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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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田女-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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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胖子徐文俊睡着后,两人就一直聊天,直到不知不觉睡着为止。那时候徐玉兰的经历乏善可陈,一个晚上就足以把她一家人跟同村人的故事说完,大部分时间都是薛初妆在讲。

    她没有讲她自己的经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给徐玉兰描绘侯府有多大,修得如何富丽堂皇,庭院又是如何的雅致有趣。什么花圃里的一株花就是穷困人家十辈子也买不起的昂贵,照顾又是如何如何的精细,什么湖里的一块太湖石又是怎么千里迢迢的运送而来,光是花在运送这石头的运费都够在城郊买一个小庄子的了。。。。。。

    当真是说不完的雕栏玉砌,数不完的珍馐美味,即使她在那个院子里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一说起来,“我们府上”“我们府上”的,一点都不妨碍她以此为荣,骄傲无比。

    说的更多的,还是人!

    府里的小娘子们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光这个话题就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了,更不用说她们还要学些什么,琴棋书画游戏装扮,恨只恨自己投胎投的不好,一出生就被分了三六九等。

    当然,做为从小就伺候公子的大丫鬟,薛初妆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公子的事情。

    那些怜惜,那些另眼相待,那些身不由己,即使被少夫人卖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却依然惦记着自家公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公子不在!

    如果公子在,又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对待,等他回来看见她不在,不知道心里会多难过呢!

    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她这样了解她的公子,能不能把他伺候好。。。。。。

    反正要是给她一个能传送到她的公子面前的途径,她真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有时候说的起兴,薛初妆还会教徐玉兰礼仪,这吃饭,要怎样才能既能够吃的饱,吃相又十分优雅可是个大学问,没有几分功力的小娘子,也只有等着饿肚子的份。

    薛初妆足足吃掉了四盘点心,才坐直了身子,吁了一口气,端着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徐玉兰示意丫鬟把东西收拾好,自己去跟薛初妆坐在一起,拉起她的手,被她手的粗糙刺的心里又酸了半晌,才讷讷的道:“初妆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啊?是谁骗的你?”

    车上还有丫鬟在,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薛初妆并没有说自己的事情,只是岔开了话题,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做的什么营生,嫁的又是谁,她认不认识?

    徐玉兰反应过来,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薛初妆走了之后,她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当然也免不了说起东家的产业做的如何如何的大,她现在在京城里跟着秦大牛一起帮忙打理产业,薛初妆听到曾经熟悉的那些人的近况时,相比较于徐玉兰的那种“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把共同认识的那些人全都说上一遍的激动,她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也或许是她这几年生活实在太苦,早就没有什么表情就只有那么木木的一张脸了。

    直到徐玉兰说起京城,她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闪了几闪,不着痕迹的开始询问徐玉兰在京城的生活习不习惯,她离开了这么久,京城里的变化一定很大吧?

    徐玉兰这才想起京城对薛初妆来说,也许是一个伤心地,特别是在她如今明显过得并不好的情况下,或许会怨恨那些害她落到这个地方的人吧?

    好在她们终于在天黑前进了城,在客栈住下之后,徐玉兰和薛初妆一间房,没有外人在了,这才有时间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初妆姐,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跑啊?是有人逼着你吗?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的啊,就算我没本事,大娘子跟小东家总会有办法的?你为什么要想不开携款私逃啊!”

    薛初妆在徐玉兰刚刚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木木的,听到后面觉得不对,打断了徐玉兰的话:“携款私逃?我?”

    徐玉兰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就是大娘子交给你要发给那些人的工钱啊!初妆姐,你当时这么一走,钱也没了,那些人闹得挺厉害的,说真的,大娘子那时候真是被你害得不轻,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到衙门里去报案,只是跟小东家去找了些钱来把工钱补上,只是从那以后就不喜欢人在她面前提起你了!”

    薛初妆这下坐不住了,当初她拼死跑出来的时候,只知道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她绝对不能放掉,并没有多想出来之后该怎么办。

    直到这么意外的遇见徐玉兰,对于未来才有了点想法,但是不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都绕不开招弟去,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招弟手里握着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是没办法安排自己的未来的。

    所以更多的污名,她绝对不能背:“我没有携款私逃!那些钱,我根本就没有动!”

263、难堪() 
当初薛初妆失踪,由她保管的钱也不见了,大家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她带着这些钱跑了。

    就算是一直很相信她的徐玉兰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在那样明显的事实面前,也最多只是猜测她身不由己,是被人胁迫或者是被人欺骗,除了多增一些担心,也没有怀疑那些钱跟她无关。

    可是现在薛初妆说那些钱,她没有动,就放在房间里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即使她不想把这几年的事情告诉别人,也不得不挑挑捡捡的露出来一些。

    陷入回忆里薛初妆心情并不怎么美妙,挑着重点对徐玉兰说:“当初是我们府里的一个小管事遇见了我,他是跟着公子的,那天早上说要回京城,我就想着跟他一起回去,亲自去问一问公子,准备拿我怎么办!”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站不住脚,急忙描补:“你是知道的,做别人奴婢是没有自由的,可是让我就此再也看不到公子就这样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过上一辈子,一直守着这么一个心结,我是不会甘心的。这个事情我根本不敢跟大娘子说,那时候就一心想着去问个究竟,至于别的,就等这个事情完了之后再来慢慢的说。就算到时候大娘子不原谅我,要打要杀也随便她了!

    他们车子走的早,我收拾了东西写了一封信,留给大娘子,就把信和钱放在一起。将门锁上,钥匙埋进泥地里,想着要是大娘子找不到我,肯定会把门打开去看自然就能看到我留下的信。大家相处了那么久,我虽然是个做丫鬟的,连身家性命都不属于自己,但是不属于我的钱,我真的一分都不会带走的。”

    徐玉兰也茫然了,当时她并不在山庄里,都是事情闹大了才跟着招弟回去看的,所能接受到的资讯都是大家普遍的认知,还是那句话,如果钱不是薛初妆拿的,她跑什么呢?

    可是现在薛初妆说她并没有拿钱走。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钱到哪里去了呢?不可能就这样不翼而飞吧?

    说起来当初也不会没有人提起过这个事情,因为要发工钱,银子有,铜钱更多,光是带着就够重的了,那时候也不少人曾经看见过薛初妆跟一个男子见面频频,自然会第一时间的想,薛初妆这是带着钱跟人私奔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现在要来追查,更是难上加难。还有薛初妆本人的事情也要解决,她毕竟还是招弟名下的人,招弟没有去官府报案,不等于她就可以就此消失,不给个交代。是回去,还是离开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徐兰都得先问好了再说。

    看薛初妆的样子也知道她过的并不好。按理说她是必须要回去的,招弟原不原谅她是一回事儿。她自己有没有这个自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如果是以前那个事事都讲究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既然做了别人奴婢就要努力做好的这个想法的薛初妆,徐玉兰觉得她会选择回去的,可是现在,这么几年不见,她也不知道薛初妆是怎么想的了。

    徐玉兰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薛初妆不愿意回去的准备。车队里人人都见到了薛初妆,瞒是瞒不过去的了,不过这几年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去求一求招弟她自己花钱把薛初妆的卖身契买过来,想来招弟也是不会为难她的。

    虽然有些对不起招弟,不过人心总是偏的,招弟也不是在意那一点点钱的人,当时更多的是属于情感上的愤怒吧,薛初妆这么一跑,就是把她的信任与刚刚萌芽中的友情放到地上踩,那种被人背叛的难受百倍千倍于损失的那一点钱。

    但是薛初妆已经这么可怜了,就算是招弟自己看见她应该也会原谅她的吧?

    薛初妆并没有让徐玉兰太为难,听徐玉兰问起她的打算,很干脆的说:“既然遇见了你,这是老天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跟你一起回去,亲自向大娘子赔罪!

    我也想查个清楚,究竟是谁把钱拿走了让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最重要的去留问题定下了,徐玉兰自然要问问薛初妆这几年的生活,看她肚子这样大了,明显又生活的并不好,徐玉兰问话也是小心翼翼:“初妆姐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姐夫是哪里的人,对你好不好?”

    薛初妆勉强的笑了一笑,自嘲道:“看我这样子,你也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有多差了。也是,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孽,自己识人不明,又背主私逃,老天爷看不过去要给我一个教训了。”

    当初薛初妆跟着走的那个小管事,以前是公子的书童,所以后来才有机会做上一个管事。而薛初妆是从小就伺候公子的丫鬟,两个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这管事在做书童的时候,跟薛初妆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也可以算是公子的心腹,揣摩公子的心思就从来没有错过,不然他们一批的那么多人,怎么就他出人头地了呢?

    当他看见薛初妆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他是跟薛初妆说了自己回京的时间,但是从没有想过多带一个人回去啊!薛初妆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丫鬟了,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什么人家内宅管理居然会如此松弛,能够任由一个丫鬟随时随地的出门,而且,薛初妆还带着行李,这是连出远门都不管的意思?

    对于薛初妆说的想跟他一起进京,路上有个照应,他也没有太多为难,坏在坏在他们实在太熟,薛初妆对他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虽然心里想回去找公子的想法没有说,却依然被他察觉了出来,更糟糕的是,薛初妆不小心说出了自己是背着主人家私自出来的,那这就是逃奴了。

    薛初妆自己逃是一回事,跟着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搞不好,别人告他一个拐骗都没地方喊冤,事实上薛初妆的确是跟着他一起走的!

264、比不堪更不堪() 
所以到最后的结果是,薛初妆跟着他们的车走了几天后,在经过一个偏僻的山村时,借宿在农家,她情绪起伏过大又加上日夜兼程的赶路,还有一些些冲动过后冷静下来后的惊惧,导致当初没带什么东西被卖出来又跟着一路跋涉都没生病的薛初妆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高烧导致薛初妆昏迷不醒,等到她清醒过来之后,她的世界已经完全被颠覆了。

    昏迷之前,他们借宿的农家虽然偏僻,但是也在山外了,可是清醒之后,她已经身在深山里面,满目绿色,除了山还是山,比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家更恐怖的是,她身在的屋子里只有兄弟二人。

    那是一段混乱痛苦又无助的日子,对薛初妆来说,简直如在地狱一般,艰难困苦的生活且不说了,这兄弟二人的行为跟她接受了十几年的伦常完全违背,如果不是不甘心,如果不是想知道自己是怎样沦落到这一步的,也许她早就崩溃的不活了。

    薛初妆这一辈子,一直渴望有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所做的选择,都是在那个时候对她最有利的,一直以来,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就不能有一个好日子过了?

    那些不如她努力,不如她勤快的人凭什么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可是等真正生在地狱了,才发现过往的岁月中,有些时候的选择如果是另外一种的话,也许她的人生早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所有按着固定思维过日子的人中间,象她这样有着另类想法的人从来都没有逃脱过生活的戏弄。

    就如当初她只想做个好丫鬟,找一个聪明能干有本事的人,自己不再做奴婢,象别人一样好好的生活,再生两个孩子,一定不让他们经历象她那样悲惨的童年。

    但是那时候她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生活,并且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都是好好的伺候好公子,能够被抬成姨娘,当半个主子。

    身处风口浪尖的薛初妆,不管是她自己本身是什么想法,别人全都认为她的想法就是这个,更何况,人相处久了是有感情的。

    侯门公子多情,对待每一个婢女都亲切温柔,薛初妆本来在其中就出色,自然对她更是温柔,教她写字啊,教她念书啊,人都是这样,接触过更好的,就很难回到过去的平凡里了。

    就算是薛初妆心心念念着守住自己的本心,留一段记忆比到最后身不由己变了模样要好,也全都被少夫人简单粗暴的把一切隐忧全都直接排除掉给全都破灭了。

    在侯府的日子她一直都过得不差,也就渐渐的模糊了小时候关于穷困的记忆,甚至对于自己被卖也有一种庆幸了。

    被人牙子带走的这一路让她重新拾回了这一段记忆,那种不想做妾的想法就动摇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相比较起来,能够一直跟在那么好又那么温柔还对她有情的公子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啊,就算少夫人厉害又怎样呢?

    她能忍也能躲,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不去她眼面前晃,就算是为了公子,吃一点苦又有什么呢?

    能苦过这种穷困的生活吗?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那个管事走掉。侯府势大,她换个名字又是新的一个人,何况,庭院深深,她不出门,谁又能找到她呢?

    薛初妆对徐玉兰只是说自己嫁了个贫穷的山里猎户,一日出门打猎一直未归,她自己一个人不能在山里坐以待毙,所以出来寻一个事情做。

    徐玉兰唏嘘之余,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薛初妆,营养不良又劳累过度,这对孕妇来说,应该是很危险的情况了。

    不过她的小心是白费了,薛初妆现在的身体,已经被生活逼成了牛,大概是一次发烧就让她回不到从前,就算是被两兄弟看管着的日子里,她也不做对自己身体有一丝损坏的事情,她的命,还要留着求个明白呢!

    于是,等回到了南安城,与经过长途跋涉总会带着些疲惫的徐玉兰相比,薛初妆还长胖了一些,当然,这胖是相较于徐玉兰碰见她时,除了一个肚子她骨瘦如柴来说的。

    长胖了一点,脸上多了些肉,眉头也舒展了几分,薛初妆看着比初见时年轻了几分,虽然那些皱纹没有办法消失,但是,因为有肉了也撑开了不少,看着没有那么深刻了,如果说以前看着像五十的人,现在也就三十多,也恢复了几分风韵。

    薛初妆本来就长的好,一身的气质又有别于一路干着活长大的农家女子,如果说当初她让周围的小伙动心但是自惭形秽只能远远观望的话,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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