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逸不理会,命人去检查客房情况。下人来报说那五彩环蛇和管家一起都死透了。他让下人先把管家入殓,从库房里那些抚恤金来,等爹爹回来送到管家家里。
收拾好一切,他们又才回到绑着袁晓琳的房间。
她还在骂,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她竟然还没累。
“小姑娘,别骂了。”宋鸣逸让下人端水上来。
估计是想到她害死了管家,下人们没有好脸色,算来的水朝着袁晓琳脸上一倒,烫得她哇哇大叫,叫喊着不抽他们的灵魂,她就不姓袁。
我心里暗自高兴,这小妖精终于在宋家吃了苦头。
年少时多吃些苦头,以后的人生路才会有甜头。
宋鸣逸问袁晓琳是谁让她来送东西。
袁晓琳根本就不回答他,死命的望着那把水倒在他头上的下人,让他必须磕头道歉。
下人当然不依,你都是个阶下囚了,还要如此蛮横无理。
随后,袁晓琳开启了疯狂的求道歉模式。不管你们问什么,总之没有磕头道歉,就没有回答。
宋鸣逸和袁晓琳足足僵持了两天,黑眼圈挂在他的脸上。
袁晓琳像是个永动机,那张嘴不停的翻飞,好似遇见了花丛的蜂鸟,疯狂的扇动着翅膀。
终于,宋鸣逸和他的下人们受不了了。
妖精就是妖精,别看人家小,就歧视人家没有能量。
袁晓琳再怎么说也是冥王,那张嘴连接着她骨子里的傲气,怎么都不会服输的。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神仙都不想当冥王的时候,天帝一定要让袁晓琳去的原因。
耳根子清静。
没办法,宋鸣逸被折磨得不想再听见袁晓琳说任何一句话。
那下人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向她磕头认错加松绑之后,袁晓琳这才说她是帮黑风寨孟立威送东西。
在宋鸣逸布置了一桌子好东西,还请了几个丫鬟服侍袁晓琳之后,她甚至把寒冰阁以及黑风寨向宋鸣逸做了个详细的名词解释。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宋鸣逸在袁晓琳吃完了饭后,又把她绑了起来。还用毛巾胶带把她的嘴封得死死的,只流出两个呼吸的鼻孔。
袁晓琳恨极了宋鸣逸。
商量之后,宋鸣逸决定和三弟宋鸣树一起到黑风寨走一趟,在爹爹宋铁郎外出公干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在宋鸣逸的记忆里,姑苏宋家从来和黑风寨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和山贼有过什么来往。
黑风寨里悬挂的剥了皮的人让他们记忆犹新。
这地方就是个魔窟,孟立威就像是官府宣告的那样,杀人如麻,毫无人性。
他们决定为民除害。
谁想到孟立威比泥鳅还滑,两人不熟悉黑风寨的地形,左绕右绕的困在了黑风寨里。等到从里面出来,孟立威早就逃了。
想到黑风寨和寒冰阁有着联系,他们立即赶到寒冰阁,孟立威一帮人果真在这里。
我纠正宋鸣逸的说法,“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们寒冰阁想来堂堂正正,从来不做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一点,太平县的父老乡亲们都可以作证。”
“哼,你们的根据地在太平县,听闻黑风寨从不抢劫太平县的人,想也能想到,你们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宋鸣树义愤填膺道。
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听他这么说心中无比生气。
想了想,我还是要和他一般见识,免得寒冰阁砸了招牌。
“一看整件事情就是有人来找你们宋家寻仇的,我们寒冰阁和他们黑黑风寨都被当做复仇的工具和黑锅。你们宋家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想别人知道,就想把这件事情推到我们背上。我又不是乌龟,背不起你们那一口乌沉沉的黑锅,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炒菜吧。”
宋鸣树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汉语普通话,有意见?你这人也真是小气,语气坐在这里和我吵架,不如把精力拿出来调查是谁送的五彩金环蛇。”
宋鸣树的脸包公那么黑,却又无法反驳。
宋鸣树站起身来,冷冷的向我拱了一手:“既然如此,纪姑娘,告辞了。”
他拉了拉宋鸣树,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我心说早该走了,但又一想,不对,袁晓琳还关在他们家呢。
正想要起身拦着他们,雪凝伸手摸了摸额头太阳穴,身体摇摇晃晃的,扑通一下栽倒在桌上,不会这个时候贫血吧?这个月没见她留多少血啊。
聂冰咦了一声,双眼翻个白眼,也栽倒在桌上,女人贫血聂冰你凑什么热闹。
不对,我的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一个戴着半边面罩的人从房顶上下来,他手握着刀,奔向宋家兄弟。
我想呼喊,嘴却不听使唤,喉咙如被堵住。
只听宋鸣树一声惨叫,那人手握的刀从后背刺进,前胸穿出。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想去救他们,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眼前黑夜般深沉,身子大海般柔软,脸上满是茶水,画面在我眼前颠倒。
宋鸣树,倒在了地上。
宋鸣逸哪里去了,在打架?耳边没有打架的声音。
第166章:漏洞百出就不要学别人当坏人()
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我趴在了厅堂的门口。
坐起身来的时候,一个背影遮挡住我的视线。背影右手握着一把刀,站在我的前面。
我心说凶手还没走啊,悄悄的起身准备在凶手没有发现之前离开。
或许听见身后有动静,凶手转过身来。
我心说不要转过身来啊,通常情况下看见了凶手的脸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宋鸣逸。
他一脸惊恐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地面,他的前面,趴着宋鸣树,早已死去多时,后背还有刀伤,刀口和他手中的刀十分吻合。
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知道?
聂冰和雪凝也苏醒过来,聂冰眉头一皱,雪凝咦了一声。
宋鸣树叫道:“不是我杀了三弟。”随即指着我们,“是你们杀了他。”
你可以再无理取闹点么?你以为寒冰阁是你们宋家。
我知道凶手不是他,但为什么凶手要栽赃嫁祸给他。
见到宋鸣树的死,他像是受了极大地刺激,虽然指着我们说是凶手,却没有上前抓我们,估计他自己也认为这种指控根本就站不住脚吧。
他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出门,在门口和吴小田装个满怀。
吴小田见他浑身是血,啊了一声,他一掌把吴小田打飞了出去,随即消失在门口。
吴小田揉着身子走了进来。
我高举双手说这次杀人事件完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吴小田点头道:“我知道。”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阿寒,你们没事就好。有人来报官,说是你们被人谋杀,展捕头让我过来看看。”
“我们被谋杀?那人真这么说的?”我反问。
吴小田确认的点点头,看了看地上的宋鸣树尸体,问我们道:“刚才那人便是凶手?”
我摇摇头,“不是,凶手另有其人。他是被别人栽赃嫁祸。那来报官的人还有没有说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报官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什么意思?”
“或许,报官之人便是凶手。”
吴小田回想一下,说根本就看不出那人特点,是个没有任何人注意的路人甲。
那是刻意装扮的吧。
我心想如果报官的人真是说我们也被谋杀的话,那他肯定是想连我们一起杀死。为什么我们没有死呢?
等等,借刀杀人?
他难道是想借宋鸣逸的刀来杀我们。如果我们醒过来以为见到宋鸣逸杀死宋鸣树,他变回杀了我们灭口。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啊,宋鸣逸根本就没有杀人。他早呢额会做贼心虚呢?
栽赃嫁祸之人方根本就没有计算好嘛,就这样还想当坏人。
我让吴小田把宋鸣树收殓了,我们要出去一趟。
他问我们去哪里,我瞪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官府的人,我们从不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离开的时候,我再三叮嘱吴小田,一定要保管好宋鸣树的遗体,以后恐怕有用处。
他问有什么用处,我说暂时还没想到。
我、聂冰和雪凝三人简单收拾好东西,向姑苏城方向走去。
看起来,这是一场针对宋家的残酷报复。
先是让孟立威送锦盒,锦盒里放着五彩金环蛇,只要宋家老爷宋铁郎打开锦盒,必死无疑。可是阴差阳错的管家打开了。凶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杀了几名山贼,剥了他们的皮,嫁祸给宋家,谁知道孟立威这个胆小鬼竟然怕到没能力为手下报仇。
这次,他释放出毒气,趁着我们都没力量的时候杀了宋鸣树,随后嫁祸给宋鸣逸,让他来杀我们。只要杀了我们,只要杀了我们任何一个人,便能让寒冰阁和宋家结怨。
可是,凶手啊,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如果他自己送锦盒,不见到宋老爷不打开,不就明目张胆的杀人了么?要寒冰阁与宋家为敌,杀了聂冰或者雪凝任何一个,对立不就树立起来了么?
棋差一招,漏洞百出就不要学别人当坏人。
我们三人赶到姑苏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聂冰心里挂念着袁晓琳,脚步有些快。雪凝跟在聂冰身后,一点也没有落下风。
我当然也没有落下风,特种部队的训练是闹着玩的么?
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宋家,雪凝上前敲门。
我和聂冰任何一个人敲门都不行,我脾气暴躁,聂冰是男人,只有雪凝冷冷的文静气质还有点凑效。
门打开,雪凝自我介绍说我们是来接袁晓琳的,请进门知会一声。
那下人看见我们,哼了哼,也不答话,很用力的关上门。
我们站在门口,从黄昏等到了掌灯。
我心头火气,宋家怎么说也是姑苏城的大家族,这么没有气量,还说什么待客之道。
等了一会儿,似乎下人根本就没有通报,还没有人出来。
我心说袁晓琳不会被他们折磨挂了吧。她可是冥王啊。
这时候,门口面脚步声起,门咯吱一声打开。
站在门口是宋家少爷宋鸣逸,他双眼炯炯有神,眉头紧皱,看着我们。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对宋鸣逸道,“我有些宋鸣树死的线索。”
宋鸣逸听我这么说,瞬间暴怒,双手擒拿手过来。我见是擒拿手法,也使出擒拿手,和他对垒,他动作比我快,把我制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鸣树怎么了?”宋鸣逸压制住怒火。
“我去,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有人在我们寒冰阁嫁祸你杀了宋鸣树这件事情,难道硬生生的你的记忆力抹去了?”
“混账,什么寒冰阁?我从未去过,怎么嫁祸给我。来人,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我要亲自审问。”宋鸣逸一声令下,无数精干的家丁涌了上来。
我们三个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也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抬着推进了某个房间里。
房间里。袁晓琳正被绑着坐在椅子上,见我们来了,嘴里呜呜的叫着。
一定是在骂我们。
宋鸣逸走到我面前,“你刚才说什么,鸣树他怎么了?”
“你和宋鸣树来到我们寒冰阁质问,接过宋鸣树被人杀了,嫁祸给你。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我叫道,看他愤怒且茫然的模样,我都要胡乱了。
“什么?我来到寒冰阁?”宋鸣逸急忙否认,“不可能,这段时间我从出门。”
“你说什么狗屁话,那个人和你一模一样,难道我们看见的是鬼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之前的宋鸣逸是假的。
第167章:最大的悲伤应该是用最轻的方式表现出来的()
宋鸣逸走到袁晓琳面前,伸手揭开嘴上的毛巾。
袁晓琳堵着的嘴被放开,她大叫:“混蛋宋鸣逸,等我回了地府,不吸收你的寿命和灵魂,我就不叫袁晓琳。”
“喂,先不忙叫骂。”我问袁晓琳,“他是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废话,你看我被折磨成这样就知道了。”袁晓琳道,看见我的样子,她眼睛瞪大,“你不是大姐头?你回来啦?”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玩大家终于聚在一起了真高兴这种的游戏。他真的一直待在这里?”
我指着宋鸣逸。
袁晓琳被我问得很烦,“是啊,是啊,一直想着办法折磨我。还不快把我放开,你们不是来救我的,难道是来和他一起折磨我的。”
我见小姑娘依旧嚣张,地府你说了算,人间可就由不得你撒野了。
“是的,对不起,你要在这个椅子上多呆一会儿了。”我对袁晓琳道。
如果宋鸣逸一直在这里,那么带着宋鸣树满街跑的人是谁呢?
“喂,你刚才说,鸣树怎么了?”宋鸣树问我。
“死了。”我走到宋鸣逸面前,“如果你是真的你,那么就是被装扮成你的模样的人杀死的。”
宋鸣逸听见我这么说,双手紧握住拳头,全身颤抖。
“你再说一遍!”
“死了!”我说。
愤怒的拳头打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倒在地,鼻子如货少般疼痛。我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担心我的假鼻子不会就这样歪了吧。
聂冰上前拦住宋鸣逸,雪凝蹲下身子递给我一张手绢。
“在哪里,三弟在哪里?”宋鸣逸忍住激动的心,冷冷问道。
我接过雪凝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鼻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手绢。
“对一个柔弱女生,竟然下这么重的手,看起来真的不是你杀的。”
聂冰一怔,“大姐头,这是你试探他的方式么?”
雪凝把我扶起来,我做了个深呼吸,向宋鸣逸伸出手。
“你有任何的困难,寒冰阁将会竭尽全力解决您的困难。”我拿出一张小小的名片,“请记住我们,太平县寒冰阁。”
宋鸣逸一耳光扇了过来。
聂冰摇摇头,还是不要打家难财的注意了吧。
太平县义庄。
微风吹拂着有些许寒意,几片枯叶随着风在半空中旋转着落地。宋鸣逸站在棺材旁边,我们四个人站在外面,安静的等着他看。
他低着头,悲伤忍在心上。
最大的悲伤应该是用最轻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吧。他看着闭着眼睛的宋鸣树的脸,轻轻笑了笑,仿佛是在低沉的哭泣。
他伸出手,抚摸着宋鸣树的脸。随后从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包裹,包裹打开,放着三块翠绿色的绿豆糕。
他伸手小心的拿着绿豆糕,放在宋鸣树身边。
“三弟,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我买了,睡醒了自己记得吃。你离开之前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我希望你醒过来,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宋鸣逸穿着锦衣长袍,长袍上镶着麒麟,张牙舞爪的飞翔。光是看背影,身躯挺拔,英姿绰约。
见他对宋鸣树一片关爱,我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是个关心爱护兄弟的好大哥。
做完一切,他准过身走到我们身边,手顺势向后一推,棺材板严丝合缝,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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