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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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处-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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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测了很多次的事终于知道答案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舒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这些天他闹,发疯,到底是因为我没给他回应还是因为他心里的矛盾?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自己清楚么?还是仍在矛盾、无法取舍中?他这样,我又该怎么办呢?
  低头在他额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我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洋洋,明天睁开眼,我该怎么面对你……
  早上没等闹钟叫我就醒了,轻手轻脚地下床换衣服,然后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我没叫醒舒洋,因为我觉得他需要休息,还因为,我不想在这么匆忙的早上面对他。
  上班的路上我给地瓜打电话帮舒洋请了假,他说公司的事他会安排,让我搬走之前多费心照顾下舒洋。
  搬还是不搬,我做不了决定。
  杨斌说得对,我是住上瘾了,尤其在知道了那些事之后,我心疼他,我舍不得扔下他一个人,这几乎违背了我做人一贯的原则。
  要说好的改变,这大概能算一条吧?再有,大概就是我对与人合住不那么排斥了。
  在舒洋家住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觉得别扭,他的淡定和距离感起了很大的作用。可现在这种情况,这种关系,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继续住下去。矛盾的心理,我跟他有一拼。
  到了公司,一开电脑我就把QQ挂上了。以前我从来不在上班时间开QQ的,今天为了他我也开始摸鱼了。
  十一点,舒洋的QQ登陆提示弹了出来。我赶紧扔下工作点开了他的对话框。
  红焖羊肉:醒了?
  一间老舍:我没梦游的毛病=。=
  红焖羊肉:怎么样?头疼么?
  一间老舍:还好
  红焖羊肉:早上我没叫你,不去上班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他我跟地瓜联系过了,不想告诉他我都知道了。
  一间老舍:没事,刚我给地瓜打电话请了一天假
  红焖羊肉:那你就在家歇着吧,别出门了,怪冷的。中午饭打电话叫外卖吧,晚饭我给你打包回去
  一间老舍:嗯,成
  红焖羊肉:^0^
  一间老舍:昨天……我没说什么醉话吧……
  红焖羊肉:没,你喝多了特老实,跟小孩似的,呵呵
  一间老舍:那个男的是你赶走的?
  看完这句话我脑子嗡了一声。
  他记得?那他真的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么?
  红焖羊肉:对。洋洋,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你可以跟我说,跟地瓜说,知道么?
  一间老舍:嗯……诶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操!不是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吧?地瓜告诉他了?
  红焖羊肉:啊?没啊,什么事?
  一间老舍:你用的明明是TM!还骗我说是珊瑚虫!
  红焖羊肉:你怎么发现的》。《
  一间老舍:我躺在你被窝里用你的本子呢!哈哈哈!
  红焖羊肉:爷……我错了……我那不也是不小心说漏了没办法才撒谎的嘛……
  一间老舍:嗯嗯,看你态度不错,既往不咎了!
  红焖羊肉:谢主隆恩=。=
  一间老舍:哈哈哈!晚上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啊!我去打电话叫外卖了
  我发了个挥手的表情,他没再回话。
  打哈哈,又开始打哈哈。怎么样才能让他从蜗牛壳里爬出来呢?
  晚上下了班我到门口的饭馆要了两个菜打包回家,一进门就听见了悦耳的琴声。舒洋正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弹,茶几上摆着一堆复印的吉他谱。
  “今儿要开演唱会?”
  “嘿嘿,先吃饭,吃完了开。”他又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我跟舒洋并排坐在沙发上。他把那叠谱子递给我让我挑歌,自己爬着格子运动手指。
  “你这琴挺漂亮的,什么牌子?”我一张一张翻着谱子,都是耳熟能详的歌。
  “星辰977,挺老的型号了,还是我上大学那时候买的,不过音色不错,我又给他换了套电琴弦,手感也上来了,就是声儿小。”
  “呵呵,挺多男孩子上大学的时候都玩儿吉他,不过我们学校不行,没那氛围。”
  “我们学校氛围好,好几支乐队呢!我们这队儿水平还不错,主要是地瓜鼓打得好,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舒洋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特别得意。
  “哟!原来你们俩还是摇滚小青年啊!”
  “那你看!没两把刷子能当着您的面儿开演唱会么!嘿嘿。”
  “诶,就这个吧。”我拿了一份手抄谱递给他,是那天他在Rainbow唱的那首“陪你一段路”。
  “这不听过了吗?你喜欢?”
  我点点头。
  “成,这歌儿不用看谱。”他把谱子放到茶几上,然后在裤子上蹭了蹭手。
  舒洋轻轻地唱了起来,我拿起谱子看着歌词,忽然明白了他那天说的铭心刻骨——这歌,应该是写给地瓜的。
  “太不给面子了啊!唱完也不说给鼓鼓掌!”
  我回过神来,“你还真是一才子。”
  “可惜啊,你不是佳人!哈哈哈……”
  我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又抽出几张谱子递给他。
  他弹琴的时候低着头,眼睛一会儿看看谱子一会儿看看左手,就是没看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看着那两片一张一合的唇,好像又回到了地铁里。面前那个家伙不嚣张、不做作、也不矫情,他只是淡淡的,说的话、看我的眼神全都淡淡的。
  舒洋是个好孩子,他身上背着那么重的枷锁可还说着老天是公平的,换了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那样淡然地生活下去。
  这么想着,我忽然就有了一种预感——他将成为我铭心刻骨的那个人,即便是以后形同陌路了,我也会永远记得他,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他动了感情,动了恻隐之心,更因为他有着我所没有的坚强和倔强。
  唱到十点,舒洋说手指疼不想弹了,我们就各自洗澡回了屋。
  钻进被窝拿过本子登陆QQ,我点开了舒洋的对话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个习惯,我想跟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不是去他屋里找他,而是打开电脑在网上交谈。扯淡在dol里,正经事儿就在QQ说。
  红焖羊肉:你说,一个人经历过一场铭心刻骨的爱情之后,还会再有力气投入下一场恋爱么?
  一间老舍:可以吧,人是可以恢复的嘛。再说,就算没法像以前一样轰轰烈烈了,平淡的感情也不错,细水长流…0…
  红焖羊肉:如果是你呢?你能恢复还是就甘于平淡了?
  一间老舍:后者
  红焖羊肉:那你说,人心里有解不开的结么?
  一间老舍:没有,不管是什么结,总有一天会解开的
  红焖羊肉:这么肯定?
  一间老舍:嗯。我跟你说,地瓜以前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七年,一直就放不下来,后来土豆出现了,他一下就放开了!当然了,我说得挺轻松的,其实中间也经历了不少事,不过到最后总归是放开了,思想从纠结到明朗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红焖羊肉:你经历过那种瞬间么?
  一间老舍:嗯……经历过……干嘛?让我给你上上课?
  经历过……他说的大概是跟地瓜的事儿吧……人家七年,他又是几年呢?
  想到这我忽然有点儿别扭,莫名其妙的。
  我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回对话框上。我是来劝他的,不是来瞎琢磨的。
  红焖羊肉:得了吧!我才不是死心眼的人呢!
  一间老舍:我看你就是!什么事你都追求面面俱到,但凡有一点条件不满意你都不带往坑里跳的,要不就干脆推倒重建,你那心眼都快成铁疙瘩了!
  红焖羊肉:我有么》。《
  一间老舍:有!你就看你那几个小号,非得等有装备了才练,你就不能一边练一边踅摸装备么?老那么抻着你那号总也练不起来
  完蛋,想劝他却叫人批评了一顿,郁闷。
  不行,还是得把话题引回他身上。
  红焖羊肉:你死心眼么?
  一间老舍:我不
  我打好了“那为什么放不下你妈的事”,想想又给删了。我还是不想告诉他我知道了。
  红焖羊肉:洋洋,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别憋着行么?
  一间老舍:不憋着怎么办?说出来问题就解决了?
  红焖羊肉:至少别人能帮你分担,能给你安慰
  一间老舍:我的事谁都帮不了
  我心里疼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开导别人真不是我的强项。
  红焖羊肉:洋洋……
  一间老舍:同同……
  红焖羊肉:操!
  一间老舍:哈哈哈
  红焖羊肉:你……
  一间老舍:?
  红焖羊肉:为什么要跟我Zuo爱?
  一间老舍:爷看上你了呗!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自己鼓了半天勇气问这个问题干嘛,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他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大概会后悔自己多嘴了,可他给了个嘻嘻哈哈的答案,那语气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我心里,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多想我就扔下本子冲出了屋。
  猛地推开舒洋的房门时他吓了一跳,跟着他摘下耳机站起身看着我,“你干嘛啊?”
  我一看着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刚那股子劲儿“噗”的一声全泄了,“哦,问问你冷不冷,还上不上我那屋睡了。”
  “今儿试气儿了,你没觉出来啊?”
  “啊?哦,还真没觉出来。”
  “回去钻被窝吧,你就穿一睡衣也不嫌冷。”他走过来把我往外推。
  “洋洋。”我伸手把他搂在了怀里,“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难为自己了行么?”
  我不知道地瓜有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也顾不上了,看他那样儿我心疼。
  “小王八蛋你诚心招我哭是吧?”他抽了抽鼻子。
  我松开胳膊抬起他的头,“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知道么?”
  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魔怔了一样凑过去吻在他的眼睑上,然后是鼻梁,嘴唇。他没躲,也没回应,就愣愣地站在那。
  吻毕,我离开他的唇,“Goodnight kiss。”
  “拽吧你就!”他轻轻推了我一把然后转身坐回椅子上。
  我挠挠脑袋,悻悻地回了卧室。
  爬上床往被窝里一钻,他刚才那句评语又冒了出来。
  “但凡有一点条件不满意你都不带往坑里跳的,要不就干脆推倒重建。”
  仔细想想,这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我是活得挺自我的,可我不洒脱。对于不确定的事儿,我总是习惯性的逃避,我怕失败,怕把自己扔到里边儿。我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可我不知道怎么改。
  收好本子闭上眼,折了半天跟头我还是没有睡意,心里空唠唠的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打开灯下了床,我拆开从租的那房子搬过来的铺盖卷,把被子卷成一条塞进了被窝里。
  那天之后,舒洋没再问过我搬家的事儿,我也没犹豫,直接跟公司说我找到房子了,让他们甭忙活了。
  杨斌后来又打过电话问我是不是恋上了,舍不得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喜欢舒洋,舍不得扔下他一个人,可现在这似乎并不是我不想搬的全部理由了。跟他住在一起很舒服,平时门一关各玩各的一点儿都不耽误,到该吃饭该起床的时候又有个人惦记着我,这种生活挺温暖的。
  舒洋的态度又恢复到以前了,还是跟我一块儿玩dol,一块儿扯淡,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不敢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想跟我在一块儿,因为我们俩都矛盾着,挑明了,也许就没有现在的安宁了。
  周末的晚上,舒洋跟地瓜他们两口子出去玩儿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发慌。
  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了两根烟,我还是没想出来自己该干点什么。
  要不找杨斌聊聊吧,这么干待着太难受了。
  想着,我掏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小二,出来坐坐么?”
  “你那小情儿呢?”
  “边儿去!什么情儿不情儿的!出不出来?”
  “行啊,老大召唤我就去呗。”
  “那成,酒吧街吧,上回咱俩去的那头一家酒吧,记得么?”
  “记得,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照例,打车。
  跟杨斌在一起有不少可聊的,就算光扯淡也能扯到三更半夜,交警绝对拖不过我们,可今天我不想太晚回家,一天没看见舒洋了,我有点儿……想他。
  推开酒吧的大门,我一眼就看见了杨斌。虽然客人不少,可他那长相、那体型在这些人里还是相当“鹤立鸡群”的。
  “我说,你可又胖了啊。”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媳妇儿喂得好,呵呵。”他递过来一根烟,“怎么不上那gay吧了?”
  我接过来点上,“没兴趣了。”
  “转性了啊!看来你那小房东挺厉害的。”他推到我跟前一瓶酒,“诶,你们俩怎么样了?”
  “一上来就拷问啊?总得让我喘口气儿吧?”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说说,说说。”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就是不知道。”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毛病挺多的?”
  “嗯,你不光毛病多,记性还不好,上次见面儿我刚说过这事儿你就忘了?”
  “操!逮着机会你就挤兑我!”
  “嘿嘿,谁让你总那么优秀呢?我也得找点儿平衡不是?”
  “找吧,今儿我没脾气。”
  “不是吧?怎么了你?”
  “杨斌,你说……要有一事儿摆在你面前,你想去做,可又明知道它是一坑,你跳不跳?”
  “那得看什么坑了,要肯定得把自己摔烂了那绝对不跳,要是说跳了也没太大损失的话那就跳,憋着更难受。”他撇撇嘴,斜着眼看着我,“我说,我记得你挺干脆一人吧,怎么现在那么面呢?”
  我摇摇头,“没太大损失那还叫坑么……”
  “那你就得自己衡量了。再说了,你说的那坑里也不一定光有烂泥吧?没准儿还有野百合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坑么,就瞎鸡芭扯。”
  “嘿嘿,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他笑得特欠抽。
  “你说,咱都奔三的人了,这脾气秉性还能改得了么?”
  “上回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变大发了!就现在这犹豫劲儿,你以前有么?”杨斌拧了拧眉毛,“人的心性不是一成不变的,得看你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要是这些的条件在你心里的分量足够重,那一切皆有可能。”
  “操!李宁给你钱了啊?”
  “没,我看是妇联给你钱了。”
  “啊?”
  “嘎嘣脆的老爷们儿不当,非得当个娘们儿。”
  “去你大爷的!”
  “我没大爷,谢谢。”他伸过手拍了拍我的肩,“唯同,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回到家的时候舒洋还没回来,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洗完澡我又没事儿干了,干脆钻进被窝里瞪着眼琢磨。
  好多事儿不是我主观上想那么做,而是完全出于本能。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去做,我不能憋着自己,也就是说,我没法不让自己产生“想要去做”的想法,我也不愿意在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强求自己不去做。但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要么好好儿对舒洋,以后想走的时候憋着自己;要么现在就开始憋着不往前发展,哪条都他妈挺难受……
  正郁闷着,短信声响。
  “今天我们在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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