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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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央-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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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怪叫着跳起来。 

 

“井柏然,不许捣乱。”张姐头痛。

 

“不是……有……虫扎我。” 

 

“扎你哪儿了?”问的是闫安。

 

“屁股!”怒气蓬勃,井柏然控诉,付辛博一脸正气目视前方,闫安高兴地点头微笑,说扎的好扎的好。

 

 


宣读完规矩去化妆室,一路上众人都对严苛的“十不准”抱怨腹诽,付辛博倒不那么抵触,手机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插卡的工具,“井宝,过来。”招手。 

 

井柏然看都不看他,一把揽着张超。

 

“你小子跟我玩这套,”笑着死命拽,“超,我的人。” 

 

闫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殷勤地从井柏然手里拉过张超,“他的人,他的人”,揽着张超走了。

 

 

“干啥,有话就说,别搂搂抱抱dia。” 

 

“你别这么小气好吧!我刚扎你是为你好,你看大家都那么认真,就你一人不停打哈欠。电视要播出的好吧!”真委屈了,付辛博有一习惯,辩驳起来越嚷越高声,井柏然都震惊,本来就困,这会儿更是脑子转不过来,走进化妆室,屁敦坐在圆椅上,就跟着弹簧旋转,一圈一圈,玩傻了,天旋地转一骨碌掉到地板。

 

“你有没有听见张姐刚说,不能阅读Se情书籍,”付辛博抿嘴贼笑,“破小孩你老实交待,看过那些没有?有没有开过荤,哥给你……”一回头,圆椅兀自旋转,空荡荡不坐人,付辛博脸色发青暴走,“井宝不见了!” 

 

“…………这儿。你别奔了,小心踩我。”墩在地上伸手,付辛博挂满黑线拉他起来,一听我给你开荤就激动成样?井柏然揪揪眉毛说别开这种玩笑,真的,如果只是玩笑,以后都别说了,当我求你。

 

圆椅子空荡荡的旋转,付辛博最后看了一眼,那眼就瞑目,接着椅子被瘦了十几斤的张殿菲坐到倒塌,大伙儿夺门而出的时候,哄笑着赔钱赔钱。

 

 

重头戏当然是参观卧室,十个白衣翩翩的男生,一溜排,付辛博揽着井柏然,“如果不分在一起,就太纠结了”,两人走到墙边,“这床不错”,井柏然拉起被子裹着自己,冲付辛博咧嘴笑。 

 

“盖这冷不冷?” 

 

“你当现在三九严寒啊?空调不会开太冷的。”井柏然鄙夷他。 

 

“那我喜欢裸睡的好吧,很可能会着凉的好吧!”

 

“有摄像头,建议你穿衣服睡。”张姐铁面无私的扔下一句话,走了。

 

“……我喜欢裸睡。”付辛博可怜兮兮地冲周围弟兄们抱怨,“那样才舒坦。” 

 

“这不万事都有个过程么,”扎西怜悯地拍拍他,“你当初也是脱啊脱的就脱习惯了,如今也能穿啊穿得穿习惯。”

 

“难,我试过,穿着衣服睡,可第二天醒来一看,早光着了,半夜几时脱的,我都自己不知道。”付辛博认真。 

 

“嗯……”井柏然心有戚戚地点头,“你不但脱自己,还脱我。这几天我早上都是冷醒的,才发觉衣服被你扒了。”

 

…………众人结舌。

 

“着凉了?”付辛博探过去心疼,“不能吧,我不都抱着你么?” 

 

………… 

 

………………扎西看看柏栩栩,柏栩栩说你看我干嘛,我虽然大了几岁,这种场合也觉得很尴尬。 

 

所幸有人不懂尴尬,天然的小孩多么讨喜欢,李易峰来回看看这俩,惊呼说你俩抱在一起睡觉?!!你们太奇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井柏然奔了。

 

“是因为我两赛区都只剩一个人,房间空着……”付辛博开始解释。

 

“房间空,心里也空,寂寞了……”乔任梁若有所思。

 

“所以你们就抱在一起睡觉!”李易峰作结论,“你俩真的奇怪……” 

 

“不是的好吧!”井柏然爆炸,抬脚踢付辛博。

 

付辛博比他更奔,“你们怎么不让我说话!” 

 

众人黑线,你不一直在说么…… 

 

“我们是,是一起……休息……这两天……”用力挠头发,“但就是……这样,每天排练,都累死了,我俩什么也不干,真的,聊天都没力气,一见面就睡觉。”觉得自己总算说明白,脑门上的灯“叮叮”直亮,付辛博冲着一圈人大声强调,“我俩一见面就睡觉!!对吧,井宝?” 

 

“你这话太下流了……”井柏然欲哭无泪,他整个就not man but animal了,脸色发青,“说什么都晚了……我毁了。”

 

…………

 

……………………沉默,尴尬的沉默。扎西又看看柏栩栩,柏栩栩说你看我也没用,我虽有阅历,但此时无言以对。 

 

李易峰崇拜地对乔任梁小声说,“一见面就睡觉……他俩居然能不吃东西,空着肚子睡觉,真不是人该有的境界。”

 

乔任梁无言看他,“小白,你也修练到不是人的境界了。” 

 

 

 

但男生,毕竟大喇喇,那什么的话题笑笑也就过去,井柏然吵吵着,横竖我形象毁了,张姐,我要和包子邻床。 

 

“先去换便服,然后过来分床。”张姐一个一个点人数。

 

“那为什么要穿这么一身?”付辛博不自在地拍拍白色衣服,“害我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蹭哪儿脏了。” 

 

“因为要拍新闻呗,”李易峰正专心拉着厚重的落地窗帘,很是狼狈,付辛博看着好笑,便过去帮忙,你一手我一手,使力不均,轮轴咕噜噜滚动把付辛博裹在布里。

 

“和别人换,也要分在一起,是不是?”井柏然回头,只看见李易峰一人愣愣地扯着绳,暴走,“包子不见了!!张姐,包子不见了!!” 

 

 

 

终于等到宣布分床的那一刻,已经是晚饭过后,张姐揉着太阳|穴,哭出来的心都有,谁说男生不吵吵,你试试十个兜一块儿养。

 

“我要和包子邻床!”从坐在大厅里等就不安分,一听开始分床,井柏然比谁都先从沙发上跳起来,付辛博“哎”了一声,他立即停下等,越过谁和谁,一勾胳膊,两人一块儿走。 

 

“知道了,就算和别人换!”张姐大声呵斥,井柏然委屈闭嘴,考拉似的挂在付辛博手臂。

 

“…………好重……你减肥好不好?”付辛博半个肩膀往下耷拉。 

 

“嘘————”小孩是真紧张,“先听怎么分床。” 

 

他俩共同看上的靠墙那张给了乔任梁,张姐依次报名单,“第五床,李易峰。” 

 

李易峰不太高兴地看看床,又看看门口,离餐厅这么远………… 

 

乔任梁隔着千山万水看看他,又看看墙,头发耷拉下来,离小白那么远……

 

“第六床,柏栩栩。”

 

“还剩四张,”井柏然竖着耳朵,无意识的下手一掐。

 

“你作死啊!!”付辛博疼地跳起来,胳膊上青紫一块,“你交待,和我邻床是不是要杀我?” 

 

“是,我怕别人夺走你,又怕你有一天离开,杀了你烧成灰,只能归我一人。”井柏然心不在焉地随口哼哼,伸长脖子试图看张姐手上的名单。 

 

“柏栩栩旁边,井柏然。”宣布。

 

“啊——”也不知道惨叫什么,就光想着还剩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井柏然哀号着往后倒,腰一沓,手上是更用劲,付辛博忍辱负重拖着他继续前行。 

 

“再旁边,付辛博。”张姐念完,看看他俩,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笑。 

 

这会儿倒突然不说话了,小孩就是小孩,即便道行高深也懂遮羞,井柏然突然冷漠下来,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放开付辛博,晃啊晃地走到自己床边,坐下。

 

付辛博也奇怪,自顾撸被单,开橱门,忙活的农民一样就是不看他,眼角的笑纹却慢慢染开来,然后有那么些怯,抬眼看了看。

 

就一眼,也足够。 

 

“啊哈!”井柏然跳起来站在两床之间,张狂大笑,“一起了。” 

 

一起了。 

 

有些话就不该说出口,不听可以装作没想到,压抑过后就平了,心里那阵浪涛即便波光潋滟,也是回忆娇美。 

 

可是他说出来,可是他笑起来,可是他让他看到毫不修饰的喜悦。

 

付辛博心里一拧,越疼越高兴,窜过去拉紧那两条手臂,重重把井柏然压在床上。

 

“啊——想怎样!”明明是惨叫,脸上笑意含春,要不承认那就太无耻了你个破小孩。

 

“说了哥给你开荤吧。”嗓子低哑。

 

“看它记录你的罪恶。”井柏然也沙哑,象喝醉也像磨伤,指指墙角监视设备。

 

付辛博顿了一下,井柏然勉强睁着眼睛,全都是他的脸,那张脸上第一次流露出霸道和邪气,撕开了面具谁都是狼,井柏然脑海里居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我抓到你。那张脸压低了又压低,几乎鼻尖碰上,那么近,鼻息咫尺,烧得人晕忽忽,“走,”一手拉他起来,“去厕所,那儿没摄像头。” 

 

 

2007年6月11日19:40分,李易峰快活地前往餐厅欲观察地形,走道上遇见扭打一团的两人,哪儿去? 

 

“厕所。”付辛博笑着说,井柏然挣扎不开,叫嚷李易峰来救人。

 

“干啥去?” 

 

“开荤。”付辛博还笑。

 

李易峰说那我也去。

 

…………那俩还是笑,却带有微妙的悻悻作罢的神态。

 

“…………”井柏然,算你命大。

 

“………………”李易峰,有你什么事。

 

 

 

*** 

 

当天,他们都睡得晚,比赛以来,日夜颠倒已经惯常事,何况新鲜劲儿正久久不散,扎西当了第一周的班长,压力沉重态度严肃,坐在床头定格深思。周围人吵嚷,纷纷展示枕边珍品,乔任梁敷完面膜又给李易峰盖上一脸,挨着头教他psp,王睿笑着叹气,“奶爸。”

 

井柏然把趴趴放在床头,看看觉得不好,拿下来塞枕边,付辛博趴在床上看他,“我送你的?这个。”

 

“不是,粉丝送的,你那个我扔宾馆没带。” 

 

“是啊?”付辛博用力嗅了嗅,“空气里都满是小龙虾味,井宝你学会骗人,你现在是个坏小孩了。” 

 

柏栩栩从箱子里掏出厚厚的精装书,动静吸引一大屋人,凑近一看,咂舌,“毛泽东选集……” 

 

“还是新编的……” 

 

井柏然敬畏地摸了一下红色塑封面,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活的毛选。


 

 

 

即便是这样的,看毛选的老柏,在听到有夜宵吃的时候,也狼似地摇尾巴飞奔。就剩付辛博靠在柜上写着博客,他是认真惯了的孩子,想着的事一定要做好才有心思给其余。

 

井柏然拍着小肚皮回来的时候,就见他还认真飞字,笑了,“哎,明早八点要起床。” 

 

“这么早??值日生会叫吧?” 

 

“第一天没值日生,”井柏然想了一下,“我俩互相督促叫对方起床。”

 

“得了吧你,净挑好听的说,最后还不是我照看你。”付辛博对着笔尖哈口气。

 

井柏然笑笑,绕过他,躺到自己床上。天花板高高悬着,夜空在之外,他回过眼神,付辛博的背影载入视线,然后沉到心里,“包子,那个。”

 

付辛博一秒钟都不用想,头也不回,抓起柜子上的橡皮糖扔给他。 

 

 

“哗啦啦”撕开包装,井柏然扯出一根塞到嘴里,他慢慢嚼着,眼神再不挪开,身边那个人的背影,竟然忽而陌生忽而熟悉,像刀子刻一样,在心脏上写名字,付辛博,付辛博。那么多笔画,于是他的心被划破,血一股一股流出来,真是疼。指尖绕着糖,他嘴里尝到甜味,太甜了,真讨厌,就是这么甜,甜的眼眶冒失刺痛,似红非红地模糊起来,付辛博,付辛博。

 

他在心里叫他的名字,然后也听到有声音叫喊自己,井柏然,回头,回头。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悬崖,他不跟你一起跳下去,你要怎么办。

 

夜空被屋顶遮住了,上海很少能看到那么干净的绿色树叶,干净的象泥土掉出眼泪,自己趴在书桌睡觉,课本盖着脸,缓缓念诵的诗歌,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

 

懂了,动情滋味。要不要回头?

 

当然要,心里的声音高亢起来,他不会跟你一起跳下去,即便如何暧昧,也只是这段时期,这些日子太特殊,你们被关在只有彼此的世界,或许感到情意绵绵,可是错觉你懂不懂,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他会笑你,你也无法面对自己,这不正常,回头,井柏然,回头,会出事的。

 

他和那个声音抵抗,沉默无言的,心却被割破鲜血淋淋,我不怕,我不怕的。

 

你怕的,你当然怕,你还想要老了时候可以见到他,你怕开口后什么都毁灭,你怕日后说到这个名字,只能微笑一下紧紧闭眼。

 

我,不,怕。他如果真是那样的人,我都认了。

 

不肯转开眼神,那个背影专注地写着日记,他就那样看着,心里即便如何雷声震动,却没有丝毫声音透出来,他拧着劲和沉默抗争,肝脏绞痛。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付辛博,付辛博。 



 

“干吗?”那个背影突然回头问。 

 

“…………”井柏然心跳都停了,洪水猛兽一个颤抖,静静地退散,他想说话,但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叫我干吗?”疑惑地。

 

用力摇头,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自小的经历让他学会任何时候把持底线。

 

“没?”付辛博奇怪地看看周围,整个房间就他俩人,“我明明听到你喊我,还是连名带性的那种叫法,付辛博,付辛博……哎,你待会儿要刷牙。” 

 

“就不刷。” 

 

付辛博愣愣地回头看他,“不刷不行,为你好,别怪我呆会儿勒你脖子去洗漱。” 

 

“你对朋友都这样?” 

 

“我对朋友不这样。” 

 

真他妈受够了,井柏然冷着声音说,麻烦你把这话说明白。 

 

“……”诧异地回头看他,“你今晚怎么了?”他以为有默契的,还不是撕开纸的时机。

 

“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 

 

“去哪儿?” 

 

“付辛博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他累了,把头靠在桌上。 

 

他沉默好一会儿,说你让我想想。

 

“别想了,”井柏然拍拍手,喝口水,眼角冒出一堆褶子,“和你开玩笑呢,瞧你脸都白了。”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小孩的力量,何况是存心修炼的狡猾小孩,他说了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不分轻重的打闹完全找不出丝毫言辞痕迹,付辛博在得到入住城堡的第一块闪亮大金表之后,不由放松心里那根绷紧的弦,“井柏然你进来了还不好好改造!” 

 

“我就是因为要好好改造,才致力于惩罚你这个祸害。” 

 

 

——喂,妈,你让我爸听,嗯,他们是收了手机,可我不受过训练么,神不知鬼不脚我就拿它回来。喂,你大点儿声,这信号不好。 

 

那头传来通电话的动静,俩诧异的对望一眼,扎西头疼地叫起来,“张殿菲,不要再假装打手机捉弄工作人员了。” 

 

“嗯,没事,他们不知道是谁在电话,我可以说是邻床的张殿菲。”罪魁祸首依然对着空气说得不亦乐乎,“喂,喂,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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