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一切事物安排的妥妥当当,和他在一起她永远不用担心有哪里过的不舒适。
所有她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只要是有关自己的,他都能一一记在心底,等到自己需要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办好了。
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爱自己,却并不排斥这一份爱。
她对于人类的感情一直是很好奇的,那种奇妙的,不可言说的人与人之间神奇的称之为缘分的联系,这是在妖界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永远也见不到的。
——不管是人还是妖怪,总是对自己没有东西十分好奇并且渴望。
出于一种隐秘的心思,她默许了这个人的陪伴——只是这人似乎太过于害羞,人类所说的情到深处便需要身体交融之类的事在他身上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总是一副占有欲很强的样子,然而在有些地方却又莫名的克制。
那种坐怀不乱的样子都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心中存在着的是不是真的是爱。
不过小土确定这份感情是没有一丝虚假的,任谁被人总是以一副看着全世界的眼神注视着的话,都不会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假。
小土心不在焉的捏着纸张,心里却想着乐千风或是局促或是羞涩的样子,嘴角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下一秒,她便因着这突如其来笑意惊醒了,她怔了好一会儿,却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自己内心里不受控制诞生出一种,属于人类独有的、奇妙的、有关于思念的感情。
她忽然生出一种冲动,她不可遏制想见到乐千风。
她想看到这人看着自己时专注的目光,她想看到这人独独对自己释放的温柔,她想看到这人满足又温暖的笑意……
她的内心雀跃而忐忑,混杂着惊喜又愉悦的情感,让她满心都生出一种又暖又涨又酸又软的感觉。
耳边的箫声依旧在回荡,依旧是凄冷而清幽的声音,小土嘴角微微翘起,随手抽出了黄药师给自己特制的一把小软剑,却是随着这箫声舞起了剑。
这一场剑舞的,小土只觉得酣畅淋漓。
她尽情的将她心中复杂欣喜激荡的心情在其中释放出来,院子里的开的娇艳的桃花在她气机的牵引下飘飘扬扬的漫天飞舞,似雪似雨又似雾一般或浅粉过红色的花瓣在空中肆意的飘洒着,那景色当真是美极了。
待小土气喘吁吁的收了剑,一抬眼就见黄药师正在目露欣赏的看着自己,她侧头微微笑了一下,随意抬手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轻轻叫了道:“外公。”
黄药师点了点头,眼神很是愉悦:“这是芙儿自己创的?”
小土一怔,回忆起自己刚刚的剑招,心中升起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以人类的看法通俗来说似乎是一种叫做顿悟的行为。
她经历了许多个世界,见识过的功法招式多不胜数,说起来她的招式早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嗯,简单来说就是她打架一向都是怎么省力怎么血腥暴力怎么来,从来没有注意过招式之类的东西。
她刚刚心血来潮,心随意动,将以往见过的招式整个糅合起来,最后恰巧形成了自己用的最为顺手的一个。
她眼睛一眯,笑道:“刚刚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因此心血来潮却是恰巧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情与义(六)()
黄药师脸色微微严肃,他正色道:“你在如此稚龄有如此悟性,便是放眼整个宋朝也再没有你这等惊才绝艳的人,为人谦虚是没错,但绝不可畏手畏脚,妄自菲薄。”
小土一怔,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飞满了肆意的笑意,黄药师也朗声笑了起来:“我芙儿少年娇女,自当活的如此骄傲肆意。”
小土笑的更加愉悦了,这黄药师当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人类。
她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像黄药师这样矛盾的人类。
他才艺卓绝,我行我素,凡是自己感兴趣之事,皆有所成就,加上天资聪慧,时间一长便博学多才,对武功的造诣也不在话下,达到超一流的行列。
他对世俗有一种慵懒的厌恶,因此行事从来不顾及他人的看法,颇有一种妖怪们肆意妄为的感觉。
在不熟悉的人,他看来性格高傲怪僻且霸道,然而小土和他相处了几年,却很清晰的意识到,这人心里其实是极重感情的。
他若是将一个人看见了眼里,那这个人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极为可爱的,若是有人能理解他的内心,他定然会以最诚挚的感情回应过去。
小土内心里觉得最为神奇的一点便是,之前梅超风和陈玄风偷了九阴真经逃出了桃花岛,黄药师十分生气,竟连其他的徒弟也容不下了,尽数打断腿扔出了桃花岛。
若是一般人被师傅惩罚致残,再怎么心胸开阔的人心中也会存着些不悦的吧?然而黄药师的徒弟们却对黄没有半点埋怨之意,世间岂能有这等离奇之事?
小土并不能十分理解这种感情,然而心里却十分感慨,做人若是能做到黄药师这般任性肆意,那这一生便真是快活极了。
虽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然而亲近的人却又都对他怀有无限的孺慕感恩,对他的一切决定只有信任没有一丝质疑,这种感情真是莫名的让人羡慕的紧。
黄药师让小土将刚刚的剑招再演示一遍,将其中不甚圆润的地方做了一些修改,又感叹道:“我再没有见过如芙儿这般聪慧的人了,多智近妖,多智近妖。”
小土娇俏的朝着黄药师一笑:“我也从未见过如外公一般全才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倒都是被对方逗乐了。
说了一会儿话,黄药师便离开了,小土想着自己也许久没有去找老顽童玩了,索性洗漱了一番跑去了老顽童居住的那个山洞。
这几年,小土偶尔无事便会跑去老顽童那里,这人虽然年纪不小,表现出来的性格却真真跟个小孩子一样。
两人如今已经十分熟悉,他时常会因为小土没有给他带来一些想要的东西或者拒绝了他的要求便躺在地上打滚撒娇发脾气,直到小土被他磨的没办法了才肯恢复正常。
有时候他的要求实在刁钻,小土没办法,他也会赌气一般故意不和小土说话,只是这里原本除了小土就只有他一个人,连个伴都没有。
若是没有见过小土他还能忍受,然而已经有了可以说话的的对象他又怎么忍得住,因此每每装模作样的赌气一会儿,又笑嘻嘻若无其事的跑来和小土说过。
——这让小土一度觉得自己似乎养了一个极其调皮的熊孩子。
不过她也有些乐在其中就是了。
她去的时候,老顽童一如既往的蹲在地上围观蚂蚁搬家,小土便蹲在旁边和他一起看。
老顽童捡起小树枝挡住蚂蚁的去路,小土看的无聊,故意将树枝扔开,几次三番,老顽童眼睛便瞪了起来。
小土坏笑着挑眉,老顽童气的想吹胡子,然而他的胡子在很久以前就和小土打赌输了被剃掉,他恼怒的一转眼睛,手握成爪毫不留情的朝着小土胳膊抓去。
他这一抓是极为纯正的外家功夫,丝毫不带水分,小土却不怯,她捏着树枝的小手一转,指尖一弹,树枝便应声欲被弹出去。
然而还不待离手,老顽童手势一变,两指一伸便要夹住那根树枝,眼见他手指都要触到树枝了,小土嘴角一勾,手腕一翻,那树枝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弹去。
老顽童眼睛睁的老大,手指如影随形跟着树枝去了。
眨眼间两人手势便换了许多次,最终,老顽童没能从小土手中将那根手指抢过来,小土也因为刚刚练完剑原本就有些疲累而失手将树枝扔的老远。
老顽童盘腿往地上一坐,嘴巴噘的老高,不高兴的道:“你这个小娃娃,都不知道尊老的么!”
小土学着他的样子也是一坐,表情却是笑眯眯的:“你这个老头子,都不知道爱幼的么!”
老顽童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小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伏,待看到老顽童委屈的小眼神儿时,她勉强止住了笑意,肩膀却依旧抖个不停,老顽童哼哼了两声,伸出手往她面前一摊:“我要吃点心。”
小土眉梢挑了挑,从小布兜里掏出点心与酒,老顽童眼睛一亮,两个人欢快的将这些东西分食了。
说起来她原本一直带的是普通的水,后来有一次老顽童提出想喝酒解解馋,小土便从黄药师那里偷来了他的花酿,度数不高,却自带一股花香的醇美与酒的厚重,小土喝着喝着竟是上瘾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偷偷和老顽童喝上那么一通。
两人酒足饭饱,再玩上一回游戏——说是游戏,在小土看来这种江湖人的游戏和打架也没什么差别了。
第一次看到老顽童左右互搏的时候,小土整个人是懵逼的,她想,或许她可能对人类的“玩”有什么误解——当然,事实证明,有误解的可能是老顽童而不是她。
等到夜色将晚,小土带着一身微醺的花香回了住处,悄悄的看了看黄药师的房间发现他还没有回来便放心的推门准备进去,却忽然发现桃树下倚了一个清瘦的人影。
她眨了眨眼睛,那人影声音极轻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这声音在夜色中十分清晰,带着些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听起来并不十分好听,小土忍不住一怔。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情与义(七)()
小土诧异的挑了一边眉毛,停下了脚步。
夜色微沉,月色朦朦胧胧,普通人在这般光线下是看不清人影的,只是小土看人的时候大部分是以精神力察看的,因此她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杨过脸上可以称之为微妙的表情。
小土嘴角意味不明的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她侧了侧脑袋,并没有说话。
杨过静静的盯着在月光下显得眼睛极为明亮的小土,嘴巴张了张,复又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小土眼睛微微一眯,神色莫名,无所谓道:“啊,不过是去岛中随便玩玩而已。”
杨过眉心皱了皱,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懊恼,手心紧了紧却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小土莫名其妙的看着杨过颇有些狼狈的背影,茫然的歪了歪脑袋,才推门进了房间。
她盘腿坐在床上,将神雕侠侣这本书又拿出来翻看了一遍。
须臾,她合上书,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计算着这个世界中的时间线,她眸光闪了闪。
如无意外的话,想来再过不久,郭靖和黄蓉便会将杨过送到全真教去了。
这几年杨过虽然在岛上生活着,然而黄蓉始终对他心有芥蒂,因此设法说服郭靖不教他学武功,却是教了一肚子四书五经。
因此杨过表面上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只是实际上,他曾跟着和黄药师齐名的西毒欧阳锋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非看起来那般毫无自保之力。
小土摩梭着下巴,想起了郭芙的愿望,当下决定和杨过一起上终南山并且成功的将他交到小龙女手中。
之后就可以在江湖上闯荡,将自己的名声扬出去,哥哥若是能听说到自己的事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小土愉悦的眯了眯眼睛,心中想象着到时候和哥哥相见的场景,甚至都兴奋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究竟是要说服郭靖和黄蓉还是自己离开,这件事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
这几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小土每天便是练练武,弹弹琴,抑或是赏赏花,和黄药师手谈一局。
在旁人看来,郭芙这等如花的年纪如何能这般沉得住气,平日里所言所行竟和黄药师韵味一致——一个堪堪十岁的姑娘和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这场景实在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不过小土实质的年龄并不如这具皮囊这般年轻,因此她一言一行做出来无一丝违和感,黄药师甚至有时候都将她当做和自己平等对等的存在而沟通。
这天,郭靖和黄蓉终于回了桃花岛,便是要商量着要将杨过送到全真教了。
杨过对此其实并没有存着什么抵触。
小孩子性格原本就十分敏感,更何况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市井中混迹长大,对人的善恶感觉感触很灵敏。
这些年黄蓉虽然面上总是一副温和慈祥样子,但实际上他感觉的出来,黄蓉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他——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没有对黄蓉抱着孺慕的心情,因此也并不会要求她对自己有多好。
只是被人这么对待终归是不舒服,因此得知要将自己送走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这年头谁没有个江湖梦了,如果不是黄蓉一直不愿意,他其实也是十分想学武功的。
全真教在江湖中也是一个有名号的教派,他若是在全真教里能学到武功,恰好满足了自己做一个大侠的愿望——当然,这个时候的杨过并不知道威名赫赫的全真教中其实也是有人渣存在的。
小土思考了一下,将自己想要闯荡江湖的打算告诉了黄药师,黄药师表现的十分镇定,应该说在他眼里,小土总是要在江湖中历练一番,才能真正的成长。
如果现在的小土是一块铸剑的稀有而绝世的材料,那么他这些年的教导就等于是将这材料铸成一把未开锋的宝剑——江湖便是最好的磨刀石,他十分期待这一把剑完全开锋时展露出来的风姿。
黄药师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极其淡然,他从书房中拿出一个约莫尺长的盒子,递给小土道:“去罢,莫堕了我桃花岛的名声。”
小土接过盒子带来,唇角一勾,眼神极其愉悦。
这盒子中是一把一尺长的玉萧,整个萧身是翠盈盈的几近透明的绿色,看起来极为精致,一头串着几颗白色的珠子,珠子下吊着一个同样是绿色颜色却更深一些的小玉葫芦。
小土伸手将这玉箫拿了出来,触手是极为温润的玉质感觉,她抬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玉箫与指甲碰撞发出一声玉石特有的清脆声音,她脸上的神情很是欢喜:“谢谢外公,我很喜欢这玉箫。”
黄药师嘴角勾了勾,道:“去罢,蓉儿那里我会说的。”
小土眼睛弯成一个喜悦的弧度,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小狡傑:“外公最好了。”
黄药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小土在门外吐了吐舌头,大声笑道:“外公,我走了。”
房间内再没有声音传来,小土眯着眼睛,悄悄的潜入了出岛的船上,用精神力将自己的气息包裹的严严实实,找了一个小房间便开始休息。
察觉到渐渐接近房间的气息,小土睁开了眼睛,复又闭上了。
杨过怀着雀跃的心情上了船,虽然还要在大海上漂泊好几天才能到陆地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要离开孤岛上的兴奋。
郭靖板着脸的教导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愉悦,只静静的听完便跑到自己的房间中。
一进门,他便张着嘴巴无声的大笑着往床上扑去,只是还没等他扑到床上,那里一坨隆起的不明物体便让他止住了动作。
小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过脸上喜悦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绽放便受了惊吓,整张脸也扭曲起来,脸上一瞬间闪过诸如“惊讶”“疑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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