,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头。

    “段元照年纪讲,应当是六十出头了。”邵徽微微一笑,一张脸五官并不出奇,却叫人望之便有如沐春风之感,“您可知道,昔年,便是安国公苏晋,亦是与他平辈论交。这人按出身,算是清流。可您瞧瞧,六十年下来,倒成了个小世家,不可谓不强啊。”

    “清流出身,封疆大吏,没被穷酸大兴党拉去,我倒是觉得,你六十岁时,兴许比他强。”郑彧倒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你啊,可是与下一代安国公,平辈论交的人。”

    “您还想不想听段元的事了?”邵徽仍是含笑看着郑彧,眉眼一弯,倒还是那张客客气气的脸,却是端起茶盏,自顾自地喝着。

    “好好好,我不打断你了。”郑彧讨好一笑,“刺史大人,您官阶可比我还高半个呢。失敬失敬,您请讲,请讲。”

    “段元早先是白鹿书院的举子,在书院里头,便是名噪一时的人物,与世家中人关系也算不错,正是那时,借着乔氏上代家主的赏识,也就是当今鸿胪寺卿乔安亭的祖父,举官之时,便破天荒的做了户部员外郎。而后外放至亳州、雍州,其中雍州各郡他转徙近十年。后来在柳州做了刺史,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将致仕时,回到京城,以九卿太府的身份,告老还乡。”

    “太府?”郑彧微微一笑,“这不是谢朓如今正坐着的位置?清流能做到这个位置,确实并非常人。你要知道,谢家也算是清流之中的名门,足有三代的传承了。可也是,直到这第三代才坐上九卿的位子。”

    “段元的两个儿子,如今亦是仕途通顺。”邵徽点了点头,继续道,“他长子,如今是亳州长史,次子是陇西安阳郡郡守,就是陇西李氏宗族所在的安阳郡。”

    “怪不得,李家选他来发难于玄汐,原来是自己的儿子,握在人家手里。倒也确实情有可原,当真是难做。”郑彧颇为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和他之前,可有交往?我知道你乃是高阳郡守,高阳则毗邻南郡,你当时也得拜拜山头吧。”

    “你可知,我当年在高阳括隐,还是得了他的帮助?”邵徽唇边勾起一丝近乎讽刺的笑容,可通身气质,仍是温润如玉,“彼时高阳郡,一受清原长史的控制,其次便是当地一家四代的地主许氏。张家得先太子示意,行事收敛,自然不曾为难于我。倒是许氏,听了传言,先是轻看于我,后来又觉着我在此地,不会停留太久,便更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我在高阳的第三个月,苦闷之中,却是闻得,段元与许氏不睦。段元先前曾在雍州经营多年,自然是产业许多。而高阳郡的许氏,却向来瞧不上他,亦曾使过绊子,段元本可以做雍州刺史,而后回京。正因许氏作梗,他险些连着这跻身三品的机会都没了,若不是乔氏说和,他捡了个柳州刺史,兴许熬到致仕,也做不到九卿呢。”

    “于是,致仕之后的段元,回到南郡,自然是卯足了劲,想要对付许家。可巧,他那时当真挖到了许家长子放印子钱的事,连带着还扯出来了,许家早年次子伤人等等的事。而后,许家便再无还手之力,因而,我当年才能在高阳郡行括隐之事。”

    “段元那时帮你,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日,括隐要括到他头上了。”郑彧冷冷一笑,一双桃花眼里,神情戏谑,“可是,这也着实可怕。二十年不到,一个清流出身的官吏,便是一方的地主,朝廷隐患。足见,如今这土地,问题有多大。”

    “即便是他料到会有今日,那时也得帮我。人啊,看的长远与否,都最在乎眼前的利益不是?”邵徽摇了摇头,倒是无奈一笑,“况且,雍州也不仅仅只有一个段元,大楚也不仅仅只有一个雍州。”

    “郑大人,医师给苏大人把玩脉了。”郦远在小花厅前缓缓现出身来,郑彧一招手,他便上前回话,一张鲜有表情的脸上,也瞧不出情绪,“说是,主子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倒是这几日便会好了。至于何时醒来,倒是没有却准,随时都有可能。”

    “万幸,阿苏没有什么事情。”郑彧倒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脸上神情,却明明白白写着,如释重负,四个大字,“如此,我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阿远,先给京城阿峻哥哥报个信,他这几日,怕也是挂念的很。”郑彧顿了顿,又道,“我一会便上折子给陛下,这样,崇显,你也与我一道,正好将如今榷场的情形,也一并写进去。我听闻,燕国似乎要递国书,倒也是有关此事。”

    “好。”邵徽点了点头,又面向郦远道,“既如此,不知可能去探望苏将军?”

    “刺史大人自是可以去,只是,莫停留太久。医师嘱咐,若是静养,兴许能早些醒来。”郦远倒是仍旧木着一张脸,缓缓道,“郑大人,前头来了京城一封信,是郑尚书写给您的。”

    “我爹?”郑彧苦笑一声,脸上神情登时便垮了下来,“我不看都知道,定是斥责我,前头那道折子,上的太冲动了。”

    “不过,玄大人兴许,会感激您的很。”

    “我要他感激做什么?一个剖开都是黑的人,我可是怕他的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马威() 
“南郡此前,没有接到你的通报吗?”骑在马上的玄汐,一张脸,仍旧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双眼微微眯起,倒是掩住了几分冷意,却仍是叫与他并薅械姆肴始贡撤⒑把巯拢阄乙训搅顺窍拢故橇鲇拥娜耍记撇患!

    “下官此前,确实向南郡郡守府通报过。”冯仁瞧着玄汐那冷凝神色,亦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没有您这位钦差,便只有我这一位刺史入郡,按理也不该如此。”

    “既然没有人迎接,等也是等不到的,那就索性不等了,自己进去便是。”玄汐瞧了瞧城头那块写着“南郡”的牌匾,却是唇边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冯仁倒是被他这忽然一笑,弄得发愣。这几日来,这位玄家的少主人,一向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姿态冷漠,虽是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他不禁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玄汐,却见他已是收紧缰绳,策马上前。

    刘玉成倒是投给他一个无奈的微笑,显然是对玄汐亦没有法子。

    入了南郡,冯仁心中的疑惑之感,便愈发强烈。钦差出行,身后更有刘玉成率领的几百禁军随扈,这好大的阵仗,甭说这一郡之中难见,便是真放在京兆长平,亦会引得围观。再退上一万步讲,冷着一张脸的玄汐,即便是难见笑容,策马经过长平街头时,亦有许多怀春少女,偷偷瞧他。便是单只有他一人,亦是众人围观的场面。

    可偏偏,这南郡街头的人,倒像是没瞧见这一行人似的。而以美貌闻名的玄汐,更是破天荒地,无人偷瞧。

    “这哪里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分明是一清二楚。”刘玉成倒是面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冷笑一声,看向冯仁,“摆了这出空城计,好大的下马威啊。”

    冯仁亦是长叹一声,缓缓道:“前头,我还没给京城上折子,请宣抚使来的时候,便是如今这种局面。一道排查土地的敕令的下到底下,十一个郡,只有六个给了答复,其中两个,还是含糊其辞。下令召集郡守至州府,亦是百般推脱。我迫于无奈,才向朝廷求援。可如今,又是这般情形。”

    “刺史大人倒是放心。”刘玉成却是拍了拍冯仁的肩膀,脸上怒意虽未散去,可一双眼里,倒是漫上了些许笑意,一张脸虽是面庞黑了些,可瞧着仍是相貌清俊,叫人心生好感,“玄大人可不是任宵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否则,今上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他从西北,召回雍州,来做这宣抚使了。您啊,且瞧着就是了。”

    冯仁点了点头,可一双眼中的忧虑之色,却仍未消减。刘玉成知他此时,不过是敷衍自己,对于玄汐能力如何,倒是并不放心,便也不再言语。

    “叫人带路,我们直接往府衙去。”玄汐视线在街市上扫过一圈,便对身边的冬至缓缓道,一双结着寒冰的眼,此时却蕴着莫名的笑意,“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府衙就在城央最为宽阔的街市之上,可道路两旁的商户,多半皆是空荡荡的,虽是旗帜昭彰,却并无人进出。一条街上,行人亦是寥寥。望到前头去,那府衙门前,只两只石狮子,便是个守门的衙役,也瞧不见。

    “这南郡,不会穷到,没钱请衙役吧。瞧瞧,这就只摆了两只石狮子,这大门洞开,倒不知是在欢迎谁呢。”刘玉成整张脸已是垮了下来,这话才出口,他身边的冯仁,脸色已是难看的很。无论这南郡,究竟是何等情形,他作为刺史,都难辞其咎。毕竟,弹压不得底下,谁人都得先道一句,刺史无能。

    “废话什么?”已是勒住缰绳,驻马府衙门前的玄汐,冷冷一哼,将手中马鞭一收,却是转头去看冯仁。

    冯仁当即,便叫身边跟着的一人,持着他的印信,进入府衙里头报信。这边,玄汐也已利落地跳下马来,缓缓捋平衣角,瞧着那郡府的匾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苦着一张脸,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对着冯仁,便是长揖一礼,才苦笑着道:“刺史,这府衙里头,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连个长史也没有?”冯仁此时的脸色,已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往日四平八稳,彬彬有礼的形象,此时也早就崩塌,“这南郡,就如此嚣张?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

    “南郡郡守,我记着是叫纪萧。是延熹年间,国子监的学子,师承青州大儒季平,也是得此人举荐,才到得如今。”玄汐倒是对着冯仁难得露出个笑脸,倒是带着安抚之意,“只是,这些人白日里不在府衙办公,又不是休沐日,总得有个理由吧。”

    “今日是段元夫人的六十大寿,段府在庄子上做寿,便是他外放在陇西的次子,也赶回来给母亲祝寿。这郡府官吏,全在那庄子上给他夫人庆生。至于这南郡,有些脸面的人,几乎都在那了。”方才玄汐下马时,便不见了的冬至,此时却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见得玄汐发问,便主动开口。

    玄汐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道:“看来,咱赶得不巧啊,连份寿礼都没备,看来不好登门。这样,刺史大人不妨去瞧瞧,里头那郡府金印可在。若在,就直接收来便是。至于其他人,舟车劳顿,就索性直接往驿馆安顿。”

    “若,驿馆里也没人呢?”刘玉成倒是叹了口气,直接问道。

    “没人?那阿成你去带兵把人给我捉来,如何?”玄汐倒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一张脸上,神情倒是颇为认真,一点玩笑的一丝都瞧不出来。

    刘玉成见他如此神色,便也咧开嘴,露出个笑容,那白晃晃的牙,倒是将脸色衬得越发的黝黑了几分。

    “得了您这句话,末将心里,就有底了。”

    言语之间,冯仁倒是步履匆匆地捧着个红木匣子,便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他脸上神色,虽是缓和了几分,却仍是一片肃然。

    “玄大人,这里头就是南郡官印。”冯仁颠了颠手中的匣子,唇边也挂着几分嘲讽的笑容,“您看,这怎么办?”

    “印信为官员凭证,既然咱们郡守不喜欢这官印,那就成全他。”玄汐瞥了眼那匣子,眼中冷意更盛,“可巧,我曾师从季先生几日,这,便给他修书一封。学生德行不成,还得做老师的亲自管教才是。”(未完待续。)

司徒岩若番外(二)【可不订】() 
我曾和苏岚说起,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间,之所以被称为乱世,大抵是因为,世事无常变幻,快速而荒诞。所有你曾或未曾想过的事情,转瞬便可能发生。

    在我五岁的那一年,我的父亲,发动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永嘉政变”,从一个庶出皇子摇身成为周国倒数第三位君王。他杀死我的大伯父昭明太子的那一刻,所有人此生的命运都被改写。

    或者说,整个天下局势,已被改写。

    对于我个人而言,这场政变几乎就是我政治生命的开端,使我从一个几乎注定庸碌无为的王子,变为了皇宫里的主人之一,而后成为了一个握有实权的亲王,最终竟然拥有了这座皇宫。

    而对于天下而言,我的父亲给同样和他一样的出身卑微却不甘平凡的王子们上了重要的一课,第一次昭告天下,王位的争夺可以如此惨烈。他将此前百年那些被冠冕堂皇地掩盖的争夺,毫不留情地暴露在人们的眼前,激励了包括我在内的那些野心勃勃地皇族。

    而她,却消失在那一场政变之中,像是一夜间便彻底不见一般,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哪怕一分一刻。

    而我是如此的想念她。

    成为了皇帝以后的父亲,在我的世界里越发的模糊,不但是我,连同大哥在内的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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