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试试?”小楠看舒洋的眼神似乎有股挑衅的味道。
“不了,手生,上去了再丢人。”
“走吧!别谦虚了!”小楠不由分说拉起舒洋就走。
我站起来想拉住小楠,却看见舒洋回头冲我笑了笑,然后跟着小楠朝舞台走过去。
“如果说缘分早已注定/能不能一直牵着你的手
如果说只能陪你一段路/能不能没有尽头
蓝蓝的天白云依旧/只剩我一个人在往前走
是我的方式你不能接受/还是我不够温柔”
舒洋抱着吉他轻轻地唱着,清澈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忧伤。
酒吧里的客人都被吸引了,一个个抬着头看着他。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里的时候,周围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我静静地看着舒洋从高脚凳上下来,小楠走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吉他,头低着,看不清表情。
“这歌叫什么?我没听过。”
“我自己写的,你要听过就怪了。”舒洋坐回我对面,拿起酒喝了一口。
“才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陪你一段路。”舒洋点上烟,嘴角微微扯动,“年轻时写的小骚歌儿,也就你夸我。”
“有感而发?”我忽然想探听一下他心里的故事。
他默默地抽了两口烟,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你相信爱情么?”
“我相信爱情的存在,但不相信它能落到我头上。”
“你应该相信老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会经历爱情,不一定会有结果,但一定会铭心刻骨。”
舒洋笑了,眼睛弯弯的。
也许是那天的电脑城之行和在酒吧的谈话真的让我释然了,后来的几天里我们俩都没提过那天晚上的事儿,也没有尴尬过,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快我们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一起吃完饭,然后回家抱着电脑在dol和QQ里玩儿、扯淡,日子过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的,时间进入了十一月份,气温下降得很快。
每年供暖之前、停气之后那十来天是最难熬的,不刮风的时候室外温度比屋里还高。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很讨厌这个时间,今年更甚——舒洋他们家的空调没有制热功能。我住的那间屋儿还好,朝阳,叫太阳晒一白天晚上还不算太冷,可舒洋那屋儿是阴面,温度差多少我不用进去都能想得到。每次看见他那单薄的小身板儿裹着厚厚的外套我都心疼,说了几次跟他换屋儿他都不干,拧得要死。
吃完晚饭回到家,我立刻就换上睡衣叽叽嗦嗦地钻进了被窝。我宁可抱着本子卡死在dol里也不想坐在台机前面挨冻。
天气冷了,网速也跟冻着了似的缺乏活动力,出个海就能卡半天。我干脆也不出去了,在城里找个凳子坐下专心跟舒洋聊天。
红焖羊肉:这几天又降温了,你那屋跟冰窖似的吧?我看咱俩还是换换吧,我有本子,可以钻被窝里玩
一间老舍:没事,多穿两件衣服就行了,反正再过几天就供暖了,忍忍就过去了
红焖羊肉:我说,你既然自己住干嘛非挑那阴面的屋子?
一间老舍:我乐意,成么=。=
红焖羊肉:= =||
一间老舍:嘿嘿
红焖羊肉:诶对了,我哥们给我打电话了,说帮我找着个房子,离咱这不远
一间老舍:你去看了?
红焖羊肉:还没,等周末的
一间老舍:哦
红焖羊肉:住了这么多天你都烦我了吧?哈哈哈
一间老舍:没……
红焖羊肉:等我回头去看看那房子的,要行的话我尽快搬过去,完事请你吃大餐!
一间老舍:你跟人定了周几去么?
红焖羊肉:周日
一间老舍:那咱明天晚上出去玩吧,明天是周五…0…
红焖羊肉:想去哪?叫上地瓜他们?
一间老舍:贝壳。不叫了,就咱俩
红焖羊肉:那有什么好玩的= =||
一间老舍:嘿嘿,这回咱俩玩个游戏
红焖羊肉:你不是憋着坏要收拾我吧……
一间老舍:不是不是,你听我跟你说哈
红焖羊肉:嗯嗯,说
一间老舍:咱俩去贝壳,分开坐,等别人过来搭讪,要是相上了就领回家该干嘛干嘛,相不上就轰走接着等下一个,直到咱俩有一个领人回家为止。输了的罚露宿街头,怎么样~0~
看完这句话我脑子有点儿发懵。他这是要干嘛?
红焖羊肉:舒洋,你知道那样的后果是什么么?
一间老舍:顶不济我去地瓜家睡呗!哈哈哈
红焖羊肉:你……
一间老舍:我?
红焖羊肉:你到底想干嘛?
一间老舍:想玩0。0
红焖羊肉:我不跟你玩
一间老舍:那我找别人玩去了啊!
红焖羊肉:你!
一间老舍:难得我兴致这么高,玩玩呗^0^
红焖羊肉:我睡觉了
啪一声合上本子,我气得手都哆嗦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我一天都头昏脑涨的,舒洋昨晚说的话让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下了班儿我先在公司附近吃了晚饭又回办公室上了会儿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用钥匙开了门,舒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看我回来了立马关掉电视蹿过来换鞋,然后拽着我就要出门。
我的火儿腾一下就顶到了脑门,“你闹够了没有!”
“我怎么闹了?我闹什么了?你干嘛生气?”他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许你耍就不许我耍?咱可都老爷们儿,不能区别对待啊!”
是gay早晚要趟这趟浑水,早死早托生!
我咬咬牙,“行!我陪你玩儿!”
站在门外锁门,我忽然发现舒洋没穿外套。问他干嘛不穿,他说不是有车么,不冷。我直翻白眼。
是,有车,可我能开么?我现在这一肚子火儿绝对酒入愁肠,不醉也得晕,开车去等回来的时候我把它扔哪?
又回去给他拿了外套我们才出门。打车到了酒吧街,我们俩前后脚进了贝壳。舒洋坐在了吧台,我跟他隔了三个座位坐下,要了两瓶啤酒闷头喝着。
不一会儿就有人凑到他跟前,明显是来搭讪的。我偷眼一看,一个中年人,40岁上下,穿件黑风衣跟动画片儿里那暴露狂似的。
这人舒洋肯定不能收。我笑了笑又拿起酒喝,心里想着最好赶快领个人回去,他输了自然就乖乖地找地瓜去了。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你输了!今晚露宿街头吧!哈哈! From舒洋”
我猛地扭过头,舒洋不见了,那中年人也不见了。
“操!你他妈到底犯什么病了!”回过去。
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了。
“愿赌服输啊!你找你哥们去吧!哈哈哈! From舒洋”
我一下颓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又要了两瓶酒,喝完晕晕乎乎出了门。
沿着街边走着,冷风一吹我酒醒了一半。
抬头看看周围,一个超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着妖艳的光——网络天下。
得了,今儿就这了。我迈开腿走了进去。
开了台机器坐下,我按了电脑的电源然后点上一根烟。
舒洋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惹着他了还是怎么的?诚心刺激我?没理由啊?
想到这我心里忽然一紧: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要真是这样……
我脑子里一下弹出了本能的反应——逃。
可舒洋他……
不行,我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电脑进了系统,我点开桌面上“网络游戏”的文件夹找dol。我跟地瓜没怎么一块儿玩过,没加QQ。
一看有dol的图标,我赶紧点开,登陆,进游戏给地瓜发密语。
红焖羊肉:在么?
地瓜:在,怎么?
红焖羊肉:方便么?有点事想问你
地瓜:嗯,说
红焖羊肉:我租的房子跑水了,现在暂时住在舒洋家
地瓜:我知道
红焖羊肉:他这几天吧,跟犯了病似的,说话行为都挺怪异,你能跟我说说他怎么了么?
地瓜:他跟你说什么了?
红焖羊肉:都是一些搞不懂的话。今天他非拉我上贝壳,说看谁能先钓到人,输了的罚露宿街头。刚刚他跟一个中年人走了,应该是领回家了
地瓜:……
红焖羊肉:?
地瓜:你相信爱情么?
怎么又是这句?
红焖羊肉:我相信爱情的存在,但不相信它能落到我头上
地瓜:你动他没有?
面对地瓜我还是有点儿发怵,所以回了句“没有”。
这不算撒谎吧?互相解决一下不能算“动”他吧……
地瓜:别招他,要不你就等着后半生不能自理吧!
天呐!怎么他们哥俩儿说话都一模一样?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没想招惹他啊!我是被引诱的啊!
压住火儿,我皱着眉头猛抽了两口烟,平静下来之后才给地瓜回话。
红焖羊肉:他现在跟人走了,这事怎么办?
地瓜:随他吧
红焖羊肉: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回事么?
地瓜:他要想让你知道就自己告诉你了
红焖羊肉:……
地瓜:我电话是138xxxxxxxx,最近这几天他心情不会太好,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红焖羊肉:我后天去看房子,可能很快就搬了
地瓜:那就算了,麻烦你搬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照顾他
红焖羊肉:好
地瓜: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红焖羊肉:没事
地瓜没再回话,我掏出手机记下了他的号码。
很明显,他知道舒洋的事儿,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算了,作为哥们儿,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这人熬大夜真是不行,在网吧熬完这一宿,我恶心得直想吐。
找地方吃了早点,把恶心劲儿压了压,我直接打车回了家。
一路上我这眼皮拿牙签撑都撑不住了,就想着赶紧回去钻被窝睡觉,可到了楼下我又犹豫上了——上去,还是不上去。看看表,还不到九点。他们俩可能还在睡吧……得了,别扰人清梦了。
钻进自己的车里,我放倒椅子就闭上眼开睡,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醒了盹儿,我溜达到门口饭馆吃了不知道算哪顿的饭,然后回了家。
门没反锁,舒洋应该在家。我换了鞋走到他卧室门口听听,没动静。
简单洗了洗我就回自己屋钻进了被窝。点上烟开了本子,我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隐身登陆QQ,舒洋的头像亮着。
该跟他说点什么吧?可我能说什么呢?我现在一张嘴肯定就一句“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作践自己”。
操!关机睡觉!
再睁开眼,晚上九点了。
开了本子登陆QQ,舒洋的留言弹了出来。
一间老舍: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我进你屋了,看你在睡觉就没叫你。外卖在厨房,醒了自己热热吃
我给他回话道了谢,然后下床奔了厨房。
一个菜,一盒米饭,迅速解决完我就冲进了浴室。这一宿罪受的,没觉睡没澡洗,我都没人模样儿了。
洗完澡回来,往被窝里一钻我又开始无所事事,不想玩儿dol,不想聊天。
算了,看电影吧。点上烟,我打开看了八百六十遍的“The Rock”蜷在被子里看。看了不到二十分钟,有人敲门。
舒洋?废话,家里就我们俩人,不是他还能是谁?可天没这么冷的时候我的门都不关严,他从来都是推门就进的,今儿是怎么了?
“进来。”
这俩字儿说出口,门被推开一个缝,舒洋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进来。
看他那模样儿我忍不住乐了,“敲什么门啊,进来。”
门敞开了,舒洋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门口,左手抱着被子右手拎着枕头浑身打着哆嗦。
“你……”
“太冷了……挤挤成么……”他可怜巴巴地眨着眼。
哎,还是个孩子……我摇摇头,把本子放到床头柜上。
“过来吧。”我拽着被子挪到床里边儿给他腾了一半的地方。
他走过来把枕头摆好,然后抖开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我身上。
“这是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们俩的被子叠在一起抻平铺好,然后钻了进来,“这样暖和,呵呵。”
“舒洋……”
“看电影呢?来,接着看。”他没等我说完就回头拿过本子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重新蜷进了被窝里,尽量不碰到他的身体。他也老实,保持着刚躺下的姿势一动不动,一直到电影结束。
关了播放软件,我看看表,快十二点了。
“再找个电影看么?”
“不看了,我困了,睡觉吧。”舒洋拿过本子,关好,放到床头柜上,然后面对我躺好闭上了眼睛。
我关了床头灯背对他躺下,心里乱七八糟的。
这几天真是挺冷的,挤挤就挤挤吧,只要他没别的想法,我有什么可在乎的呢?只要他……没别的想法。
互相解决一下在我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做足了全套都算不上,不过那得是面对跟我一样的人,舒洋,不行,他心里太纯了。这样的人做哥们儿挺好,做BF做床伴儿都不行——我不想伤他,也不想被纠缠。所以他可千万别有别的想法,要不我可真难办了……
正胡思乱想,一只胳膊忽然搭上我的腰,手钻进我的睡衣轻轻抚摸着。我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咱们Zuo爱吧……”他贴上了我的背,吻落在了我的后颈。
我无奈地拉出他的手翻过身看着他,“洋洋,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Zuo爱。”月光下,他的眼睛闪着皎洁的光。
“别闹了成么?”
“你不是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解决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儿么?”
“舒洋……”
“我想要……”他拉着我的手放到他的分身上,硬的。
他到底怎么了?转性了?还是我根本就看错人了?用手解决,他能接受?
我正犹豫,舒洋的嘴就贴了过来,“这回咱做全套的……”
听到这句话我一把把他推开,抬手按开了床头灯,“舒洋你到底想干什么?咱以后还处不处了?”
“不处了!”他的音调升高了。
“你!”我呲棱一下坐起来。
他也跟着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怎么着!”
“你他妈昨天刚叫人干完今儿又发骚!你就那么欠操?”
“对!我就是想让男人操我!你不干我找别人去!”
“操!我成全你!”
我翻身下了床,从旅行包里翻出了润滑剂和套子,然后气呼呼地脱着自己的衣服。
舒洋也坐在床上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儿喘着粗气瞪着我。
我先脱光了,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扑上去就扯掉了他的睡裤和内裤。他像是被我的动作吓着了,开始躲闪。我的怒气上来了,也不顾怜香惜玉了,往手上胡乱挤了一堆润滑剂就强行掰开了他的双腿。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一边儿喊一边儿夹着双腿往后挪,被我拉回来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手指猛地推进去,我心里一惊,怒火瞬间就灭了——他后面平平整整的,没肿,里面的肠壁也紧紧地吸着我的手指,根本不像昨晚刚被人上过。
“你……”
“疼……轻点……”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
我轻轻抽出手指抬起头看着他,“洋洋,你到底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里面有点点泪花,“我不想跟个陌生人Zuo爱,他拉我的手我都受不了……小同,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